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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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厦混乱了一整个下午,接近晚饭时候他趁着休息去走廊上透气,路过服装间门口,贺骁攥住他的胳膊一下把他拉进去,飞快地关上门,从背后把他抱住了。
  齐厦站着没动:“……”
  贺骁在他耳朵边上说话,声音沉沉的,“不高兴”
  齐厦本来想问贺骁怎么不早告诉他,可是转念想想,见人就显摆自己家里老妈多有钱是件很low的事,贺骁绝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贺骁也说过他是非婚生子是吧,齐厦的认知,可能贺骁跟他妈妈不常来往,一直自力更生所以才安于在他跟前做个普通保镖?
  总之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到现在还头晕脑胀,于是齐厦头晕脑胀地说:“没有。”
  谁能告诉他怎么回事,他昨天还想着转正到情敌面前扬眉吐气,转眼情敌今天变成他男人的亲妹妹。
  想到这里,齐厦终于理清楚有什么不对了,抬手握住贺骁的胳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魏央是你妹妹?”
  这时候最尊重事实的答案是,那些都是齐厦自己可爱清奇的脑回路臆测。
  或者说当时为了好好完成保护齐厦安全的任务,贺骁不得不干脆一直顺着齐厦黑洞一样的脑洞继续把直男装到底,因为齐厦对同性的态度太极端。
  但这两种回答贺骁根本就没考虑,大老爷们遇事,管他中间有多少扯不清,把错处往自己媳妇儿身上推那就是不对。
  于是贺骁囫囵着嗯了声,从身后抽出个东西亮到齐厦面前,“给你的。”
  齐厦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
  贺骁手上是带鞘的短刀,约摸两个手掌那么长,铜黄色,刀鞘上有精致的凶兽浮雕花纹。
  见他一时怔住,贺骁把刀柄放到他手心让他握着,而后自己两只手覆住齐厦的双手,噌地拉开刀鞘,蹭亮的刀刃闪着寒光立刻暴露在他们俩的视线中。
  刀身有血槽,刀锋利得吹毛断发,齐厦一惊。
  贺骁立刻归刀入鞘,东西塞到齐厦手里,“本来昨晚就该给你,留到今天上午出去找人修了锁扣。”
  齐厦脸有些发热,昨晚这样那样之后送给他的,那不就是定情信物?
  贺骁低头看着他轻扇的睫毛,似真似假地说:“以后哪天你觉着跟我过不下去了,就干脆拿这个收拾我。”
  齐厦一怔,顿时觉着手里的刀千斤重。
  要么一直跟他在一起,要么弄死他,贺骁真霸道。
  不过他转念想想应该是个玩笑,糙汉怎么了,糙汉也有糙汉的浪漫,齐厦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这晚上,齐厦和贺骁还是去了贺骁母亲家。
  尽管贺骁表示去不去都由他,但齐厦觉得既然长辈都开口了,不出席太不像样。
  毕竟他昨天知道了那段婚姻,贺母和沈老师同样是受害者,心里头对她的成见已解除,而且贺骁看起来跟他妈妈关系没那么差。
  齐厦是带着通关终极副本的觉悟去的,毕竟他之前干的那些事哪样拿出来说都不能给自己加分,更何况他是男人。
  因此在路上,他紧张地问:“你妈妈有什么特别忌讳的事吗?我准备什么礼物合适?”
  贺骁看着好笑,“什么都不用讲究,你就当是在自家吃饭。”
  但心里头又软乎乎的,齐厦什么时候在交际上用心,现在这可都是为他。
  贺母的住处在西郊半山,这一代豪门扎堆,别墅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
  他们车停在院子里头,很快有人出来迎接他们,一直走进客厅,贺母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出来,对他们温和地说:“先坐,半个钟头之后开饭。”
  齐厦礼貌地回应,但心里头还是惴惴不安,拜如今电视剧剧情大套路所赐,这种豪门媳妇或者女婿上门的戏他看得太多,家长笑脸相对不表示心里头认可,人家也有可能是一头顾忌自己孩子,一头酝酿着后招呢。
  而且贺骁妈妈要是想拆散他们,齐厦估计连那种给你xx万离开我的儿子的剧情都不会有,因为他已经把贺骁家里人得罪光了。
  于是齐厦这天规行矩步格外认真,尽量做到让人挑不出错处。
  开饭的时候魏央也回来了,贺母看着她坐下,对齐厦说:“央央脾气太骄矜,以前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在贺骁份上,你别往心里去。”
  随后又说,“她最近突然把心思放在正事上,还得多谢你前一阵在片场提点。”
  齐厦:“……!!”筷子夹住的菜险些掉下去,那哪是提点,分明是教训,原来连他之前跟魏央那些不对付贺母真知道。
  虽然让魏央ng一下午到现在齐厦都没后悔,但他是真分不清贺母这话是正的还是反的。
  贺骁见他神色不对,立刻问:“不舒服?”
  齐厦茫然地说:“啊?”
  中式别墅,餐厅临着花园,这时候两面的门都洞开,夜风清冷。
  贺骁想着他昨天晚上有些受凉,干脆起身过去手一拉,一边墙的门给合严实,另一面则留了不朝着齐厦那边的两扇透气。
  齐厦不明所以,魏央见惯没当一回事。
  贺母却神色微讶,她这个儿子以前只知道打打杀杀,好几次送人到他跟前,他连看一眼的耐心都欠奉,如今居然能对齐厦体贴成这样,可不就是一物降一物。
  由此一来她看着齐厦更顺眼了,她最大的心病就是贺骁跟着他父亲学全了不要命的毛病,这些年总是枪雨里来炮火中去的,一点顾念都没有。
  如今有个人绊住贺骁的神,她好歹能放心些。
  关键是齐厦本身呆呆的性子让人不放心,怜弱是男人的通病,越是这样他越招贺骁挂念。
  因此贺母对这个男儿媳很满意,她觉得应当再适当表达一下自己的接纳。
  正好魏央对齐厦说:“昨天那个不要脸的东西今天没来,刚才回来之前我听李导演说他顶角的事黄了。”
  贺母知道她说的是魏憬铭的小情人,于是笑着说:“这种事,你们就不用当面跟他失身份。”
  接着目光转向齐厦,轻飘飘地说:“就冲他让你和央央受这一场委屈,这人一辈子别想出头。”
  毕竟自己女儿难得认真一次,吃了排头她不可能不深究。这事就连细节她都很清楚,那人就是冲着齐厦的角色去的,不仅如此,最终目的竟然是让齐厦给他当配角给自己谋出位。
  贺母这样就是把齐厦跟魏央一般看待了,桃花眼就是她出手收拾的,魏憬铭心疼那也只能忍着。
  齐厦身子一阵发寒:“……”贺骁的妈妈果然是厉害角色,现在这是不是杀鸡儆猴警告他。
  确实,也没当面跟他“失身份”。
  齐厦这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但他本身就不善交际,同一桌上人都看得出来,贺母把他当自己人看待当然不会跟他计较。
  倒是在饭快吃完的时候发生一个插曲,家里帮佣过来附在贺母耳边说:“杨特助来了,说是您的吩咐,我已经让他去书房等着了。”
  贺母说:“嗯。”这位杨特助算是她的亲信,今天来是按例向她汇报下午董事会的细节,毕竟她现在伤着,很多场合能不出席就不出席。
  但眼光扫过齐厦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一桩旧事突然从脑子里浮出来。
  她心头一顿,但神色不显地偏头对帮佣说:“让他留下文件,自己先回去。”
  帮佣应了声是,立刻走了。
  贺母笑容波澜不惊地问齐厦:“贺骁说你平时不吃辣,今天家里的菜还合你胃口吗?”
  她记性一直很好,很多年前那件事就是杨助理去谈的,他应该至少见过齐厦当时的经纪人,或者齐厦本人也见过他。
  虽然当时齐厦说不行她也就作罢了,并没有仗势欺人做什么强逼的勾当。但这事说起来最开始做得有点伤人尊严,眼下既然孩子们都和和乐乐的,就别再翻出来给大家添堵了。
  齐厦跟杨特助还是别打照面的好。
  回家路上,贺骁见齐厦一晚上小心,又似乎不在状态,也知道他紧张,于是在车上对他说:“我和你的事就只是咱们俩的事,其他人的意见不重要。”
  怕他多想,又补上一句,“而且,我看她还挺喜欢你。”
  齐厦犹豫地说:“是吗?”
  接着脑子难得灵光一回,生怕自己的猜测影响人家母子关系,强忍着不安说:“是的。”
  贺骁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齐厦这呆呆萌萌的样子太戳人心窝。
  一直到家,齐厦心里头不安才缓解了些,他的直觉,不管贺骁妈妈怎么样,贺骁并不是个容易被人左右意见的人。
  两个人上楼,齐厦自己向往常一样往自己房间门口去,但走到一半脚顿住了。
  贺骁也是习惯性往他自己房间去的,最后也在门口停住看着他,两人四目隔空相对,齐厦想到昨天晚上在那个房间发生的事,从意识到身体都有反应。
  但他也是头次恋爱,今天一整天在外头两个人还挺正常,就像跟昨晚床上浴缸里的毫不掩饰的激情迸发隔着一层厚厚的次元壁。
  齐厦到底是个矜持的人,就这样站着,没说话。
  情理之中贺骁先笑着开口,他两条浓眉看起来非常英挺,“晚上我得给你按腰。”
  齐厦脸一热,“……也是。”
  接着脚就朝着贺骁房间这边来了。
  开门,进屋,门在身后嘭地甩上,贺骁连灯都没开,一把将齐厦抱起来几步放到墙边一米多高的柜子上坐着,同时迫不及待地凑过去就是一顿亲。
  次元壁瞬间打破,齐厦抱住贺骁的背,喘息着回应他。两个人衣服很快撕扯下来。
  这晚上开始也只是手口并用,激烈程度却并不输给前一晚,男人大脑褶皱被荷尔蒙猛烈冲刷难免有些不受控制,做到一半,贺骁忍不住了,伸手从床头抽屉拿住一盒软膏,手指挖出一大坨就往齐厦后边抹。
  齐厦最介意的部位被碰到顿时浑身紧绷,昨天他确实是下了决心由着贺骁把事做到底的,但这决心留到今天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身子一缩,贺骁喘着粗气说:“我们试试。”
  试试就试试,齐厦深呼吸,用了最大的克制力忍着没动,但几根手指之后,正主上场,只抵在口上,齐厦在突如其来撕裂一样的疼痛中禁不住一声惊呼,眼睛忽地就湿了。
  完全不由他,齐厦怕这种事,但如果这个人是贺骁,他愿意对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宣战。
  齐厦浑身发抖,贺骁惊愕之余立刻停下来,心疼亲他的眼皮:“我不做了,你别哭。”
  齐厦老实地说:“我没哭。”
  他真不是哭,而是纯粹生理性的泪水,不掺杂情绪也不由人控制,完全是疼的。
  贺骁很快就明白了:“这么疼?”
  他浑身热度瞬间褪尽,抱住齐厦小心地亲吻安抚,心里头后悔不迭,明明应该慢慢来的,怎么刚才他就没忍住。
  第36章
  按照一贯的生物钟,齐厦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透,被子里头身体暖烘烘的,他伸直腿舒展一下身体,睁开眼往头顶望去,正好对上贺骁深邃的眼睛。
  贺骁是浓眉大眼的长相,而且习惯皱眉,轮廓又深刻硬朗得刀刻似的,稍不高兴就容易给人严酷冷厉的感受。
  但此时,贺骁怜惜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什么宝贝似的,被他枕着那条胳膊揽着他的肩背,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醒了。”
  声音清醒,但听起来非常沙哑。
  齐厦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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