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至尊套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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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以前有人说过,古时的钱庄就是阴阳地的所在之一,因为这里在白天汇聚了大量充满阳气的金钱,所以在晚上形成了阴阳相对,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一个阴阳地,而现在的银行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学校也可以算是阴阳之地,白天人声鼎沸,晚上空阔无人,阴阳也得到了平衡。
  总而言之,阴阳地的所在就像头发丝一样,数都数不清。
  但法器是行里人的命脉所在,如果不能保护好法器,世间的污秽之物就会倾巢而出,我记得爷爷曾告诉我说,鬼怪这种东西,盛世少,乱世多,取决的就是法器的法力镇压。
  乱世,天下大乱,阴气上涨,胜过阳气,阴盛阳衰之下,法器自然会受到损伤,因此鬼怪就会多一些。
  盛世,天下太平,阴阳调和,法器也保持了阴阳平衡,因此鬼怪就少一些。
  所以对行里人来说,除魔卫道是职责所在,但保护法器更是重中之重。
  大家看过《水浒传》的一定有印象,在一个“遇洪而开”的石碑下,镇压着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也就是大家熟悉的一百单八将。
  传说当时每一代天师,都会亲手添一道封皮在这块石碑上,令其子子孙孙,不得妄开,到北宋年间,已经过去了八九代天师。
  时值京师瘟疫盛行,民不聊生,宋仁宗令太尉洪信前往龙虎山,宣请张天师祈禳瘟疫。
  洪太尉乘机游山玩水,见到伏魔殿大门紧锁,数十道封皮重重迭迭,甚是奇怪,不顾道士们的反对,强令打开殿门。
  殿内只有一块石碑,前面都是龙章凤篆,人皆不识,碑后却有四个大字:“遇洪而开”。
  洪太尉见之大喜:“数百年前已注定我姓字在此,‘遇洪而开’分明是教我开看。”不由分说,命人掘起石碑下的青石板。
  只见一道黑气,从万丈地穴中滚将起来,掀塌了半个殿角,在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望四面八方去了。
  这正是“千古幽扃一旦开,天罡地煞出泉台”,洪信由此闯下大祸。
  虽然在《水浒传》中,一百单八将都是正面人物,但道理确实一模一样,法器就相当于那块石碑,如果一旦有人毁坏法器,打破阴阳平衡,那么世间的妖邪之物势必倾巢而出,彼时天下大乱,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拯救。
  历史上是否有人毁坏过法器,我不得而知,但我猜测,或许这和一些历史事件也有所吻合,当然这只是个猜测,说到底,这不过是众人口中的封建迷信,行里人深信不疑,行外人则嗤之以鼻。
  三魂木存放的地点是李家话事人李五爷把守的,除了李五爷和我外公外,就只有我知道,我五舅刘五强知道的仅仅是一个线索而已,只要我们三人不说,想必鬼差老六也没那么容易找到。
  爷爷沉默了半天,终于又开口了说道:“当初不想让你入行,就是这份责任太大,我们虽说是除魔卫道声张正义,但归根到底,行里人的命运一直不曾被自己真正的掌握,反倒不如一个普通人活得舒服自在。”
  爷爷的这番话也许我以前并不明白,但是现如今我却有了全新的感悟,于是我就点了点头,想听爷爷继续讲东方婧的事情。
  但爷爷却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再讲下去了,可能是触及了他的痛处,他只简单的说道:“后来我和东方亮联手把东方婧除掉了,红魄石现在被东方家秘藏,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了。”
  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不愿意再讲,但又不好追问,只能勉强问了一句:“那李旭和韩爱农呢?”
  爷爷苦笑了一下说:“李旭后来保外就医,但没过多久就出车祸死了,韩爱农被我超度了。”
  我听到这里,满脑子都是疑问,爷爷为什么不告诉我有关的细节,而是直接告诉我最后的结局?难道他就想用自己年轻时的事来告诉我有关法器和阴阳地的事吗?
  爷爷是我们祁家的话事人,法力和在行里的地位都比我,甚至比我二大爷和我爸加起来还高出很多很多,他既然不愿意提及这段尘封的往事,我也不好逼问。
  我又把区医院里的事和爷爷商量了一番,爷爷说,既然那个蒜鼻头说寿衣店有问题,你不如就去探一探,看看到底和鬼差老六有没有关系?我一听也对,就打算第二天一早跑一趟。
  爷爷说的故事让我一夜都没有睡好,我翻来覆去地想着有关法器的事,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我才眯了一会,但没多久,就又被大太阳晒醒了,再也无心再睡,赶紧起床出门,直奔我二大爷家。
  二大爷此前和我围堵鬼差老六失败,又受了点轻伤,我到他家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听见我来了才穿衣起床。
  我告诉他我打算去寿衣店走一趟,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搞不好能找到什么线索。
  二大爷说:“也成,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大冬天了,老窝在家里也不成。”
  昨晚的事,我俩还心有余悸,不知道鬼差老六这一跑,我们又得找多久,他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让我们防不胜防,只能尽力抓住一些线索去打听打听。
  虽然蒜头鼻子的话不能全信,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看那寿衣店也并不简单,那白芸这么大一个大美女,当着护士长完全可以理解,但居然还在寿衣店兼职,从没见过护士家开寿衣店的,这样的职业组合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白芸爷爷的年龄看上去比我爷爷还要老很多,蒜头鼻子又说他不是凡人,按理说,买寿衣棺材这类人也算行里人的范畴,这就不由得不让人去拜访他一次,搞不好这老头还是行里的老前辈呢。
  区医院白天热闹的厉害,大概是好久没下雪,空气干燥,病毒传播多,很多小孩都被家长带来看病,满医院都是咳嗽声,不过天平间和寿衣店这种地方在常人眼里并不吉利,小孩也似乎避讳那个地方,一个个都是绕着走,所以那边倒算是清净。
  二大爷边走边逗我说:“你小时候可没少来这打针,那时候还穿开裆裤呢,每次你爸带你来打针,你就抱着我大腿跟我说屁股疼,让我救你,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昨晚听我爷爷怀了半天旧,心情本来就有点伤感,听二爷这么一说,我又想起小时候在工厂的事,心中一阵沉默。
  寿衣店里没有暖气,一个炉筒子从窗户外支出来,开口处被烟熏得很黑,不过我俩揭开门帘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倒是很暖和,那老头一头银发,看起来倒也精神,正带着老花镜看晨报呢,本来刚打算收起报纸招呼客人,但一看又是我们,就笑着说:“你们怎么又来了?”
  二大爷赶紧掏出根烟递给老头说:“白大叔……找你来是有个事想打听打听。”
  话刚一出口,那老头就摆了摆手说:“谁告诉你我姓白的?我姓褚。”
  “咦?您那个当护士长的孙女不是叫白芸吗?您怎么姓褚?”我急忙问道。
  那老头笑了笑说:“你们误会了,白芸父母死得早,是我收养的,我也无儿无女,所以就一直照顾她,现如今她长大了,我也老了,我姓褚,叫褚常富。”
  二大爷一听就笑着说:“不好意思,褚大叔,我还以为您姓白呢,这真是闹笑话了。”
  我心中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褚常富,这不是我爷爷说的他那个当地下党的老师吗?
  一想到这我就赶紧问他:“褚爷爷,您是不是以前当过地下党,还在咱们这的乡下当过老师?”
  褚常富听我这么一说,满脸的惊讶,问我怎么知道的?说他年轻时候的确当过老师,还参加了我们市的解放战役。
  我赶紧把爷爷告诉我的事全部告诉了他,连一边的二大爷都感叹造化弄人,万万没想到,这寿衣店的老头居然是我爷爷的老师,这简直是无巧不成书。
  更令人惊奇的是,褚爷爷还对我爷爷有印象,说祁家强是他当时最好的学生之一,可惜当时自己是地下党,要参与解放的行动,因此之后就断了联系。
  既然以前和我们祁家有点渊源,我和二大爷就更放心了,就问他是否知道这附近有个鬼差叫刘六强。
  褚爷爷摇摇头,表示毫不知情,他告诉我们,他也是行里人,只不过是做些有关白事的买卖而已,不过他倒是知道蒜头鼻子的事,只不过一直没捅破而已。
  我一看这事八成他也不清楚,就没再问,刚准备告辞的时候,白芸回来了,说是去食堂打了饭,和爷爷一起吃,我看她拎了很多菜,倒也丰盛。
  白芸看见我们来了,还挺惊讶,以为我们又是来捣乱的,一个劲地拿那双大眼睛瞪我们,我这人平时脸皮挺厚的,但被一个大美女这么一瞪,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二大爷算是老油条了,我看他迈不动步,看那样子,似乎还打算和这爷孙俩一起吃完中午饭再走,愣是对我要走的眼色无动于衷。
  褚爷爷也挺客气,跟白芸介绍了我们,说刚才才知道,我爷爷是他的一个学生。
  介绍完就招呼我们一起吃,说实话我一大早了也没吃饭,挨到这会儿,肚子也挺饿,二大爷昨晚受了轻伤,估计也想补补,就没客气,坐下来说那就麻烦了。
  我一看二大爷脸皮这么厚,反正我兜里也没几个钱,干脆就也坐下来蹭饭,白芸看褚爷爷发了话,就也没再说什么,把打来的饭给我们分了两碗。
  吃着吃着,白芸的话唠又开始了,她说:“爷爷,今天我们科室的一病人快不行了,中午还向我打听哪有卖寿衣和骨灰盒的,我可跟人说了,来咱这买,这家人挺有钱的,到时候那个至尊套装您别忘了给拿出来……”
  听到这我鼻涕都快喷出来了,现在这护士怎么还推销起寿衣来了,还尼玛至尊套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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