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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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叹了口气,决定放弃这种矫情的抵抗,向门口走去。
  “阿姨,那我走了啊,你放心,不会有人向你催债了。”
  “好啊好啊,有空常来玩啊。”我妈像恭送皇上似的,点头哈腰地送安明出了院子。完了还不忘了叮嘱我:“晚上不要回来了啊!”
  发动了车,安明得意地吹起了口哨。一副向我示威的样子。
  我当然是感激他的,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就现阶段而言,他买我家那几十平方的院子,确实是没什么用的,他就是想帮我,但又不想让我感到很大的压力,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总是在我处于绝境的时候,他就会突然地出现,然后救我于危难。
  第30章 白日做梦
  这种感激,不能用语言形容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其实并不想欠他太多,因为这让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卑微。
  “虽然说大恩不言谢,但我能做的,就只能是说谢谢了。”我低着头说。
  “我听你妈说,你离婚了?你现在是单身?”
  我心里砰地跳了一下,竟然鬼使神差般地点头:“快了。”
  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期许,但自己也觉得那种期许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那你为什么拒绝和我一起出去?”安明又问。
  “这不跟你出来了嘛。”我答非所问。
  “我本来不想勉强你的,不过你不愿意,我偏就要让你出来,我们认识了也很久了,还没有在起吃过饭呢。你会喝酒吗?”他问。
  “有钱的人当然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看我妈那副样子,巴不得你赶紧就把我领走呢。”
  这话我说完就后悔了,一后悔脸又红了。人家说这样的话来调侃我也就罢了,我竟然自己说出来,真是愚蠢。
  “没想到你的脸竟然还挺容易红的,其实你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吧,为什么那么早就结婚?”他问。
  我想了想,想找一个能说得清楚,又听起来很靠谱的理由。“他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当初经人介绍的时候,就觉得这种缘份太奇妙,然后我喜欢安稳的生活,他是公务员,我觉得他能给我这样的生活,于是就嫁了。”
  我以为他会为这样的理由嗤之以鼻,没想到他竟然点头,“嗯,稳定的生活,对于大多数的女人来说都是向往的。我能理解,那后来呢,稳定的生活为什么被打破了?”
  我其实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了,我不想在他面前回忆我失败的婚姻和失败的人生。说这些,除了让我越来越卑微之外,没有任何的益处,最多也就是让他更加可怜我,事实上我可怜的样子他已经见过多次了,我不需要再说得让他更加可怜我。
  “好吧,不愿意说就不说了,我没有经历过婚姻,所以也无法真正体会围城中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心境。不过我认为人活着的第一要务就是要自由,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还是思想,都不应该受到太多的束缚,如果婚姻成了一种枷锁,让人觉得郁闷和委屈,那又何必要死守婚姻。”
  我无言以对。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恐怕就算是他有过婚姻经历,也不会理解我们这一类生活在底层中的人的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对于大多数的婚姻来说,不过就是两个人一起合伙过日子而已。和爱情几乎扯不上什么关系。
  于我而言,当初选择嫁给陈年,其实也和爱情没多大关系,他家庭不错,还有稳定的工作,对我也不错,能给我安稳而平静的生活,这恐怕就是我嫁给他的主要原因。
  生活终究归于平淡,而婚姻,更是在平淡的生活中变得更加平淡,甚至是无趣和充满冲突的。
  “别想了,我们去喝酒吧。”安明伸手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将我从走神中唤醒过来。
  第31章 记住自己说的话
  吃饭的地方是我挑的,因为这餐饭我准备买单。
  现在安明是我的大恩人,救我和我妈于危难之中,我请他吃餐饭那是应该的。我想用这样的行为,在他面前捞回一点点的尊严。
  也或许我在他面前也并非完全失去尊严,只是我自己心里这样想而已。
  他听说我要请他,可能是猜中了我的心思,欣然接受。我说我请不起贵的地方,他说实在不行那就请他吃碗面也行,要是吃面还是请不起,那可以考虑买方便面,如果方便面还是嫌贵,他说可以买袋装的。
  “那要是袋装的我也嫌贵怎么办?”我问。
  他歪头想了一下,“那你只有去偷了。”
  “我胆子小,不敢偷。”
  他嗤之以鼻:“得了吧,你胆子小?你要是胆子小,你就不会输了几十万连眉头都不皱眉一下了。”
  我赶紧辩解:“我没输了几十万,之所以为会差了高大有那个王八蛋几十万,是因为他利滚利滚出来的,实际上我输的没那么多。而且,我也不是眉头没有皱一下,输钱的那段日子,我晚上都睡不着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那么不可救药是吧?”安明一脸鄙夷。
  我最讨厌他这种表情。让我时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无可救药了?”我反问。
  “那倒也没有,你还是有药可救的大好青年。”安明笑道,“其实我也很奇怪,你这人最大的特征就是保守,举止投足无不显示出一种变、态的保守,典型的胆小慎为的家庭主妇,这一类的人,应该不至于会干出赌输掉几十万这样的事来,可是偏偏它就发生了,这如何解释?”
  我又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他说我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变、态的保守,这话其实让我挺郁闷的,但也有几分道理。我确实是一个很保守的人,尤其是结婚以后,在婆婆的高压之下,我更是循规蹈矩本份得像个白痴,就连和同事偶尔出去玩,我也会早早退场。
  “你是被我说得无话可说了呢,还是想以沉默来对抗我?”安明得意地问。
  “安老板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当然是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学着我妈的口吻说。
  “是么?这可是你说的,你得记住自己说的话。以后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安明嘴角又露出那种带轻微的坏笑,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说话间已经到了目的地,老兵餐厅。
  这里的老板是个老兵,参加过对越作战,失去了左腿,靠着假肢和拐杖走了很多地方,学到了很多美食,后来就自己开了一家餐厅,这里的装修很粗糙,桌椅陈旧,但生意却很好,因为这里的菜味道确实不错,而且价格公道。
  我和安明相对坐下,服务员递过来简陋的菜谱让我们点菜。我将菜谱递给安明,“这里虽然是简陋了一些,但菜不错,您就将就一下吧。”
  安明笑了笑,也没看菜谱,随口就点了几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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