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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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绮萝与龙胤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北戎的皇宫,身后跟着青衣和小七。
  “呕!”君绮萝忽然停在一处墙头上,吐出一口血来。
  “阿萝,你怎么了?”
  “主母是怎么了?”
  龙胤和青衣小七都掠到她的身边,同声问道,言语中的担忧不言而喻。
  君绮萝掏出一粒药丸服下,“我没事,他们定要追来了,咱们快走,等会再和你们细说。”说着就要施轻功再跑。
  “还逞强!”龙胤心疼极了,伸手擦去君绮萝嘴角的血迹,一把抱起她,很想吼她两句,但是发出的声音却是柔得腻人,“阿萝,驿馆咱们是回不去了,也不知道父王他们那边怎么样,咱们现在是逃出汴城还是先藏起来?”
  他也不再问君绮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际上,他心中已经猜到了结果,却是猜不到过程。不过不管发生什么大事,他都会和她一起去扛,还有那敢伤她的人,他定不会放过!
  君绮萝强压住心底的一丝狂躁,摇摇头道:“北堂寅德死了,这件事我必须和北堂野说清楚,否则我不会安心的,而且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转告他。”
  龙胤蹙眉,“什么话必须转告他?北堂寅德要求的?”
  君绮萝虚弱的靠在龙胤的怀里圈着他的脖子,看了看身后催促道:“一会再说,快走,咱们先去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安全了。”
  龙胤瞬间就了然,立即带着君绮萝领着青衣小七往某个地方而去。
  北堂沁将北堂野带到了殿外的院子里,随便给扔在了地上,原本他想立即杀死北堂野的,可是想了想,与其让他痛快的死了,还不如让他活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中。
  他要让他听着自己的母亲在别的男人身下放浪的叫声!
  “啊哈哈哈,原来咱们美丽又高贵的皇后娘娘是这样的滋味!”里头,传来男人兴奋的叫声。
  “呵呵,既然你们喜欢,就多多品尝吧。”如妃站在大殿门口,看着阿奴雅被几个男人压着捏着,脸上的笑容都是扭曲的,“本宫一言九鼎,今晚,阿奴雅就是你们的。”
  “啊唔……”
  “呵呵呵,听听她叫得多么的愉悦。”
  如妃夸张的叫声立即引得多人的附和,“没错,这声音听着好勾人,属下们都想上去了。”
  “……”
  北堂野听着里头传来自己母后被人强的声音,心里感到一阵绝望。他挣扎着想要上去阻止那些人对她的羞辱,奈何全身无力,就连牙齿咬着嘴唇,也只给唇上留下了几粒泛白的牙齿印而已。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北堂野艰难的翻个身趴在地上,一双怨毒的眼睛犹如一枚枚钢针射向如妃的背,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便被他凌迟了成百上千次了。
  如妃感觉到他的视线,回过头讥讽的睃了北堂野一眼,淡淡道:“小子,滋味如何?”
  北堂沁看着北堂野痛苦的表情,鄙夷的道:“母妃,看他这个样子,能好好受吗?”
  “不好受就对了。”如妃魅惑一笑,便又回转头去,欣赏着殿内的图画。
  “嗯,唔……”
  里头,阿奴雅压抑不住的声音再次传出,北堂沁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一脚踏在北堂野的头上,张狂的大笑道:“哈哈哈哈,北堂野,听听你那平日里高贵的母后,这会叫得多欢畅,多享受!”
  “嘿嘿嘿,好放浪的女人。”
  一众黑衣弓箭手手中的箭矢早已经脱落,他们双眼放着狼光,纷纷歪着头看向大殿里头,虽然有的并不能看见,却还是歪着脖子看得起劲,恨不能也能上去尝尝皇后的滋味。
  北堂野一只拳头狠狠的砸在石板上,犹如在砸一团棉花,只得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以发泄自己胸中的恨意,“你们这群畜生,快放开我母后,否则我北堂野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许是北堂野的声音激起了阿奴雅的反抗之心,里头传来她反抗的声音,“你们这群畜生,走开啊,走开!”
  “哎哟,挠死我了。”一人吼着,然后一巴掌拍在阿奴雅的脸上,将她打得眼冒金星。
  北堂野眼睛冲血,“北堂沁,只要我北堂野今晚能活着,定将你们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咦,北堂野,你这话提醒了我。”北堂沁眉一挑,狠狠的将北堂野的头往地上踩去,“我的功夫不如你,而我不想杀你,却想让你像狗一样活在人们鄙夷的眼神下,你说要怎么办呢?”
  北堂野意识到什么,怒声道:“北堂沁,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就算还有一口气,也会要了你的命!”
  “是吗?”北堂沁一点也不受他的威胁,在旁边的弓箭手那要了一把弯刀,脸上顿时挂着嗜血残忍的笑意,“看我断了你的手筋脚筋,再废了你的气海,你还能要我的命不!”
  话落,他踩在北堂野的一只手上,对着他的手腕举起了弯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弯刀从他的身后急速的飞来,插在他的后背上,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一阵,便倒在了北堂野的身边。
  北堂野看着趴在身边死不瞑目的北堂沁,终于放下心来。
  那些弓箭手和弯刀手早便被殿内的画面吸引住了视线,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才猛然回过神来。
  然而这时,一队手握利刃的黑衣人从天而降,飞快的收割着弓箭手的生命。
  数十人,连哼唧都没来得及,便倒在了地上。
  “沁儿!”如妃后知后觉的回过头来,看见自己的儿子以及刚刚的弓箭手全数倒在了血泊中,整个人顿时就颓然的跌坐在地,没有儿子,她还有什么盼头?她还争个什么劲?
  剩下的手握弯刀的塔塔木勇士连忙面向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横刀挡在如妃身前,就连里头的几名男子也因为外头的异动,迅速的提上裤子走了出来。
  “殿下,你怎么样了?”鬼影扶起北堂野。
  北堂野软挂在鬼影的身上,“孤没事。鬼影,快杀了那些混蛋,救我母后。”
  “阿奴雅!”就在鬼影将北堂野交给手下准备亲自前去救阿奴雅时,一道雄浑中带着焦急的声音在院外响起,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跃进院子,停在了院中央,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目标,当即喝道:“阿奴雅人呢?”
  如妃浑身一抖,脑子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看见院中的人,顿时仰天大笑起来,“赫叶丹,你果然跟咱们‘高贵’的皇后有情啊!”
  北堂野亦从赫叶丹的态度上,清楚的认知到一些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赫叶丹一双血红的眼睛盯在如妃的脸上,厉声喝道:“阿古丽,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说会怎么样呢?自然是找了几个男人,让阿奴雅享受了一番了。”如妃儿子都死了,也能预见自己的下场,索性也不怕了,娇笑着道:“赫叶丹,刚刚你没看见,你的阿奴雅叫得有多欢了。”
  “阿古丽,你彻底激怒本将军了!”赫叶丹身上的寒气顿时能冻得死人,“你们塔塔木一族,明日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如妃知道赫叶丹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一阵恐惧盈满心胸,瞠着双眼摇着头道:“不不,赫叶丹,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不关他们的事,求你不要对付他们。”
  不但是她,护在他身边的那些黑衣人亦是吓得腿软,握着刀的手在狠狠的抖着,塔塔木一族数万人,那里有他们的父老兄弟,这个男人要灭了他们一族,这可如何是好?
  不,他们塔塔木一族不能被灭绝了。
  这样想着,一人跪在地上对赫叶丹哀求道:“将军,这事都是阿古丽这个践人的主意,他说只要杀了太子,你不得不支持北堂沁,所以……”
  “将军,求你放过我们的族人,我们愿以死谢罪。”一人也跪了下来,在说完之后弯刀在脖子上一横,没多时便倒在了地上。
  北堂野看着这样的画面,双手想要握成拳却不得力。
  差距,这就是差距!就算他再努力,也不及赫叶丹一个眼神一句话!否则,他哪里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后被人羞辱?
  有那人带头,那些黑衣人便纷纷引刀自刎了,只余如妃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百数人瞬间就没了性命,心一横,便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也想来个痛快。
  然而就在如妃匕首刺向自己心口的时候,赫叶丹身形一动,飞快的掠到她的面前,一个手刀便打在她的肩上,匕首铛地落地。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云霄,再看如妃,右手的臂膀整个软哒哒的垂在身侧。
  “想死,太便宜你了!”赫叶丹的声音如地狱猛鬼,“你怎么对待阿奴雅,本将军要让你百倍千倍的偿还!来人。”
  “将军。”一道身影的落在赫叶丹身边,恭敬的唤道。
  赫叶丹一把将如妃掼到地上,眯着眼睛拾起地上的匕首,手上几个动作便断了她的手筋脚筋,又是连连几声惨叫。
  赫叶丹看着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女人,表情狰狞,“将这个女人的手脚包扎一下,然后丢到最低等的勾栏院,谁和她睡一次,本将军倒贴一两银子。记住,别让她轻易死了,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两个时辰给她睡觉外,其他时间不可间断的让她接客!”
  周围的人无不是吞咽着口水,被赫叶丹这样的手段给吓到了。
  “属下遵命。”那人回着,提起如妃的衣襟,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身影。
  赫叶丹这才看向北堂野,眼中嗜血的光芒隐去了不少。
  二人对视了许久,双方的身上都有一种不容退避的气势。最终,还是赫叶丹败下阵来,叹口气,丢了一只药瓶给鬼影道:“这个大约能解他身上的药,带你们殿下回去,让他好好休息几日,宫中这些事不用他操心了,只等几日后,继承我北戎大统!”
  说完,便进了内殿。
  阿奴雅头发散乱,不着寸缕的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到处是被肆虐的痕迹,此时正双目空洞的盯着屋顶。
  赫叶丹解下身上的大氅,将阿奴雅给裹了起来,抱着她走向殿外。
  北堂野服了赫叶丹的药丸,没一会身子便恢复了一些力气。
  看着赫叶丹抱着自己的母后出来,他对鬼影道:“鬼影,你们下去,待会再来收拾这里。”
  鬼影一招手,便带着自己手下的人离去。
  “你不杀我吗?”北堂野笔直的盯着赫叶丹的眼睛,“还是说你看在我母妃的面子上,暂时不杀我?”
  “呼!”赫叶丹呼出一口气,淡淡道:“我怎么会杀自己的儿子呢?!”
  心中的怀疑得到证实,北堂野的心跳几乎停止,耻辱的感觉瞬间便溢满心田,他怎么能是赫叶丹的儿子呢?怎么能怎么能……
  北堂野简直不能承受这个结果,深深的看了自己的母后一眼,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野……”
  赫叶丹张了张嘴,想唤住他,想了想还是作罢,沉声唤道:“来人,去跟着太子,他要是出了一点意外,你们就提头来见本将军!”
  “是!”
  立即便有十多道黑影跟随北堂野而去。
  龙胤带着君绮萝到了一处密室,室内很简单,只有一张凹陷了一块的玉桌和四只玉凳,再有就是一只没有炭火的炉子。没错,这里正是北堂野太子府书房中的石室。
  君绮萝刚进入石室,便晕在了龙胤的怀里。
  “阿萝!”龙胤一声低喝,整个人都在抖着,身上迅速的笼罩了一层戾气。
  青衣和小七吓了一跳,赶忙道:“主子,主母晕过去了,你可不要乱了方寸。”
  对,阿萝需要他,他不能乱了方寸!
  龙胤心忖着慢慢的平复着心中的暗潮汹涌以及身上的戾气,渐渐的竟然给控制住了。
  他让青衣解下他的大氅铺在地上,将君绮萝平放在上面。他不懂医,但是听她的心跳跳得很快,便知道她定是给北堂寅德疗毒的时候,遇到了阻碍。
  这个人,必然是在阿萝为北堂寅德疗毒的时候,唯一进了偏殿的阿奴雅!
  龙胤一拳砸在地上,眼中的光芒冷得死人,恨不能现在就去宰了阿奴雅那个贱女人,只不过他知道现在最紧要的是为阿萝运功疗伤。
  “青衣小七,你们去外面,看见北堂野回来,便将他带下来,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龙胤嘱咐了一句,连忙将君绮萝扶坐好,自己也坐在她的身后,开始运功为她将体内狂躁的气息给压了下去。
  大约一刻钟后,君绮萝面色煞白的醒了过来。
  龙胤让她靠坐在自己的怀里,有些生气的看着她。
  “阿胤,我没事了,你就别生气了。”君绮萝伸手抚着他揪在一起的眉头,讨好的道。
  龙胤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叹口气道:“北堂寅德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非要给他医治?”
  “我看着他好可怜。”君绮萝道:“他的结发妻子背着他偷人,疼爱的儿子还不是他的,这倒罢了,你说说,他都被架空了,那人为何还要对他下毒,非要要他的命?”
  “是阿奴雅做的?”龙胤问。
  “是啊,好狠的女人!”君绮萝感叹道。
  龙胤何等聪明,立即便想透了某些事,“她这是一箭双雕啊!”
  “不,或者是一箭三雕呢!”君绮萝道:“一来除去北堂寅德这个她不爱的男人,北堂野可以顺利继位;二来就是她和赫叶丹之间再没了阻碍;再则她大约以为赫叶丹看上我了,除去北堂寅德顺便陷害了我。”末了她不由感叹,“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太可怕了!”
  “君绮萝,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石室在这时打开,北堂野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声音听不出情绪。
  他刚刚从皇宫跑出来,好想逃离这个肮脏的地方,只是他想到君绮萝他们逃出皇宫,必然会到太子府,是以在大街上狂奔了一阵便直接回了太子府。一路上,情绪平复了许多。心中除了对北堂寅德的死的痛心,还有对阿奴雅的恨意。更有许多事情让他不明白。他的父皇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一生对他的母后有求必应,他的母后为什么还要跟赫叶丹在一起?还给了他如此耻辱的一个身份?!
  回到太子府,果然暗处的青衣传音给他,所以就到了书房。居然让他听到父皇的死,原来是自己的母后所为。
  君绮萝自然知道北堂野所说的“那些事”指的是什么,虚弱一笑,“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在说谎吗?”
  她来这里的目的便是要告诉北堂野,他的父皇不是她杀的,所以也不再隐瞒。
  北堂野几步踱下石阶,来到君绮萝面前,见她脸色白的吓人,心中顿时一痛,在他的印象中,君绮萝都是桀骜的,张扬的,哪里像今日这般了无生气过?要不是他求着她为父皇看诊,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一切,都是他北堂野的错!
  “你这样子是不是我母后做的?”北堂野抑制住心底的自责,在他们身边的地上坐了下来:“告诉我真相!”
  君绮萝点头道:“没错,我正给你父皇逼毒到紧要关头,你母妃一掌打在我的背心,造成我气息紊乱,险些走火入魔,然后她将一枚带毒的银针刺进了你父皇的心脉。我知道你母妃若是一口咬定是我毒死你父皇,肯定说不清楚,便强撑着一口气跑了。若非担心阿胤他们几人护着我与赫叶丹战斗会出什么意外,我也不会就那样狼狈的离开皇宫。”
  “对不起,是我没有看住她,使得她害你成现在这个样子。”北堂野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自责。
  “你又怎会想到你母后会来这么一下呢?”君绮萝无所谓的笑笑,“不用担心我,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北堂野这才好受一些,“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父皇是中毒的吧?”
  “没错。”君绮萝缓缓的道:“我一进大殿就看出了你的父皇并非是生病,而是中毒。”
  北堂野点点头,“如果是生病的话,北戎的大夫和宫中的太医都看遍了,也不可能丝毫没有起色,如今想来,那些太医和大夫早就被赫叶丹和我母后收买了。”
  “应该是的!”君绮萝道:“至于你说的‘那些事’,是由我分析出来的。那日见了你之后,我和阿胤去夜探了将军府,发现你的母后深夜去找了赫叶丹,我便从他们俩的长相看出来,你和赫叶丹的脸型极像,便猜想你可能是他的儿子。不告诉你,也是担心你想不开。而给你父皇下毒的事,相信不用我多说,从你母后刚才阻止我为你父皇看病的态度,也能看出来了。”
  北堂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许久才睁开眼来,“你说得没错,刚刚赫叶丹告诉我,我正是他的儿子,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相信。”
  君绮萝和龙胤相视讶然,难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北堂野看出君绮萝和龙胤心中的疑惑,便道:“北堂沁想害我,被鬼影杀了;至于他娘,被赫叶丹让人丢到勾栏院去了。”
  关于他母后的那些事,他怎么说的出口?
  君绮萝自然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不过发生什么都与他们无关,不是么?
  “对了,你父皇在进偏殿的时候醒过来一会,似乎预料到什么自己会有事,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让你去他的寝殿内挂着的一幅《雪域冰原》的画后寻一个盒子。”
  北堂野心中一怔,连忙起身道:“我去去就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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