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你下了朝不回府, 过来找我有事儿？”四爷也不等着胤祯继续想话题，直截了当地问。
胤祯摸了摸脑门，坐在四爷对面：“我这不是担心十三哥嘛, 你说咱们都放回来了, 怎么就他还没个信儿呢？”
四爷不动声色端起茶喝了一口：“皇阿玛那里自有安排, 多想无益。”
“不是, 我说四哥, 你也知道老十三他是个什么性子, 自打敏妃娘娘去了以后, 他要照顾两个妹妹, 一直都活得小心翼翼，对皇阿玛也是敬畏有加, 现在他被关起来不见人影儿, 腿还受着伤, 只怕心里也不好受, 说不定……时间一久, 人就废了！”胤祯见四爷不着急, 实在忍不住在屋里来回走动。
四爷皱了皱眉, 胤祥那性子他也了解, 说洒脱是真洒脱，对酒当歌是他，可要说敏感也是真敏感，钻牛角尖的也是他。
他捏了捏鼻梁, 沉声道：“这事儿我会找机会跟皇阿玛提，现在还不是好时候, 过阵子再说吧。”
见胤祯还想说什么, 四爷敲了敲矮几：“你今儿个来, 不只是为了胤祥吧？”
胤祯闻言愣了一下，摸着脑门儿乖乖坐下来：“那个，工部的差事不是做完了吗？我也没出什么岔子，你看这都多久了，皇阿玛也没再给我安排个差事。”
他抬起头眼巴巴看着四爷：“哥，你可是我亲哥，别的不说，我现在也不浑了，跟老九和老十那俩混蛋玩意儿也不混在一起，你不能不管我。”
四爷：“……”
一丘之貉你也好意思说人家是混蛋玩意儿，这就不是你们互相揭短的时候了？
老九好歹还有个皇商的活计呢，你可倒好……
四爷都没眼看自家弟弟这蠢样子，直接端茶送客：“年前给你安排好，没事儿赶紧回去吧。”
胤祯闻言心里踏实了许多，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这也不早了，四哥不留我用个午膳啊？咱们兄弟俩也许久没喝一杯了不是？要不……”
四爷冷冷斜睨过去，胤祯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要不等四哥有空，咱们去燕归楼喝两杯，哈哈……没事儿我不打扰四哥，我先走了！”胤祯说完站起身，跟后头有谁撵着一样大跨步离开了书房。
他总觉得跟四爷一起用膳会胃疼，屁股还有点凉。
四爷等胤祯走了以后，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哼笑出声摇了摇头。
自打他封了亲王以后，德妃前头那些情绪就好像镜中花一样说散就散了。母子两个虽然还是不冷不热的，可德妃也把面子功夫做到了位，哪怕是对着宋琉璃她都能淡笑着问两句。
四爷知道德妃这是跟他示好，要说他这个额娘其实是最聪慧不过的人，前头那些小性子不过是因为她自个儿受宠，又有两个儿子傍身，才有底气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如今被万岁爷冷了几次，胤祯也不算出息，他身为亲王也慢慢在朝上站住了脚，甚至宫里头没了太子，一切皆有可能的情况下，德妃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跟他闹僵。
要是没有德妃一直劝着，胤祯也不可能这么自然地求上门，这些四爷心里都清明的很。
可他也没有什么失望或者欣慰的意思，失去的就是失去了，错过的也不可能重来，他已经过了对额娘还抱着期待的年纪，左不过尽足孝心便罢了。
想是这么想着，到底也有几分怅然若失的意不平，四爷起身，带着苏培盛去琉璎园，找宋琉璃用午膳。
“爷来啦？您快过来看看，豆豆正好醒着呢，他可有劲儿了。”宋琉璃正好抱着孩子，见四爷进门，冲着他招手。
四爷笑着凑过去，一点不生疏地抱过孩子，要不怎么说他只想叫宋琉璃生孩子呢，就少有孩子能生得这般体面的。
按理说孩子还没满月，应该是刚刚褪去红皮子皮肤还没彻底舒展开才对。可豆豆出生没几天那红皮子就褪了个干净，这些天更是一天一个样子，如今瞧着都赶上大宝和小宝快百日时候的样子了。
“是挺有劲儿的，怎么就叫豆豆了呢？即便是小名儿也要好听些吧？”四爷并不信贱名好养活，身在皇家，这个小名儿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大宝和小宝正好进门，俩人听见四爷的话，嘎嘎笑着就跑过来抱住四爷的腿。
“阿玛阿玛我知道！”
“阿玛我给你讲哦，山上有座庙……”
四爷：“……”
他把孩子递给奶嬷嬷，坐在一旁，听着大宝和小宝一边笑一边讲故事，故事没讲完俩个小团子就前仰后合的，笑得直不起腰。基本上除了庙和和尚，四爷一个字儿都没听清。
“先伺候格格们喝点水。”四爷摇了摇头，怕两个人大笑伤神，吩咐嬷嬷先叫两个小团子冷静下来。
等他听清楚故事的时候，大宝和小宝已经笑饿了，跟额娘和弟弟亲亲过后，便跟四爷挥挥手，乖乖牵着奶嬷嬷去用午膳睡觉觉。
四爷哭笑不得地看着宋琉璃，都不知道她从哪儿想出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倒是挺有趣的。
“爷要陪我用午膳呀？”宋琉璃吐了吐舌，眼珠子转着问，随后有些可怜兮兮的，“可是我吃得淡呢。”
四爷无所谓地坐在床边：“没事儿，爷陪你就是了。”
宋琉璃这才高兴起来，有四爷在，膳房怎么也会多放点盐的，天知道她吃没滋味儿的东西多难受，她是个重口味的妹子啊！
牛管事前几日得知那位刘管事已经叫四爷给送回了内务府，换了个姓赵的太监过来，再联想到突然叫外膳房负责琉璎园的膳食，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这几日他花了大功夫，换着花样的讨好琉璎园，这才叫宋琉璃吃的舒服了些。
得知四爷也在琉璎园，牛管事就更卖力了，虽说仍然是清淡的月子餐，愣是叫牛管事给做出了花儿来。
等炕桌摆上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看着还叫人挺有食欲。
玉米烙盛在宝蓝色钩花的盘子里，衬得颜色格外鲜嫩，鸡蛋炒虾仁做成了元宝形状，每个元宝上都有一颗完整的粉色虾仁，香菇伴着一点点肉泥直接做成了丸子上火蒸熟，一颗颗都带着肉香味儿，后头跟着诸如用各种青菜丝做的五福丝扣，豆腐箱子，素烧鹅……都是些男女皆宜的菜品。
汤也是如此，那竹笋乳鸽汤是一大早就用罐子吊着的，汤清澈如水，却带着股子清甜的肉香，白白嫩嫩的竹笋和被撕成条的鸽子肉沉在碗底，拼成莲花状，特别滋阴补阳。
四爷本来口味就清淡，跟着宋琉璃吃倒是正好，两个人就着麻将大小的千层饼把一炕桌的菜都吃了个七七八八。
“还是牛管事做饭好吃，我都吃撑了。”宋琉璃摸着肚子感叹道。
“叫人赏外膳房一百两银子！”四爷对着苏培盛吩咐，然后扭头拍了拍宋琉璃脑袋，“好吃前几日你怎么就不好好用膳？”
宋琉璃眨巴着眼睛看起来特别无辜：“那我不是惦记着外头的小吃了嘛！”
四爷那个恨啊，这女人就是看准了他心软，才敢这么折腾。
可念着自己不在时，宋琉璃委曲求全（大雾）的样子，四爷又舍不得说她，也只能纵着她闹。
“豆豆洗三没有大办，满月和百日只怕也不能大办，倒是要委屈你了。”说了会儿话，两个人换了衣服都躺了下来，四爷摸着宋琉璃的后背轻声道。
宋琉璃有点困倦地点点头：“我知道，不大办好，府里数我孩子多，我又得宠，要是大办就太拉仇恨了。”
四爷：“……”行吧，小狐狸就这点好，特别有自知之明，闹也有限度，大体上还是明事理的。
“今年外头事体多，年根儿底下只怕也不平静，到时候还是叫乌拉那拉氏出来，爷给你报病，你和孩子都别进宫了。”在宋琉璃快睡过去之前四爷轻声道。
宋琉璃闻言立马清醒了些：“是会发生什么事儿吗？”
四爷低头，见宋琉璃紧紧揪住自己的里衣，知道她是被上次自己关进宗人府的事情吓怕了，忍不住拍了拍她。
“不会有大事儿，以防万一。”
宋琉璃这才松了手，暗自品了品，关心到位了，还不用早起……不答应对不起自个儿的睡眠啊！
“都听爷的。”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地说完这句话，宋琉璃安心去跟周公约会了。
四爷看着宋琉璃笑了笑，很快也抱着她睡了过去。
因为宋琉璃还在坐月子，四爷也不好留宿，陪她用完晚膳，四爷照旧要回外院，可他还没起身，外头林达升就进来了。
“爷，钮祜禄庶福晋发动了。”
宋琉璃闻言眼神闪了闪，按日子应该还有一个多月才对，这是早产了？是乌拉那拉氏动的手还是年氏？
四爷下意识扭头看了宋琉璃一眼，倒是没急着起身。
“爷快去看看吧，我这里没事儿。”宋琉璃特别懂事地说道，还对着四爷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
四爷眼神里带着笑意，站起身来摸了摸她脑袋：“你晚上早些休息，不用叫人等着了。”
宋琉璃挑眉，看着四爷出门才眯了眯眼，不用叫人等着……是说钮祜禄氏这孩子生不下来？
她眼神转了转，把已经被放回来的木莲叫过来，凑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木莲面上表情不变地点点头，把茯苓叫过来伺候着才出了门。
“把邬先生请到书房吧。”四爷淡淡地吩咐，他并没有去扶香院的打算，“叫后院里的人不必在扶香院守着，让接生嬷嬷推迟些时候，稍晚一些再动手。”
苏培盛赶紧躬身：“喳！奴才这就去吩咐。”
“稍晚一些再动手，等后院里的人都回去再说，注意避着些粘杆处的人，若实在困难，直接杀了也行。”年氏在听雪院吩咐听月，脸上的表情难得跟四爷竟然有些相似，只比四爷更多了几分冷漠。
听月在正事上还是靠谱的，闻言只点了点头：“奴婢明白，年大已经带着人在府墙外的角落里准备好了。”
有了四爷的吩咐，接生嬷嬷不动声色推着钮祜禄氏的肚子，又加上这是钮祜禄氏头一胎生产，从晚膳过后生到月上梢头也没能生下来。
钮祜禄氏呻-吟的声音都弱了许多，慢慢的，喝完参汤后，在又一次她大叫着用力时，感觉肚子上那双手往上推，钮祜禄氏立马感觉出来不对劲。
“玉霜……把，把接生嬷嬷都给，给我撵出去！”钮祜禄氏挣扎着吩咐。
玉霜正在一旁替主子擦汗，听见这吩咐楞了一下，接生嬷嬷撵出去孩子怎么办？
钮祜禄氏使劲儿推开玉霜：“快啊！”
玉霜也不敢耽搁，当即就要出去叫人，不等她动作，窗口突然飘进来几个人，连同接生嬷嬷在内，都被敲晕了过去。
“你们是谁？你们，你们要做什么？”钮祜禄氏大惊失色，她眼下肚子还疼得厉害，整个人又虚弱又狼狈，眼神里满是惊惧之色。
“来人呐！快来……”钮祜禄氏拼尽全力想要大喊出声，可前头实在是耗费了太多力气，也不过就是发出了稍微高一点的低吟，没说完就被纤瘦的人影给敲晕了。
“带走！”清脆的女声利落吩咐道。
另外两个高些的人一直低着头听吩咐，闻言立马把钮祜禄氏用被子一卷就要出门，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头踹开。
“大胆！竟敢掳掠我雍亲王府庶福晋！”来人是高斌的副手程劲。
他本来是想等钮祜禄氏生不下来昏迷叫太医之时再动作，可见门口站着的赵久忠许久都一动未动，程劲便觉察出了不对劲。
走进了才发现赵久忠已经死了，只不过是低垂着头被人摆成了站立的姿势，他立刻踹开门，撞见了还没来得及走的人。
“从窗户走！”女声低沉了许多，一甩手甩出了几个暗器，粘杆处众人躲避之时，那暗器落在地上立刻生出了大量烟雾。
“不好！他们要逃走！”程劲怒喝一声，随即左手食指放在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带着钮祜禄氏的二人一出窗口，立马放下被子打了个滚，两只箭矢堪堪射在了被褥前头，看得出使箭的人是高手。
两个人对视一眼，也在身前甩出了带烟雾的暗器，重新抱起被子往外跑。
三个人跟粘杆处一边战一边退，到了扶香院大门口，女声突然低喝：“停！”
“外头被人包围了。”那女人正是听月，耳朵微动间，听着外头脚步轻动的声音，她忍不住皱起眉来。
听见身后追过来的脚步声，听月冷冷看了被褥一眼，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冲着对方心脏的位置狠狠插了进去，刀子出来时已经带上了血迹。
“把人扔出去，我给你们善后，不要回头，出去后赶紧带着人撤！”听月冷声吩咐。
两个人点点头，毫不犹豫飞上墙直接把被褥一扔，人飞檐走壁往远处逃去。
高斌高喝：“给我追！”
听月冷哼一声，同样飞到墙头上，拧了拧自己手中的镯子，拿出两个青色的丸子狠狠往地上一摔，然后将镯子一翻，摁了上头的一个按钮，无数银针飞射而出。
“小心，有暗器！”
“这雾有毒！”
“别叫他们跑了！”
听月朝着跟听雪院完全相反的地方奔跑，高斌在后头紧追不舍，直到了后花园，眼看着对方就要跳进湖里逃走，高斌智能狠狠将手中的匕首射了出去。
“啊！”听月忍不住低呼出声，高斌眼神微缩，听出了声音是个女人。
可惜听月很快就落在了湖里，连个泡泡都没翻起来，就再不见踪影。
等高斌回去以后，才发现好多人都坐在地上，粘杆处会医术的人正在那棉被旁边诊脉。
“怎么样了？”高斌皱着眉冷声问道，“中得什么毒？”
程劲坐在地上苦笑：“不是毒，是软筋散，过十二个时辰便无事了，有事的是……”
他转过头去看了眼棉被，脸上更苦了些，这假一尸两命要变成了真一尸两命，他们还能有命吗？
“老七，怎么样？”高斌也紧皱着眉头凑到棉被旁边。
这会子他也顾不得规矩，探头一看，钮祜禄氏头发汗湿地贴在脸上一片狼狈，胸口和下身的衣服都被血湿透了。
被称作老七的中年男子慢慢收了手，摇了摇头：“重伤，不一定能活得下来，孩子必须得立马催生，不然就保不住了。”
“你安排人先带到密室去，我去跟爷禀报。”高斌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瞅了眼黑暗中某个地方，“孩子若是能保住……尽量保住。”
老七点点头，直接把被子一卷抱着飞快跑远，高斌先安排人收拾扶香院内的东西，顺便安排人善后。
中了软筋散的人都让他给藏在了假山后头，等安排好这些，高斌才飞快回了外院。
四爷正跟邬有道下棋，听见高斌的禀报，脸色冷了下来。
“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抢人？”四爷声音冷得叫邬有道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胆子，可逮住了？”
高斌满脸愧色跪在地上：“奴才伤了一个，另外两个逃走了，伤的那个是个女人。”
邬有道捋着胡子沉吟：“女人？王爷，还是叫人立马封锁府里不叫人出入，然后叫人清查后院。能对钮祜禄庶福晋动手，还躲得过粘杆处，只怕对府里很是了解，这人定是躲在府里。”
“叫人围了府里，所有院子都查一遍！”四爷点点头，冲着高斌吩咐。
高斌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爷，那琉璎园……”
“先查琉璎园！”四爷脸色更冷了些，“别惊动了你宋主子，其他人那里都仔细查。”
顿了顿，四爷才轻声吩咐：“把半夏和多若叫回来，仔细问问。”
高斌赶紧应声：“是，奴才这就去查！”
等听月回到听雪院，已经过了二更，年氏听见动静立马睁开眼坐起身来。
“听叶，赶紧给她包扎。”年氏都没问，光听就听得出听月受伤了。
听月趔趄着坐在地上，高斌那一刀伤到了她大腿，怕留下痕迹，她打晕了一个丫鬟换了她的衣服，还撕了里衣死死绑住了腿，才暂时止住了血。
“主子，只怕很快就要有人过来查的，伤了奴婢的是高统领。”听月苍白着脸咬着牙等听叶替她包扎好，立马低声回话，“都是奴婢无能，时间仓促，奴婢重伤了钮祜禄氏，可我们还没出门就被粘杆处发现了。”
年氏跳了挑眉：“看样子这位雍亲王比我们想得还要有些本事。”
“把她送到地下密室里修养，叫听琴过来易容成她的模样。”年氏倒是也不着急，对着听叶努了努下巴，“等查完了，你亲自去确认钮祜禄氏死没死。”
若是她死了一切都好说，可若是没死……只怕她和妹妹就要有危险了，年氏捏着宋琉璃送她的荷包，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这一刻年氏都有了带着宋琉璃直接逃走，从此天涯海角自在逍遥的念头，可这不过也就是想一想罢了，别说宋琉璃刚生产完不适合出行，就算她身子没问题，也走不了。
这个时代想要诈死并没有那么容易，宋琉璃有孩子，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说逃走太不现实。
只盼望那钮祜禄氏真死了才好，不然只怕就要跟四爷对上了……无论如何，为了妹妹的安危，钮祜禄氏都必须得死。
“听叶，你仔细盯着些，等过几日府里安稳后，传话给年大，叫他给二爷传信，让他加快速度！”年氏眼神锐利地盯着听叶吩咐。
不能继续等了，哪怕钮祜禄氏这个威胁消失，她也不适宜等太久。
鬼知道四爷会不会脑子一抽叫她侍寝，姐妹共侍一夫年氏都接受不了，更别说她这瓤子还是哥哥。
听叶扶着听月站起身，耳朵微微动了动，赶紧回话：“是，奴婢先去安排听月歇下，听动静是有人进后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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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们有没有那种给人讲笑话，结果自己笑得肚子疼，对方啥也没听明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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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摸了摸脑门，坐在四爷对面：“我这不是担心十三哥嘛, 你说咱们都放回来了, 怎么就他还没个信儿呢？”
四爷不动声色端起茶喝了一口：“皇阿玛那里自有安排, 多想无益。”
“不是, 我说四哥, 你也知道老十三他是个什么性子, 自打敏妃娘娘去了以后, 他要照顾两个妹妹, 一直都活得小心翼翼，对皇阿玛也是敬畏有加, 现在他被关起来不见人影儿, 腿还受着伤, 只怕心里也不好受, 说不定……时间一久, 人就废了！”胤祯见四爷不着急, 实在忍不住在屋里来回走动。
四爷皱了皱眉, 胤祥那性子他也了解, 说洒脱是真洒脱，对酒当歌是他，可要说敏感也是真敏感，钻牛角尖的也是他。
他捏了捏鼻梁, 沉声道：“这事儿我会找机会跟皇阿玛提，现在还不是好时候, 过阵子再说吧。”
见胤祯还想说什么, 四爷敲了敲矮几：“你今儿个来, 不只是为了胤祥吧？”
胤祯闻言愣了一下，摸着脑门儿乖乖坐下来：“那个，工部的差事不是做完了吗？我也没出什么岔子，你看这都多久了，皇阿玛也没再给我安排个差事。”
他抬起头眼巴巴看着四爷：“哥，你可是我亲哥，别的不说，我现在也不浑了，跟老九和老十那俩混蛋玩意儿也不混在一起，你不能不管我。”
四爷：“……”
一丘之貉你也好意思说人家是混蛋玩意儿，这就不是你们互相揭短的时候了？
老九好歹还有个皇商的活计呢，你可倒好……
四爷都没眼看自家弟弟这蠢样子，直接端茶送客：“年前给你安排好，没事儿赶紧回去吧。”
胤祯闻言心里踏实了许多，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这也不早了，四哥不留我用个午膳啊？咱们兄弟俩也许久没喝一杯了不是？要不……”
四爷冷冷斜睨过去，胤祯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要不等四哥有空，咱们去燕归楼喝两杯，哈哈……没事儿我不打扰四哥，我先走了！”胤祯说完站起身，跟后头有谁撵着一样大跨步离开了书房。
他总觉得跟四爷一起用膳会胃疼，屁股还有点凉。
四爷等胤祯走了以后，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哼笑出声摇了摇头。
自打他封了亲王以后，德妃前头那些情绪就好像镜中花一样说散就散了。母子两个虽然还是不冷不热的，可德妃也把面子功夫做到了位，哪怕是对着宋琉璃她都能淡笑着问两句。
四爷知道德妃这是跟他示好，要说他这个额娘其实是最聪慧不过的人，前头那些小性子不过是因为她自个儿受宠，又有两个儿子傍身，才有底气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如今被万岁爷冷了几次，胤祯也不算出息，他身为亲王也慢慢在朝上站住了脚，甚至宫里头没了太子，一切皆有可能的情况下，德妃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跟他闹僵。
要是没有德妃一直劝着，胤祯也不可能这么自然地求上门，这些四爷心里都清明的很。
可他也没有什么失望或者欣慰的意思，失去的就是失去了，错过的也不可能重来，他已经过了对额娘还抱着期待的年纪，左不过尽足孝心便罢了。
想是这么想着，到底也有几分怅然若失的意不平，四爷起身，带着苏培盛去琉璎园，找宋琉璃用午膳。
“爷来啦？您快过来看看，豆豆正好醒着呢，他可有劲儿了。”宋琉璃正好抱着孩子，见四爷进门，冲着他招手。
四爷笑着凑过去，一点不生疏地抱过孩子，要不怎么说他只想叫宋琉璃生孩子呢，就少有孩子能生得这般体面的。
按理说孩子还没满月，应该是刚刚褪去红皮子皮肤还没彻底舒展开才对。可豆豆出生没几天那红皮子就褪了个干净，这些天更是一天一个样子，如今瞧着都赶上大宝和小宝快百日时候的样子了。
“是挺有劲儿的，怎么就叫豆豆了呢？即便是小名儿也要好听些吧？”四爷并不信贱名好养活，身在皇家，这个小名儿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大宝和小宝正好进门，俩人听见四爷的话，嘎嘎笑着就跑过来抱住四爷的腿。
“阿玛阿玛我知道！”
“阿玛我给你讲哦，山上有座庙……”
四爷：“……”
他把孩子递给奶嬷嬷，坐在一旁，听着大宝和小宝一边笑一边讲故事，故事没讲完俩个小团子就前仰后合的，笑得直不起腰。基本上除了庙和和尚，四爷一个字儿都没听清。
“先伺候格格们喝点水。”四爷摇了摇头，怕两个人大笑伤神，吩咐嬷嬷先叫两个小团子冷静下来。
等他听清楚故事的时候，大宝和小宝已经笑饿了，跟额娘和弟弟亲亲过后，便跟四爷挥挥手，乖乖牵着奶嬷嬷去用午膳睡觉觉。
四爷哭笑不得地看着宋琉璃，都不知道她从哪儿想出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倒是挺有趣的。
“爷要陪我用午膳呀？”宋琉璃吐了吐舌，眼珠子转着问，随后有些可怜兮兮的，“可是我吃得淡呢。”
四爷无所谓地坐在床边：“没事儿，爷陪你就是了。”
宋琉璃这才高兴起来，有四爷在，膳房怎么也会多放点盐的，天知道她吃没滋味儿的东西多难受，她是个重口味的妹子啊！
牛管事前几日得知那位刘管事已经叫四爷给送回了内务府，换了个姓赵的太监过来，再联想到突然叫外膳房负责琉璎园的膳食，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这几日他花了大功夫，换着花样的讨好琉璎园，这才叫宋琉璃吃的舒服了些。
得知四爷也在琉璎园，牛管事就更卖力了，虽说仍然是清淡的月子餐，愣是叫牛管事给做出了花儿来。
等炕桌摆上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看着还叫人挺有食欲。
玉米烙盛在宝蓝色钩花的盘子里，衬得颜色格外鲜嫩，鸡蛋炒虾仁做成了元宝形状，每个元宝上都有一颗完整的粉色虾仁，香菇伴着一点点肉泥直接做成了丸子上火蒸熟，一颗颗都带着肉香味儿，后头跟着诸如用各种青菜丝做的五福丝扣，豆腐箱子，素烧鹅……都是些男女皆宜的菜品。
汤也是如此，那竹笋乳鸽汤是一大早就用罐子吊着的，汤清澈如水，却带着股子清甜的肉香，白白嫩嫩的竹笋和被撕成条的鸽子肉沉在碗底，拼成莲花状，特别滋阴补阳。
四爷本来口味就清淡，跟着宋琉璃吃倒是正好，两个人就着麻将大小的千层饼把一炕桌的菜都吃了个七七八八。
“还是牛管事做饭好吃，我都吃撑了。”宋琉璃摸着肚子感叹道。
“叫人赏外膳房一百两银子！”四爷对着苏培盛吩咐，然后扭头拍了拍宋琉璃脑袋，“好吃前几日你怎么就不好好用膳？”
宋琉璃眨巴着眼睛看起来特别无辜：“那我不是惦记着外头的小吃了嘛！”
四爷那个恨啊，这女人就是看准了他心软，才敢这么折腾。
可念着自己不在时，宋琉璃委曲求全（大雾）的样子，四爷又舍不得说她，也只能纵着她闹。
“豆豆洗三没有大办，满月和百日只怕也不能大办，倒是要委屈你了。”说了会儿话，两个人换了衣服都躺了下来，四爷摸着宋琉璃的后背轻声道。
宋琉璃有点困倦地点点头：“我知道，不大办好，府里数我孩子多，我又得宠，要是大办就太拉仇恨了。”
四爷：“……”行吧，小狐狸就这点好，特别有自知之明，闹也有限度，大体上还是明事理的。
“今年外头事体多，年根儿底下只怕也不平静，到时候还是叫乌拉那拉氏出来，爷给你报病，你和孩子都别进宫了。”在宋琉璃快睡过去之前四爷轻声道。
宋琉璃闻言立马清醒了些：“是会发生什么事儿吗？”
四爷低头，见宋琉璃紧紧揪住自己的里衣，知道她是被上次自己关进宗人府的事情吓怕了，忍不住拍了拍她。
“不会有大事儿，以防万一。”
宋琉璃这才松了手，暗自品了品，关心到位了，还不用早起……不答应对不起自个儿的睡眠啊！
“都听爷的。”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地说完这句话，宋琉璃安心去跟周公约会了。
四爷看着宋琉璃笑了笑，很快也抱着她睡了过去。
因为宋琉璃还在坐月子，四爷也不好留宿，陪她用完晚膳，四爷照旧要回外院，可他还没起身，外头林达升就进来了。
“爷，钮祜禄庶福晋发动了。”
宋琉璃闻言眼神闪了闪，按日子应该还有一个多月才对，这是早产了？是乌拉那拉氏动的手还是年氏？
四爷下意识扭头看了宋琉璃一眼，倒是没急着起身。
“爷快去看看吧，我这里没事儿。”宋琉璃特别懂事地说道，还对着四爷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
四爷眼神里带着笑意，站起身来摸了摸她脑袋：“你晚上早些休息，不用叫人等着了。”
宋琉璃挑眉，看着四爷出门才眯了眯眼，不用叫人等着……是说钮祜禄氏这孩子生不下来？
她眼神转了转，把已经被放回来的木莲叫过来，凑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木莲面上表情不变地点点头，把茯苓叫过来伺候着才出了门。
“把邬先生请到书房吧。”四爷淡淡地吩咐，他并没有去扶香院的打算，“叫后院里的人不必在扶香院守着，让接生嬷嬷推迟些时候，稍晚一些再动手。”
苏培盛赶紧躬身：“喳！奴才这就去吩咐。”
“稍晚一些再动手，等后院里的人都回去再说，注意避着些粘杆处的人，若实在困难，直接杀了也行。”年氏在听雪院吩咐听月，脸上的表情难得跟四爷竟然有些相似，只比四爷更多了几分冷漠。
听月在正事上还是靠谱的，闻言只点了点头：“奴婢明白，年大已经带着人在府墙外的角落里准备好了。”
有了四爷的吩咐，接生嬷嬷不动声色推着钮祜禄氏的肚子，又加上这是钮祜禄氏头一胎生产，从晚膳过后生到月上梢头也没能生下来。
钮祜禄氏呻-吟的声音都弱了许多，慢慢的，喝完参汤后，在又一次她大叫着用力时，感觉肚子上那双手往上推，钮祜禄氏立马感觉出来不对劲。
“玉霜……把，把接生嬷嬷都给，给我撵出去！”钮祜禄氏挣扎着吩咐。
玉霜正在一旁替主子擦汗，听见这吩咐楞了一下，接生嬷嬷撵出去孩子怎么办？
钮祜禄氏使劲儿推开玉霜：“快啊！”
玉霜也不敢耽搁，当即就要出去叫人，不等她动作，窗口突然飘进来几个人，连同接生嬷嬷在内，都被敲晕了过去。
“你们是谁？你们，你们要做什么？”钮祜禄氏大惊失色，她眼下肚子还疼得厉害，整个人又虚弱又狼狈，眼神里满是惊惧之色。
“来人呐！快来……”钮祜禄氏拼尽全力想要大喊出声，可前头实在是耗费了太多力气，也不过就是发出了稍微高一点的低吟，没说完就被纤瘦的人影给敲晕了。
“带走！”清脆的女声利落吩咐道。
另外两个高些的人一直低着头听吩咐，闻言立马把钮祜禄氏用被子一卷就要出门，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头踹开。
“大胆！竟敢掳掠我雍亲王府庶福晋！”来人是高斌的副手程劲。
他本来是想等钮祜禄氏生不下来昏迷叫太医之时再动作，可见门口站着的赵久忠许久都一动未动，程劲便觉察出了不对劲。
走进了才发现赵久忠已经死了，只不过是低垂着头被人摆成了站立的姿势，他立刻踹开门，撞见了还没来得及走的人。
“从窗户走！”女声低沉了许多，一甩手甩出了几个暗器，粘杆处众人躲避之时，那暗器落在地上立刻生出了大量烟雾。
“不好！他们要逃走！”程劲怒喝一声，随即左手食指放在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带着钮祜禄氏的二人一出窗口，立马放下被子打了个滚，两只箭矢堪堪射在了被褥前头，看得出使箭的人是高手。
两个人对视一眼，也在身前甩出了带烟雾的暗器，重新抱起被子往外跑。
三个人跟粘杆处一边战一边退，到了扶香院大门口，女声突然低喝：“停！”
“外头被人包围了。”那女人正是听月，耳朵微动间，听着外头脚步轻动的声音，她忍不住皱起眉来。
听见身后追过来的脚步声，听月冷冷看了被褥一眼，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冲着对方心脏的位置狠狠插了进去，刀子出来时已经带上了血迹。
“把人扔出去，我给你们善后，不要回头，出去后赶紧带着人撤！”听月冷声吩咐。
两个人点点头，毫不犹豫飞上墙直接把被褥一扔，人飞檐走壁往远处逃去。
高斌高喝：“给我追！”
听月冷哼一声，同样飞到墙头上，拧了拧自己手中的镯子，拿出两个青色的丸子狠狠往地上一摔，然后将镯子一翻，摁了上头的一个按钮，无数银针飞射而出。
“小心，有暗器！”
“这雾有毒！”
“别叫他们跑了！”
听月朝着跟听雪院完全相反的地方奔跑，高斌在后头紧追不舍，直到了后花园，眼看着对方就要跳进湖里逃走，高斌智能狠狠将手中的匕首射了出去。
“啊！”听月忍不住低呼出声，高斌眼神微缩，听出了声音是个女人。
可惜听月很快就落在了湖里，连个泡泡都没翻起来，就再不见踪影。
等高斌回去以后，才发现好多人都坐在地上，粘杆处会医术的人正在那棉被旁边诊脉。
“怎么样了？”高斌皱着眉冷声问道，“中得什么毒？”
程劲坐在地上苦笑：“不是毒，是软筋散，过十二个时辰便无事了，有事的是……”
他转过头去看了眼棉被，脸上更苦了些，这假一尸两命要变成了真一尸两命，他们还能有命吗？
“老七，怎么样？”高斌也紧皱着眉头凑到棉被旁边。
这会子他也顾不得规矩，探头一看，钮祜禄氏头发汗湿地贴在脸上一片狼狈，胸口和下身的衣服都被血湿透了。
被称作老七的中年男子慢慢收了手，摇了摇头：“重伤，不一定能活得下来，孩子必须得立马催生，不然就保不住了。”
“你安排人先带到密室去，我去跟爷禀报。”高斌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瞅了眼黑暗中某个地方，“孩子若是能保住……尽量保住。”
老七点点头，直接把被子一卷抱着飞快跑远，高斌先安排人收拾扶香院内的东西，顺便安排人善后。
中了软筋散的人都让他给藏在了假山后头，等安排好这些，高斌才飞快回了外院。
四爷正跟邬有道下棋，听见高斌的禀报，脸色冷了下来。
“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抢人？”四爷声音冷得叫邬有道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胆子，可逮住了？”
高斌满脸愧色跪在地上：“奴才伤了一个，另外两个逃走了，伤的那个是个女人。”
邬有道捋着胡子沉吟：“女人？王爷，还是叫人立马封锁府里不叫人出入，然后叫人清查后院。能对钮祜禄庶福晋动手，还躲得过粘杆处，只怕对府里很是了解，这人定是躲在府里。”
“叫人围了府里，所有院子都查一遍！”四爷点点头，冲着高斌吩咐。
高斌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爷，那琉璎园……”
“先查琉璎园！”四爷脸色更冷了些，“别惊动了你宋主子，其他人那里都仔细查。”
顿了顿，四爷才轻声吩咐：“把半夏和多若叫回来，仔细问问。”
高斌赶紧应声：“是，奴才这就去查！”
等听月回到听雪院，已经过了二更，年氏听见动静立马睁开眼坐起身来。
“听叶，赶紧给她包扎。”年氏都没问，光听就听得出听月受伤了。
听月趔趄着坐在地上，高斌那一刀伤到了她大腿，怕留下痕迹，她打晕了一个丫鬟换了她的衣服，还撕了里衣死死绑住了腿，才暂时止住了血。
“主子，只怕很快就要有人过来查的，伤了奴婢的是高统领。”听月苍白着脸咬着牙等听叶替她包扎好，立马低声回话，“都是奴婢无能，时间仓促，奴婢重伤了钮祜禄氏，可我们还没出门就被粘杆处发现了。”
年氏跳了挑眉：“看样子这位雍亲王比我们想得还要有些本事。”
“把她送到地下密室里修养，叫听琴过来易容成她的模样。”年氏倒是也不着急，对着听叶努了努下巴，“等查完了，你亲自去确认钮祜禄氏死没死。”
若是她死了一切都好说，可若是没死……只怕她和妹妹就要有危险了，年氏捏着宋琉璃送她的荷包，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这一刻年氏都有了带着宋琉璃直接逃走，从此天涯海角自在逍遥的念头，可这不过也就是想一想罢了，别说宋琉璃刚生产完不适合出行，就算她身子没问题，也走不了。
这个时代想要诈死并没有那么容易，宋琉璃有孩子，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说逃走太不现实。
只盼望那钮祜禄氏真死了才好，不然只怕就要跟四爷对上了……无论如何，为了妹妹的安危，钮祜禄氏都必须得死。
“听叶，你仔细盯着些，等过几日府里安稳后，传话给年大，叫他给二爷传信，让他加快速度！”年氏眼神锐利地盯着听叶吩咐。
不能继续等了，哪怕钮祜禄氏这个威胁消失，她也不适宜等太久。
鬼知道四爷会不会脑子一抽叫她侍寝，姐妹共侍一夫年氏都接受不了，更别说她这瓤子还是哥哥。
听叶扶着听月站起身，耳朵微微动了动，赶紧回话：“是，奴婢先去安排听月歇下，听动静是有人进后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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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们有没有那种给人讲笑话，结果自己笑得肚子疼，对方啥也没听明白的时候？
哈哈哈~枸杞小时候好像老干这事儿。感谢在2020-06-29 23:47:40~2020-06-30 23:0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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