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0章 百日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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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中的家具也在狂风中颤抖、移位。
  “夜不语先生,我扛不住了。要被吹走了。”荣安安颤颤嗦嗦的拼命抓着我的胳膊。
  我拼命压低身体,想要趴在地上减少被风吹的面积,减少作用力。但然并卵。就算整个人趴在地上了,仍旧在风中不断先后腿。
  有人说如果风足够大,那风,就可以将你的生命力一点一点带走。这一刻,我信了。风中的我俩逐渐开始虚弱,难以呼吸。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风里不停流逝。
  我和荣安安被吹到了客厅边缘靠近餐厅的位置。女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餐厅沉重的餐边柜的柜脚。
  风将我们吹横过来,两个人的拉扯力把老旧餐边柜折腾的滋滋作响。没多久餐边柜就‘轰’的一声倒下来。险些砸中荣安安的脑袋。荣安安吓得不轻,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俩都惊呆了。
  餐边柜后边居然是中空的。两具红色的尸体没了阻碍,倒在了地上。尸体生前死的极为凄惨,两个人都张大了嘴巴,手紧紧抱在胸前,似乎想要拼命阻止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开自己。
  “他们的皮,他们俩的皮去哪儿了?”荣安安吓得在风里用力抓着我,八爪鱼似得用四肢紧紧将我抱住,朝我怀里躲。
  风将我们吹到了餐边柜前,有柜子的阻拦,我俩算是进入了一个死角里,暂时安全了。我直盯着身旁的两具尸体。这两人都是男性,他们的皮肤没有了,被什么东西剥离的干干净净。而且整具尸体上,看不出剥皮的伤口在哪。
  感受着那越发肆虐的狂风,一个疯狂的念头不由的涌上了脑子,止都止不住。
  “这两个人身上的皮肤,是被风吹走了。”我头皮发麻,沉声道:“他俩,恐怕就是在窗户上写字警告的人。”
  荣安安全身发冷:“怎么可能,风再大也不可能把人皮从人身上剥掉啊。皮肤又不是衣服。”
  “你看周围。”我指了指房间内的景象。
  屋子里的一切,都在被风剥离。先是刷的不够牢固的墙皮,再是屋里的家具。它们都被风吹起,砸入了厨房里。厨房中的餐具被砸的噼里啪啦作响,可那口煮着百日药的锅,却完全没受到影响。
  接着窗户玻璃也被风吹碎了,被风席卷着充斥在空中飞舞。甚至就连屋里的墙壁,也被风碾碎成一块一块沾着水泥的砖头,一股脑的砸入厨房。
  我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诡异震撼的末日景象。自己命悬一线的餐边柜,在风中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散架了。
  不能再躲下去。当风将房间里的所有物件吹走后,或许我俩的命运也会一目了然。被吹走皮肤,惨死当场。自己可不希望活生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皮被吹掉,像那两个年轻男子似得,抱着胸,拼命阻挡皮肤吹离。
  这惨状比死,更加可怕。
  “逃到床上去。”我想起了玻璃窗上的第二个警告,大声对荣安安喊着。
  荣安安怕的浑身发抖:“可是床在哪里?如果我们逃到床上,会不会又陷入804号房那样的僵局,没法逃掉?”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上床,就得死。逃上床,至少暂时还能活命。”我拉着女孩,挣扎着在地上爬行。
  贴着地面的风,稍微比空中小一些,也不容易被头顶飞舞着的家具墙壁碎块打中。我的皮肤在隐隐作痛,那股邪风,似乎真的有将人皮肉吹走剥离的能力。
  404的建筑格局和804一模一样。我和荣安安用尽力气朝卧室的方向爬。空中黑压压的,屋里所有的墙壁和家具都被吹离原本的位置,就连刚刚赖以维命的餐边柜也不例外。
  我俩艰难的爬了一阵,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房子里的墙壁没有的还是有个好处,就是视野开阔。我能看到斜前方有一个古红色的影,在风中屹然不定丝毫。
  果然,哪怕是404的床也变异了。屋中发生的一切,恐怕和那张床脱不了干系。
  “用力爬,快到了。”荣安安担惊受怕了许多天,吃的也不好,在用力爬的途中慢了下来。我连忙连拖带拽,大声鼓励她。
  当我俩不知花了多久的时间,终于爬到那张古旧的红色老床上时。自己和荣安安,脑袋一懵,待在当场。
  风在我们爬上床的一刹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得。可是,这一刻,我脑子里的惊恐,却更加的强烈。
  床上,竟还有两个人。两个我们无比熟悉的人。
  那两人,居然就是别一个我,和别一个荣安安。
  都市传说传言,世界上会有三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见到了别外两个,你就会死掉。这传说不止很莫名其妙,而且非常的伪科学。
  但是当我和荣安安费劲千辛万苦,爬到了404号房的床上时,却见到了两个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那两个人穿着和我俩同样的衣服,相貌、发色、发型,就连爬天然气管道摩擦出的伤口位置,都全部相同。
  我们四个人在那张古旧的一米八宽的床上大眼瞪小眼。显然四个人都同时被对方给吓到了。
  “你是,我?”我对面的荣安安对我旁边的荣安安说。
  而我对面的我,则和我的动作一样,不断的打量着对方,审视着互相之间有什么区别和破绽。
  诡异的狂风,已经将这套不足七十平方米的屋子刮的空荡荡的,无论是家具、摆设还是墙壁,全都没了。
  从卧室到书房到客厅,一切都一目了然。只有到这个时候,人才会觉得接近七十平方米的空间,极大,大的无所适从,大的令人恐惧。
  偌大的空间犹如拆迁工厂,只剩下一张破旧的红床,床的斜对面十米远的灶台上,砂锅里的药仍旧在火上煮着。那‘咕嘟咕嘟’的煮沸声,听的人心情烦躁。
  “我是我自己,你是谁?”我身旁的荣安安不解的问我对面的荣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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