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简单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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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钓鱼、下棋、打扑克、看电视,这次的任务还真是轻松。”
  思远戴着草帽躺在树荫下,盯着不远处的鱼漂被威风吹得来回飘动,转眼已经是来法国的第三天了,说好的暗杀并没有如期而至,可但丁却让他沉下性子继续等待。
  有句老话说的好,死亡其实没什么好怕的,但等待死亡的过程却是漫长而焦灼。思远现在真的是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有人冲出来掏出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至少不用再的没日没夜被这份等待所煎熬了。
  这期间他往老家打过几个电话,但除了换来二爷的一通批评之外,其他都是安抚他让他尽可能配合但丁的工作,毕竟他们现在做作的虽然看上去是在为法国服务,但实际上却是为全世界打工。总之就是把思远这份钓鱼看电视的工作抬的特别高,高到连思远本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他也顺口问了一下被自己毁掉的圣殿,不过二爷并没有直接告诉他这个圣殿有多重要,只是淡淡撂下一句“你把人祖坟刨了,要放国内打死你都是轻的”就不再多说了。
  但思远却敏锐的从他的话里得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个圣殿绝对不止是祖坟那么简单,不过没关系,自己的任务期限还很长呢,有的是时间搞清楚那地方的秘密。
  倒是贞德,她现在以保护思远为名义,几乎已经到达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虽然思远认为自己和她并没有男女私情,但这样一个大美妞老是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进进出出的,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虽然才是第三天,但远在八千公里之外的千若和宁清远却都已经知道了贞德的存在。弄得思远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算是彻底解释清楚。
  至于是谁出卖他……这都不用说了,反正这里会干这种事的只有俩人,一个是鬼母另外一个是宁清影。鬼母不会和宁清远联系所以既然那边俩同时知道了,可不就只剩下了宁大明星了么。
  不过也没办法。无论思远怎么说,贞德都把自己当成了思远的骑士,而每次当思远劝她不用保护得这么严密的时候,她都要朗声背诵骑士守则“信仰、忠诚、荣誉、责任、公正、正直、怜悯、谦卑”并告诉思远如果他剥夺了自己守卫者的职责,那么她也就没有了存在了必要。
  当然,这一套理论简直是和思远身边的奇怪小孩之一——教皇同学的那套奇怪的学说不谋而合,他们俩甚至成为了忘年交,虽然年龄上相差了六百年。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没事就凑在一起交流学术问题。
  至于其他人,宁清影和鬼母他们每天就只剩下了逛街逛街逛街,巴黎这地方可是个时尚中心,这可是购物的天堂,虽然鬼母的学习进程非常快,但和见惯了风浪的宁清影比起来那仍然也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兮兮的小姑娘,在这种国际化大都市对她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吸引,所以哪怕思远在这坐等被杀,但保护欲和女性天然本能之间斗争,本能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保护欲。
  现在偌大的庄园。除了思远和被钓的鱼之外,居然就只剩下了贞德这个能够随时随地穿上铠甲拿上大宝剑的奇女子。
  “大姐,你不用跟着我。真的。而且你不热么?”思远其实也挺心疼这脑袋有些轴的姑娘,这烈日炎炎的,她居然还穿着一身蓝色的高领套裙,上至脖子下至脚踝,除了脸和手露在外头,其他地方都是被衣物包裹住的。这别说感受一下了,就连看着都觉得热,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扛过来的。而和她一样同为古代人的罗敷小姐,现在早已经露脐装超短裙和水晶小凉鞋的满世界晃荡了。
  “热。”
  贞德是个实诚人。圣骑士的教条让她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说热那就真的是热……
  “那你换套衣服怎么样?”
  “不可以。”贞德表情严肃:“对于一个骑士来说。艰苦的条件是磨练自身意志的最好方法。”
  思远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关于这些事情他可不是劝了一次两次了,比如晚上睡觉的时候,所有人房间里的空调都吹得呼呼直响,唯独这位姐姐一个人坐在的最炎热的阁楼上闭目沉思。
  比如吃饭的时候,大家都点那些名贵好吃的菜,唯独贞德阿姐自己摸摸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麦面包就着凉白开就算是一顿。
  思远并不理解,但毕竟这是人家是信仰之力,不过还别说……这有信仰的人其实真的是很可怕的,思远毫不怀疑她为了自己的信仰能够干出各种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唉……你的信仰太迂腐了。”思远靠在树上继续盯着鱼漂:“进化论提出了适者生存,你这样已经不再适合这个时代了。”
  “您有信仰吗?过去、现在或是未来可能有吗?”
  “有啊,我一直有啊。”
  思远陷入了沉思,他曾经问过陈明同样的问题,但陈明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给思远一把剪刀让思远戳自己一下。这种事只要不傻都肯定不会干,所以思远严词拒绝了陈明的要求,而接着陈明则问他,如果有一天自己变成了人魔鬼魅,思远会不会干。
  当时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思远想了很久才慢慢点点头说一定会。接着陈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这其实就是一种信仰。还说信仰就跟破了洞的内裤一样,必须得穿可是也必须得小心翼翼的护着不让别人看见,更不能逢人就说“老子的内裤上有个洞”。
  这大概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所造成的结果,西方的文化更具有冲击力和侵略性,所以他们必须要以信仰当成一种教条试的约束力,而东方文化相对则含蓄内敛许多,东方教派的信仰大多是心底最后一道屏障。
  这一点其实显而易见,西方人注重个人的外在表现。他们极力证明自己热爱某一种东西,告诉所有人每个人都是英雄,英雄都可以拯救世界。哪怕没那能力也能救赎自己。而相对于他们,东方人则更显得麻木和没有束缚。但实际上……只是自身信仰的体现不同而已,毕竟能与侵略性极强的西方文明抗衡了几百上千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把自己对信仰的理解告诉贞德之后,贞德笑着点点头:“也许我真的应该去您的国度住上几年,求同存异一直是我的追求。”
  “贞德,你没打算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吗?”
  这话一出口,贞德当场就愣住了:“您是什么意思?”
  “我想试着让我同事们帮你破解一下转生咒。”思远靠在树上,轻轻摘下草帽:“说不定你就能变成普通人了。老病生死、喜怒哀乐,能谈恋爱能结婚也能生孩子。我接触过那些具有悠久生命的人,他们并没有几个是真正快乐的。”
  “我……”贞德想了想,轻轻摇头:“我拒绝您的好意,我已经习惯这个样子了,这样我就能够继续守护我所守护的东西了。”
  思远摊开手,表示无所谓。不过贞德说话的方式还真是很特别,果然就算是中文说的再好,一听也知道是个老外,这种情况不都应该说我谢谢您的好意么……虽然都是拒绝。但贞德这么说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看来自己跟她是没什么共同语言了,思远只能叹了口气,继续开始无聊的钓鱼活动。手上还不停的玩着一团清凉的水。
  其实自从看到仙水那操水的技巧之后,思远也一直在常识,不过总感觉自己和他还有那么点差距,可是具体差在哪,思远也并不清楚,只是感觉仙水的水就像有生命似的,而自己弄的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
  “对了,贞德。明天就应该是选拔新守护者的日子了吧,如果没人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贞德摇头。看着湖面眼神直勾勾的发愣:“我仍然觉得老师不会有问题,但……”
  其实不用思远说。贞德又不是笨蛋,她最开始的固执只是被曾经的信任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她发现的疑点其实比思远和但丁发现的加起来还要多。基本上她想骗自己都已经办不到了,那个圣骑士之王根本就是个假货。
  “别想这么多了。”思远拍了拍贞德的肩膀:“有些事,不得不接受现实。”
  正说着话,一辆破雪铁龙吱嘎吱嘎的停在了他们身后的路上,接着但丁戴着草帽从上头走了下来,歪着脑袋看着思远:“准备一下,明天去参加守护者的赐福仪式。”
  “嗯?”思远一愣:“玩真的?”
  “真个屁。”但丁面色一寒:“还不是老套路。”
  “什么套路?”
  但丁瞄了贞德一眼:“咱们圣女姐姐比任何人都清楚吧,教宗经常玩的那一套。”
  贞德一听教宗,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差,当年差点一把火把她烧死,下这道命令的人就是教廷,而她这些年也对梵蒂冈和整个罗马教廷都有了很深入了了解,并始终认定他们为敌人。
  “怎么?”思远扭头问道:“我对你们的体系不熟悉,简单点说。”
  贞德的脸色越来越差,她轻声问道:“老师是被教宗的人杀害的?”
  “谁知道呢,现在都还不确定。反正井水不犯河水,没根据的时候不要乱猜测,你还想打一次宗教战争?”
  “喂喂,先说明天是什么情况?”
  “明天那个人会召集信徒和守护者的候选人举行仪式,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仪式会失败。他会声称赐福失败是因为其他因素,比如圣殿被毁,没有了英灵加持等等。总之信徒并不会怀疑他的话,如果是那样……”
  “我会被驱逐?”思远挠挠脸:“那不是很没面子?”
  “还会没命。”但丁呵呵一笑,扭头看了一眼贞德:“我不认为发疯的信徒会管你是不是别国外派的公务人员。这也就是我不太喜欢他们这个系统的原因,不按规矩出牌。”
  原来是这招,难怪思远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来杀他,原来那老头要来一手暗渡陈仓、杀人诛心的把戏,这一招虽然已经是被人用臭的招数了,但却是阳谋……思远是不得不钻的,如果他明天不去,那更是坐实了他其罪当诛的名头,那到时候连翻案的机会都没了。
  本来么,思远大不了拍拍屁股就能走了,可上头三令五申要求他务必配合但丁这边的行动,而且看这摄政王二爷的态度,恐怕这里头也有他想知道的事,再加上事关御守,所以思远倒是下定了决心,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
  “明天,只有两个人是站在你这边的。”但丁看着思远的眼睛:“我、贞德。你懂的。”
  “我没的选咯?”
  “大概是。”
  思远撇撇嘴:“我害怕。”
  “没有关系,我会守护你,直到生命尽头。”贞德突然站起身,双手从虚空中抽出长剑:“以我血誓之名!”
  “别冒傻气了行么,求求你了。”但丁忍俊不禁:“你还真以为他怕啊?”
  但思远却朝他摇摇手指头:“我是真的怕,对面究竟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不知道他是不是人类、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能不怕。”
  “没关系!我会守护你!”贞德再次拍着胸脯眼神坚定的对思远说:“想要伤害你,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思远朝她笑着说道:“在我们那,如果一个男的躲在女人的屁股后头,无论因为什么,都是要被人笑话的。你知道我的,挺传统的一个中国人,在乎的是身前生后名,所以明天你自己小心就好,我的话……你放心。”
  “可……如果……”
  “没有如果。”思远晃着手指头:“什么样的对手我差不多都见过,再邪门能邪门到哪去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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