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第五十三章重回现代社会
凭空掉落的身份证, 是属于易柏的，不过翻开户口本内页，钟悠悠乐了。
某个落户南山火锅总店的水系异能, 和户主的关系是：非亲属关系。
没等钟悠悠细细翻看呢，落地的小鸟宝宝，和微型小树苗, 都叽叽喳喳摇摇摆摆开始往她面前跳，争着说话。
小灰灰鸣叫道：“啾啾啾啾！”
——我怎么变回去了！
小树苗迎风摇曳：“我从来没这么小过哎！”
确实是太小了，这会儿小树人的叶片枝条语言, 但凡换个眼神差点儿的人来，可能都看不清了。
钟悠悠把满地的证件们收进异能空间里, 左手捧着小灰灰，右手捧着小树人，站了起来，和易柏一人分了一只。
当然，她是把小灰灰留在了手心里，把小树人分给了易柏。
毕竟小树人不像喷火的灰烬鸟, 它喜欢水系。
系统适时给这些异界生来就开灵智的智慧生物们解惑了。
【宿主原属的现代面位, 没有任何错误遗落此处的他界生物, 宿主除了经营位面店铺，解锁成就前往其他位面之外，无需在本位面完成任何具有危险性的任务。】
【因此，为了避免破坏现代位面的生物生态平衡, 归属于本位面店铺的所有异界生物，无法在现代位面使用超出本位面力量法则的攻击性技能。】
【同时, 本店所有不属于本位面的生物种类, 处于现代位面时, 外形上均进行变形伪装，以免引起过大争议。】
钟悠悠：哦——
还好她的男朋友，就是本位面的主流生物——碳基人类！不会变成站在她手心里巴掌大的小人儿！
此刻只有两三寸高的小树人还挺高兴，它在易柏手心里摇摇晃晃地扭动树身，打量四周，枝条比划道：“变小很好玩啊，原来以前小灰灰眼里的世界，是这么大的啊！”
至于不能使用吸食其他生物生命力的荆棘刺，它无所谓，它本来就不喜欢害人，对仇人也就那样了，都不会杀掉对方。
易柏听到系统这么说，也抬起空着的手试了试。
他手心里很快凝聚出一小团清澈的水，但努力尝试之后，易柏说道：“控温还是可以的，但是冰系的攻击技能都发挥不了了。”
易柏散掉了手中的水团，笑道：“至少还是可以洗碗的。”
钟悠悠深吸一口她美妙世界里略带雾霾的深秋空气，快乐地道：“为什么还要自己动手！我们可以买洗碗机啊！”
而小灰灰——它愣住，仰起小鸟脑袋，张开红彤彤的鸟嘴，朝天长喷：呼呼呼——！！！
什么也没有发生！
要不是编制已经到手，它都要控火推荐指数零颗星了！
小灰灰呆滞，小灰灰委屈……
钟悠悠笑了起来，伸手拨了拨小灰烬鸟头顶耷拉下来的小灰毛，哄道：“这样可爱啊！小小的最可爱啦！我去哪里都可以随身带着你呀！”
“你要是比我还大的那么一只火红大鸟，一出现就要被捉走啦，然后你再喷火喷那些来捉你的人，这个世界就乱套啦！”
“这里有无限多的花椒哦，现在你有编制了，不会攻击也没事儿啊，这里很安全的。你还不用再做烘干的活儿了，每天光吃饭，多好多快乐是不是！”
闻言，小灰灰头顶的小呆毛竖起来一点。
小灰烬鸟又扇了两下它恢复成短短小小的灰毛翅膀，还是可以高飞的，感觉自己的天生神力也还在。
而且身体小一点，要灵活好多。
它长大了，就有好多地方都挤不进去了！
至于飞行坐骑嘛，它继续爪子抓两个碳基人类就是啦！——小灰烬鸟还没见识过现代位面的飞机呢。
行吧，小灰烬鸟感觉自己被说服了。
小灰灰又舒舒服服地把半个巴掌大的身子，瘫在女孩子温温的软软的手心里，趴成了一小坨灰色的小毛球。
小了好啊，到处卧都没问题啊！
不像之前，往钟悠悠和易柏中间费劲巴拉地挤了半天，才挤进去一只大大的鸟脑袋啊！
钟悠悠快乐地颠了颠掌心中颤巍巍的灰毛球，和手掌里站着小树人的易柏一起，回自己一线城市租来的家去了。
店铺管家系统说，修仙位面的其他通关奖励，要进入总店才可以结算。
但是南山火锅总店远在钟悠悠的家乡，她还得辞职，收拾房间，和合租的室友交待自己要离开，现在是凌晨四点，她一时半刻也回不去。
站在久违的租来的房子前，钟悠悠在异能空间里好一番寻找，才在角落中，找到被冷落很久的出差大背包。
取出来，找钥匙，开门。
然后她差点没当场再把门甩上……
“咳……”钟悠悠扶额，算了，她自暴自弃地想着，作为一个日常996，偶尔早八晚十二，且一周七天连续出差的社畜，她的屋子乱一点，那是很应该的！
只不过那些日子，虽然理论上就是这个世界的前一刻，但实际上，在她心里，却已经远得像是笼了纱，隔了雾。
钟悠悠微微带上一点大门，把小灰灰放到易柏手心里，嘿嘿一笑，小小声说道：“稍等一下哦，我收拾一下你们再进来！”
小灰灰在易柏刚刚凝出过水团的手心里，嫌弃地一跳，妄图往门缝里钻小脑袋，想偷看，到底是什么不让它进门！
然后小呆毛就被钟悠悠的手指按着从门缝中间推了出来，告诉它：“这里以前是两个女孩子睡觉的地方哦！所以我要先收拾一下！非礼勿视！”
哦！
小灰灰乖乖地卧回了易柏的手心里，它懂了！
虽然它们灰烬鸟里面，没有女孩子，但是它举一反三！
以前钟悠悠就叮嘱过，说女孩子洗澡不可以看，非礼勿视。
所以这就是女孩子睡觉的地方，也不可以看，非礼勿视！一样的道理！
钟悠悠赶紧从客厅开始，把沙发上椅子上堆着摞起的衣服，把著名晾衣架——跑步机上的衣服，把阳台上不知道晒了多久的衣服，统统收了起来，分门别类，室友的放进室友房间里。
自己的贴身衣物，统统收进了异能空间里。
她和室友都忙，又是大学同专业同寝室的四年同学，大家也都单身，这里往常没其他人来，合租的公共空间就不怎么讲究。
其实钟悠悠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突然带男朋友回来，虽然合租时没提过什么禁止条约，但应该是属于不太合适的行为。
可这会儿凌晨四点，就在自己家楼下，几步路的距离，钟悠悠也想回家收拾自己的东西，预备着辞职离开，总不好赶初来此位面的易柏自己出去住酒店吧。
好在室友也是因为出差滞留，当初才会托钟悠悠去取快递包裹，这会儿并不在家。
钟悠悠便想着，先将就一晚，明天再去酒店，然后看看辞职要耽搁几天，再大家一起回总店去。
钟悠悠把私人物品都差不多清理完毕了，替室友关上她卧室的门，才把大门打开，放易柏和小灰灰小树人进来。
易柏饶有兴致地看看钟悠悠以前住的地方，读过的书，买回来的小物件。
小灰灰扇着小翅膀转悠，小树人这会儿虽然小，但无处扎根，看起来还是很打眼。
钟悠悠比划了一下小树人现在的身材，把它捧到放了不少迷你多肉盆的飘窗处，问它：“有喜欢的吗？”
这些都是钟悠悠毕业从宿舍搬到新租的房子里，请客吃饭时，同学们送的“乔迁之礼”。
小树人挨个试了试多肉盆里的土壤，冲着最绿最绿的那盆点了点树冠。
然后它也不用钟悠悠挖出来多肉，自己就抬起树枝树根，“手脚并用”，爬进了多肉盆里，与之共生。
只是它摆摆枝条，想从封闭的飘窗处，换到开窗的位置去，让它吸一吸月光。
搞定了小树人暂时扎根的新盆，钟悠悠后知后觉地想起，天哪，自己回到现代社会，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想着开手机开电脑！
她变了！她已经变了！
只不过全体电子设备终于再次开机时，大半夜的，也没什么未读信息亮起。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其实距离钟悠悠消失关机，也就几分钟而已。
钟悠悠抱着笔记本电脑，打开公司的邮箱，一时间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从此以后，要和她读了四年的大学专业，披星戴月辛苦了小半年的工作，说再见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当初入职签的是三年合同，试用期六个月，这会儿还在试用期内，提前三天交辞职信就行，不用耽搁一个月。
而且钟悠悠红眼航班出差回来时，是正好忙完了一个项目。
只要她把手头上她负责的那部分项目现场报告发出去，也没什么其他可交接的了。
而之后原本安排她的项目，想必也不会要她一个三天内就要离职走人的员工，第一天飞去现场，第二天现场飞回来，第三天再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那么浪费时间和差旅费。
钟悠悠坐在沙发里，肩上卧着小鸟宝宝，怀里抱着许久不见的笔记本电脑，最后整理了一番报告，发给了项目组。
虽然她是真的很想家，但是既然已经回来了，她也不能凌晨四点把亲人全闹起来，大哭一场不是？
还是先收尾工作比较重要。
钟悠悠都能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半夜打电话回去，嚎啕大哭说想爸妈，想回家，她的父母会是什么反应……
爸爸妈妈肯定会一脸懵逼地以为她工作累崩了，熬夜熬吐了……
然后纷纷安慰闺女说没事，这种天天熬夜的工作，伤身体，大不了不干了，回家！健康最重要！爸爸妈妈又不是养不起你！
等到挂了电话，就会马上，立刻，给她打钱，发红包，叫她不要省着花，不要克扣自己，没钱就和爸妈说。
所以，还是处理好一切，再回去见家人比较好。
毕竟，在父母眼里，她国庆节刚刚才回家过一次呢！
发完了项目报告，钟悠悠又起草了一份简单的辞职信。
虽然简单，但无疑去意已决，并不是以离职威胁公司，想要谈条件加薪升职。
里面提到因个人原因决定辞职，然后抄送了所有该抄送的人，人力资源部、顶头上司、前个项目组负责人、下个项目组负责人……
钟悠悠最后看了这几个月辛苦的社畜生涯一眼，坚决地点击了发送。
点完了，一回头，看到一只刚刚洗完头洗完澡的男朋友。
有一股好闻且清爽的味道，如同微凉泉水扑面而来的清冽感。
啊！是刚刚她要忙工作，于是说让易柏先洗漱……
咳……忙完的钟悠悠跳起来，把小灰灰放在沙发上，让易柏随意玩手机玩电脑看电视都行。
自己拿了换洗衣服，匆匆溜进了浴室里，享受现代自动卫浴设备，幸福，满足。
不再使用系统标配的每日卫浴供给，钟悠悠在一大堆瓶瓶罐罐中挑挑拣拣，最终选了自己心爱的玫瑰味沐浴乳，配套的好闻护肤水护肤霜，整个人香喷喷的。
所有工作的包袱与回家的压力都甩飞了，心情飞扬，轻松愉快。
推开水雾氤氲的浴室门，钟悠悠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易柏，正在翻看她放在茶几上的几本书。
听到钟悠悠开门的声音，易柏从本应令人心静的书本中抬头。
心上人身周漂浮着混合甜香的丰盈水汽，微湿的乌黑长发，皮肤瓷白透亮，却因为长时间的热水熏蒸，不止脸颊，她连眼尾都泛起了微微的红，唇色更是红润欲滴。
屋里开了暖气，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睡裙，小腿笔直，身形纤细，落在易柏的视网膜上，令原本清亮的眼神微微发烫。
易柏从来没有觉得，因为异能觉醒、尤其是他水系升阶后而更加敏锐的五感，如此地令人困扰。
从洗澡时滴答的水声，到穿衣服时细碎的摩擦，还有此刻萦绕不去的玫瑰香甜，浴室中不断飘出的蒸腾水汽，还有眼中看到的一切。
都像是对敏锐五感持续的折磨。
钟悠悠洗澡真的很慢，漫长得让易柏不知道翻了多少本书，都没能从其中任何一本里，寻到宁静二字。
钟悠悠站在浴室门口，望着客厅里的易柏，感觉自己又闻到了那股温暖中犹如严冬冷雪般的味道。
不觉得冷，只觉得好闻。
是那种让人想要抱着被子蹭一蹭，继续缩进去幸福睡觉的感觉。
她顶着易柏明亮的目光，大约犹豫了三秒。
这里都快凌晨五点了，即使按照上个修仙位面来算，那也是快凌晨一点了啊。
略困。
但是这段日子睡惯的水床，远在南山火锅总店。
她给易柏定制的安神木清音咒的床，同样也远在南山火锅总店。
这里就是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为了节约房租，是合租，只有一间卧室属于她。
不过钟悠悠家里的经济状况好一些，手头比较宽裕，付得多一些，要了面积大的主卧，室友付得少一些，住的小次卧。
客厅沙发是房东的，比较旧，也比较短，估计把易柏的小腿全砍了，能勉强睡下。
睡地板……咳，钟悠悠觉得，也不至于吧。
最后她决定牵着男朋友，回宽敞的主卧去睡觉。
结果，临进门前……
吧嗒吧嗒！
小鸟滑翔起飞，张开短短的毛绒绒小翅膀，一左一右，捂住了易柏的眼睛。
还在他脸上扑扇，妄图将他推回客厅去。
小灰灰：“啾啾啾啾！”——说了女孩子睡觉的地方，非礼勿视嘛！
孺子不可教也！
但是这回，和上次捂住某人双眼的待遇，好像不太一样了。
小灰灰被女孩子香喷喷玫瑰味道的手，捧了下来，摸了摸它的小呆毛，说：“好啦，乖哦，你在客厅里玩吧，或者找小绿绿。”
小灰烬鸟落在客厅的茶几上，看着主卧门打开，看着主卧门合拢，看着两个碳基人类消失……
过了一阵子，又有可能是几阵子，小灰烬鸟反正数学不太好。
它眼睁睁看着主卧门上……缓缓覆上了一层——它最最讨厌的——会令它绝不靠近、保持远离状态的——水膜？
小灰灰歪着小鸟脑袋，顶着疑惑的小呆毛，黑亮亮的圆眼珠望着隔绝一切的水门，心说，同样都是失去了攻击技能，同样都是火锅店的编制员工，它怎么觉得，好像还是有点不太一样呢？
说好的非礼勿视呢！？
……
第二天正午时分已过，小灰灰聊够了小树人，磕够了红花椒，正在客厅里无聊地转圈圈时，客厅大门声响，一个顶着黑眼圈、脸色憔悴的年轻姑娘，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气若游丝地冲了进来。
她哀嚎道：“我要死啦！！！悠悠——！！！我们中午吃火锅吧！！！”
主卧门上，那层几乎肉眼不可见的水膜，倏地消失了。
这姑娘好似苟延残喘般，眼睛半睁半闭地，栽进了客厅的沙发里，继续嚎道：“你不会还没醒吧！该醒了啊！你昨晚不是四点到家的吗？这会儿都快两点啦，也该睡够啦，起床吃午饭啦！”
小灰灰落在茶几上，歪头凝视：“啾啾啾啾？”
半截身子东倒西歪栽在沙发里、既困且饿的姑娘，轱辘一下翻身而起，瞪大了熬出黑眼圈带着红血丝的双眼，望向客厅里的不明生物。
她抬高声音喊道：“哇！这是什么！钟悠悠你养宠物了吗？还是我们不在家偷偷飞进来的啊？”
主卧里传来钟悠悠清了清嗓子的声音，她回道：“晓宁你等等，我这就起床！那只小鸟是我养的！”
陈晓宁——钟悠悠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和小灰灰大眼瞪小眼，发现这只小鸟压根不怕人，困意不翼而飞，好奇坐到茶几前的地板上，伸手想去摸这只可爱的小鸟。
但小灰灰小爪子一跳，蹦跶开了，还是歪着头，黑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晓宁，继续提高声音鸣叫道：“啾啾啾啾！”
主卧里继续传来钟悠悠的声音：“小灰灰，这是我朋友，没事的哈，这里也是她的家，我们两个一起住的！”
小灰灰警惕的状态松懈下来，习惯了位面保护壳屏蔽外人的状态，它刚刚还以为有人破门而入呢，又失去了喷火技能，不由得非常紧张。
还好钟悠悠叮嘱过它，在这个位面里，不要主动啄人攻击。
陈晓宁惊讶幸福地大叫了一声：“哇！悠悠！你这宠物鸟，哪里买的啊？还能听得懂人话吗！！！”
钟悠悠在主卧里含糊胡编道：“我昨晚红眼航班回来，在机场附近捡到的，我喂了点东西吃，它后来一直跟着我，我就带回来了。”
小灰灰在茶几上继续高声鸣叫：“啾啾啾啾！”
——不是这样的，你好像在骗人哦！
钟悠悠简直庆幸，幸好其他人听不懂小灰烬鸟在啾啾个什么内容啊……
陈晓宁幸福地捧着脸，忘了困，忘了饿，转来转去地打量这只半个巴掌大的小鸟，还不由得忧虑道：“好可爱的小鸟啊，悠悠你要养它吗？”
“可是我俩这么疯狂出差，多肉仙人掌都能养死一大片，怎么养啊？”
“不过我对养鸟也没有什么了解，还是说给它放好水和食物，它可以自己在家活很久？你看它自己都不跑的哎！”
终于，主卧的门，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钟悠悠从门后露了个头出来，心虚地扬起格外甜的笑容，招呼道：“晓宁，我辞职了。”
“什么！！！”陈晓宁震惊地从茶几处抬起头来，什么养鸟，都暂时抛诸脑后了。
她急急忙忙地掰手指劝道：“你不是忙吐了一时想不开吧？这种决定不能夜里通宵加班之后做，太容易冲动了！”
“我们才入职不到半年啊，你再熬一熬。这么辞职简历太难看了，以后的猎头和公司都要质疑你的。”
“起码也混个两年再走啊，忙是忙一点，好歹攒资历赚点钱。”
“凌晨三四点那会儿你还没说辞职呢，是不是回来心里不痛快交的信？快，趁现在周六，可能有些人还没看邮件，赶紧撤回啊！”
钟悠悠和室友同一个专业，同一个行业，知道对方绝对是关心自己，她很感动，然而却不能说实话。
她只好露出抱歉的笑容，但坚决地说道：“不后悔啦，我要回家开火锅店创业去了。”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这边合租的主卧留给你啊，未来你想转租也行，自己独享两室一厅也挺好的。”
这房子钟悠悠打算付完合同期内的一整年房租，她突然离开，室友再找知根知底的人合租也麻烦，便想着留给陈晓宁大半年的时间缓冲。
陈晓宁：？？？
啥玩意儿？突然就回家开火锅店去了？
她想要过来摸摸钟悠悠的脑门儿，有没有发烧。知道创业多么、多么、多么、多么！容易失败和亏钱吗！
结果钟悠悠还是躲在主卧门后面，只露出个脑袋，继续心虚地露出甜甜的笑容，小小声道：“那个什么……那个什么……”
“我交了个男朋友，虽然之前没提过，但是带他回来还挺不好意思的。不过你的东西我都提前先进来收拾过了！你的房门我也锁上了！”
“啊，还有那个，你的火锅快递包裹，我不小心都弄丢了。不过周末我请你吃绝对好吃的火锅大餐，弥补你！”
——确实是绝对好吃，钟悠悠早就想好了，灵兽羊肉卷涮清音咒火锅，多放无色灵果还有驻颜丹，再来点灵谷饭，美容养颜，强根健骨，平心静气！
也算是感谢那好多包火锅食材，带给她的一切。
陈晓宁大惊，包裹丢了什么的，压根没注意。
她大声“卧槽”了一句，指了指钟悠悠拉住的主卧门，眼神里写满了小问号。
钟悠悠给室友打完了预防针，拉开了主卧门，介绍道：“易柏。”
易柏招呼道：“你好。”
陈晓宁震惊脸，她顾不上打招呼，拉着钟悠悠，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次卧，关上门。
她压低声音，不敢置信地道：“啥玩意儿？你这是突然昏头吗？你俩认识有二十四小时吗你就带回家了！”
陈晓宁真的不信，她认识钟悠悠四年多了，大学更是对床，宿舍夜聊多少次，钟悠悠就不是这样的性格！
那昨天夜里聊天时，两人还在共同哀嚎通宵加班的痛苦呢，怎么今天就有男朋友了呢？
钟悠悠心虚，也小小声回道：“不，认识挺久了。就是他没地方去了，昨天又太晚，我就带他回来了。”
陈晓宁疑惑地看着她，问道：“认识挺久了？什么时候认识的？你怎么没提过？”
钟悠悠大言不惭地回答道：“以前出差的时候认识的。”
——真的是出差认识的，可能就是出差跨了位面，是做任务去的……
“出差认识的？”陈晓宁合理推测道，“咱们专业的同行吗？”
“不是。”钟悠悠想了想，理直气壮地回道，“专业……水资源研究的！”
※※※※※※※※※※※※※※※※※※※※
谢谢“豆莎～包”“vv”的地雷~
谢谢“霜霜15250”“大玉子爱女主”“小肥啾”“枫叶”“豆莎～包”“aimee”“二豆不是豆”“angmie”“慕南-zero”“木木”的营养液~
凭空掉落的身份证, 是属于易柏的，不过翻开户口本内页，钟悠悠乐了。
某个落户南山火锅总店的水系异能, 和户主的关系是：非亲属关系。
没等钟悠悠细细翻看呢，落地的小鸟宝宝，和微型小树苗, 都叽叽喳喳摇摇摆摆开始往她面前跳，争着说话。
小灰灰鸣叫道：“啾啾啾啾！”
——我怎么变回去了！
小树苗迎风摇曳：“我从来没这么小过哎！”
确实是太小了，这会儿小树人的叶片枝条语言, 但凡换个眼神差点儿的人来，可能都看不清了。
钟悠悠把满地的证件们收进异能空间里, 左手捧着小灰灰，右手捧着小树人，站了起来，和易柏一人分了一只。
当然，她是把小灰灰留在了手心里，把小树人分给了易柏。
毕竟小树人不像喷火的灰烬鸟, 它喜欢水系。
系统适时给这些异界生来就开灵智的智慧生物们解惑了。
【宿主原属的现代面位, 没有任何错误遗落此处的他界生物, 宿主除了经营位面店铺，解锁成就前往其他位面之外，无需在本位面完成任何具有危险性的任务。】
【因此，为了避免破坏现代位面的生物生态平衡, 归属于本位面店铺的所有异界生物，无法在现代位面使用超出本位面力量法则的攻击性技能。】
【同时, 本店所有不属于本位面的生物种类, 处于现代位面时, 外形上均进行变形伪装，以免引起过大争议。】
钟悠悠：哦——
还好她的男朋友，就是本位面的主流生物——碳基人类！不会变成站在她手心里巴掌大的小人儿！
此刻只有两三寸高的小树人还挺高兴，它在易柏手心里摇摇晃晃地扭动树身，打量四周，枝条比划道：“变小很好玩啊，原来以前小灰灰眼里的世界，是这么大的啊！”
至于不能使用吸食其他生物生命力的荆棘刺，它无所谓，它本来就不喜欢害人，对仇人也就那样了，都不会杀掉对方。
易柏听到系统这么说，也抬起空着的手试了试。
他手心里很快凝聚出一小团清澈的水，但努力尝试之后，易柏说道：“控温还是可以的，但是冰系的攻击技能都发挥不了了。”
易柏散掉了手中的水团，笑道：“至少还是可以洗碗的。”
钟悠悠深吸一口她美妙世界里略带雾霾的深秋空气，快乐地道：“为什么还要自己动手！我们可以买洗碗机啊！”
而小灰灰——它愣住，仰起小鸟脑袋，张开红彤彤的鸟嘴，朝天长喷：呼呼呼——！！！
什么也没有发生！
要不是编制已经到手，它都要控火推荐指数零颗星了！
小灰灰呆滞，小灰灰委屈……
钟悠悠笑了起来，伸手拨了拨小灰烬鸟头顶耷拉下来的小灰毛，哄道：“这样可爱啊！小小的最可爱啦！我去哪里都可以随身带着你呀！”
“你要是比我还大的那么一只火红大鸟，一出现就要被捉走啦，然后你再喷火喷那些来捉你的人，这个世界就乱套啦！”
“这里有无限多的花椒哦，现在你有编制了，不会攻击也没事儿啊，这里很安全的。你还不用再做烘干的活儿了，每天光吃饭，多好多快乐是不是！”
闻言，小灰灰头顶的小呆毛竖起来一点。
小灰烬鸟又扇了两下它恢复成短短小小的灰毛翅膀，还是可以高飞的，感觉自己的天生神力也还在。
而且身体小一点，要灵活好多。
它长大了，就有好多地方都挤不进去了！
至于飞行坐骑嘛，它继续爪子抓两个碳基人类就是啦！——小灰烬鸟还没见识过现代位面的飞机呢。
行吧，小灰烬鸟感觉自己被说服了。
小灰灰又舒舒服服地把半个巴掌大的身子，瘫在女孩子温温的软软的手心里，趴成了一小坨灰色的小毛球。
小了好啊，到处卧都没问题啊！
不像之前，往钟悠悠和易柏中间费劲巴拉地挤了半天，才挤进去一只大大的鸟脑袋啊！
钟悠悠快乐地颠了颠掌心中颤巍巍的灰毛球，和手掌里站着小树人的易柏一起，回自己一线城市租来的家去了。
店铺管家系统说，修仙位面的其他通关奖励，要进入总店才可以结算。
但是南山火锅总店远在钟悠悠的家乡，她还得辞职，收拾房间，和合租的室友交待自己要离开，现在是凌晨四点，她一时半刻也回不去。
站在久违的租来的房子前，钟悠悠在异能空间里好一番寻找，才在角落中，找到被冷落很久的出差大背包。
取出来，找钥匙，开门。
然后她差点没当场再把门甩上……
“咳……”钟悠悠扶额，算了，她自暴自弃地想着，作为一个日常996，偶尔早八晚十二，且一周七天连续出差的社畜，她的屋子乱一点，那是很应该的！
只不过那些日子，虽然理论上就是这个世界的前一刻，但实际上，在她心里，却已经远得像是笼了纱，隔了雾。
钟悠悠微微带上一点大门，把小灰灰放到易柏手心里，嘿嘿一笑，小小声说道：“稍等一下哦，我收拾一下你们再进来！”
小灰灰在易柏刚刚凝出过水团的手心里，嫌弃地一跳，妄图往门缝里钻小脑袋，想偷看，到底是什么不让它进门！
然后小呆毛就被钟悠悠的手指按着从门缝中间推了出来，告诉它：“这里以前是两个女孩子睡觉的地方哦！所以我要先收拾一下！非礼勿视！”
哦！
小灰灰乖乖地卧回了易柏的手心里，它懂了！
虽然它们灰烬鸟里面，没有女孩子，但是它举一反三！
以前钟悠悠就叮嘱过，说女孩子洗澡不可以看，非礼勿视。
所以这就是女孩子睡觉的地方，也不可以看，非礼勿视！一样的道理！
钟悠悠赶紧从客厅开始，把沙发上椅子上堆着摞起的衣服，把著名晾衣架——跑步机上的衣服，把阳台上不知道晒了多久的衣服，统统收了起来，分门别类，室友的放进室友房间里。
自己的贴身衣物，统统收进了异能空间里。
她和室友都忙，又是大学同专业同寝室的四年同学，大家也都单身，这里往常没其他人来，合租的公共空间就不怎么讲究。
其实钟悠悠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突然带男朋友回来，虽然合租时没提过什么禁止条约，但应该是属于不太合适的行为。
可这会儿凌晨四点，就在自己家楼下，几步路的距离，钟悠悠也想回家收拾自己的东西，预备着辞职离开，总不好赶初来此位面的易柏自己出去住酒店吧。
好在室友也是因为出差滞留，当初才会托钟悠悠去取快递包裹，这会儿并不在家。
钟悠悠便想着，先将就一晚，明天再去酒店，然后看看辞职要耽搁几天，再大家一起回总店去。
钟悠悠把私人物品都差不多清理完毕了，替室友关上她卧室的门，才把大门打开，放易柏和小灰灰小树人进来。
易柏饶有兴致地看看钟悠悠以前住的地方，读过的书，买回来的小物件。
小灰灰扇着小翅膀转悠，小树人这会儿虽然小，但无处扎根，看起来还是很打眼。
钟悠悠比划了一下小树人现在的身材，把它捧到放了不少迷你多肉盆的飘窗处，问它：“有喜欢的吗？”
这些都是钟悠悠毕业从宿舍搬到新租的房子里，请客吃饭时，同学们送的“乔迁之礼”。
小树人挨个试了试多肉盆里的土壤，冲着最绿最绿的那盆点了点树冠。
然后它也不用钟悠悠挖出来多肉，自己就抬起树枝树根，“手脚并用”，爬进了多肉盆里，与之共生。
只是它摆摆枝条，想从封闭的飘窗处，换到开窗的位置去，让它吸一吸月光。
搞定了小树人暂时扎根的新盆，钟悠悠后知后觉地想起，天哪，自己回到现代社会，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想着开手机开电脑！
她变了！她已经变了！
只不过全体电子设备终于再次开机时，大半夜的，也没什么未读信息亮起。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其实距离钟悠悠消失关机，也就几分钟而已。
钟悠悠抱着笔记本电脑，打开公司的邮箱，一时间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从此以后，要和她读了四年的大学专业，披星戴月辛苦了小半年的工作，说再见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当初入职签的是三年合同，试用期六个月，这会儿还在试用期内，提前三天交辞职信就行，不用耽搁一个月。
而且钟悠悠红眼航班出差回来时，是正好忙完了一个项目。
只要她把手头上她负责的那部分项目现场报告发出去，也没什么其他可交接的了。
而之后原本安排她的项目，想必也不会要她一个三天内就要离职走人的员工，第一天飞去现场，第二天现场飞回来，第三天再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那么浪费时间和差旅费。
钟悠悠坐在沙发里，肩上卧着小鸟宝宝，怀里抱着许久不见的笔记本电脑，最后整理了一番报告，发给了项目组。
虽然她是真的很想家，但是既然已经回来了，她也不能凌晨四点把亲人全闹起来，大哭一场不是？
还是先收尾工作比较重要。
钟悠悠都能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半夜打电话回去，嚎啕大哭说想爸妈，想回家，她的父母会是什么反应……
爸爸妈妈肯定会一脸懵逼地以为她工作累崩了，熬夜熬吐了……
然后纷纷安慰闺女说没事，这种天天熬夜的工作，伤身体，大不了不干了，回家！健康最重要！爸爸妈妈又不是养不起你！
等到挂了电话，就会马上，立刻，给她打钱，发红包，叫她不要省着花，不要克扣自己，没钱就和爸妈说。
所以，还是处理好一切，再回去见家人比较好。
毕竟，在父母眼里，她国庆节刚刚才回家过一次呢！
发完了项目报告，钟悠悠又起草了一份简单的辞职信。
虽然简单，但无疑去意已决，并不是以离职威胁公司，想要谈条件加薪升职。
里面提到因个人原因决定辞职，然后抄送了所有该抄送的人，人力资源部、顶头上司、前个项目组负责人、下个项目组负责人……
钟悠悠最后看了这几个月辛苦的社畜生涯一眼，坚决地点击了发送。
点完了，一回头，看到一只刚刚洗完头洗完澡的男朋友。
有一股好闻且清爽的味道，如同微凉泉水扑面而来的清冽感。
啊！是刚刚她要忙工作，于是说让易柏先洗漱……
咳……忙完的钟悠悠跳起来，把小灰灰放在沙发上，让易柏随意玩手机玩电脑看电视都行。
自己拿了换洗衣服，匆匆溜进了浴室里，享受现代自动卫浴设备，幸福，满足。
不再使用系统标配的每日卫浴供给，钟悠悠在一大堆瓶瓶罐罐中挑挑拣拣，最终选了自己心爱的玫瑰味沐浴乳，配套的好闻护肤水护肤霜，整个人香喷喷的。
所有工作的包袱与回家的压力都甩飞了，心情飞扬，轻松愉快。
推开水雾氤氲的浴室门，钟悠悠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易柏，正在翻看她放在茶几上的几本书。
听到钟悠悠开门的声音，易柏从本应令人心静的书本中抬头。
心上人身周漂浮着混合甜香的丰盈水汽，微湿的乌黑长发，皮肤瓷白透亮，却因为长时间的热水熏蒸，不止脸颊，她连眼尾都泛起了微微的红，唇色更是红润欲滴。
屋里开了暖气，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睡裙，小腿笔直，身形纤细，落在易柏的视网膜上，令原本清亮的眼神微微发烫。
易柏从来没有觉得，因为异能觉醒、尤其是他水系升阶后而更加敏锐的五感，如此地令人困扰。
从洗澡时滴答的水声，到穿衣服时细碎的摩擦，还有此刻萦绕不去的玫瑰香甜，浴室中不断飘出的蒸腾水汽，还有眼中看到的一切。
都像是对敏锐五感持续的折磨。
钟悠悠洗澡真的很慢，漫长得让易柏不知道翻了多少本书，都没能从其中任何一本里，寻到宁静二字。
钟悠悠站在浴室门口，望着客厅里的易柏，感觉自己又闻到了那股温暖中犹如严冬冷雪般的味道。
不觉得冷，只觉得好闻。
是那种让人想要抱着被子蹭一蹭，继续缩进去幸福睡觉的感觉。
她顶着易柏明亮的目光，大约犹豫了三秒。
这里都快凌晨五点了，即使按照上个修仙位面来算，那也是快凌晨一点了啊。
略困。
但是这段日子睡惯的水床，远在南山火锅总店。
她给易柏定制的安神木清音咒的床，同样也远在南山火锅总店。
这里就是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为了节约房租，是合租，只有一间卧室属于她。
不过钟悠悠家里的经济状况好一些，手头比较宽裕，付得多一些，要了面积大的主卧，室友付得少一些，住的小次卧。
客厅沙发是房东的，比较旧，也比较短，估计把易柏的小腿全砍了，能勉强睡下。
睡地板……咳，钟悠悠觉得，也不至于吧。
最后她决定牵着男朋友，回宽敞的主卧去睡觉。
结果，临进门前……
吧嗒吧嗒！
小鸟滑翔起飞，张开短短的毛绒绒小翅膀，一左一右，捂住了易柏的眼睛。
还在他脸上扑扇，妄图将他推回客厅去。
小灰灰：“啾啾啾啾！”——说了女孩子睡觉的地方，非礼勿视嘛！
孺子不可教也！
但是这回，和上次捂住某人双眼的待遇，好像不太一样了。
小灰灰被女孩子香喷喷玫瑰味道的手，捧了下来，摸了摸它的小呆毛，说：“好啦，乖哦，你在客厅里玩吧，或者找小绿绿。”
小灰烬鸟落在客厅的茶几上，看着主卧门打开，看着主卧门合拢，看着两个碳基人类消失……
过了一阵子，又有可能是几阵子，小灰烬鸟反正数学不太好。
它眼睁睁看着主卧门上……缓缓覆上了一层——它最最讨厌的——会令它绝不靠近、保持远离状态的——水膜？
小灰灰歪着小鸟脑袋，顶着疑惑的小呆毛，黑亮亮的圆眼珠望着隔绝一切的水门，心说，同样都是失去了攻击技能，同样都是火锅店的编制员工，它怎么觉得，好像还是有点不太一样呢？
说好的非礼勿视呢！？
……
第二天正午时分已过，小灰灰聊够了小树人，磕够了红花椒，正在客厅里无聊地转圈圈时，客厅大门声响，一个顶着黑眼圈、脸色憔悴的年轻姑娘，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气若游丝地冲了进来。
她哀嚎道：“我要死啦！！！悠悠——！！！我们中午吃火锅吧！！！”
主卧门上，那层几乎肉眼不可见的水膜，倏地消失了。
这姑娘好似苟延残喘般，眼睛半睁半闭地，栽进了客厅的沙发里，继续嚎道：“你不会还没醒吧！该醒了啊！你昨晚不是四点到家的吗？这会儿都快两点啦，也该睡够啦，起床吃午饭啦！”
小灰灰落在茶几上，歪头凝视：“啾啾啾啾？”
半截身子东倒西歪栽在沙发里、既困且饿的姑娘，轱辘一下翻身而起，瞪大了熬出黑眼圈带着红血丝的双眼，望向客厅里的不明生物。
她抬高声音喊道：“哇！这是什么！钟悠悠你养宠物了吗？还是我们不在家偷偷飞进来的啊？”
主卧里传来钟悠悠清了清嗓子的声音，她回道：“晓宁你等等，我这就起床！那只小鸟是我养的！”
陈晓宁——钟悠悠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和小灰灰大眼瞪小眼，发现这只小鸟压根不怕人，困意不翼而飞，好奇坐到茶几前的地板上，伸手想去摸这只可爱的小鸟。
但小灰灰小爪子一跳，蹦跶开了，还是歪着头，黑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晓宁，继续提高声音鸣叫道：“啾啾啾啾！”
主卧里继续传来钟悠悠的声音：“小灰灰，这是我朋友，没事的哈，这里也是她的家，我们两个一起住的！”
小灰灰警惕的状态松懈下来，习惯了位面保护壳屏蔽外人的状态，它刚刚还以为有人破门而入呢，又失去了喷火技能，不由得非常紧张。
还好钟悠悠叮嘱过它，在这个位面里，不要主动啄人攻击。
陈晓宁惊讶幸福地大叫了一声：“哇！悠悠！你这宠物鸟，哪里买的啊？还能听得懂人话吗！！！”
钟悠悠在主卧里含糊胡编道：“我昨晚红眼航班回来，在机场附近捡到的，我喂了点东西吃，它后来一直跟着我，我就带回来了。”
小灰灰在茶几上继续高声鸣叫：“啾啾啾啾！”
——不是这样的，你好像在骗人哦！
钟悠悠简直庆幸，幸好其他人听不懂小灰烬鸟在啾啾个什么内容啊……
陈晓宁幸福地捧着脸，忘了困，忘了饿，转来转去地打量这只半个巴掌大的小鸟，还不由得忧虑道：“好可爱的小鸟啊，悠悠你要养它吗？”
“可是我俩这么疯狂出差，多肉仙人掌都能养死一大片，怎么养啊？”
“不过我对养鸟也没有什么了解，还是说给它放好水和食物，它可以自己在家活很久？你看它自己都不跑的哎！”
终于，主卧的门，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钟悠悠从门后露了个头出来，心虚地扬起格外甜的笑容，招呼道：“晓宁，我辞职了。”
“什么！！！”陈晓宁震惊地从茶几处抬起头来，什么养鸟，都暂时抛诸脑后了。
她急急忙忙地掰手指劝道：“你不是忙吐了一时想不开吧？这种决定不能夜里通宵加班之后做，太容易冲动了！”
“我们才入职不到半年啊，你再熬一熬。这么辞职简历太难看了，以后的猎头和公司都要质疑你的。”
“起码也混个两年再走啊，忙是忙一点，好歹攒资历赚点钱。”
“凌晨三四点那会儿你还没说辞职呢，是不是回来心里不痛快交的信？快，趁现在周六，可能有些人还没看邮件，赶紧撤回啊！”
钟悠悠和室友同一个专业，同一个行业，知道对方绝对是关心自己，她很感动，然而却不能说实话。
她只好露出抱歉的笑容，但坚决地说道：“不后悔啦，我要回家开火锅店创业去了。”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这边合租的主卧留给你啊，未来你想转租也行，自己独享两室一厅也挺好的。”
这房子钟悠悠打算付完合同期内的一整年房租，她突然离开，室友再找知根知底的人合租也麻烦，便想着留给陈晓宁大半年的时间缓冲。
陈晓宁：？？？
啥玩意儿？突然就回家开火锅店去了？
她想要过来摸摸钟悠悠的脑门儿，有没有发烧。知道创业多么、多么、多么、多么！容易失败和亏钱吗！
结果钟悠悠还是躲在主卧门后面，只露出个脑袋，继续心虚地露出甜甜的笑容，小小声道：“那个什么……那个什么……”
“我交了个男朋友，虽然之前没提过，但是带他回来还挺不好意思的。不过你的东西我都提前先进来收拾过了！你的房门我也锁上了！”
“啊，还有那个，你的火锅快递包裹，我不小心都弄丢了。不过周末我请你吃绝对好吃的火锅大餐，弥补你！”
——确实是绝对好吃，钟悠悠早就想好了，灵兽羊肉卷涮清音咒火锅，多放无色灵果还有驻颜丹，再来点灵谷饭，美容养颜，强根健骨，平心静气！
也算是感谢那好多包火锅食材，带给她的一切。
陈晓宁大惊，包裹丢了什么的，压根没注意。
她大声“卧槽”了一句，指了指钟悠悠拉住的主卧门，眼神里写满了小问号。
钟悠悠给室友打完了预防针，拉开了主卧门，介绍道：“易柏。”
易柏招呼道：“你好。”
陈晓宁震惊脸，她顾不上打招呼，拉着钟悠悠，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次卧，关上门。
她压低声音，不敢置信地道：“啥玩意儿？你这是突然昏头吗？你俩认识有二十四小时吗你就带回家了！”
陈晓宁真的不信，她认识钟悠悠四年多了，大学更是对床，宿舍夜聊多少次，钟悠悠就不是这样的性格！
那昨天夜里聊天时，两人还在共同哀嚎通宵加班的痛苦呢，怎么今天就有男朋友了呢？
钟悠悠心虚，也小小声回道：“不，认识挺久了。就是他没地方去了，昨天又太晚，我就带他回来了。”
陈晓宁疑惑地看着她，问道：“认识挺久了？什么时候认识的？你怎么没提过？”
钟悠悠大言不惭地回答道：“以前出差的时候认识的。”
——真的是出差认识的，可能就是出差跨了位面，是做任务去的……
“出差认识的？”陈晓宁合理推测道，“咱们专业的同行吗？”
“不是。”钟悠悠想了想，理直气壮地回道，“专业……水资源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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