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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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二人目光对视,很沉。
  很明显,方才景元桀发现头顶有暗钮,应该是机关,想扭开,得出路,当然,他也准备好,万一上面有异,就带着自己闪躲,可是,自己同时间又去按了那个小孔,身边石壁破只比地面裂开晚了那么一瞬。
  但凡,反应慢一点,那就是必死无疑。
  而且,云初想到什么心神一紧,这才自景元桀怀中抬起头看着他,“方才你按那一处与我按那一处,是连带机关,但凡谁动作慢一点,都是必死无疑。”
  景元桀点点头,“如果没有同时按下,你我就在刚刚会尸骨无存。”说着如此生死堪虞的话,景元桀却依然容然镇定,更甚至于,此时此刻,面上还有一丝极淡的笑意,使得整个五官都在明亮的光色下,显得俊美无俦的五官更为动人而魅惑。
  对,魅惑,这厮不笑时冷如冰山,只是这般一点点笑容,就可以颠倒众生,让人前仆后继,死而后已。
  景元桀此时心情是愉悦的,方才那般同时一心的动作,这世间,有多有人能做到,而且,她的手,此时还紧紧的搂着他的腰,相识这般久,第一次,这般主动的,搂着他的腰。
  云初此时倒没觉得这茬,被景元桀的美晃了晃眼后,这才偏头看着周围,方才破开的石壁此时已经自动合上,而此处,亮如白昼,是一条比之方才还要大,足可以容七八人并排而过的通道,墙壁都发着明亮璀璨的光,而这时,云初的眼睛是呆着的。
  她能说,她看到钻石了吗,整个墙壁上,都是钻石,而且,以她前世那可以凭级的的鉴赏力来说,全是百分百硬度。
  靠,她这是要发的节奏吗。
  钻石。
  当下,云初滑溜的从景元桀的怀里退下,转瞬间便趴到了那些墙壁之上。
  “靠,钻石耶,能打多少钻戒了,能打多少手饰了,天啊,这真是要发的节奏啊,有没有。”
  而一旁的景元桀还是呆的,原本扶着云初腰间的手还悬在空气中,有些怔然的看着云初对着满墙壁闪闪发光的东西陶醉又痴迷。
  这下,心是抽的。
  他的怀抱,难道还比不得,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钻石?
  什么东西?看她的样子,再以她的心性来说,应该,是很值钱的东西。
  “景元桀,你身上有袋子之类的吗,借我用一下。”
  “袋子?”
  “就是钱袋啊。”云初摸摸这里,看看那里,百忙之中回过头看着景元桀,还伸出手,“用一下。”
  钱袋,景元桀当然知道,摇摇头,“我没有。”
  “你堂堂太子身上竟然没有钱袋。”云初表示很惊讶,与此同时,还从墙壁上掰下一块放在嘴里咬。
  景元桀面色轻微抽动一下,却是道,“你也知我是太子,我如何会有钱袋。”
  对哦,云初恍然大悟,真是被钻石给晃花了眼,太子出门哪会用得着带钱袋。
  “你方才还说这里天然形成,可看方才那机关,显然……”云初摇摇头,然后想起什么看着景元桀,“你曾经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闻言,景元桀似乎静默了一瞬,眼底飞快的闪过什么,可是再看向云初时面色和缓,“五岁时。”
  五岁?云初微惊,五岁的孩子在这个地方走了半个月。
  “你……”云初声音轻了轻,“一个人?”
  “本来有九个人陪我,后来都死了。”景元桀淡淡道,可是说话间,却偏开了头。
  云初这一瞬,不知为什么,听到景元桀的话,觉得手上的钻石都不闪亮了,都不美腻了,五岁的孩子带着属下落到这里?
  “你身为太子,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肯定是要受很多人妒忌的。”好半向,云初叹一口气,五岁的孩子,想来,是意外出行,被刺客逼入此处吧。
  景元桀显然看出了云初的心思,没说什么,甚至面色都缓了缓,然后,看着云初,“十多年过去,想来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肯定是谁发现了这处地方,在这里弄了机关,也不一定。”云初见得景元桀容色和缓几分,又开始捣鼓她的钻石了,从这里出去之后,她一定要把这些东西请最好的师傅打磨成最好的式样,这样的话……
  云初想想都发笑。
  景元桀站在一旁,看着云初忙里忙去的弄她她口中所谓的“钻石”也不催她,似乎,这一瞬间,经过方才生死一刻,看着她这般忙绿的样子,极其愉悦。
  还有,那贪财傻笑的样子……
  “呵呵……”景元桀突然笑出声,声音清郎悦耳,似泉水拉拔着琴胡,一瞬间便让本来还沉浸在发财梦的云初取钻石的动作一顿,当即看向景元桀,“你……”
  景元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几乎在云初回头的同时,面上那五光十色的笑意已经收起,云淡风情,微微拧眉,“怎么?”
  云初上下扫一眼景元桀,难道她听错。
  她耳力很好啊。
  算了,算了,先捣鼓钻石。
  可惜这般多,也不能全部拿走。
  于是许久之后,景元桀看到方才还身材纤细,此时鼓鼓囊囊的云初时,面上的表情是极其复杂的。
  “你,到底是有多缺银子?”景元桀面色抽动半响,只能问出这样一句话。
  云初一点不脸红,“很缺啊,没事,反正又不要你拿。”话落,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虽然被她拔了多许可是依旧还是满墙钻的石壁,无奈的打了一个飞吻,“等我,我的钻石。”然后这才有些步履难看的走在前。
  裤子,袖子,怀中……
  景元桀看着云初那“宽大”的背影着实想不透。
  还有,她方才口中所说的钻戒,那是什么东西。
  她总能说出一些他不知而意外的东西。
  她总是如此给你惊喜,就似一层纱,当他剥开一层总以为看到所有时,又被另一层华丽的纱所盖住,让他永远看不清,猜不透。
  二人一路朝前走去,一路云初对着两旁石碧双眼冒光,啧啧称叹,面露遗憾和无奈。
  这里的钻石怎么可以这么多。
  景元桀走在云初身后,实在不想打击她,一会,这些东西,她都要丢掉的。
  算了,让她先高兴一下吧。
  果然,没走多远,看着前方场景,云初愣然了。
  这是个什么鬼。
  无望无际的大海水波清悠,铺陈在广袤的天地之间,月色瑰丽落了满天,什么爱琴海在这里都显得小家子气。
  不过。
  云初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海,看看水,然后瞅瞅景元桀,“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走吧,回去,走另一边。”
  “方才还有别的路吗?”景无桀道,声音很淡,可是云初很苦。
  她不是笨人,这的确是唯一的出路,意味着肯定是要跳海,可是,她身上这般多的钻石呢,怎么带,而且还有大姨妈。
  可是触到景元桀那淡淡的表情,云初想到什么,眸光一黑,“你,是不是早知道,路的尽头在这里?”
  景元桀没否认,点点头。
  “靠,那你看着我捣鼓得那般火热,都不提醒一下。”
  “你高兴就好。”景元桀双手负后,海风徐来,高山若雪,却叫云初想杀人。
  她高兴就好,她是高兴了,可是这高兴比失望还不如。
  弄了这般半天,又带不走。
  “轰。”突然云初和景无桀所落足的岩石一震,而紧随着,方才出来之处,又是地动山摇。
  “这次是火雷,还是自然景象。”云初看着地道内,发问。
  “应该是有人进不来,又或许找不到路,在随意乱丢火雷,想让我们死在这里。”景元节桀道,然后,对着云初道,“跳吧。”
  “跳?”云初苦着一张脸极其无语,又跳?
  高贵的太子殿下,方才是跳洞穴,她也没来月事,现在她来着月事,带着钻石,你让我跳海,到时不就血流成河,当真是血本无归。
  不要,打死也不要。
  而且,来月事,忌凉水的,你知道吗,你肯定不知道。
  云初的表情表达的得太明显,景元桀愣了愣随后,突然拉住她的手,“相信我。”
  “相信你?”云初纳了纳唇,她要相信他吗,跳海啊,能活着的有几个啊,若是往日她倒是一点不怕,可是这具身体毕竟不是她以前的身体,又来初潮,万一受不住……
  哦,不行,这风险太大,她还是宁愿回去数钻石。
  可是,这般想着,又好想相信景元桀。
  云初又偏头去看景元桀,却见其正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可是安静却已经是一种诉说。
  那种眼视太沉,太纯粹,太直接,太幽深,以至于这一瞬,云初心头微微一动,“那就……”
  后面的话云初还来不及说完,便只觉着身子陡然失重,腰间一紧,然后,海咸气息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她亲眼看到自己藏于袖中,腰中,裤腿中的钻石满天星飞,为这天地之间划一最亮丽的笔彩。
  “景元桀,你要补偿我。”天施地旋,海水侵来中,云初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话,可是下一瞬,云初蓦然一呆。
  是侵入了水中,可是不过几秒钟时间,她再睁眼,便是另一番天地。
  竟然,已经到了岸边,山清水秀,神清舒爽。
  这是什么鬼?
  云初豁然回头看向身旁的景元桀,二人就这般几秒,衣衫未湿。
  当然,云初知道,衣衫未湿,是方才这般一会儿,景元桀一直以内力烘烤,可是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相信他。
  “这里是什么地方?”云初开口。
  “墨阎阁的后堂。”
  “啥?”她差点以为是地心历险记。
  “墨阎阁后堂这般美?”云初扫了一圈四下,觉得太不可思议。
  景元桀却似乎耐心极好,解释道,“此处本就是大晋与南齐相接之处的无人所管地段,没人居住,墨阎阁建在这里才更不会叫人起疑。”
  我知道啊,云初眨着眼睛,她的意思是说,墨阎阁后堂,太子你是不是太熟悉了一点。
  还有,早知几秒就是一个天地,我的钻石啊,钻石,我可以带过来了。
  云初的情绪太明显太幽怨,景元桀想忽视都难,垂了垂眉,这才道,“我要护着你不被水侵,只能如此。”话落,还下意识扫了眼云初。
  云初当即明白过来。
  靠,果然大姨妈来的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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