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皇帝的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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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学士三十多年未有一败,今日一败,感慨良多,起身,叹了两声之后,一口黑血涌上了心头,丁学士居然,昏了过去。
  站在台上四周的禁军赶忙上前将丁学士扶起,皇上也在一片哄乱声中上了台。
  “皇上,臣,有辱使命啊!”面对皇上,已经有了六十年纪的丁学士,哇的一声,老泪纵横。
  “丁学士,朕知你尽力了。”皇上看了一眼已经泣不成声的丁学士,然后走到了唐斌身前:“恭喜。”
  这还是在唐斌胜了第三场后皇上主动与他交谈。
  但此时的唐斌,却是显得有些不知礼数不知大小,他看着那棋盘山密密麻麻的棋子,然后一挥袖,将其全部搅乱。
  丁学士的哭声让百姓们听了不觉心有戚戚,又是一阵哄乱声,多木烈也上了台。
  见到多木烈,一直冷着脸不置一词的唐斌却是起身道了一句:“可汗。”
  多木烈虽是草原可汗,但草原却只是大靖的一个附属国,皇子主动与唐斌说话而被忽视,转眼唐斌却是对可汗另有相待,这让皇上很是觉得没面子,若是两人都不理,那他也只是有些怒气不会有别的其他不满,但现在,他现在看着这个唐斌,怎么看都觉得怎么不顺眼。
  “可汗,恭喜啊!又胜了一局。”皇上神情看着轻松,其实心里却是一直如擂鼓一般,草原又胜了两局,那文武比试现在的综合成绩,就是草原领先一分。
  那大靖,岂不是危险?
  想着那时自己的信心满满,又看着眼前神情淡漠的唐斌,皇上心里更是气恼。
  这种气恼,最终大多是发泄在了大靖热人身上,第三场的比试是诗词比试,骆吉文讲代表大靖上场,在下了擂台后,皇上便就找到了骆吉文。
  骆吉文是他看着长大的,丞相与他更是有超乎君臣的莫逆之交,绕是有着这样的感情在里面,皇上在看到骆吉文的时候也是一脸严肃的好好告诫了一番。
  想大靖每每称呼草原人,便称其为草原蛮人,而大靖更是以礼仪文明著称的国家,现在唐斌连胜两局,虽说唐斌是大靖人,但这无疑也是给大靖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让已经还就没有感觉到压抑的皇上很是恼怒,可这股恼怒气,却又无从发泄,他只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答应了这场比试?
  看丽妃,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
  骆吉文也知皇上的压力与恼怒,皇上说一句,他便恭敬的说句明白,他与他爹的想法是一样的,这场目的荒唐的比试,本就不该进行。
  现在可好,大靖颜面尽失,皇上的恼怒,在他看来也只是自讨苦吃。
  唐善清隔着五六丈遥遥相望,其实她现在的心情,与之前并无不同。
  骆吉文也看到了唐善清,遥遥相望,两人故作轻松的漠视着彼此,皇上离去后,骆吉文便就回了自己的棚子去准备,而唐善清,也是回了自己的棚子。
  两人已经没有太多的话去交流,压抑的感情,已经让两人都无法再面对彼此。
  棚子里,骆吉文看着那书案上的宣纸,现在那股子名叫悲伤的东西就蔓延了开来。
  棚子里只有他一人,唐斌一直在外站着,从始至终的一脸淡漠,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越想越是感伤,越想越是不舍,骆吉文索性坐了下来试图着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屋外,唐斌进了屋。
  似乎除了比试场上一两句的客套话,唐斌还未与多木烈以外的谁说过话,骆吉文心里想着其他,也没心思去与他浪费时间。
  这棚子,是专为比试之人准备的,骆吉文作为第三场要上场的人,可说等下就会与唐斌有一场较量,前头的两位,才名英名尽毁,自己到底是如何,骆吉文心里也早有了准备。
  见过了唐斌的泰然,骆吉文心里也在感叹着,若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岂会孤身入草原,若不是已经走投无路,谁愿去敌方的营帐,唐斌,现在可能会让无数人听着这名字就啧啧称赞,但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
  骆吉文的表现也让百姓们很是欣慰,一手负后一手提与腰间,目光镇定,神情自若。
  皇上看着骆吉文这神情,笑着与丞相说道:“倒是有几分你年轻时的模样。”
  丞相看着笑了笑也未说其他。
  台上的十位翰林院学士已经是满头大汗,骆吉文素有才名,而唐斌的诗词看来也是不差,要分出胜负,着实是难。
  皇上让他们来评断这两人诗词的高低,也不是要冉他们带着大靖第一的态度来的,他们必须做出最客观的评价,才能让别人不会觉得大靖挟私。
  两人的诗词意境都差不多,要做出客观评价而不会让人觉得有偏倚,实在是难。
  于是,各持几见。
  于是,便就投票。
  坠素翻红各自伤,青楼烟雨忍相忘。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
  这首,是骆吉文的一首关于梅花的诗。众学士对这首诗是啧啧感叹,到底是闻名遐迩的才子,这诗词意境就大不相同。
  君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欹穸前,寒梅著花末。
  这是唐斌的一首咏梅绝句,寒梅到底是开还是未开?平添了众人想象,故乡是何处,让人心增亲切。
  就说这两首诗,就让十位翰林院学士乱成了一团,最后,经过激烈的争论,众人投票的结果出来了。
  第一道题:梅,骆吉文胜。
  第二道题:兰,骆吉文胜。
  第三道题:竹,骆吉文胜。
  第四道题:菊,唐斌胜。
  总起来,就是骆吉文胜出。
  见了几次唐斌不败,众人对这个结果,反而是诧异了起来。
  不单单是众人,就是骆吉文,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也是呆了一瞬。
  唐斌居然输了,众人一声唏嘘,这种情绪与他们的身份倒是极为不符。
  棚子里,多木烈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他只是在想,是不是这十位学士袒护大靖才有了这个结果?
  皇上也是诧异了一瞬,但他是大靖皇上,己方胜出,他总是该高兴,所以在看到多木烈一脸呆滞的时候,他很是得意的问道:“可汗?”
  多木烈猛然回神,身旁的皇上,一脸的调笑。
  轻咳了一声,多木烈起身出了棚子。
  也许,只有唐斌最镇定,从一开始,他就是这么镇定,就算是听到自己落败的结果,他也是一脸平静,就像,就像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在棚子里的话并非是他狂妄自大,正是有着绝对的自信,他才会与骆吉文说了那些话,他败了,是因为他想败。
  没人知道他的心思,没人能看出他那镇定自若的笑容是为何,没人知道,他为何想败。
  骆吉文看着一脸平静坐在一旁的唐斌,他也不该去说些什么。
  唐斌输了,直到现在,众人才反应了过来自己作为一个大靖人该是什么状态。
  一阵欢呼声,为了一个即将崛起神话的打破,一阵喝彩声,为了才子的捍卫战胜利,一阵叫好声,为了这顶着毒辣太阳也要观看比试的百姓们。
  多木烈走上了台,没有责备,也没有冷脸,他只是看着唐斌,然后将他带走,很多人在想,多木烈带走唐斌会做什么?下一场比试的人还是唐斌,他们这又是要去哪里?
  最少现在,草原还是领先大靖一分,多木烈是为何要带着唐斌走?
  众人的猜测,众人的众说纷纭,都落了空,多木烈带着唐斌出来,不过是想与他说些话。
  一些不想让旁人听到的话,多木烈对唐斌一向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方才唐斌败了,他很是不解。
  唐斌说:总有失误的时候。
  言语里,对自己的落败全然不放在心上。
  多木烈看着唐斌,许久才说道:“你是存心的?”
  “可汗,不要忘了,我们到大靖,为的是什么。”唐斌看了一眼压抑着自己情绪与他平心静气交谈的多木烈。
  “我明白了,只要草原能赢,其他的,随你去吧。”长呼了一口气,多木烈转身向着御街而去,唐斌看了一眼御街的人山人海,揉了揉有些痒痒的鼻头也随了上去。
  他是存心的,他很明白多木烈来大靖是为了什么,大靖皇上虽昏庸,但大靖还是有许多英才,一个大国的衰弱,多少也要些时间,这个时候草原表现得太出头,这可不好。
  出头鸟,最后的结果都是极惨的。
  草原要稳步发展,就必须要小心谨慎,就如这次的比试,草原风头太盛对他与草原而言都没有好处。
  反正胜负只要超出一分就行,他又不惦记着这虚名,又何必每场都胜出。
  以一分的优势胜出,这是唐斌心里一直的一杆秤。
  一切,都会在他的控制之中。
  大靖,九年前他毅然离开,就不会再回来。
  骆吉文的胜出,让大靖的百姓欢喜鼓舞,不少人与丞相夸着骆吉文有大才,不少人与皇上道着贺喜,比之之前昨日前日,好像这场胜出是多艰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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