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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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柏图勾着唇,望着她,没说话。
  点好单,跟店员确认了汤底味道,陈佳弥起身去小料区,调了两碗她之前调制出来觉得非常美味的酱料,拿回来一碗给蒋柏图,一碗给自己。
  “我每次吃海底捞,都是调这个味道的酱。”陈佳弥坐下后说,“我的两个室友都说对这个味道赞不绝口,等下你尝尝喜不喜欢。”
  蒋柏图点头,尚未开口说什么,被餐厅里突如其来的一阵笑声打断。
  他望过去,陈佳弥也望过去。
  原来是有人在这里过生日,寿星公头上戴一个装饰皇冠,周围坐着和她一起玩乐的闺蜜,边上还有海底捞的店员排好了队,准备给寿星唱生日歌。
  音乐响起——
  “对所有的烦恼说bye~bye,对所有的快乐说hi~hi,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每一天都精彩……”
  陈佳弥脸上始终带着笑,一直看着她们。蒋柏图看了几眼,收回视线,看她。
  店员举着灯牌欢快地舞动,对着寿星公跳了一首歌的时间,寿星公尴尬得脸都红了。
  等音乐声停,锅里的汤底也煮沸,蒋柏图隔着雾气看着陈佳弥问:“陈秘书,你喜欢这种过生日的方式?”
  陈佳弥轻轻地摇头说:“我已经很多年没过过生日了。”
  “为什么不过?”
  “因为……”想起小时候过生日的情景,陈佳弥竟然还觉得有点心酸,她垂着眼说,“我弟的生日比我早一天,我妈为了省事,总让我提早一天跟弟弟一起过生日……所以我从来没在自己生日那天过过生日,也从来没有拥有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日蛋糕,后来长大一些,我就不再过生日了。”
  蒋柏深深看她一眼,没再多问什么。
  陈佳弥给蒋柏图盛了一碗汤,递过去,扬起眼看他,“你呢leo,你每年都过生日吗?”
  蒋柏图轻声回答:“不一定。”
  陈佳弥给自己盛汤,那一桌又爆出欢乐笑声,一个女孩边笑边说:“除了这份生日礼物,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
  “三千万!”她哈哈笑说,“千万要快乐!千万要平安!千万要幸福!”
  周围的人笑成一团,蒋柏图嘴角带着笑看向陈佳弥,陈佳弥意会了他那笑的意思,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
  她也是送出过三千万的人呐!
  第41章 不老实
  吃过晚餐,正好去看八点档的电影。
  这天是工作日,电影院里人不多,有很多空座位可以选择。陈佳弥选了靠后居中的座位,那一整排座位,就只有她和蒋柏图两个人。
  陈佳弥选了一部悬疑片,是最近新上映的国产电影,走进影厅落座后,她问蒋柏图:“leo,你知道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吗?”
  蒋柏图背往后靠,在昏暗中侧头看向她,回答说:“不知道。”
  陈佳弥于是给他介绍说:“她是前年演了一部大热电影之后才火的。不知道你有没看过?”
  “应该没看过,”蒋柏图手机响了声,低头看了眼,继续说,“我已经很多年没进过电影院了。”
  蒋柏图不关注娱乐圈,也很少关注国产片,他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工作上,少量的时间花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上。他的生活与精神世界同样丰富充实,并不愿意花费时间在娱乐圈八卦上。
  陈佳弥在昏暗中看向他,他也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接,久久不动。
  蒋柏图眼神从容幽暗,这时把手搭上中间的扶手,蠢蠢欲动想做什么动作,却又忽然克制住,手握了一下拳,又松弛地搭着扶手,随后移开视线。
  陈佳弥垂下眼,看一下他的手,忽然想起那一晚在车里,他就是这样把手越过扶手,握住她的手的。她似乎知道他刚才想做却没做的动作是什么。
  她没出声,转头专心看电影,不再说话。
  电影体验非常好,剧情精彩,结局反转再反转,陈佳弥为剧情的惊险而惊心动魄,也为其中的母爱而热泪盈眶。
  电影结束时,蒋柏图逗她说:“现在我知道女主角是谁了。”
  陈佳弥微微笑说:“看来我安利成功了。”
  蒋柏图赞了句:“这部电影不错。”
  陈佳弥深表同意:“我也觉得很好。”
  灯光亮起,陈佳弥提着包站起身,蒋柏图瞥了眼她身后,看见她浅色裤子上有些污渍,他抬手碰碰她手臂,提醒她:“陈秘书,你可能需要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他目光向她身后示意了一下,陈佳弥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连忙用皮包遮住臀部,就那样扭扭捏捏地走出演播厅。
  她进了洗手间,蒋柏图在外面等。
  陈佳弥换掉了卫生巾,但对于裤子上的血迹她有点束手无策。犹豫半晌,用纸巾沾水擦了擦,没擦掉多少,反而把裤子也弄湿了一点。
  正烦着呢,阿公打来电话,陈佳弥扔掉纸团,倚在洗手台边接起电话。
  老人家并没有特别的事要说,只是刚得知陈佳弥自己一个人在外边租房住,担心她在外面吃不好住不好,就想亲自问问她的情况。
  陈佳弥说:“阿公你放心吧。我在外面住得很开心,一起住的两个朋友都很好相处。”
  阿公追问:“那吃饭呢?自己做饭吗?”
  陈佳弥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边说:“中午都在公司吃呀,晚上一般叫外卖,很少自己做。”
  阿公嘱咐:“外卖不干净还是少吃,自己煮个面吃也好过吃外卖。”
  这种话陈佳弥听过无数回,她照旧应说知道啦。跟老人家打电话她很有耐心,从来不打断,她会听阿公阿嫲絮絮叨叨地讲重复的话,这次也不例外。
  结束通话,差不多讲了二十分钟,陈佳弥这才意识到,已经让蒋柏图等得太久了。
  对着镜子扭转身,看身后,能看到裤子上仍然有斑驳血迹。没办法,还是用包包挡一挡吧。
  她从洗手间出来,蒋柏图还等在原来的位置,她走到他面前,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leo,让你久等了。刚才接了个电话,所以……”
  “没事。”蒋柏图打断她,“我也刚回来。”
  陈佳弥没听懂,困惑眼神看着他。
  蒋柏图轻笑一下,微挑了下眉梢,随后变魔术似的,藏在身后的那只手瞬间抖出一件风衣来。
  正是三楼女装店里模特身上的那一件,杏色的长风衣。
  经过那家店的时候陈佳弥多看了几眼,蒋柏图注意到了。
  特意买来给她遮挡裤子上的血迹的,所以他没有要购物袋,还让店员帮忙剪掉了吊牌,就那样拎着衣服回来洗手间门口等她。
  陈佳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蒋柏图已经将风衣披到她肩膀上,然后用手指轻轻勾出她被压在衣领里的头发。
  手指触在后颈上,感觉有点凉,陈佳弥微微缩了缩脖子,心脏和身体都发紧。
  她保持双手提包挡在身后的姿势,久久没动作,等蒋柏图的手离开,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才把皮包挪到前面来。
  冷不丁想起邮轮上的那一幕,她请他帮忙戴项链,他在帮她扣好项链扣后,也帮她将头发撩了出来。
  蒋柏图看她一会,似乎很满意,于是扬了扬嘴角说:“这个码数刚刚好。”
  陈佳弥轻轻地笑一下,十分领情,说了声谢谢。除了说谢谢,她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风衣披在身上,完美遮住了身后的斑驳血迹。
  陈佳弥一手挂着皮包,一手想伸进风衣袖子,想正经把风衣穿好,正觉得手不够用时,蒋柏图体贴又自然地勾过她的包帮她拿着。
  让老板拎包,陈佳弥属实有点过意不去,快速穿好风衣,把风衣腰带长出来的那一截随意塞进口袋里,然后伸手跟蒋柏图要回包。
  风衣的码数真的很合适,陈佳弥有点好奇,问他:“leo,你怎么知道我穿这个码?”
  蒋柏图淡笑,说:“我看人很准的。”其实是他向店员描述陈佳弥的身高体重,按店员的推荐选的码数。
  陈佳弥微笑一下,把包背到肩上,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想了想还是觉得无功不受禄,“这件风衣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蒋柏图看她一眼说,“送你。”
  蒋柏图开口说送,那就是真的想送,所以陈佳弥没坚持。很多年以后,这件风衣仍是陈佳弥的最珍爱的衣服,因为这是蒋柏图送她的第一件衣服。
  十一月的深圳,稍有一点点秋天的影子,早晚温差较大,陈佳弥穿着风衣倒也不显得多么不合时宜。
  夜晚十点半的深圳,依然车流如织,这是一个美丽的繁华盛世。
  陈佳弥坐在蒋柏图的车上,让他当了一个月的专属顺风车司机,副驾驶的皮座椅已经渐渐有了陈佳弥的形状,安全带似乎也记忆了她需要的长度,车里有她备的抽纸,收纳箱里装着什么东西她也了如指掌。
  他默许她进入他的空间。
  现在她对这辆车无比熟悉。
  不知是哪一天,蒋柏图换了汽车香水,换的是他身上常有的那种香味。那天陈佳弥一上车就发觉了,她问他说:“是不是换香水了?我好喜欢这个味道呀。”
  蒋柏图只是笑望她一眼,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正是因为觉得她会喜欢,所以他才换的这种。
  到达小区路边,陈佳弥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蒋柏图忽然唤她:“陈秘书。”
  “嗯?”她回过头,看他。
  他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很喜欢你送的三千万。”.
  陈佳弥羞愧难当,硬着头皮迎着蒋柏图的目光,礼尚往来地说:“那就好,我也很喜欢你送的这件风衣。”
  蒋柏图看她不经逗的神情,淡淡笑着,随后正经地跟她道晚安。
  陈佳弥礼貌地回应一声晚安。
  她下车,照旧站在路边跟蒋柏图挥手,又等对方先走之后,她才慢慢走回家。
  进家门时,心姐不在,李慕自己一个人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我回来啦。”陈佳弥换了拖鞋走进来。
  “咦?”李慕眼尖,一眼看见陈佳弥身上的新风衣,爬起来坐着打量她的衣服,“你去逛街买衣服了呀?”
  “……嗯。”陈佳弥并不打算多说什么,卸下包,顺道脱下风衣,转身去阳台收衣服。
  李慕看到她裤子上的血迹,跟过来说:“你裤子脏了耶。”
  “是啊,所以我得赶紧去洗洗。”陈佳弥拿下睡裙,将衣架挂回去。
  李慕点点头,却并不打算放陈佳弥去洗澡,她在边上兴致勃勃地说:“五月我跟你说,今天我们公司发生了一件超级狗血的事件,你要不要听?”
  她情绪高涨,陈佳弥不好意思泼她冷水,就边收内衣边说:“好啊你说。”
  “今天我们老板他妈妈,气势汹汹地跑来我们公司,把老板的秘书叫了办公室,然后他们三个人在办公室里面大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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