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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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一早沈玉珺就起身了, 因为要搬宫, 她也不好偷懒。刚进了朝食, 小邓子就急匆匆的进来回禀:“小主, 杨良媛有孕, 皇上下旨晋了她为婉仪。”
  沈玉珺闻言有些发愣, 怎么最近接二连三的有人怀孕?不过既然有孕了, 皇上晋了她位份也是应该的:“晋就晋了,你慌什么呀?”
  “回小主的话,关键是重华宫的钱良娣那听了这消息, 就传了太医。”小邓子虽说看不上钱良娣,也不想提她的消息,以免坏了自家主子的心情。但有些消息不得不提, 毕竟钱良娣跟他们家小主算是对头。
  “她这气性可真大!”沈玉珺一点都不想知道有关钱洛惜的消息:“甭管她, 咱们继续收拾东西,只当不知道这事。”
  “好嘞!”小邓子闻言就退下了。
  沈玉珺坐在榻上, 低着头, 两只手不停地转动着帕子。其实她也很想要个孩子, 但是她不敢冒险。不过想到再过段时日, 她的位份就要上去一点了, 心里就直乐。她现在是正五品,很快就要跨入四品了。只要升到三品以上, 她就可以要孩子了,想到软软呼呼的小娃娃, 沈玉珺心里就不由的暖暖的。
  “小主, 您还好吗?”秋菊有些不放心,一直站在边上看着,见主子脸上露了笑了,才敢开口问问。
  “好啊,”沈玉珺抬首看向秋菊,笑道:“让你担心了,我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虽然我心悦皇上,但我心里分得很清楚。在我宫里他是我夫君,但出了门他就是皇上,是君。”
  “那就好,”秋菊很怕她家主子一头热。皇上那,她算是看出来了,虽然相比较而言,皇上还是有些喜欢她家小主的,但那是明面上,心里只怕是清明得很!
  “其实这样分清楚了,我才能活得痛快一点,”沈玉珺心里知道,在这宫里存活要该清楚时候的清楚,该糊涂的时候也要糊涂。一辈子还长得很,能快活一点是一点吧。
  “你说,我以后的孩子会像皇上多一点,还是会像我多一点?”沈玉珺这样问,纯粹只是好奇,脑子里有些幻想而已。她可以确定她没有妒忌杨良媛,因为孩子她迟早也会有,只是不是现在罢了。
  秋菊看着主子不像是不开心,就笑着答道:“奴婢觉得不管是像皇上还是像您,小主子都会是个漂亮的。”
  沈玉珺闻言,就想到景帝嫌她长得不好看,皱了皱眉,嘴里嘀咕着:“还是像他爹好了。”他爹好看。她心里还偷偷想着要是个女儿像皇上,那估计是嫁不出去了,谁家愿意天天看着皇上那张脸,吓不得给吓死。
  重华宫里,德妃自从知道杨良媛晋位婉仪之后,就有些不得意了:“你去查查昨晚上皇上为什么突然去了安凝轩?”皇上这阵子一直忙着北征大军开拔的事儿,按道理是没空周旋在后宫里的。她可不认为杨书嬅有沈玉珺的能耐。
  “诺。”菀瑕依言退下去了。
  “不好办呀!”德妃冷笑着,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有些人出尔反尔,怀胎十月,变数太大,叫她不得不防。
  乾元殿里,景帝坐在御案前,下面跪着为钱洛惜诊脉的太医。
  “钱良娣的胎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钱良娣的胎息已经没了,只怕腹中皇嗣已经……”太医头上冒着虚汗,原本他在太医院待得好好的。路公公一早上就来传皇上口谕让他给钱良娣请平安脉,他以为就是请个脉而已,哪知道是个要命的事。
  “可能查出胎死腹中的诱因?”景帝昨天得知烙梅香的事,就知道钱洛惜的胎估计是没用了。现在他只关心太医能不能查出问题所在?
  “回皇上的话,”太医怕就怕皇上问这个,今他请脉并未察觉钱良娣的身子有何不妥:“臣医术浅薄,未能查出病因,臣有罪。”
  “你回太医院准备一碗上好的落胎药端去重华宫,”景帝摆摆手让他下去。
  钱洛惜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的,今日一早刚好太医来请平安脉。她也不是傻子,见太医号了又号,眉头皱得都能打折了,就知道不好。开口问太医,那太医也不明说,只是一直摇头。
  太医前脚刚走,钱洛惜心一狠后脚就带着如意出了重华宫。她要去添禧楼,也许这个孩子最后还能帮她一次。
  沈玉珺这会还不知道有麻烦要找上门了,正高高兴兴地指挥着宫人们收拾东西。
  “小主,冯良媛来了,”来寿跑进来回禀道。
  “快请进来,”沈玉珺现在跟冯嫣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最主要冯嫣然这人懂得分寸,不会得寸进尺。
  冯嫣然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开了,气色是好了不少,今天穿着一身碧色,显得人也精神:“熙德容吉祥!”
  “快起来,”沈玉珺迎上来,拉起冯嫣然坐到榻上:“今天怎么有精神出来走走了?”自从周嫔的事之后,冯嫣然几乎闭门不出,今天她能来添禧楼,倒叫沈玉珺有些意外。
  “姐姐搬宫这样的喜事,我总是要过来贺一贺的,”冯嫣然这人转过性子来,还是很拧的清的,她也不多过问沈玉珺添禧楼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搬宫?这些都不是她应该问的:“就不知道有没有扰了姐姐?”
  “怎么会扰了我,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你能出来走走,我就放心一些了。”沈玉珺答应过冯夫人护一护她,那她自然尽力做到。
  “这段时日,嫣然叫姐姐费心了,嫣然感激不尽,”冯嫣然说着就起身来到沈玉珺面前福礼以示感谢。她也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这些日子以来,自是知道有人故意为难她宫里,如若不是熙德容时常去她那里坐坐,恐怕她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这是做什么?”沈玉珺连忙起身拉起她。
  “哎呀,真真是姐妹情深啊!”一声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只见钱洛惜一手撑着腰,一手抚着肚子,大摇大摆地进了添禧楼。
  来寿有些惶恐:“小主,奴才拦不住。”想拦,但看看钱良娣的肚子,不要说拦了,恨不能离她远远的。
  沈玉珺刚还一脸的笑意,转头就没了,摆摆手让来寿退下:“看来真是今儿日头好,只是没想到钱良娣遛弯还能遛到我宫里来了。”
  “多日没见两位姐姐,妹妹可是想你们想得紧!”钱洛惜原本今日就没准备跟沈玉珺好过的,没想到冯嫣然也在,正正好,两个都在,也免了她之后的心思了。
  冯嫣然看着多日没见的钱洛惜,淡而一笑:“是我们的错,钱良娣想要见熙德容跟我,大可差人来知会一声便是,我们自会看情形抽空去重华宫探你。倒是钱良娣现在这番举动倒叫我看不清了,强闯添禧楼,不知道钱良娣的宫规是不是已经忘了?”
  “一些日子没见,冯姐姐又涨进了,连巴结人的功夫都这般了得了,不容小觑啊。“钱洛惜就是见不得冯嫣然那淡定的样子,每每见到就总有一种想要抓花她脸的冲动。
  冯嫣然听钱洛惜这样说,也不生气,还是刚刚一样的表情:“多谢钱良娣谬赞,涨进肯定是有的,毕竟这宫里有你这样的人物在,我要是还懵懵懂懂的,不思进取,那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冯嫣然戏嘘地看着钱洛惜,像看一个丑角一样。
  钱洛惜原本还能沉的住气,但一看到冯嫣然拿那样的眼神看她,瞬间就受不了了,一双狐狸眼都瞪红了:“熙德容果然好手段,tiao教人的功夫真真是厉害!”钱洛惜大喘着气:“不过,你们也就只能高兴到这了。”
  沈玉珺看着钱洛惜的作态,要是还猜不出她想干什么,那就是她蠢了:“钱洛惜,你大概是忘了前些日皇上说的话了。在我这添禧楼容不得你放肆。”说着话,她还一边给站在钱洛惜身后的竹云使眼色,竹云跟了沈玉珺多年,自是能领会自家主子的意思,立马悄悄转身跑了。
  “容不得我放肆,今儿本小主也放肆一回,看谁敢拿我怎样?”钱洛惜说着还挺了挺肚子,以示威胁。
  沈玉珺看着钱洛惜挺着的肚子,又想到小邓子刚禀报的事儿,只怕这钱洛惜有诈:“其实有一事,我一直也想不明白,当初进宫时我与你也算是相处和睦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跟你就愈走愈远,到现在竟成了这般境况?如若钱良娣知道,那么今日就请你帮我解解疑惑吧。”
  钱洛惜闻言好似也在回忆,神情也镇静了不少:“宫里日子不好过,人人都想往上爬,我也想,可是你们都不帮我。”钱洛惜突然指向沈玉珺:“你,明面上跟我是姐妹,可是你深得皇宠,却从未想过我这个姐妹,妄我嫡亲的姑姑还是你沈家妇。”
  要不是想着稳住她,沈玉珺真是一点都不想跟她废话,就不知道她闺中是怎么教养的,样样都是别人的错,就她自己是一点都没错:“我当日地位未稳,也不敢跟皇上引荐,这事怪我,怪我胆子太小。”沈玉珺一直在心里不住地压着火气,钱洛惜是哪来的底气指责她的?
  钱洛惜讲完沈玉珺,还不罢休,又把手指向冯嫣然:“还有你。”
  “我?”冯嫣然只觉可笑,这钱洛惜是没带脑子出门吧:“自进了宫,我自认对得起你,倒是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对得起我?”钱洛惜仰头大笑:“你哪里对得起我?我好不容易承了宠,怀了龙种,皇上才晋了我为良娣。可你呢,一朝承宠,就居于我之上了,我钱洛惜还是被你压着。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这边钱洛惜在添禧楼细数着沈玉珺跟冯嫣然的过错,那边竹云也跑到重华宫了。
  “娘娘,添禧楼熙德容身边的竹云求见。”菀瑕慢吞吞地进入殿里回报到。
  德妃放下手中的宫务:“叫进来吧。”添禧楼的人怎么来了?
  竹云在小太监的领路下快步进入重华宫,见到德妃,连忙行礼:“德妃娘娘吉祥!”
  “起来吧,”德妃抬抬手示意她起身:“可是熙德容有什么事?”
  “回娘娘的话,钱良娣强闯添禧楼,她怀着龙嗣,我家小主也拿她没法子,这会钱良娣正在添禧楼闹着呢。我家小主差奴婢过来请娘娘过去看看,实在是我家小主没法子了,才劳动娘娘。”竹云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脸的焦急。
  德妃原还以为是熙德容有什么事,原来起因还在她这重华宫:“本宫随你去看看。”德妃也没法子,这前些日子,皇上才警告过她让她管好钱洛惜,没想到她怀着身孕,腿脚倒是利索,都能明目张胆地跑到添禧楼去作乱了。
  菀瑕低着头,知道今天她坏事了。德妃一直让她盯着侧殿,没想到一个不留神,钱良娣竟还闹出事来。
  德妃撇了撇菀瑕,就随竹云出了重华宫。因为德妃出门有轿撵,脚步倒也快。
  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添禧楼,还没进去呢,就听见钱洛惜有些尖锐的声音:“你们一个个都压着我,不让本小主翻身。德妃那个老贱妇看不起我,说我没用,你们也看不起我。现在本小主要让你们知道本小主也不是吃素的……”
  德妃把钱洛惜的话听了个正着,瞬间脸上就挂不住了,眼里没了笑意,下了轿撵,跨入了添禧楼,进了屋里:“本宫竟不知叫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真是辛苦你了!”
  钱洛惜听到德妃的话,明显的身子一僵,慢慢转过头,看向德妃,也不行礼。
  “德妃娘娘吉祥!”沈玉珺跟冯嫣然双双福礼,后沈玉珺又道:“没有出门相迎,还请德妃娘娘见谅。”
  “起吧,”德妃摆摆手:“不怪你,是本宫宫里的人不争气,扰了你们了。”说完就把眼神转向钱洛惜,看着她也没了之前的肆无忌惮了:“怎么,还没闹够?”
  钱洛惜皱了皱眉,嘴角开始不正常地抽动:“啊……我的肚子好痛啊!”
  德妃见她这般,以为她又要做戏:“肚子痛是吗,刚不是还中气十足吗?你不知道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吗?”
  “啊……”钱洛惜大叫了一声,眼看着身子就撑不住了。
  “小邓子,你赶快去请太医,”沈玉珺见钱洛惜这般,暂且不论她是不是装的,都先把太医请过来再说,万一有什么事,也不会没个准备。
  “竹云、竹雨,扶钱良娣到榻上躺着,”要说沈玉珺好心,也不全是,只是她不想钱洛惜在她添禧楼出事,不过好在有德妃在场,到时也不怕说不清楚。
  “诺。”
  太医很快就被请来了,于此同时,德妃也看着钱洛惜这次不像是装的,就赶紧差人去请皇后跟淑妃到重华宫。
  “快,给钱良娣看看,”德妃见太医上前,也不在乎礼数了,让他赶紧的给钱洛惜诊脉。
  钱洛惜虽说肚子疼得很,但还是转头看看诊脉的太医,看不是早上那位,心里一松,感觉肚子更痛了:“啊……疼……疼死我了……”
  沈玉珺见钱洛惜额头都冒汗了,就知道她恐怕不是装的。那她今日来添禧楼只怕不是想简简单单的恶心恶心她就完事的,这是要把她那孩子出的事按死在她身上。毕竟钱洛惜要是在添禧楼出事,就算她沈玉珺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终究是会被攀扯地撇不清自身。
  “怎么样?”德妃见太医额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再看看诊脉的手都抖得跟筛子似的,就忍不住问出口了。虽说她看不上钱洛惜,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德妃还是有一点在乎的。
  太医虚擦了下额头:“回德妃娘娘的话,钱良娣的胎……”太医也没说下去,只是摇摇头。
  钱洛惜当然也看到了太医的表态,一时间叫疼的声音大了许多:“不可能,好疼……明明我来添禧楼之前……太医刚诊过……肯定没事的……”
  德妃闻言,喘了一口大气:“来人,把钱良娣扶到轿撵上,抬回重华宫。”
  沈玉珺一看太医那边的答话,还真是跟她想的一样,不禁跟冯嫣然相视哼笑了一声,她自认跟钱洛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为什么钱洛惜就是不放过她呢?难道真的是她看着软和好欺负?
  钱洛惜在添禧楼出事,虽说被抬回重华宫,但沈玉珺跟冯嫣然这两个当事人还是跟着德妃一行来了重华宫。
  重华宫的东侧殿里,钱洛惜刚刚安顿好,就一直在床上打滚,大叫,“沈玉珺害她。”沈玉珺见她这般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好好地待在添禧楼,是钱氏自己个强闯到她宫里,她能怎么说?
  来到正殿,皇后和淑妃已经在了。
  “皇后娘娘吉祥,淑妃娘娘吉祥!”沈玉珺跟冯嫣然快步上前请安。
  皇后摆摆手:“起来吧,”后有转向德妃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在宫里坐着,一听这事,就急忙慌地过来了,钱良娣现在怎么样了,腹中龙嗣可还妥当?”
  德妃福了福礼:“回皇后娘娘的话,具体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刚那会,还是添禧楼的宫女来请,臣妾才知道钱良娣闹上了添禧楼。是臣妾失职,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摆手:“你先起来吧,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太医到底怎么说?”
  德妃起身,叹了口气,接着摇了摇头:“保不住。”
  淑妃坐着半天没出声,倒是现在开口了:“还请皇后娘娘早些做主,再这样拖下去,只怕会母子俱损。”
  皇后一时也不敢下决定,毕竟事关皇嗣:“过去看看吧,等本宫问了太医再做决定。”
  沈玉珺跟冯嫣然跟在三位娘娘身后,来到东侧殿。
  钱洛惜身边的大宫女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看到皇后,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了:“皇后娘娘,我家小主见血了。”
  “太医呢?“皇后听闻之后,手中帕子就握紧了,一手放在胸前,脸色都变了。
  “太医还在里面,”如意脸上都是汗:“求皇后娘娘替我家小主做主,再这样下去,她会疼死的。”
  “本宫进去看看,”作为皇后,也顾不得一些芜秽了。
  钱洛惜之前一直还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这会子已经疼得有些麻木了,额头、耳后的发都已经汗湿了,两眼涣散,见了皇后,嘴唇抖动着,一只手还想拉皇后,不过只够着了皇后的衣角:“娘娘给我……做主……”
  皇后看她这般,只能劝到:“喝药吧,你也可以少受些苦,孩子日后还是会有的。”
  “不……不……,沈氏贱人害我……害孩儿……害我……”钱洛惜到现在这般境地,还是不忘记她的初衷:“我要……她……死,她们……都……啊……”
  沈玉珺在一旁看着,原还有些同情她,没想到都这样了,她还不忘记拉她下水,可真是用心良苦!就不知道她的这副身子骨能拖到几时?
  “你先好好的,”皇后也有些被她叫的心慌了:“本宫会为你做主的。”
  “娘娘,路公公来了,”皇后身边的秋红来禀。
  皇后心里一沉,难道皇上那也知道了:“本宫就来。”
  路公公老远就听到钱洛惜的惨叫了,原本也不该他来的,只不过他在皇上面前多了句嘴,说钱良娣和太医脚跟脚的出了重华宫,去了添禧楼。皇上是什么人?看多了这类小争小斗,又怎会猜不出钱良娣的打算。这不为了少费点事,就让他领着太医亲自送落胎药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皇后硬是扯出三分笑:“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回皇后娘娘的话,早上太医给钱良娣请了脉之后,就回禀了皇上说钱良娣的胎息已经没了,皇上让奴才给钱良娣送落胎药过来。”路公公是一点都瞧不上钱洛惜,那就是个没脑子的,太医诊完了才跑去添禧楼闹,简直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皇后她们都是久居深宫多年的,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钱洛惜还真是玩得一手好戏。皇后刚还有些替她心疼,现在只感觉自己心太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呵……路公公请便吧。”皇后现在只想旁观,尽到她做皇后的本份就行了,其他的就看钱洛惜的造化了,她可不想做她手里的刀子。
  “那奴才就先进去了,“路公公可是得了皇上的吩咐,要看着钱良娣喝下落胎药的,他可没时间浪费,他忙得很。
  路公公进去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沈玉珺看着小太监端着盘子上已经空了的碗,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钱洛惜之前的种种,要说沈玉珺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却又有些同情她,说得更坦白一点,她是同情钱洛惜那个没了的孩子。
  “啊……”这是最后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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