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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远吧,总是觉得这世上的有些事就是耐不住琢磨,干他这行有时候就跟演谍战片一样,自己随时随地都得防备着一些看上去丝毫不相关的人,有时候也许是一个路人都可能化作一柄要命的利刃。
  最开始的时候他同样有那种摸不着头绪的感觉,就像看有些抗战片似的,一个卖报纸的一个擦皮鞋的怎么就能引起日本人如此高的重视程度。
  可当他真正和这些人有过交道之后,他才算是明白,别说一卖报纸一擦皮鞋的了,就算是一条狗他都得小心提防着,不然谁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破事。
  现在特案组的权限远不如之前那么高,外有那些邪魔歪道在那搞破坏,内有那些官僚主义的家伙下绊子,很多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个疑神疑鬼的病人。
  不过呢,这种疑神疑鬼现在倒也成了一种本能,很多时候这种本能还多少能够帮他一把,比如今天。
  一般人怎么都不会发现那么几千本书里的一点点不起眼的细节,但思远好死不死就是注意到了,他当场就起了疑心。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就得窜起来去质问那个老头了,那打草惊蛇基本上是妥妥的了。
  而现在,他经过这两年的磨练,虽然还没法做到像二爷那样完全看不到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至少是能够让自己沉了下去,他先是不动声色的离开并把贞德留在那里拖延时间。其实他并不是不相信贞德,毕竟这个女人其实和他有一种天然上的亲近,这算是血脉力量的一种。但办案法则里有一条——要想欺骗敌人,必先能骗过自己人。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成熟的敌人是弱智,而弱智也无法成为敌人。
  他出去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出于保护让鬼母他们先撤离。因为鬼母虽然不弱,但现在这种情况她显然是不够看的,而且身边那几个小朋友。除了梦鳞也都不是战斗系的,思远也并不想让这些天真无邪的小妖精们卷入这种人类才有的黑暗斗争。
  至于叫但丁大叔。他始终认为在这种地方的战斗,如果自己贸然就开始的话,那八成会被当成外来入侵者而被群起而攻之,毕竟这整个街区可都是妖怪,无论能力强弱,人民战争的海洋是非常可怕的。
  过了没多一会儿,穿着便服的但丁就驾车出现在了思远的面前。就像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子,留着法国人标志性的戴高乐胡子和格里高利派克似的气质。看上去帅爆了。
  “你一个人来的?”
  “嗯。”但丁环顾四周:“他是驱魔人的精神领袖,神一样的存在,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我是来抓捕这个他,那……恐怕会动摇信仰的。”
  “那你……”
  “我信自己。”但丁微微一笑,点上一根烟:“说说你的发现。”
  思远把自己怎么和贞德来到这里,怎么去拜访那个超级圣骑士,怎么发现了异常的过程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但丁,没有一丁点的添油加醋,只是着重的描述了一下那个老头的神态。
  “你说你能感觉到他身上御守气息?”
  “是的,但很微弱。不过他好像没有看出我的身份。”
  “不,他肯定看出来了。最早的简报里就有你的信息,不过并没有提到你同样是御守。”
  思远沉默了一会儿:“御守之间是有相互联系的。我感觉不到他和我的联系。”
  “那就是假的呗。”但丁在垃圾桶里碾碎手中的烟:“但如果按照你说的,那么他肯定是篡夺了那位先生的能力,这样的话……恐怕我们并不是对手。”
  思远深感同意,六道御守并不是一刀切的,而是相互有克制。抛开智商方面的关系,统御的能力可是相互克制的。
  除了因为自己是所谓的麒麟血脉有能力掌管的一定的轮回之力之外,其他的能力都是会被人道的御守克得死死的,不过倒是能把号称比天守还强大的神仙道御守克得像条狗,这种五行六道的克制是天生的。思远到现在为止并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贞德?她能帮上忙吗?”
  “你说她?”但丁撇撇嘴:“她没有用,所以的守护者。能力都源自……等等,贞德除外!”
  但丁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她的能力源自你!”
  “我?”
  “是的。”但丁背着手站在思远身边往前走着:“列王守卫在被选拔出来之前,都要经过初代守卫的赐福才能上岗,贞德是唯一不需要赐福的,我记得那老头……当时肯定还是他本人,那老头说过贞德已经是被具有同样能力的人赐福过了,不需要重复赐福。所以她的能力是源自你的。”
  “难怪……”
  “难怪什么?”
  思远挠挠头,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难怪看见她就觉得特别亲切。”
  “她也是这种感觉,当时我们接到圣殿被破坏的消息赶过去之后,她看见你就愣了。一个欧洲地下世界活了六百年的女王,为了一个陌生男人流下眼泪,这种事很蹊跷不是吗?”但丁横了思远一眼:“对她有兴趣吗?送你要不要。”
  “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你去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她百分百同意。”但丁不屑的撇撇嘴:“同源力量的吸引,可远比所谓爱情来得要真挚和真实。”
  思远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那栋小房子之前,但丁站在门口沉默了一身,转身看了思远一眼,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轻轻的敲了敲门。
  大门被打开,贞德面无表情的看着但丁:“你也来了?”
  “是啊,今天刚好过来看看,发现这个家伙在外头,就跟着进来看看先生了。”但丁的表情看不出一丝问题:“不欢迎?”
  “当然欢迎。”
  贞德稍稍错身让但丁走进去。仍然是一张扑克脸。但当思远紧随其后的时候,她却露出了一张温婉的笑容,这种差别对待让思远心里咯噔一声。但也只是冲她笑了一下,然后默默的走了进去。
  “你很久没来了。”
  那老头的向但丁点头问好。而但丁却做足了姿态,抚胸鞠躬九十度,带着热忱的笑容:“先生,我知道您不喜欢被叨扰。”
  “既然来了,就一起喝一杯茶吧。”
  “能喝到先生亲手泡制的茶,简直是三生有幸。”
  思远坐在桌子边上,看着但丁跟那老头虚与委蛇,心中倒是感叹的很。这客套话说的比他这个天朝人还像个天朝人,要不是一个个都金发碧眼的,光听声音谁尼玛能相信这俩都是老外?
  贞德跪坐在思远身边,耐心的洗着茶叶,像个女佣似的不发一言,而这整个过程也没有一个人出言发声,屋子里出现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哦,对了。先生。”但丁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今天来呢,除了要来看看您,还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一下。”
  “请说。”
  但丁扭头瞟了贞德一眼:“驱魔人理事会决定要更换列王守卫。”
  这话一出来。贞德和那老头都愣了,贞德看着但丁皱着眉头说道:“这需要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但丁眉头一扬,指着思远:“你难道不跟他走吗?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再属于这里了。”
  思远一听,连忙悄悄扯了扯但丁的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敢不敢不添乱……”
  但丁没说话,只是轻轻一笑,转脸对着那老头说道:“先生,这几天您能抽出空来吗?您可能需要赐福新的列王守卫。”
  “我……好。”
  老头愣了片刻,似乎很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个“好”字,然后他叹了口气,挥挥手:“我有些疲惫了。你们先回去吧。”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思远还没反应过来,但丁就扯了扯他的袖口:“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贞德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思远和那个老头,也起身鞠躬:“老师。我……我不会走的,您放心。”
  “再议。”
  “那我先告辞了,您好好休息。”
  作别老头,思远走出去就拧着脖子冲但丁喊道:“你这几个意思?”
  贞德皱着眉头,冷着声音:“列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驱魔人插手了,你们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一点?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你的下属。”
  “你们俩还真是合拍啊。”但丁走到自己的破雪铁龙前面,拍了拍车:“上车。”
  不情不愿的上了车,思远坐在后座上满脸的不高兴:“你怎么就这么帮我做主了?”
  “你们俩别哔哔了。”但丁开车调头:“思远,你准备一下被杀。”
  “啊?”“什么?”
  思远和贞德都呆住了,不约而同的发出了疑问,然后静静的等着但丁继续说话。
  而这时但丁却卖了个关子:“想知道啊?”
  “废话呢,你是喝醉了吧?”
  “我基本确定那个老头是假的了。”
  “放肆!”贞德瞪起眼镜,双手凝聚出光影长剑:“你罪无可赦!”
  “怎么?想跟我动手?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但丁的脸也冷了下来:“这里能跟我动手的,也就你旁边那小帅哥。别以为自己是个守卫就能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喂……差不多行了,欺负人家姑娘干什么。”
  “我就说你们俩赶紧私奔得了,有你这样的么?别这么护着她。”但丁咳嗽一声:“贞德,你回忆一下,三年前最后一次见这个老头时的状态。”
  “一切如常,怎么了?”贞德皱着眉头,语气并不是很好:“给我个理由。”
  “他根本不喝茉莉花茶。”但丁呵呵一笑:“如果这还不够,那么你看到刚才我说让他准备重新赐福的时候他的表情了吗?”
  思远靠在椅子上:“迟疑了一秒吧。”
  “那是因为老师舍不得我。”
  “我说……你这六百年是活在狗身上了吧?”但丁冷哼一声:“在他悠久的生命里,什么样的生离死别没见过,他对于离别的态度一向都是祝福,哪怕是他最心爱的学生去世,他都笑着祝福。”
  “你是说狮心王?”
  听完但丁的话,贞德也开始有些担心了,她扭头看着思远,用眼神在征求他的意见。
  “他是假的,这一点我不怀疑。可为什么让我准备呗杀?还有……带走贞德是几个意思?”
  “带走不带走,到时候你们自己决定,因为从今之后,恐怕再没有列王守卫了。”但丁叹了口气:“圣殿被毁了,守卫也就没有价值了不是吗?这都是命。至于你打算被杀,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人找你办一件你办不到的事,你会怎么办?”
  “拒绝啊。”
  “那不能拒绝呢?”
  “那……那怎么办?”
  “是啊,就只能解决造成这个问题的根源。”但丁咧嘴一笑:“他是假的,其他的都能办到,唯一就是赐福他办不到。那么贞德一走,他必须选出新的守卫,如果他办不到不就穿帮了么?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不穿帮,就是不让贞德走。可贞德是你的传承,她不走的概率太低了,这老头也感觉出来你们身上的联系了,所以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就是做掉你。你死在法国,谁都不会怀疑他对吧。”
  “你是在诽谤!”贞德的脾气又上来了:“我警告你,我不会跟任何人走,你也不要想在老师面前使任何阴谋!”
  “这女人啊,太主观了不好。这事你留着跟旁边的小哥聊,反正如果有人来杀他,那就代表我没说错。”
  “我搞不懂,为什么你那么想让贞德跟我走?”
  “因为她很烦的好吗。”但丁倒也直言不讳:“列王信徒太多了,不方便我们办事。多的不说了,你们自己商量,反正她跟你走又不代表她要嫁给你,一样的力量体系凑到一起不是挺好么?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揭穿他?”
  “我揭穿他有毛的用,我得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丁眉头紧蹙:“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取代一个精神领袖,这不是小手笔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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