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坠崖,王爷气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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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云溪躲在马车里的床榻下面心里恶趣味的想着,幸亏她从荣王府离开的时候,想到系统君奖励给她的那张低等预知卡,让她想到脑海中浮现过的一幕,虽然那画面一秒钟不到,但她直觉的认为是和她的安全有关的,所以她才上了燕翎的马车,她害怕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和何嬷嬷不会武功,只有流觞一个人保护不了她们俩,如今看来,她做这个决定是做对了。
  哼哼,虽然此时外面已经人仰马翻,但她躲在这马车里却暂时还是安全的,纳兰云溪找了个安全的角度掀开帘子往外面看去。
  只见清一色的黑衣蒙面人大约有十几个,看他们招式纯熟,剑术精妙,各个武功不弱,显然是经过训练的,此时流觞也出去了,正一个人对五六个人,燕翎一个人对十一二个,流觞和燕翎的武功看起来不相上下,流觞是女流可能稍弱一层。
  二人身法快如闪电,左腾右挪,格挡闪避,以二人之力对付那十几个人居然也看不出处于下风,燕翎内功不弱,双掌上下翻飞,一掌挥出,立即有三人被掌力震飞,流觞稍微弱一些,但也用剑刺伤了两个人。
  何嬷嬷从后面马车上下来,到了纳兰云溪的马车前,却不上来,只是静静的站在马车前,似乎有保护她的意思。
  “嬷嬷,快上来。”纳兰云溪心中大急,掀开帘子的一角低声的叫道。
  “姑娘,你千万别露头,藏好了,老奴没事,在这里给他们掠阵。”
  何嬷嬷听到她的话头也没回,仍然直直的站在马车边,却用纳兰云溪能听到的声音回答她。
  “嬷嬷,你快上来,要不去后面的马车上,敌人有箭,你小心受伤,你又不会武功,受了伤可怎么才好?”
  纳兰云溪听了她的话一急,暗道她迂腐,此时这样的情形,燕翎和流觞二人要对付这些刺客,顾此失彼,她明目张胆的站在马车边,是要给人当活靶子么?
  “姑娘不必担心老奴,这些人不是流觞和庐陵王的对手,他们根本无暇顾及老奴,你自己藏好便好了。”
  何嬷嬷十分坚持,说完后便不再和纳兰云溪说话,往马车车辕处靠了靠,却是没方才那么暴露了。
  纳兰云溪劝不动她,顿时有些气恼,也不再管她,暗道一个老婆子又不会武功,逞什么能?若是被那些刺客发现了她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她,那她岂不是也暴露了?
  只是,今日这分明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派了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的来刺杀她,不过她的行踪目前来说也只有侯府的人知道,仔细想想也就不难猜了。
  难道,是纳兰云尘母子?因为他在按前往府受了伤,所以他们想报复自己?或者是她们再也无法容忍她,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
  她心里想着,也仔细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见燕翎和流觞二人渐渐的控制住了场面,场中已经有七八个人倒下了,想来剩下的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了,顿时松了口气,暗道幸亏今日有燕翎再,如果没有他在,这些刺客那么多人,流觞一个人对付他们肯定会力不从心,今日也许还说不上会出什么事呢。
  纳兰云溪心中恶狠狠的想着,且容你们再蹦跶几天,现在本姑娘忍耐忍耐再忍耐,一定要当面揪出你们的狐狸尾巴,叫你们再嘚瑟。
  那些人倒下七八个之后,领头的刺客撮唇作哨,发了个暗号,只见她们身形一变,似乎组成了一个阵法,众人长啸一声将流觞和燕翎围在中间,齐齐扑向二人。
  刺客果然组成了阵法,这样一来威力立即大增,刺客首领发出暗号指挥着阵法,频频变幻身形和剑招,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燕翎和流觞被困在中间武功顿时打了折扣。
  纳兰云溪看到流觞和燕翎二人配合着向外冲了几次,但是每次都被那剑阵挡了回去,一时间二人竟无可奈何。
  “嬷嬷,此地危险,你要么上来,要么到后面的马车上去,如今流觞和燕翎都被困在剑阵里,若是他们腾出手来对付我们,我们必无反抗之力。”
  纳兰云溪见何嬷嬷执拗的站在马车旁,像是要保护她的样子,不由得眉头紧锁,暗怪她拎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岂容她胡闹?
  “是,姑娘,老奴还是到后面的马车上去吧。”何嬷嬷这次竟然答应了,没有反驳纳兰云溪,她顿了顿便悄悄的向后退到了后面的马车上去。
  待她走后,纳兰云溪松了口气,何嬷嬷对自己忠心耿耿,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那她心里也不好过的,还好将她劝了回去。
  此时场中的打斗激烈,燕翎和流觞二人大概配合的不是很好,所以冲了几次没冲出去之后,一时便被那剑阵困住了,怎么也冲不出去。
  纳兰云溪正着急着,便见燕翎长啸一声,身子冲天而起,紧接着头朝下一剑朝刺客刺下来,顿时一片剑光罩向刺客,那些刺客辨不出燕翎落剑的方位,只好纷纷抬手阻挡他,流觞趁机一剑刺向一人手臂,只听“叮”的一声,那人的手臂手上,剑落在了地上,燕翎顿时气势大涨,“噗噗噗”几剑连着刺向刺客的手臂……
  原来发方才他一冲而起只是个虚招,就是要引得刺客抬头迎接他的进攻,好让流觞趁机破阵,此时又有几个刺客受伤倒下,而他们的剑阵也被破了,燕翎和流觞齐齐脱出包围圈,又转身向他们攻去。
  那首领眼剩下的人绝不是二人的对手,顿时打了暗号让刺客们撤退,流觞哪里肯让他们走?她步步紧逼,一把剑使得密不透风,想要抓个活口来逼问他们是何人指使的,燕翎自然也明白她的意图,二人都不肯相让,渐渐的将他们逼到了绝境。
  他们二人全力进攻之下,对方立即溃不成军,又有几个人不断的倒下,如今勉强坚持的只有六七个人了,那首领似乎很愤怒,他急急的发暗号给同伴,那几个同伴突然发了疯似的以肉身扑向燕翎和流觞,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们的来势阻了阻,然后就见那首领身子一闪,从队伍里斜插而出,快如闪电的向纳兰云溪的马车飞奔而来。
  纳兰云溪一直躲在马车里观看场中局势,本来见那些刺客就要败了正暗自高兴,却见那刺客首领突然间向自己冲来,她一愣之后顿时反应过来,然后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抓着马缰使劲一抖,那马此时本来就神情焦躁,被纳兰云溪这惊动顿时撒开蹄子向前奔了出去。
  “姑娘……”一声急切的叫声被隐没在风中,随即纳兰云溪便快速的被突然失控的马车带着飞奔起来。
  那刺客本来已经奔到了马车前,此时却见纳兰云溪拉动了马缰,马车飞奔起来,他提气用剑一刺,顿时刺到了马车边缘,然后他也跟着马车飞奔起来。
  那首领的武功也不弱,一剑刺中马车之后,他借着力道向前一飞便轻松的上了马车,燕翎和流觞此时才脱出那几个人的拼死一扑,一见那刺客已经上了马车,流觞顿时一阵大急。
  此时马车无人驾驶,在街道上狂奔,如今已经接近西城门,那刺客上了马车后连着几个跳跃翻身,之后稳稳的落在了马车前面的驾驶位置,他一把拉住马缰,控制了马车的奔跑方向。
  他也不急着杀纳兰云溪,而是赶着马车急速的往西城门飞奔而去。
  流觞见此顿时心中大急,忙从身后拿出一支羽箭朝天空发射出去,此时何嬷嬷也看到了纳兰云溪的马车飞奔出去,她也神色焦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是她错估了方才的形势,她早就看出燕翎和流觞能破了剑阵了,但她却没想到刺客狗急跳墙,会突然改变逃跑的初衷攻击纳兰云溪乘坐的马车。
  燕翎眼睁睁的见那马车被刺客控制,一路赶着往西城门的方向而去,他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在城里,他是绝对逃不出去的,但是一旦出了城,那地势广阔,随便往哪一走,便很难能找到人了。
  心中思量定之后,他身子一闪,立即就到了何嬷嬷乘坐的那辆马车旁,突然出手劈砍了几剑,接着那马车的车辕便脱落了下来,他清啸一声飞身而起,一跃上了马背,然后双腿一夹,打马向纳兰云溪的马车追去。
  流觞和何嬷嬷已经赶不及,只好跺脚站在原地等待援兵。
  燕翎打马而出,追了不远,便看到前面的马车果然已经出了城门,往东而去,他眼尖手快,策马奔腾,不一会儿就追到跟前,纳兰云溪此时已经从马车的塌下坐了起来,她手中拿着容钰给她的匕首,心中想着自己若是将匕首插进那刺客的后颈动脉的话,有多大的把握?
  而将他杀了之后,这马车能否安全停下来?
  她掀开帘子看着那刺客的背影,却见那刺客猛的转过头来凶狠的看了她一眼,她顿时一惊,将帘子放了下来。
  “是谁派你来的?你现在停下马车,说出幕后主使人是谁,我还可以放你一马,饶你一命,否则,等我的救兵一到,你必死无疑。”
  纳兰云溪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劝说他一番,看看有没有劝降的可能。
  “哼,休要口出狂言,今日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你陪葬,为我那么多兄弟报仇。”
  纳兰云溪以为那人多半不会回答,没想到她一说完他就接了一句话。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非要和我同归于尽?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说白了也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又为何如此固执?请你来杀我的人给了你多少钱?我愿出双倍的价钱。”
  纳兰云溪想着这些杀手多半是别人花钱雇凶杀人,想来她若是出更高的价钱说不定能让他放了自己,还可以让他说出幕后主使。
  “滚,休得多言。”
  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手上却加大了劲儿,更加催动着马车一路疾驰而去。
  “不是为了钱?那你是为了什么?难道,你是哪里的帮派或者是隐卫?”
  纳兰云溪此时慢慢镇定下来,倒不那么着急了,见这人丝毫不为钱财所动,那就一定是死士或者是隐卫一类的人了,这类人通常武功高强,下手狠辣,对自己下手的目标不死不休,直到最后一个人牺牲。
  她此时心中才害怕起来,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死士?她觉得侯府众人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死士,但除了他们还能有谁会在半路截杀她?
  她此时无比感谢系统君,虽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坑爹玩意儿,但他却一次一次让自己提前得知危险,做出有效的预防措施,若这一次不是她提前从那张低等预知卡得到了提示,那自己和流觞何嬷嬷三人一定对付不了这些刺客,说不定她就一命呜呼了。
  她忽然想到上次和长公主对峙的时候,自己体内被激发出来的那股类似内功的气息,若是自己也会武功那就好了。
  纳兰云溪见那刺客不再说话,只好看了一下他奔向的方位,她判断了一下应该是向东,这是要到哪里去?
  这里的地势越来越崎岖不平,马车跑在这条路上也渐渐的慢了下来,纳兰云溪正纳闷的时候,只见那刺客一抖马缰,已调转马头往一条羊肠小道上来,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便听到后面似乎有风声和大喝声传来。
  “哼,去死吧。”只听那刺客猛的冷哼一声身子一闪便跃下了马车,随即朝地上滚了几圈,身影便消失不见。
  她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只见前方是一处悬崖,那刺客跳下马车的时候抽出一把箭插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前蹄扬起凄厉的嘶叫了一声,便发疯般更快的向前跑去,而此时自己离那悬崖只有两三丈的距离,自己就是想要拼死跳下马车也不可能了。
  那刺客一跃下马车便就地一滚,随即向后面打马追来的燕翎射出一箭,燕翎眼看着就到了马车的边缘,却又被他这一箭阻了组,就和前面的马车拉开了距离。
  燕翎被那刺客一阻顿时大怒,甩手就发出一把飞刀,快如闪电力道奇大的飞向那刺客,只听“噗”的一声,那刺客来不及躲闪,飞刀顿时全柄没入他的肩头,他低叫了一声,便和燕翎错身而过,逃了出去。
  燕翎此时来不及杀他,只耽搁这片刻的功夫,纳兰云溪乘坐的马车已经到了悬崖边,他一把甩出飞刀之后便从马背上飞身而起闪电般飞向前面的马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纳兰云溪的马吃痛狂奔,到了悬崖边也收势不住,那马长嘶一声便掉了下去,纳兰云溪紧紧攀着马车的边缘,心却沉到了谷底。
  刚出了悬崖,云溪便觉得自己耳边风声呼呼,接着手臂上一紧,她的身子已经被燕翎抓住腾空而起,从马车中飞了出来,她紧张得哇哇大叫了两声,下落的趋势不减,却已经落入了燕翎的怀中,她反射性的伸手一抓,抓住了他的腰间死死的扯住。
  燕翎此时提着气,不便说话,脸色却突然憋得通红,他抱着纳兰云溪朝下看了一眼,估算了一下悬崖高度,将手中的长剑刺向石壁,然后紧紧抓住,二人下坠之势便稍微缓了缓,纳兰云溪有恐高症,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崖底,吓得闭上了眼睛,手中紧紧的抓着燕翎的腰带,连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燕翎被她这一副有些依靠的姿态取悦了,他休息了片刻,换了一口气,蓦地将长剑拔出,二人继续坠落,纳兰云溪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再沉着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燕翎一手紧紧的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一手握着剑不时的插入崖壁中缓解下坠的趋势,两三次之后那剑便支撑不住二人,蓦地断了,纳兰云溪见剑断了,忙吓得闭上眼睛,暗道看来今日天不佑我,要葬身在这悬崖底下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燕翎已经看到了崖底,他一喜忙拔出一柄匕首再一次的插在崖壁上缓解二人坠落的趋势,他数次发力虎口早已挣破,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了下来,而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当他看到坠落的马车时心中顿时一松,一口气再也撑不住,将纳兰云溪翻了个身背在自己的背上,然后面朝下落了下去。
  “砰”的一声,二人重重的落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燕翎隐约见纳兰云溪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做了肉盾垫在她的身下,想来她的伤势应该不会很重,便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而纳兰云溪也因为惊吓过度,在落地时被震晕了过去。
  此时悬崖上面,那刺客见纳兰云溪的马车摔下山崖之后,才捂着肩头的伤口隐踪匿迹往西而去。
  流觞和何嬷嬷见纳兰云溪的马车被刺客赶走,燕翎去追,自己去没法跟着去,只好站在原地等,流觞发出信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见清泉赶着马车而来,而马车中坐着的正是容钰。
  “国师,我们遇到了刺客。”
  流觞见了容钰,忙上前行礼,却见容钰只是摆了摆手道:“恩,我知道了,没想到我们竟来迟一步。”
  流觞不解他话中的意思,却听得清泉道:“国师早知道了三小姐会出事,所以方才便令我到荣王府去接她,没想到却晚了一步。”
  “怪不得,你们来得如此迅速。”流觞点了点头,暗道没想到国师连这个都能预测到,传闻果真不假。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容钰却不迟疑,看了流觞一眼,略有些焦躁的问道。
  “国师,他们应该是出城去了,如今他们一定没走多远,我们现在去应该能追得上他们。”
  流觞根据纳兰云溪马车的方位判断道。
  “好,上车。”容钰话不多吩咐了一句便令流觞上马车一起去追纳兰云溪。
  “等等。”临走之际容钰看了何嬷嬷一眼,见她也是一脸焦急的站在原地不知该何去何从,又叫清泉停下。
  “国师,什么事?”清泉以为容钰要吩咐他,顿时停住马车问道。
  “你是三小姐身边的嬷嬷吧?你现在回侯府去,就说三小姐还在荣王府,若是今晚回不来便明天回。”
  容钰看着何嬷嬷想了想吩咐道。
  “是,国师,只是,我们姑娘她……”何嬷嬷此时心中无比焦急,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将纳兰云溪救回来。
  “放心,她不会有事,我一定会将她安全的带回来。”
  容钰瞥了她一眼,口气笃定的说道。
  “好,多谢国师了。”何嬷嬷点了点头,谢过容钰之后便转身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立即去追她乘坐的那辆马车。”
  待何嬷嬷走了之后,容钰转过头来吩咐清泉。
  “是。”
  清泉答应了一声便驱车前行,他们一路狂奔来到西城门,出了城门清泉便循着踪迹一路追踪到纳兰云溪坠落悬崖的地方。
  “国师,到了这里后便再没了踪影,恐怕……三小姐和马车都已经掉下悬崖。”
  清泉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见有打斗过的痕迹和马车轱辘的印记,心中揣度着说道。
  “龙庭卫调来了么?”容钰思量一下问清泉道。
  “已经发出了信号,应该马上就到。”
  清泉立即回答道。
  “国师,三小姐的马车被劫走的时候,庐陵王也骑马追了上去,想来庐陵王应该不会不管三小姐,他们二人应该在一起。”
  流觞犹豫了片刻,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国师。
  “他果然也来了?”容钰闻言也不见如何吃惊,只是脸色瞬间沉了沉问道。
  “是,在荣王府的时候庐陵王就来了,三小姐要回府的时候庐陵王要送她,她起初并不同意,后来抵不过他的纠缠,就答应了。”
  流觞忿忿的说道。
  她本来以为纳兰云溪一定不会坐燕翎的马车,没想到最后居然坐了,想到燕翎是容钰的头号情敌,她自然也将他划为了危险人物,时刻提防着。
  “恩,既然有他在,想必问题不大。”容钰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流觞和清泉都能感觉到她话中有点酸气。
  正在这时,一队侍卫急速奔袭而来,清泉一喜道:“国师,龙庭卫到了。”
  这时候龙庭卫的侍卫首领当先几步奔过来向容钰行礼道:“参见国师。”
  “免礼。”容钰淡淡的抬手示意他免礼,又转头吩咐清泉道:“立即带人到崖底搜寻,务必今晚之前将人找到。”
  “是。”清泉答应了一声,便和流觞带着龙庭卫准备下崖底搜寻,容钰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亲自下去寻找一番才能放心,便吩咐清泉背着他下去。
  “国师,还是让我们下去吧,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清泉担心纳兰云溪一旦被摔死,容钰一定会发狂,所以不想让他下去,所以迟疑着不肯过来。
  “不,让我亲自下去,她不会有事。”容钰语气坚决的说道。
  “这……是。”清泉答应了一声,便背着容钰从另一侧地势比较低矮的地方用绳索吊着缓缓下去,流觞留在上面坐镇指挥。
  纳兰云溪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天旋地转,全身骨架像散了一般,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发现自己并没有受重伤,只是有些地方擦伤而已,身上也是因为坠落的时候冲击力太大所以才会疼痛不堪,想到自己下落之后昏迷之前身子下面是软软的像垫着垫子似的,她顿时一惊。
  此时此刻,能在这样的情形下护着她不摔伤的,只有燕翎的*,她揉了揉晕乎乎的额头,挣扎着坐起来,看了一眼四周,便看到不远处摔得四分五裂的马车和马,接着又看到一丈远之处的燕翎,他衣裳不整,头发散乱,右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此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纳兰云溪看了一眼自己身处的地方,顿时觉得一阵惊悚,若是燕翎死了的话,这山崖底下岂不是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若是没人下来救她,那她一个人在这崖底……她怕鬼。
  “燕翎,燕翎,你醒醒……”纳兰云溪手脚并用几下爬到他面前,开始剧烈的摇晃起他的身躯来,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却怕鬼,最怕一个人待着,若是他死了,她守着个死人在这崖底那估计自己也会崩溃了。
  “燕翎,燕翎,你醒醒,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你快醒过来……”
  纳兰云溪摇晃了半天,不见有什么反应,更加猛烈的摇晃起来,此时就算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也不会现在就立即向她寻仇,一定会和她同心协力待出了这崖底再说,所以,见摇晃摇不醒他,她又改用拍打他的脸,这有看起来十分暴力。
  “咳咳……”折腾了半晌之后,一声咳嗽顿时响了起来,燕翎在他这番非人的折腾下慢慢的醒了过来,只是,他受了内伤,而且,伤势很重。
  “燕翎,你醒了?你怎么样?”纳兰云溪见他睁开了眼睛,才终于放下先来,看着他缓缓问道。
  “我……我没事……”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此时连说话都发疼,但仍不想让纳兰云溪失望,挣扎着说道。
  “真的没事么?可是我见你不像没事的样子。”
  纳兰云溪说着也顾不了许多,方才急躁之下,差点就忘记自己会医术了,此时才想起来,她顿时在他的身上摸索起来,查看他哪里受了伤。
  “咳咳,你……做什么?”燕翎见了纳兰云溪的动作,虽然此时身受重伤,但心中还是有一丝欢喜,暗道好歹能有一个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帮你看看伤得怎么样?”纳兰云溪一边说一边手上不停,麻利的将他身上的伤口都看了一遍,发现他胸间的肋骨断了三根,看来真的摔得很惨,想到坠落的最后一刻,他将自己负在他上面,用身体做了她的肉盾,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来,似乎之前对他的恨也没那么强烈了。
  “没事,我们不宜在这里久留,否则没有食物和水,迟早也是死,先找个地方避一避,这山崖下风大,到了夜晚更加寒冷,此时估计已是黄昏,夜晚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而且,如今快到年节,想必还会下雪。”
  燕翎挣扎着坐了起来,立即便吐出一口鲜血,纳兰云溪见他伤得如此重,不由得心下有些慌张,害怕他会不会突然就死了,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山崖中。
  “你还是先别动了,待我先给你接骨,然后再找地方。”纳兰云溪一把扶住他,神色焦急的说道。
  “你会给我接?你不是恨我?”燕翎却转过头来,盯着她说道。
  “一码归一码,等今日出去后,我还是当你是不相干的人,我现在给你接骨救你,是为了偿还你今日救我的恩情。”
  纳兰云溪的声音冷了冷说道
  “哼,那你便不用替我接骨了,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燕翎一气,见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二人已经绑在了一起,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命运了,纳兰云溪对他还是这样的态度,顿时便觉得一窒,身子往一边让了让,不让纳兰云溪碰他。
  “哼,好,那你随意吧,我自己寻找出去的路,不管你了。”
  纳兰云溪见他现在这般模样了,还是一副暴脾气,也拗了起来,说着便真的站了起来,举步就往前走了。
  “你去哪儿?回来……”
  燕翎见她果真说走就走,对他没有半点情意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痛,此时这样的生死关头,他终于觉得大概可能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错觉,她是真的不似传闻那般对自己一片痴心,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一直以来,他就将她的拒绝当做是对他退婚的报复,但他认为她心里应该对自己还是有情意的,即使她做了那么多,也说了那么多,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一直自以为是的以为是因为自己伤了她的心,她才会如此。
  他觉得只要自己哄一哄她,安抚她一番,她还是会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毕竟当初的传言满京城皆知,他不相信那些传言是凭空捏造的,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今日的遭遇狠狠的打了他自己一巴掌,此时他如果还看不明白她对他没有丝毫情意,那他才是真正的花痴草包了。
  纳兰云溪并不搭理燕翎,仍然自顾自的走了出去,燕翎见她果然狠心的将受了重伤的他独自丢在这里,顿时大急,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哑着声喊道:“纳兰云溪,我让你回来,即使你不我走,你自己也上不去……”
  “哼。”
  纳兰云溪仍然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开走,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以表达她抛弃他的决心,她托了他的福拿他当了肉垫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所以可以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燕翎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欺霜赛雪的容颜上如罩了一层寒冰,如果此时他完好无损的话,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狂怒之下会一掌拍死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燕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消瘦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而此时天色也渐渐的越来越暗,冷风刮了起来,看着天色应该要黑了,而此时零零碎碎的雪花也一颗一颗飘了起来,越来越多。
  他不由觉得更痛了,只是分不清是身上痛还是心痛,也许是都痛,好像有一把刀将他生生的凌迟分割,这样的痛苦是来源于一个他不愿相信却不得不信的事实,他此时气怒攻心,感觉身体里的血慢慢的流出来。
  他隐约想到了今日这天气,好像大婚之日他意气风发,满脸报复的快意将退婚书扔到纳兰云溪的脚下时,那天也是一个雪花飞舞的日子。
  他想,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虽然是他先伤了她的心,可是此刻她伤他的更甚一百倍,还真是能狠下心将自己仍在这冰天雪地里,任他自生自灭,而他却还拼尽全力自己受了重伤也护了她的周全。
  他躺在地上扭头看了一眼纳兰云溪离开的路,已经没有了半点人影,而她看来也没有要折返回来的意思,急怒攻心之下他又被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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