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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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思齐还沉浸在方才师兄宠溺的目光中,说起来很惭愧,她和王明皓真是纯洁地不能再纯洁的恋爱关系,到今天都还只是这种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而且一共就两次。
  但她却像朝圣一样无可自拔,并且更加迷恋王明皓,师兄他不是一般急色重欲的臭男人,他喜欢她,不是因为生理冲动,真的就是喜欢她这个人。
  喻思齐跟秦岚芝打电话,秦岚芝没有接听,她回了家,保姆告诉她,她妈妈今天不舒服,很早就躺下了。
  喻思齐很遗憾,“我妈妈早就想见见你了,我有预感她一定会喜欢你的。而我爸爸什么都听我妈妈的,所以……”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想说她的家庭没有什么阻碍,他们只要相爱就能结婚,可结婚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师兄来说吧,更何况,师兄还这么年轻,或许还没有想到婚姻。
  王明皓的重点却不在这个,他追问了句,“你爸爸什么都听你妈妈的?”
  “嗯。我爸爸很偏心的,我跟哥哥都比不过我妈妈。”喻思齐脸上不自觉浮现向往的神情,“我妈妈说让我将来也找一个跟爸爸一样爱她的老公,我爸爸什么都让着她,千依百顺的。”
  “是么?”王明皓垂眸。
  “不不不,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喻思齐见王明皓似乎不大高兴,有点慌,“我们两个,我来爱你偏心你就好了……师兄,遇到你我才知道,爱一个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你爱的人也恰好回应了你。
  王明皓摸了摸她的头发,揉揉乱,“胡思乱想的小丫头,快进去吧。今天不见面也好,跟你妈妈约个时间,我正式上门拜访她。”
  ……
  陆雨舟回到家,肚子撑的发慌,可心里却还是空着一块,早早躺在床上,各种了无睡意,烦闷难安。
  她甚至有些后悔,如果刚刚她同意了王明皓的提议,让他送她回来,她是不是就不用在这里胡思乱想——王明皓是不是又和喻思齐去了别的什么地方,他们在干些什么,今晚还会各回各家吗?
  陆雨舟躺到一半,爬起来噼噼啪啪地给了自己脑袋几巴掌,一头乌发被她蹂躏地乱七八糟,她低沉地怒吼出声,“啊啊啊啊啊!”
  最后,她决定出门买西瓜,胃难受总好过心里难受加胡思乱想。夜晚的风已经凉下来了,陆雨舟穿行在渐渐大起来的风里,思绪果然宁静了很多,事情还是那些事情,但心里却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甚至有余力想了想徐子锋那个女朋友,呃,还真是毫无预兆,从天上掉下来的女友呢!而且,怎么说,虽然姑娘很可爱,但她总感觉不像是徐子锋会喜欢的类型。
  她自嘲地笑笑,她又知道徐子锋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了?
  她无聊地想了想,像徐子锋这种人应该喜欢什么样的人呢?想了半天,徐子锋身边没有亲近的女性朋友,至少她没见过。工作上最亲近的应该是他的小秘书,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工作能力其实也不错,但经常被他骂得狗血喷头的。但徐子锋骂归骂,还是一直在教她,给她机会。
  其他人呢?
  陆雨舟把公司的年轻女同事一一筛检过去,突然就轮到了她自己,哈哈,她不要脸地想,徐子锋还真是没什么眼光呢,怎么就从来没考虑过她呢?高中那会不认识她也就罢了,现在接触其实也挺多的,上次还好心专门拉她出门喝酒散心,又醉歪歪地送她回家……
  陆雨舟想,徐子锋其实不算个合格的资本家,算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而她还真是倒霉啊!这辈子喜欢过两个男生,也有机会和他们朝夕相对,可惜,他们最终都琵琶别抱了!
  陆雨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问题,但其实也难免怀疑自己,之前徐子锋……她不得不承认,今晚在看到徐子锋女朋友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是可耻地有两分失落的,虽然她也不是徐子锋什么人,也不再喜欢徐子锋,可徐子锋之前对她真的是挺好的啊。
  陆雨舟惆惆怅怅地往家里走着,一不留神又到了王明皓家门口,她叹息一声,正准备掉头,王大财出门倒垃圾,看见了她,他并不清楚儿子和陆雨舟之间怎么样了,问他又什么都不说,只说他心里有数。
  这会儿碰到陆雨舟又提了个大西瓜上门,心里一喜,想这两个孩子莫非是和好了?他的大西瓜又续上了?
  他乐呵地从陆雨舟手里接过西瓜,嘱咐她:“舟舟,以后你只管经常过来玩就是了,真不用提东西!”
  陆雨舟愣愣地被人半路截了瓜,王叔还在唠叨,“明皓这小子说是公司聚餐去了,没跟你一块回来?我这就把西瓜冰上,回来切给他吃,这可是舟舟买来的呢。你进来一块儿等等吧。”
  陆雨舟晕头转脑地跟王叔走了两步,实在没想到怎么解释才好,但西瓜真不能送给他,不然让王明皓知道了还不知道他怎么想呢。
  王叔已经在拆兜西瓜的网袋了,陆雨舟急了,上前两步,抢了瓜就跑,“王叔,对不起,这瓜是我买给自己的。我下次,下次……不,王叔,下次我还是邀请你来我家吃吧。我现在不适合给你送东西吃。”
  陆雨舟抢了西瓜,沉甸甸地抱在怀里,歪歪扭扭地跑得飞快。
  王大财先是一愣,听清楚了这丫头在说些什么,继而叹息,“皓子啊,你不要后悔啊!”
  ☆、第34章 chapter34
  陆雨舟捧着西瓜小跑着回家,累得直哼哼。她就着昏暗的路灯在荷包里掏钥匙,院子口许久不用的信箱哗啦啦响动,吓了她一跳,一个身影高大的男人弯腰在里面捣鼓着什么。
  陆雨舟收敛气息,躲到一旁,心想这年头还有人偷小广告的也真是不容易,他们住一屋子文盲穷鬼,可没人定杂志报纸这些玩意儿。
  偷传单的贼转过身来,一脸荡漾,陆雨舟的下巴颌都快掉下来了,竟然是徐子锋,他不是送女朋友回家了么,跑这来干嘛。
  陆雨舟踟蹰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徐子锋已经上车开走了。
  陆雨舟好奇地蹭到信箱前,在月光和路灯的双重照映下,xx消食片的药盒子反射着莹莹的光,陆雨舟拿着药,一时愣在了夏夜的晚风里……
  徐子锋要追求姑娘的事儿,决心下的挺大,真正落实起来,感觉却有那么一丝丝的羞窘和无从着手。
  趁着周末,他在家好好沉淀酝酿了一番(喂!趁着周末不是应该大胆约妹子出去么?),先是把陆雨舟写给他的情书翻出来仔细研究了一番,没错,当初把原稿还给陆雨舟之前,徐总还暗搓搓地扫描了一份在电脑里,归类于核心机密文件夹。
  其结果是,陆雨舟的情书太过意识流,只着重描写了她的自我感受,对于他这个被爱慕对象的优点少有提及。以至于他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的线索就是,上次一起喝酒,陆雨舟提到过喜欢他三七分的发型……
  徐子锋再一次大半夜地在阁楼翻箱倒柜,要把他高中所有出现正面、侧面、背面头型的照片翻出来……
  徐海天和姜心苑再一次大半夜地被吵醒,徐海天都没脾气了,他语重心长地跟姜心苑叮嘱:“老婆啊,儿子找女朋友的事情你要多上心,他这个年纪,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只怕要走上邪路啊。”
  姜心苑不服,“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他能走上什么邪路?”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世界都变成什么样了,”徐海天叹一口气,“上次我们几个老朋友一起聚餐,就孙国英家的那个小子你还记得吧,跟家里断绝关系了,说是喜欢男人闹自杀。还有梁国柱家里那个小女儿,因为恋爱受挫,喝了一瓶洗洁精自杀。”
  “喝洗洁精自杀,这姑娘也是蛮有才的。”姜心苑嘴角抽搐,“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聚餐怎么比我们女人还八卦。”
  “呃……”
  “说起来,子锋这孩子从小是对女孩不大感兴趣哈,来来去去一起玩的也都是几个男孩……喻见贤回国以后也经常来找他,他跟孙国英的儿子关系也不错……”
  徐海天再叹一口气,“这种事情也只能顺其自然,你看老孙,现在梗着脖子,最终还不是要跟儿子妥协,之前这么闹还伤了父子情分。”
  “老公啊,你说万一锋锋他也是……我们怎么办?”
  “你的态度呢?”徐海天问老婆。
  姜心苑想了想,沉吟道:“我当然希望娶媳妇抱孙子,但……不管锋锋喜欢男人女人,他都是我儿子。说起来他小时候,我们两个工作都忙,也疏于对他的教育……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男同性恋也能有自己的孩子。况且据说这种事情是天生的,拧不过来的。”
  “老婆你知道的还不少吗?”徐海天疑惑。
  “你以为我是什么老古董嘛,儿子的事情你别着急,先观察观察再说,我觉得他未必是喜欢男人,只是开窍晚,跟你那会儿一样。万一……我们也要多关爱他,毕竟儿子心里承受的压力才更大,做父母的更不能逼他。”姜心苑翻白眼。
  “老婆……”徐海天有些感叹,紧紧搂住妻子的肩,他出身不低,婚姻幸福、事业有成,基本算是顺风顺水了一辈子,没想到晚年还要遭遇儿子出柜的考验,幸得有个通情达理的妻子和他一起分担。
  “老公……”姜心苑也有些伤怀,回报住老公的腰,这种时候他们夫妻更要团结一心!
  于是,在徐子锋看不见的地方,他再一次为父母亲的感情和谐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可喜可贺!
  徐子锋在阁楼“乒乒乓乓”,徐海天默默地出现在了门口,徐子锋心虚愧疚道:“爸,对不起,吵着你们了吧。”
  徐海天摇摇头,用慈祥的目光沐浴着他,缓缓道:“没事,儿子,以前是爸爸妈妈忽视了你,你……你加油,好好生活,人生中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不是一点半点曲折就会抹杀的,你记住,爸爸妈妈始终是你的坚实后盾,我们支持你!”
  徐子锋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长年遭冷遇的他,猛然听到这么一席话,心里暖暖的,差点热泪盈眶了都,“谢谢爸!我会好好努力生活的。”
  徐子锋晚上淘阁楼闹到大半夜,第二天清早又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呃,发型似乎有所改变。
  徐子锋羞耻play地拿着一张高中时候的照片,面无表情地跟理发师交待,“喏,剪成这样。”
  号称城中最顶级的理发师,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徐徐徐总,你确定?这可是10年前流行的发型。而且您现在的头发短了点,剪成一模一样可有点困难。”
  徐子锋作高深莫测状,“你看着来吧,就是这个意思。”
  理发师痛苦地违背着良心和审美,给徐子锋理了头,徐子锋看了一眼,还挺满意,原来一片倒的发型给立了起来,在脑袋斜侧的地方分出了一条小路,露出了大片光洁的额头……
  徐子锋顶着新发型回家,家里一干保姆司机纷纷侧目,徐子锋也不在意,他心里有事压着,回家后对着照片和镜子,左右参详,觉得隐约找回了一点青春年少时的风采,稍稍安心。
  安静了不到5分钟,徐子锋又蹦起来去请教姜心苑,“妈,我现在的衣服是不是都太严肃了?高中那会儿不是你给我买衣服吗,什么牌子,在哪买的?”
  姜心苑怀疑地盯着搔首弄姿了整两天的儿子,幽幽问他,“锋锋,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人了?上次见面的那个程素素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那姑娘太胖,我不喜欢。”徐子锋想也没想,一口回绝,继而又想起来自己答应程素素姑娘,演两天戏的,转转眼珠子,又改口道:“妈,那姑娘还不错,我准备相处两天看看。”
  姜心苑更加狐疑,“锋锋啊,妈妈给你介绍女朋友,是为了让你多接触女孩子,不是逼着你跟女人好,你要是……那个什么,爸爸妈妈也不会怪你的。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徐子锋接二连三地接受到来自父母亲的关心爱护,心里那个感动啊,觉得浑身充满了爱的力量。
  姜心苑到底不放心,悄悄跟程素素挂了个电话,问儿子和她相处地怎么样,程素素各种天花乱坠地吹,说他们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打得火热,感情好的不得了。
  姜心苑一针见血,“那锋锋还整天待在家里,神神叨叨的。也不找你去玩。你跟阿姨实话,阿姨不告诉你妈妈。”
  程素素扛不住逼问,没办法交待,“阿姨,您真的不用操心徐子锋的婚事。其实他有喜欢的人,只是品味稍稍奇特了一点,但他真的喜欢女孩子。您别担心。”
  “真的啊,”姜心苑松了一口气,又追问:“你不是糊弄阿姨的吧?”
  “有图为证的啊!”
  程素素把自己那天在歌房的自拍照找了一张,发了过去,姜心苑在程素素那个斗大的脑袋后面找了半天,“素素啊,这后面几个都是男孩子啊,锋锋喜欢的是哪个啊?”
  程素素回:“就是最左边,脸上有点婴儿肥,皮肤黑黑的那个,嘿嘿,阿姨,她真的是个女孩。”
  姜心苑满面黑线,把林娇娇那半截身子,在屏幕上放大又缩小,翻来覆去地看了老长时间,半晌,叹息,“这还不如喜欢个男的呢。”而且这男的,哦不,这女人看起来怎么还有点眼熟呢?
  徐子锋顶着新发型上班,还特意搭配了一套色彩活泼的休闲装,公司的员工可不像他们家保姆司机——敢笑不敢言。
  小秘书一早看到他,就很不机灵地卡壳了三秒,“徐,徐总,你今天穿的很年轻啊,呵呵。”
  徐子锋挑起一边眉毛,没好气道:“我本来就很年轻谢谢,另外,这种恭维话一般,是用在40岁以上的大叔身上的。”
  小秘书羞愧低头,“我是说您今天穿的很美丽……嘿嘿。”
  “我又不是女的。”徐子锋觉得一直留着这个笨蛋秘书的自己简直是脑子进水。
  小秘书讷讷地垂头目送徐总进了办公室,转身就在电脑上发帖狂吐槽,“我的暴君上司今天穿了一间绿色的t恤上班,救命!他的裤子还是土黄色的,2333333!”
  陆雨舟中午在食堂吃饭,恹恹地一个人坐在一边,王明皓打了饭在她身边坐下。
  “你别坐我旁边,”陆雨舟瞥了不远处还在盛饭的喻思齐一眼,“你女朋友会误会的。”
  王明皓像是嗤笑了一声,轻蔑地瞅了一眼喻思齐,沉吟道:“舟舟,如果我说我并不爱喻思齐,你相信吗?”
  陆雨舟突然有点暴怒,压低声音问:“那你爱谁,爱我吗?”
  她眼见着王明皓头动了动,似乎往下点,气得在桌子底下狠踩了他一脚,低声喝斥:“王明皓!你敢点一个试试!我们俩的事,我可从没有怨过你,你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王明皓被她的高跟鞋踩了,也不生气,甚至脚都不挪一下,他深深地看着陆雨舟的眼睛,小小声控诉:“舟舟,我是有苦衷的。”
  他的声音苦涩又饱含着委屈,陆雨舟简直要产生他真的是无辜的错觉。
  陆雨舟甩了甩头,咬咬牙,坚决不受他的蛊惑,“除非你得了一种不跟喻思齐在一起就会死,或者喻思齐会死、或者我会死、或者大家都会死的病,我才能原谅你!”
  陆雨舟甩下狠话,很想潇洒地搬起盘子扭头就走,可惜,她最近吃的多拿的多,盘盘碗碗好多个,双手拿不了,恨不能上嘴叼,狼狈死了。
  王明皓苦笑一声,忙道:“你坐着吧,我走!”
  陆雨舟继续喝汤吃菜,肚子里积了一肚子气,胃口还是不小,她一边大嚼,一边想,完了完了,迟早有天会长成徐总女朋友那样儿。继而又想,哎,要是成了那样儿还能找到徐总这样的男朋友,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正想的出神,徐子锋穿着一件荧光绿的t恤出现在她眼前,笑容诡异,“呃,那个,陆雨舟,我能坐这里吧。”
  陆雨舟看着与往日大相径庭的徐子锋,嘴里的肉丸子都忘了嚼,o着嘴傻傻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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