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镇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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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凌语诗重重呼了一口气,疲倦地把秦烈放在床上,秋水般的明眸疑云丛生。
  这里是秦烈常年待着的石屋,共三间房,其中一间空荡的原来属于秦山,另外一间是梳洗室。
  在凌家镇,此类石屋非常普通,大多数凌家镇的武者都居住在类似的房子。
  这间秦烈的石室,只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外加一张木床,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家具。
  “姐,刚刚那杜恒怎么回事?听说那混蛋最近常常往冰岩城跑,他是不是被酒色掏空身子了,怎会连这傻子都背不动?”凌萱萱疑惑问道。
  凌语诗放下秦烈后,先仔细检查了一下,眼见秦烈胸口绿色掌印渐渐消逝,又将玉指搭在他鼻息停留一会儿,发现他呼吸均匀有力,凌语诗才放下心来,说道:“他应该没什么大碍,胸口的伤势过两日应该就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凌萱萱一秒都不想呆在这里,闻言马上起身,凌语诗旋即跟上,就在离开石室前,她又回头深深看了一下眼睛紧闭的秦烈。
  ……
  许久后,秦烈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将房门全部关紧后,他重新回到床上。
  昏暗的房间内,秦烈眼睛熠熠生辉,仔细去看,仿佛有一道道电流在他瞳仁中掠过,显得极为诡异奇特。
  “嗤嗤!”
  雷电疾动的声音,渐渐从他体魄内传来,这一刻,他身上竟流露出一股骇然的气势。
  就在气势积蓄到巅峰的时候,他眉心间一点幽光绽现,一颗蚕豆大小的漆黑珠子从他眉心浮露出来。
  漆黑如墨的珠子幽亮幽亮的,猛然一看,就像是他眉心中多出了一只眼睛。
  集中精神意志,秦烈心中暴喝一声,神情狰狞地去冲击珠子内的封印。
  “轰!”
  精神意识涌入封印,如重重撞击在无形壁障上,他脑袋突然刺痛无比,精神力陡然一松。
  辛苦积蓄的气势,随之荡然无存,他疲惫的依在墙角,叹道:“还是不行。”
  两年前被秦山唤醒后,他也试过冲击镇魂珠的记忆封印,结果和今天一样失败了。
  隔了两年,他自觉实力大大增进,本以为有希望冲破封印,可惜事与愿违,再一次败北。
  在五年的“天雷殛”修炼中,他早已磨砺出坚韧顽强的意志,倒是并没有太过沮丧,很快就冷静下来,仔细去想今天的事。
  “到底是谁要对我下手?爷爷的敌人?”
  由于十年记忆被封印,加上秦山也从来不和他多言身份来历,他没有办法获得答案。
  “不管是谁,看来在最近一段时间,是不能继续保持无法无念的修炼状态了,否则等那人再次动手,很可能就是必杀一击了。”
  ……
  “秦烈没事吧?”凌家厅堂中,凌家家主询问两个女儿,凌承志也在一旁。
  “今天那白衣人没有下杀手,注入秦烈胸口的灵力消散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应该就能恢复了。”凌语诗回答,然后问道:“爹爹,有没有和那白衣人交手,能看出对方的身份来历吗?”
  凌承业摇了摇头,“没追上,对方的境界应该不逊色我,我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秦烈动手。”
  “爹爹,我今天背秦烈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很重很重。”凌语诗终于将心中疑惑道出。
  “很重?比常人重很多?”凌承业神情一动,明显重视了起来。
  “比常人重五倍都不止!”凌语诗娇喝一声。
  “他身上肯定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凌萱萱撇嘴道。
  “他身上可能真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只是男女有别,我不好在他身上仔细检查。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可能……不过说起来太匪夷所思了,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呢。”凌语诗明眸疑惑地摇了摇头。
  凌承业、凌承志两兄弟对视一眼,都瞧出了对方眼中的惊异,两人的思绪都集中在凌语诗所言的第二个可能性上,一时没有答话。
  “爹爹,我死也不会嫁给那个傻子!你真要坚持,我早晚都会离家出走,永远不回凌家了!”就在此时,凌萱萱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两手握拳,小母老虎一样瞪着凌承业。
  摆摆手,凌承业说道:“我自然不会让你真嫁给秦烈,只是秦山对我凌家有恩,我又答应了他,要照顾秦烈到十七岁。嗯,你和秦烈只是订个婚,走个形式而已,过两年我就将你们的婚约就解除,你和他不会有什么瓜葛。”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爹爹怎么会狠心到去牺牲小妹的终身幸福。”凌语诗笑着松了一口气,“你这丫头这下子放心了吧?”
  “订婚说出去也不好听!”凌萱萱板着小脸,哼哼道:“一订婚就要忍受人家的流言蜚语,还要忍受整整两年,我可受不了,我会无法集中精神力修炼!要是两年的时间,我的境界一只停滞不前,你们可别怪我不争气!”
  话罢,凌萱萱气鼓鼓的,又任性地飞奔离开了。
  这句话一出,凌承业、凌承志兄弟神情同时一变,真正被击到痛处了。
  两兄弟在凌萱萱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希望,都期待依靠凌萱萱的超强修炼天赋,帮助凌家翻身,完成他们内心的理想。
  这一切,都建立在凌萱萱的不断突破中,如果二十岁之前凌萱萱还无法迈入开元境,那么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两兄弟愁眉苦脸,唉声叹息,满是无奈苦涩。
  凌语诗将一切看在眼底,她暗暗挣扎着,芳心涌出阵阵的痛楚。
  许久许久,她忽然幽幽道:“就由我代替小妹和秦烈订婚吧?我天赋不如小妹,二十岁前应该是无望跨入开元境的,小妹……会是家族的希望,我这个做姐姐的,为了家族,为了小妹,应该要多担当一点。”
  两兄弟没料到凌语诗竟然主动承担下去,心生意外时,两人也神色酸楚,同样心里不好受,不知该说些什么。
  凌语诗勉强笑着,那笑容让两兄弟愈发心酸,愈发的无地自容,“爹爹,三叔,你们不用觉得为难,我毕竟比小妹大一点,比她能看得开,我……能受到了的。我知道你们为了家族做出了很多牺牲,忍耐的有多么的辛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该承担一些责任了。”
  “哎,委屈你了。”凌家家主眼角湿润,垂头叹道:“都是爹爹没用。”
  “和爹爹无关,我知道爹爹心里也很难受,一切就请爹爹安排了。”凌语诗轻声细问的宽慰道。
  两兄弟唏嘘感叹,就在这厅堂中,定下了凌语诗和秦烈订婚的日子,确定了此事。
  ……
  凌家镇另外一处厅堂。
  华美的皮毛铺在地上,装饰的富丽堂皇的房间内,杜娇兰手持酒杯,慵懒的依在精巧的躺椅上。
  这女人虽然心机狠毒,却有着成熟动人的风韵,艳丽不凡,不然星云阁的杜海天也不会被迷的倾尽所能地维护她。
  “那傻子极为沉重,身上一定有着什么重物,这些年来,那爷孙俩都在矿洞里面,也不知道捣鼓什么秘密。凌承业那老东西严禁我们去药山的矿洞,说不定暗中和那爷孙有什么见不得的勾当,今天凌家一众老小都去了药山,凌语诗还将秦烈背了回来,一定发生了什么!”
  杜恒阴沉着脸,在他母亲面前言辞凿凿地道明了他的推断,“母亲,药山矿洞内,说不定开采出了什么奇特灵石!”
  杜娇兰神情微动,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忽视了那些矿洞,是要留心留心了。最近你留意一下那傻子,找机会去矿洞里面看一看,弄清楚凌家人搞什么鬼。”
  “孩儿明白。”
  “呵呵,凌家镇是早晚要变成杜家镇的,如果药山矿洞真有灵石,也应该是我们杜家的,不能被他们给偷偷窃取了。”杜娇兰抿着嘴,理所当然的欢笑道。
  “嘿嘿,老东西那两个女儿,早晚都会变成我和弟弟的玩物!”杜恒咧嘴怪笑。
  ……
  第二日。
  秦烈准时起床,他没有继续借助镇魂珠进入无法无念的修炼境界,出门前,他翻出一面铜镜,对着铜镜慢慢调整眼神。
  过了一会儿,见铜镜中的他,双眼变得和往常一样空洞木然了,他这才走出石屋。
  在精确的时间点,他踏入凌家饭堂,凌承业一家老少眼见他按时到来,都目显惊诧,盯着他打量起来。
  秦烈心中不起波澜,一言不发开始进食,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他只想安安稳稳在凌家将“天雷殛”的基础牢固打下来,等不再需要依赖药山矿洞导引雷霆闪电淬体,他可能就会选择离开凌家,去外面寻找秦山。
  很快,他饭食吃过,茫然起身又往药山的方向走去。
  饭堂中,凌家一众老少都显得有些沉默,杜娇兰母子三人今日也反常的留心起秦烈来,只到他走出饭堂,母子三人才将目光从秦烈的背影上收回来。
  “大哥,星云阁那边传话,让我们近期送一批药草过去。”杜娇兰优雅地擦拭着嘴角饭渍,随意地说道。
  凌家家主心中一紧,皱了皱眉头,说道:“可能要缓一缓,最近在雷雨交替的季节,对灵草的收成有些影响……”
  “呵呵,我会对那边这么说,希望他们有些耐心。”杜娇兰讶然,这些年来凌家对星云阁的灵草供应从没有过一次延迟,凌承业的缓一缓,让她有点疑惑,沉吟了一下,她眼神冰冷道:“凌家依附着星云阁,如果仅仅只是迟缓几天应该没问题,但要是灵草供应出了岔子,事情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这一点想必大哥心中也有数吧?”
  “我知道分寸!不用你教我!”凌承业心情正不好,烦躁地暴哼了一声。
  “那就好。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管不了族内多少事情,只是想提醒大哥一声,可别让凌家处在危险境地!大哥也明白,如果失去星云阁的庇护,凌家镇不会一直这么太平下去!”杜娇兰表情阴寒,语气生硬的说道。
  “行了!”凌承业冷喝,脸色难看的起身离开饭堂。
  一众凌家老小也鱼贯而出。
  “药山那边,看来真的发生了一些事情,恒儿,你和杜岐山最近给我好好盯着那边,有机会就进入山上或山腹内的矿洞看看。”杜娇兰眼神冷幽,像是一条蛰伏许久的毒蛇,随时准备扑出来咬人一口。
  ……
  秦烈走在通往矿洞的山间石路上。
  春夏交替之际,天气无常,雷雨密集,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阴沉下来,山风呼啸。
  “轰隆隆!”
  雷鸣中,闪电逐渐隐现,如龙蛇浮游天际,摇首摆尾。
  电闪雷鸣中,秦烈浑身一震,只觉得全身心的愉悦起来,那双木然的眼瞳也是灿若星辰,眸中如烙印着电蛇雷龙,明亮的骇人。
  “这个季节,果然最适合我天雷殛的修炼,今天运气真不错!”
  嘀咕了一句,秦烈大步往药山行去,他的步伐明显比以前快了许多。
  如果这时候有人在他身旁,能看到他头顶方向雷电有逐渐聚集的架势,还能隐隐听到他的体内,传来阵阵雷鸣闷音。
  漫天雷霆闪电,仿佛与他有着某种紧密奇诡的联系,能因他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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