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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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也有道理。”季羽书点头,看向谢景行:“不过说到底,还是得三哥拿主意。”
  “她的条件,你应了。”
  谢景行话一出口,高阳就皱眉道:“为何如此草率决定?”
  “沈家既然已成变数,不见得就在日后没有作用。用来对付某些人,尚可一战。至于她要造的消息,是冲着豫亲王府来的。”谢景行挑眉:“恰好,倒不必我们出手收拾,也省了事情。”
  他这么一说,几人也才想起。季羽书一拍巴掌:“对呀,我差点忘了,她是要造豫亲王府谋反的消息,这是冲着豫亲王府去的嘛,豫亲王府和沈家有仇么?”
  季羽书方回定京城,平日又不留意官家小姐之间的风流事,这些尚且不清楚,还有些莫名。
  高阳心中了然,他知道沈妙和豫亲王之间的恩怨,心中不由得有些侧目,若是寻常女儿遇着了这种事,无不是惧怕于豫亲王府的权势,沈妙非但不怕,还在伺机反扑。她倒是聪明的紧,豫亲王府背后有皇室撑腰,就先离间皇室。如果皇室对豫亲王有所怀疑,自然,豫亲王府背后的那张保命符也就没什么用了。
  不过就算如此,她还能做什么?
  “接了这笔生意。”谢景行道:“尽快通知江南陈家。”
  “放心吧,我已经让红菱捎信给豫州那边了,陈家的案子拖了三年,不过我可不知道那沈家小姑娘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毕竟当初陈家想了千方百计都无音讯,眼下又怎么会被个小姑娘知道。如果她的消息是假的,估计陈家人也不会让她好过。”季羽书嘴里塞着点心含糊不清道。
  “她既然来卖消息,就是真的。”谢景行皱眉:“只是此事还有不通之处。”
  “你是饭桶吗?”高阳看着季羽书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摇头道:“难道你一个沣仙当铺的掌柜从来没吃饱饭?”
  “嘁,”季羽书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别的地方的点心哪有三哥带的厨子做的好。我上次带了三哥厨子做的点心给芍药姑娘,芍药姑娘竟然对我笑了,可见,”他捻起一块点心在高阳面前晃了晃:“总有些不同之处。”
  高阳懒得说他,突然见季羽书突然面色一凝,想到了什么,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道:“说起来,那位沈家姑娘,最后仍是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要买一则消息。”
  “什么消息?”谢景行和高阳同时看向他。
  “说是要找一个人,叫流萤的姑娘,说是……大约是青楼楚馆的姑娘,就在这定京城中,让我务必要找到她。”他好奇的问:“她找青楼姑娘做什么?莫非也和我一样爱好美人?”
  高阳和谢景行对视一眼,前者迷惑不解,后者只是微微摇头。
  ……
  被红菱送出来的时候,莫擎几人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沈妙在里头呆的时间太长,要是再多呆一刻,只怕几人就要冲进去抢人了。沈丘再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沈妙如今招惹了麻烦,路上务必小心,要是真的将沈妙丢了,沈丘回头不掀了几人。
  红菱客气的对沈妙笑道:“沈姑娘十日后再来此处就可。”
  “多谢红管事。”沈妙也轻轻回道。
  倒是那门口的布衣小伙计,大约是第一次见到红菱对人如此毕恭毕敬,忍不住多看了沈妙几眼。
  待沈妙一行人上了马车离开后,小伙计忍不住问红菱道:“管事的,那姑娘什么来头啊?”
  “好好做你的事去。”红菱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想了想,又道:“下次见着这位沈小姐嘴巴放甜些,那可不是位简单人物。”
  小伙计忙应了,红菱看着马车远去的身影,心中叹了口气。定京城中果真英才辈出,如今连个小姑娘,都能这么不动声色的谋大事,比起自己的家主来,似乎也不遑多让呢。
  马车上,沈妙一直陷入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惊蛰和谷雨怕打扰她的思绪一直没有说话。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沈妙今日来做的是什么生意,明明是当铺,却也不知道当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沈妙不说的事情,两个丫鬟也不会多嘴。
  却是路过了一处的时候,谷雨笑道:“前面就是广福斋了,许久未出门,不如让奴婢去买些广福斋的点心。”
  广福斋的点心向来抢手,眼下还未到人群最拥挤的时候,买一买也无妨,虽然沈妙自己不大喜欢吃,罗雪雁和沈丘却喜欢吃。沈妙点头道:“你去吧。”
  谷雨便跳下马车,自己先去了广福斋。
  莫擎几个围着马车,他们几个护卫生的人高马大,有些惹眼,一时间路过的人都要看两眼。沈妙掀开帘子本想透透气,目光却被一个人吸引住了目光。
  那人大约也是方从广福斋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包点心,目光恰好在空中与沈妙对上,忍不住也是微微一怔。
  正是裴琅。
  沈妙已经许久未去广文堂了,她既不想博什么才女的名声,也不想凭这个考取功名。这些日子忙着自己的事,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遭。她看着裴琅,突然笑了笑,在马车上冲他点了点头。
  裴琅一时间有些愕然,事实上,沈妙是他的学生。明齐还是很看重尊师重道的品格,谢景行那样出格的不算,但凡是学生,对待自己的先生总是要客客气气的。可是沈妙方才那点头,给了裴琅一种错觉,仿佛他还要仰视沈妙,沈妙还要高他一头似的。
  还没来得及等他反应,沈妙已经放下帘子,马车上的莫擎几个注意到他的目光,都是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裴琅顿在原地,这般无礼的举动,如他这样骨子里傲气的人本来应当是会生气的。可不知道为何,除了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以外,竟是一点儿别的情绪也生不出来。大约是沈妙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强势,让他觉得若是沈妙规规矩矩的同那些学生一样向他卖乖,他也会不习惯。
  摇了摇头,裴琅只得走了。
  感觉到马车外那道注视的目光离去,沈妙垂眸,看向自己的袖口。对于裴琅,她的感情很复杂,她很裴琅当初在傅修仪对待婉瑜和傅明之事上的无动于衷,可也知道裴琅只是在做一个他认为的忠君之人。前生恩怨已了,既然今生还有用得着裴琅的地方,她就不该在此事上纠结,只是心中究竟有些不舒服罢了。
  想着的时候,谷雨已经买完点心回来了。
  待回到沈府,天色还不算晚,沈丘也住西院,沈妙打算去给沈丘送些点心。方走到大堂,恰好遇见任婉云扶着沈清走了出来,任婉云看着沈妙的目光像是含着刀子,沈清的眼神更是怨毒无比,就连谷雨和惊蛰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双双将沈妙护在身后。
  “五姐儿这些日子倒是不曾去给老夫人请过安。”任婉云却是提起了另一茬:“莫非打算做不肖子孙?”
  沈妙扫了她一眼,任婉云如今就像是一条疯狗,逮着谁咬谁,一边忌惮沈信和罗雪雁,一边又不甘心沈清白白吃了亏,只能做些不痛不痒的小动作。
  可是沈妙毕竟不是吓大的,名声,她倒是一点都不惧怕,微微一笑的看了看沈清:“二婶如今还有心力来管我的事情,也不怕大姐姐伤了心。皇后娘娘的赐婚可是来得急,下个月便要入王府了,二婶也得教教大姐姐一些事情才是,毕竟嫁的不是寻常门户,可是亲王府啊。”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带着惊蛰谷雨走远了。
  任婉云气的浑身发抖,这些日子,她越是生气,就越是觉得脑子很乱,就连沈贵越发的宠爱那个万姨娘都没空理会,万姨娘生的沈冬菱也一改往日娇弱无依,闭门不出的形象,时时给沈贵做些吃食,有了沈清的衬托,越发显得乖巧。和那个万姨娘将沈贵哄得服服帖帖,任婉云和沈清,反倒是一日不如一日。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沈妙而起。否则,以任婉云的手段,当初被她治的伏小坐低的万姨娘哪里还会有今日这般嚣张的时候。
  “娘,”身边的沈清拉了拉她的手,这些日子她受尽冷眼,从前嚣张浮躁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她眼中的怨毒不减,磨着牙道:“别担心,忍一忍,等我进了亲王府,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让豫亲王对沈妙出手,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因着沈清已经有了身子,皇后娘娘的赐婚就定在下月,免得时候久了不好收场。这么短的时间,又是圣旨,任婉云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清往火坑里跳。
  “清儿也莫怕,”任婉云道:“你哥哥很快就回来了,垣儿最聪明,等他回来后,必然能想法子让那小贱人身败名裂。”沈垣也会赶回来参加沈清的亲事,任婉云目光闪了闪,如今她是孤立无援,若非还有沈元柏照着她的话讨好老夫人,只怕那个老妇也不会帮他。
  沈妙回到西园,意外的看到沈丘正在院子里等她。瞧她回来,沈丘才松了口气,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天子脚下,朗朗白日,谁要是动手谁就是傻。”沈妙把点心递给他:“回来的时候买的,给你。”
  沈丘一愣,有些感动的接了过来,这次回来,沈妙对他的态度转变的让他尤为惊喜。
  “爹和娘怎么不在?”沈妙问。
  “刚回京,同僚应酬。”沈丘上下左右看了一眼,道:“妹妹你今日不在,这几日爹和二叔三叔有些冲突,刚老夫人还将爹狠狠训斥了一通。”
  “爹和二叔三叔起冲突?”
  沈丘看了看沈妙的神色,想了想才道:“妹妹你也知道,之前因为祠堂的事,爹娘对二叔三叔有些不满。自然不怎么搭理他们,老夫人大约是急了,也才训斥了爹。”说到此处,沈丘面上忍不住流露出不平之色:“老夫人这心也长得太偏了,爹有什么错?二叔三叔在府里本就没照顾好你,我都生气,更别说爹了。”
  沈丘没有叫“祖母”而是“老夫人”,显然对沈老夫人也颇有微词。
  说完这句话,沈丘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沈妙的脸色。沈妙这些年到底是被沈老夫人养大的,从前每次回来,见她也是对沈老夫人恭敬的很。沈丘一时冲动说了这些话,心中有些拿不准沈妙会不会反感。
  “亲疏有别,到底流的不是自己的血。”沈妙淡漠道:“自然有所偏袒。”
  “哈,”沈丘似乎是为自己找到一个同盟而高兴:“没错,爹是看在祖父的的份上孝敬她,这么多年做的也实在够多了,竟然骂爹不孝……”
  “骂爹可不止因为二叔三叔的事,”沈妙道:“怕还有这一次爹未曾将陛下赏赐的银子交出来也有关。”沈老夫人爱财如命,这一次沈信因为心中怒极将赏赐自个儿留下,加之沈妙也没有提出要将银子送过去,时间久了,沈老夫人自然是坐不住了,厚着脸皮来找茬。
  “可真是……”沈丘似是想说什么,又觉得在妹妹面前这样说不好,忍耐下来道:“那又怎么样?爹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
  “没错,所以她骂由她骂就是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不去理她,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只是爹性子过于孤直,有些事情,面上还是要若忍让。时机一到,自然有出气的机会。”
  沈丘觉得沈妙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却又隐隐才到了些什么,他笑道:“一年不见,妹妹的性子倒强势了许多。”
  沈妙不置可否,见沈丘已经打开纸包,捡了一块个头大的点心扔在嘴里,嚼了几下道:“定京城的点心就是好吃,我们在西北大漠,哪有这么精细的东西。”
  沈妙安静的看着他吃东西,片刻后,轻轻开口问:“大哥对忠义怎么看?”
  “忠义?”沈丘头也不抬的道:“自然是忠君报国,铁血杀外敌,扬威天下,当国家栋梁。”罢了又问沈妙:“妹妹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沈妙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吃吧。”眸中深处,却有黯然闪过。
  ……
  初雪乍晴,定京城下了一夜的雪,日光照来的时候,房檐下夜里冻着的冰晶都给照的亮闪闪的,煞是好看。大街上有调皮的孩童,蹲下身子抓一把雪,团吧团吧做个雪球,互相扔着玩闹,越是到了年尾,定京城也就越热闹,好似一年到头的辛劳,都在这尾头,结成了丰硕的果实。
  沣仙当铺外外檐,整整齐齐挂着一排红灯笼,却不是普通的红灯笼,灯笼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里头似乎是混了金色的纱线,大白天的在日光下竟然也闪闪发光,灯笼的底下挂着的坠子也是亮晶晶的琉璃珠子,一闪一闪的和冰晶相映成趣。这当是财大气粗才这般做派,外头自有守着的护卫,否则光是来偷灯笼的人怕也是络绎不绝。
  布衣的小伙计笑容满面的迎接客人,来沣仙当铺做生意的人向来很少,伙计一般也都是爱偷懒的,可是今日却一反常态的份外精神,好像笃定一定会有客人前来似的。
  沣仙当铺长长的走廊后,另一片天地中,临安侯第一层,茶室里,红衣女子笑容妩媚,亲自端着点心进来,送到里头,笑着道:“厨子做的点心,几位先尝尝。”说着便又款款退了出去。
  茶室里坐着三人,一人穿着湖绿长衫,笑容亲切又和气。他对面的二人,约摸二十多岁,竟是生的有七八分相似,显然,这是一对兄弟。二人皆是浓眉大眼,腰中佩剑,颇有几分江湖气息。
  此刻,这对兄弟中年纪大些的道:“季掌柜,那买消息的人莫不是诳我们兄弟二人,怎么迟迟未出现?”
  季羽书笑道:“陈兄不必心急,当日我与她说好,只说今日在此碰面,却未提时辰。总归是在今日,也不会太晚,还望二位多担待些。”说罢心里又将对面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哪有大清早天刚亮就来做买卖的,他人都还是蒙的,若非看在江南陈家的面子上,便直接让活计轰人了。
  “实不相瞒,”陈大少爷陈岳山道:“我兄弟二人得知消息,本来该大半月才能到定京,愣是马不停蹄的赶路,路上马都累死了几匹,无非就是得知了两位妹妹的消息。季掌柜也知道,这三年来为了找到妹妹们,我们费了多大的精力,却一点儿消息也无,如今好容易有些苗头,自然是心急了些。还望季掌柜不要看笑话。”这陈大少爷到也会说话,大约是看出了季羽书对他们二人来的太早有些不悦,半是解释半是赔罪。
  季羽书心中舒坦了些,笑容也就坦诚了几分,笑道:“这几年我也帮你们一直留意消息,如今有了眉目,我也心中甚感安慰。”
  “要我们在这里等他其实也没什么,”陈二少爷陈岳海要年轻些,说起话来更加年轻气盛,道:“只要那消息是真的,等上大半个月又有何妨,可若是假的……这般戏弄我们江南陈家,可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季羽书方才和缓的心顿时又不悦起来,陈家兄弟耍横他不管,可是在他的地盘上耍横,实在是让他极为不爽。当下笑容不变,语气却是冷了些:“我沣仙当铺只管买卖消息,这生意做得成就事换银子的事,做不成就一拍两散,陈兄想要如何我不管,我这沣仙当铺,却是个清清白白做生意的地方,当不起麻烦。”
  陈岳山一顿,狠狠地瞪了自家弟弟一眼。他自然知道对面这个看似亲切无害的少年手段厉害之处,必然不会如他此刻表现的这般简单。
  陈岳海瞧见兄长神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也没有继续。气氛沉默了起来。
  又过了半晌,门口有脚步声,却是红菱笑盈盈的上前掀开珠帘,冲季羽书笑道:“掌柜的,客人来了。”
  陈家两兄弟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自红菱身后走出一名紫衣少女,这少女模样清秀可爱,看样子大约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可不知道为何,眉目间平静如水,竟又像是年纪大了不少,一时间,让人有些迷惑。
  她掀开帘子,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冲季羽书点了点头:“季掌柜。”
  “这位……姑娘,”陈岳山艰难开口,询问道:“可是卖消息的人?”
  红菱又笑着退了下去,茶室里只剩下陈家兄弟,沈妙和季羽书。沈妙道:“不错。”
  陈岳海的面色就变了变,冷笑道:“姑娘,三年前你才多大,莫不是故意戏耍我们二人。”
  “得到消息的渠道有很多,也许不是我亲眼见到,也许也并非三年前就知。做买卖讲究结果,况且区区一个陈家,倒还真没什么值得戏耍的。”
  “噗”的一声,季羽书忍不住笑出声来,方一笑,瞧见陈岳海难看的表情,连忙又正色道:“沈姑娘说的不错,做生意讲究的是结果,至于过程如何,倒是不重要。”
  “是么?”陈岳海看着沈妙,不冷不热道:“那不知这位沈姑娘,就这么能保证消息是真的么?做生意讲究结果不假,所以结果若是真的,我们兄弟二人自然重金酬谢,可若是不成……你可知后果如何?”说到最后,陈岳海语气陡然阴森。
  混江湖的,大约都有几分凶狠,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凶厉,倒足可以恐吓常人,至少恐吓个小姑娘绰绰有余。
  却见静默中,沈妙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神情一丝波动也无,她这样平静的模样,倒显得陈岳海像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一般
  季羽书想笑,又不能笑,只得憋着。一直沉默的陈岳山终于开口:“沈姑娘,我弟弟有些莽撞,我替他道歉,我们二人是诚心诚意的来买这个消息,若是姑娘的消息是真,我们定奉上万金酬谢。”
  “万金倒不必,”沈妙道:“你们瞧着给点就是了,只是江南陈家门路众广,我也不过是想结个善缘,说不定日后蒙难,有什么需要陈家帮忙的地方,还望二位看在这个消息的情分上,能给予照拂。”
  她面对两位年纪比她大得多也见识的多的男子,说话也丝毫不落下风,有条有理,又颇有些江湖豪气,令的陈岳山对她高看几分,拱手称是。却不知季羽书心中早已大骂沈妙奸商,要知道这个消息卖出的银子都给沣仙当铺,沈妙却主动说银子少给点,岂不是变着法儿的让他们沣仙当铺赚的少了?
  “你还是说说那消息吧。”陈岳海到底是有些急。
  沈妙看了他一眼,道:“陈家姊妹当初在江南豫州失踪,实则是被人掳走,掳走姐妹二人的主使,乃当今陛下同胞兄弟,豫亲王。”
  此话一出,茶室三人皆是静默。紧紧挨着茶室的另一处密室,房中二人也皆是一怔。白衣公子甚至失声喊道:“豫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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