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青柳突变寻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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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被追杀而受了伤的褐衣男子正是容毓,而身后追来的那五人则是楼夙人的装扮。
  趁着离洛惊讶之时,庄傲连连向后退去,身后那五人认出他来,都惊呼了一声“军师”。
  “军师?”离洛和夜青玄疑惑地相视一眼,而后离洛沉声道:“他就是万俟禄的军师。”
  不过转眼之间,情况骤变,庄傲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五人,突然仰头大笑,“看来是天不亡我!”
  而后他冷笑着看着夜青玄,“当年我能杀一个夜青玄,如今便不怕再多一个你,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又是得意一笑,在那五人的掩护下退去。
  离洛神色一怒,抬脚就要追去,却听夜青玄轻喝一声:“不用追了。”
  “可是王爷……”离洛指了指他们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容毓,欲言又止。
  夜青玄笑得冷厉,澹澹道:“以楼夙这些年的作为和庄傲的为人,你以为他们所说的话,有几人信?”
  离洛似是瞬间明白了什么,渐渐收敛了杀意,可是夜青玄看得出来,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庄傲。
  六年,他找害死离涵的凶手,已经找了六年了。
  容毓虽然有伤在身,听了几人方才的谈话,却忍不住轻轻拧了眉,疑惑地看了夜青玄一眼。
  夜青玄并不闪躲,淡淡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顿了顿又道:“眼下治伤要紧,我们先回总兵府见雪衣。”
  容毓颔首,任由夜青玄和离洛带着他一路掠回了青柳城总兵府,一路上,他的心里满是疑惑,时不时地侧身看夜青玄一眼。
  虽然早就知道玄王爷身上有玄机,可是今日亲见还是忍不住惊讶,他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而雪衣又知道多少。
  三人刚刚到了总兵府门外,尚未进门,夜青玄和离洛就下意识地蹙眉,隐约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劲,府内一片死寂,静悄悄的,可是夜青玄离开的时候,明明和齐才良说了刺客的事。
  缓步进门,三人向四下里看去,越朝着里面走去,看到的尸体就越多,而且全都是总兵府的人。
  三人的心不由悬了起来,突然只听得一声虚弱的“王爷”,循声望去,只见秦钟舸正一手扶着身上的伤口,靠着墙角坐着。
  “钟舸!”离洛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他扶起,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是怎么回事?”
  秦钟舸吃力地走到夜青玄面前,欲要下跪行礼,却被夜青玄一把拦住,只见秦钟舸咬了咬牙,恨恨道:“齐才良……他是叛徒!方才他趁着王爷和离洛都不在,我们都放松警惕的时候,给我们的茶水里下了药,杀了我们的兄弟和总兵府的守卫,带走了王妃……”
  他说着悻悻地看了夜青玄一眼,满脸愧疚,“属下保护王妃不力,求王爷责罚!”
  夜青玄将容毓扶到石桌旁坐下,低头瞥了一眼,沉声道:“齐才良果然是叛徒。”
  几人一惊,愕然地看着他,“王爷早就知道?”
  夜青玄摇头,“之前只是猜测。”
  说罢,转向他和雪衣住的院子看了两眼,眼神越来越冷,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从腰间取出一只红枣般大小的小药瓶子。
  容毓眼尖,忍不住问道:“那是雪衣的药瓶。”
  夜青玄颔首,“刚到青柳城的时候,了解了这里的情况,我和雪衣就曾怀疑过齐才良,只是齐才良一直没有动静,我们差点就要打消怀疑他的念头。昨天晚上雪衣给了我这只药瓶,道是里面有一只寻香蛊,这寻香蛊嗅觉奇佳,从一出生就用一种特定的香料喂食,蛊长大之后就会只认这一种香,只要那香在方圆二十里之内,它就一定能找得到。”
  说到这里,他不由想起昨晚雪衣将寻香蛊给他时的情形,彼时他还在想雪衣此举是不是多此一举,因为他笃定,只要有他在,就断不会让雪衣受到任何人的伤害,更不会让雪衣远离他的视线,身处险境。
  却没想到,不过一天时间,她就从他眼前消失不见。
  虽然几人都很担忧雪衣,但也还算冷静。
  “雪衣曾经说过,一旦出什么事,她一定会想法子在身上或者路上留下香气,以便寻香蛊寻踪。”夜青玄说着,缓缓打开那只瓶子,只见瓶子里缓缓爬出一只通体透亮、晶白如雪的蚕虫,头上的一对触角来回转了几圈,最终定下,指向波洛城的方向。
  “他果然去了波洛城。”夜青玄抬眼望去,神色清冷,“钟舸,你留下照顾容大公子。”
  “王爷!”容毓霍然起身,大有想要一同前往的意思,却被夜青玄断然阻止,“容大公子刚刚从楼夙回来,身受重伤,需要好生休息,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雪衣安然带回来见你,届时你有什么话,可以当面告诉她。”
  顿了顿,低声道:“包括司将军的消息。”
  容毓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间,想了想,他只能点了点头,“这个齐才良偏偏在你们追着刺客出去的时候动身,带走雪衣,只怕今晚这场戏是早有预谋的调虎离山,王爷要多加小心。”
  夜青玄颔首,看了离洛一眼,带着寻香蛊,大步出了门去。
  通往波洛城的官道上,一队快步护着一辆马车匆匆朝着波洛城而去,夜色虽暗,透过撩起的帘子借着外面的火把光亮看去,雪衣还是看到这一路上突然冒出来的一道道关卡。
  她估摸着算了下,几乎是每隔五里,便会有人出现设一道卡,而不用多问也猜得到,这些人都是齐才良的人。
  马车晃晃悠悠,将离原本就受了惊吓,这会儿被颠簸得难受,紧紧抓着雪衣的衣袖,雪衣安慰地看了她一眼,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拍着。
  齐才良有些讶异地看了雪衣一眼,“王妃倒是冷静,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雪衣淡淡一笑,笑意微冷,“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我们已经逃不掉了,不是吗?”
  她的镇定和淡然让齐才良有些不自在,他轻轻咳了两声,压低声音道:“王妃放心,我与你无冤无仇,只要你配合,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我要的,只不过是夜青玄的命。”
  闻言,将离瞪大眼睛担忧地看着雪衣,却听雪衣轻轻一叹,幽幽道:“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齐家还是没能放下对先帝、对夜氏的仇恨吗?”
  齐才良骤然一惊,愕然地看着雪衣,像是被人看透了心思,眼底有一丝惊慌。
  雪衣便知自己没有记错,继续道:“当年先帝重罚齐家,将齐家发配边疆,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毕竟你们齐家先祖叛朝在先,先帝就算再怎么器重齐家,然众目睽睽之下,也是无法包庇。”
  “叛朝?”齐才良不由哈哈笑出声来,满脸讥讽笑意,“我齐家先祖忠心为朝廷效力,受先帝重用,却被小人所妒忌,设计诬陷,谁知先帝根本查都不查,便认定我齐家叛朝,将祖父处斩,其余众人发配北疆,你可知我齐家本是家门昌盛,为何到了我这里,就成了一脉单传?那是因为我齐家众人不堪受辱,加之长途劳累,北疆环境又恶劣无比,结果自杀的有之,病死的有之,逃走被杀的有之,最终,就剩下年幼的我和一名老管家!”
  他的声音轻轻颤抖,情绪颇为激动,显然是想起了往日的种种,心中悲愤难忍。
  这种感觉雪衣再明白不过,每当面对夜明澜的时候,她亦是会想起前一世时众人被他害得惨死的模样。
  “可是后来先帝还是查清了事实真相,处决了那个陷害齐家的人,并任命齐家为波洛城总兵,守着这个与各国通商的要塞,可见先帝对你们还是信任有加的。”她轻叹着,缓缓说来,可是这番话连她自己觉得有些可笑。
  她知道,这样的说辞根本劝不了齐才良。
  果然,齐才良听了这话,不由冷冷一笑,“那又如何?我齐家已经毁了,不复往日,便是他任我为波洛城总兵,又能怎样?再者,他若当真认识到自己错了,想要获得齐家的原谅,就该派人将我齐家先祖的牌位和尚存的齐家人全都接回莫凉城,而不是这么假仁假义地赐官安抚,说到底,他是放不下自己的帝王身份,不愿承认当年自己做错罢了,他不愿看到齐家的人,因为齐家的人会让他想到自己的过错,是他一声的污点!”
  他显然怒极,情绪激动,面目有些狰狞,手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刀,将离见了吓得浑身不停颤抖。
  雪衣心下也微微骇然,毕竟对于齐才良她以前只是听说,却未曾见过,齐家的那些事也是前一世时听夜明澜说起过。
  当初,夜明澜说他们有一个行动需要齐才良的配合,并打算利用齐才良对夜氏的仇恨来对付夜青玄。
  正因如此,那日在青柳城初见,她和夜青玄才会对齐才良起疑,只是后来齐才良一直安分守己,没有任何行动,她还以为如今世事变迁,有些因果已经改变。
  却万万没想到,转来转去,这件事还是没能躲得过,夜明澜终究还是找了齐才良,而且也是为了对付夜青玄。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既然你这么恨夜氏,却又为何要和夜明澜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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