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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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承瑾对林念笙的印象就是——“对自己弟弟不亲切”,冷淡叫了起。林念笙心里更是捉摸不定,按照景豫这个态度来看,很像上辈子骄矜的架势,可是上辈子的景豫更加暴躁,这辈子却沉静如许。
  她今日,却不是完全为了景豫郡主。
  林念笙笑道:“许久未见婉和县君,不知清姐姐可否与我去后院转转,这屋里人多,我有些闷得慌。”
  饶是李娴再温和,都忍不住腹诽,别人都待得好好的,偏偏你娇贵。
  朱承清娇娇弱弱道:“柔慈县君相邀,我自当奉陪,可是我对李府也不甚熟悉,李大小姐可否派上一二侍女来为我们引个路?”
  李娴道:“这是自然的,”身边琴棋书画四个大丫鬟都有事儿,只能挑个事最少的派出去,“画屏,你伺候二位县君去花园中散散心。”
  画屏引着二人出去了,朱承瑾与李娴时不时搭个话,朱承宛愿意沉默,朱承瑾也不能掰开她的嘴让她说话。几次抛过去话题,朱承宛都不爱接,也只得随她去。
  林念笙在花园亭子里坐下,对画屏道:“你去那边侯着吧。”这就是赶人了。
  画屏低眉顺目道:“奴婢领命,二位主子有什么吩咐只管再唤奴婢。”
  待画屏走远,林念笙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了:“清姐姐,咱们还没单独说过话呢。”
  朱承清往日只是庶妃之女,养在丁侧妃身边,还怯懦不得宠,林念笙没重生之前多么清高自傲的一个嫡出大小姐,哪里有眼看她。
  朱承清不知道林念笙为什么突然找上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得封县君,她还是一贯的打太极:“是呀,往日里咱们身份摆在那儿,哪有机会单独说话呢?”
  这算是酸话了,朱承瑾说话,刚柔并济,朱承宛说话,则是两边不得罪,朱承清就不同了,她向来擅长软刀子刺人。
  林念笙有些薄怒,她纡尊降贵与朱承清说话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上辈子朱承清最后做了手握重兵的将军之妻,能助四皇子一臂之力。难不成朱承清觉得一个县君位子就能让自己与她平等?笑话!
  本来这辈子她觉得,朱承清养在丁侧妃身边,什么时候找她套近乎都是可以的。所以一直在府中斗她那个好嫂子顾如云,谁知道天地骤变,朱承清居然跟朱承瑾混在了一起,还被封为县君!眼看自己知道的历史被打乱,林念笙安能不乱?
  朱承清看林念笙面色变化,依旧微微笑。
  林念笙缓了缓心内的火:“清姐姐这是什么话,说起来,咱们关系应该是亲近的。”
  “是呀。”朱承清应道。
  林念笙火气又升起来了,是呀,是什么呀!无法,按照身份来说,朱承清纵然只是王府庶女,也是太后亲封的县君。林念笙有种直觉,如果今天她仗势欺了朱承清,上辈子压根看不起庶出姐妹的景豫郡主,绝对能再仗着郡主之尊为朱承清出头!
  她只得道:“原本听侧妃娘娘说,也是要为清姐姐请封,只是碍着郡主在宫中……侧妃娘娘对姐姐,也是疼爱的,相处几年毕竟也有感情。”
  朱承清以不变应万变:“是呀。”说好话谁不会啊,她这封号也不是丁侧妃说来的,而是靠着郡主世子姐弟来的!
  林念笙见她油盐不进,几乎快要不耐烦了,她自从重生以来,还没碰过这么不顺的事儿,“若是清姐姐信得过我一片诚心,咱们俩不如合作。”
  “合作什么?”朱承清实在不知道林念笙吃错什么药,她们俩平时话都不说几句,安国公府的这位柔慈县君怎么就觉得自己会愿意与她合作呢?
  “这个,也是于清姐姐有益终身的大事。”林念笙见还是回到了自己要说的事儿上,心里怒气少了些。“不过,听说郡主将清姐姐从侧妃娘娘身边记回了生母处,妹妹多嘴,这本是姐姐家事,可是要我看,这实在是将清姐姐身份降了一层。虽为县君,可是这……”
  她只听说朱承瑾将朱承清记回张庶妃处,却不知其中缘由,丁侧妃更是问都没问一句,理所当然的觉得景豫郡主这是不忿庶出姐妹得到封赏,刻意给的下马威。
  朱承清笑容渐冷,道:“是呀,倒不知柔慈县君要与我说什么终身的大事儿。”
  ☆、第三十一章、恼怒
  终身大事无非姻缘二字。
  朱承清看上的当然是津北侯府二公子,但是也不介意听听林念笙能说出什么来。
  林念笙找回掌控一切的感觉,眉间美人痣让她稚嫩脸上有几分艳色:“是我们林家旁支的一位兄长。”
  如今的安国公林平原本只是老安国公的侄子,老安国公光儿子就有六个,封号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侄子平级继承。可惜当年老安国公站在外甥女白贵妃那边,最后密谋造反时被林平捅了一刀出卖给当今圣上,最后老安国公不仅人头落地,六个儿子一个没剩,爵位也落到了功臣侄子林平头上。皇帝对于林平信任,对林家则没什么耐心,导致林家近年没落的连普通小贵族都不如,全靠安国公一个人撑着。
  林念笙所说的旁支,关系就更远了,这等亲事,就是丁侧妃也是不敢提起的。
  无他,朱承清身份再怎么低,那也是王爷亲闺女。许配给林家旁支嫡子?除非这人有十足才能,入了王爷和皇上的眼才行。
  朱承清心气若只是平平,受制于安国公府和丁侧妃,说不得林念笙问都不问,直接就定下来了这门婚事,她笑容渐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柔慈县君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还是少关心我的这些事为妙。”
  林念笙见她不答应,忙道:“我说的这位兄长,人品端方,气宇轩昂,绝不会委屈县君。”最主要的是,她这位兄长日后会成为将军,深受皇帝器重,到时候朱承清再被赐婚给他,还有林念笙什么事儿?
  林念笙就是要抢在他出人头地之前,帮他娶到朱承清这样一位王府贵女,让这二人都记住自己的恩惠。她劝着朱承清:“姐姐,这里只有咱们二人,难不成姐姐想将婚姻大事托付给景豫郡主吗?我这位兄长日后是有好前程的人,虽说现在只是一名良妾之子,但是等他日后建功立业,姐姐与他共患难,情分自然更深!”
  朱承清就算是佛爷也要发火了,冷冷道:“良妾之子?林家旁支一个庶子,无功名,无爵位。我好歹是亲王府庶妃之女,姐妹贵为郡主,兄弟是世子,自个儿也有个县君名头。难不成就凭他日后还没摸着的富贵,我就要嫁给这种人不成?”说的信誓旦旦,日后好前程,呵,日后!
  “我倒真不懂柔慈县君凭什么说出他日后有好前程这种话,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朱承清面容冷峻下来,也有几分迫人气势,“就算是他日后封侯拜相,那也与我无干!我与他素未谋面,让县君这么一说,倒像是我朱承清不珍重自爱一般。这事儿,看在侧妃娘娘的面子上,我就当县君没说过,若是再有下次,大不了闹到皇祖母面前,倒要看看谁站不稳脚跟。”
  甩下气急攻心的林念笙,朱承清脚步飞快,回去陪着朱承瑾了。
  林念笙不由恨得捶了一下桌子,低声骂道:“一群目光短浅的女人!她们如何能知道我这位兄长日后的富贵,我就不信还非你朱承清不可,你不嫁给他,我照样能为他娶到王府贵女!”她心里也是没拿朱承清太当一回事,她兄长虽是庶子,却是要做将军的人,你朱承清不过也就是一个庶女,还敢跟她甩脸色!她本想自己去接近这位兄长,可她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哪有整天去看望旁支庶出哥哥的道理,上辈子为名声所累,所以这辈子她格外注重这点,只能从亲事上下手。
  都怪景豫郡主多事,如果不是她将朱承清带进宫,朱承清不会被封为县君,对她也不敢如此无礼!看来今生的变数出在了景豫身上,林念笙目光沉下来,妨碍她入主正阳宫的,都要除掉。
  上辈子景豫不是爱抢别人喜欢的吗,那今生,她成了四皇子正妃后,要让景豫更加痛苦,一切都被夺走,然后再赐她一死好了。朱承瑾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林念笙在心里赐死了,她第一次参加古代大婚,努力维持自己的目光镇静些,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是从五色丝线一拿出来,朱承瑾就牢牢盯着,一直到绞脸结束,她还看着李娴,都把李娴看毛了。
  画屏领着朱承清先回来了,朱承瑾这才把目光移开,一看就看见朱承清依旧娇柔外表下暗藏的怒气了,心道这林家大小姐真是个能人,把朱承清都惹急眼了。
  朱承宛神情淡漠,仿佛什么都与她无关,朱承瑾见李娴正忙,自己也没什么可帮忙的,就凑近朱承清问道:“三姐姐怎么了?”
  朱承清在她刚开口时就知道自己掩饰的不够好,不过这也无妨,她既然要从郡主这儿得到利益,为了不损伤二人同盟,这事也是一定要与郡主说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时机,她道:“柔慈县君与我说了一个笑话,叫做痴人说梦,我觉着挺有趣的,今儿回家再说与郡主听。”
  朱承瑾笑道:“我这人最爱听笑话,三姐姐你瞧,娴姐姐今日姿容更胜往昔。”
  朱承清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娴姐姐这是心中欢喜。”
  这两姐妹,看外表一个端庄沉静,一个柔弱无辜,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嘴甜,把李娴说的又喜又羞。
  画屏再回去花园,将脸色不大好看的林念笙也领了回来。林念笙一进门,瞥一眼凑在一起的朱承瑾和朱承清,又看看坐的离她们三尺远的朱承宛,自顾自挑了个地方坐下了。
  李娴作为未来的世子夫人,被一群人恭维奉承,林念笙心底冷笑,也不知能风光几天,等着看热闹吧。
  正热闹间,宫内送下添妆来了。
  太后赏赐为首,乃是一套金玉首饰,送的女官会说话,说这是太后喜爱李大小姐贤良方正,添妆“金玉良缘”。周皇后送的就不能比太后出彩了,送的是一副古画《石榴图》。
  送什么礼物都是其次的,李娴接旨起身时,屋内热络氛围更胜,宫内的态度决定了一切。不少有心眼儿的都偷偷去看景豫郡主,谁都知道李娴跟郡主关系匪浅,太后和皇后这也不仅是赏赐李娴,更是暗示大家要对这个郡主,捧着供着。往日里郡主在宫里,这些人想巴结也没门路,这下郡主回府了,不少小姐心里都已经定下拜访或是邀请郡主的日期了。
  林念笙身边一位小姐低声跟自家姐姐说话:“石榴寓意多子多福,李大小姐能得宫内二位这么看重,以后嫁到侯府,即使有婆婆压着,腰板儿也挺得直。”
  多子多福,李娴可是一辈子无儿无女的命。林念笙看着李娴浑身洋溢着幸福气息,双颊酡红美艳非常,不由自主从心底冒出幸灾乐祸的想法,等着看吧。
  ☆、第三十二章、白潋滟
  李娴婚礼十里红妆自然不必提,日头偏西了朱承瑾三人才回到家。
  朱承宛一言不发回了自己院子,朱承瑾和朱承清对视一眼,朱承清道:“我先跟着郡主去您的福熙院,有件事儿需得让您知晓。”
  姐妹俩亲亲热热的一道走了。
  福熙院门口,珠玉正侯着,像是要说什么,看到朱承清又将话咽了下去。迎上来道:“二位主子回来了,今天累了一天,奴婢让厨房炖了滋补的汤羹。”珠玉被派去照顾撞上朱承瑾车架的小孩儿,此刻看到她,朱承瑾才想起来,随口问道:“今天那孩子安置好了吗?”
  珠玉道:“安置妥当了。”
  朱承瑾便不再过问,把婢女都谴了下去,专心听朱承清要说什么。
  “今日柔慈县君要插手我的姻缘,我不知谁给她的胆子,谁给她的权,将手伸到王府中来!”朱承清开口便是这么一句,仔细听来,除了丁侧妃有这个胆子跟林念笙勾结,也没其他人了。
  朱承瑾问道:“三姐姐有话慢慢说,她怎么能管到姐姐的婚事上头。”
  朱承清冷笑:“她拿我当三岁小孩儿糊弄呢!林家旁支的良妾之子,亏她是安国公府的大小姐,也说的出口!口口声声说她这位兄长日后前程光明,郡主评评理,难不成拿我今日赌他日后,简直不知所云!”
  朱承瑾闻听此言,觉得林念笙多半是癔症了,谁又能保证她兄长日后荣华富贵呢?难不成是贺贵妃?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贸然就跟朱承清提起来啊,朱承瑾安抚道:“清姐姐别把此事放在心里,你的婚事由皇祖母和父王做主,你如今贵为县君,她安国公府再势大,安国公再掌控宗人府,也没有把你随便下嫁给他们林家旁支庶子的道理。”
  朱承清道:“理是这个理,可是她做这事也太让人……太让人生厌。”她也就是讲给郡主听一声,朱承瑾劝她几句,她也就毫不忸怩的告辞了,汤羹也没喝。
  朱承瑾用一整份汤羹太过浪费,屋里四个一等丫鬟都有了口福,珠玉见她心情不错,道:“郡主,刚才婉和县君在,奴婢不好说,您今儿吩咐的事情,出了一些岔子。”
  这孩子跟他娘住在京郊一处庄子里,破旧不堪,珠玉将他送回家,连带着请了位大夫,又拿了许多新鲜吃食和衣服去,到了地儿一瞧却大吃一惊。
  这孩子的娘不是生病,是中了毒,导致缠绵病榻起不来身,若是再耽搁个把月的,估计就要一命呜呼了。谁会给这么个贫困妇人下毒?珠玉疑惑了。
  请去的大夫在京城里也有个神医名头,一针下去,妇人悠悠醒转,这才艰难的说出事情一部分真相。
  只这么说吧,按照血缘关系,这妇人要管先帝的白贵妃叫一声姑母,还得管当今圣上叫一声堂兄,朱承瑾见了,也得叫她姑姑。她父亲乃是白贵妃嫡亲的兄长,母亲则是先帝的幼妹锦溪公主。
  这么贵重的一个人,如今却躺在破破烂烂的稻草堆上,满脸蜡黄,还中了毒。她儿子本该锦衣玉食,却小小年纪吃都吃不饱。
  朱承瑾讶异道:“什么?她是锦溪公主的女儿?”
  白家一朝失势,如今的太后和皇帝掌权,虽然没为难锦溪公主,但是白贵妃手握兵权的兄长白绩云一个死是跑不了的。锦溪公主与白绩云夫妻恩爱情深,殉情而死,偌大公主府只留下了一个孤女,也就是这妇人白潋滟。
  白潋滟当时已经被先帝下旨赐婚,嫁给了当初的探花郎,如今的丞相章青云。章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娶了白潋滟过门第二天,就纳了自己表妹方氏为妾,白潋滟性格温吞,不是张扬的性子,再加上章青云小意哄骗,也就将此事忍了下来。章青云一开始倒的确是对白潋滟敬爱有加,只是偶尔去表妹方氏房中坐坐。就这样,方氏也有了一儿一女,她却几年肚子都没动静。
  再然后就是一朝变天,白潋滟惊觉枕边人换了一副嘴脸。
  白家树倒猢狲散的当天,章青云就以她身子不适为名将她囚禁在屋里,将她嫁妆和管家权利通通交给了方氏。她的苦日子,就从那一日开始了。
  太后虽然恶心白氏,但是白潋滟却是锦溪公主的骨肉,头几年每年都谴宫人来章青云家中探望。宫内来人,章青云就会逼她喝下药昏睡,然后告诉来人她身子不好已经睡了。年复一年,太后只当白潋滟心中怨恨他们,也就不让人再去了。
  就在六年前,方氏又怀有身孕,硬是说白潋滟在府中会冲撞她肚子里的孩儿,将白潋滟送去了京郊农庄,派人看管起来。
  白潋滟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消息传回府,章青云只顾着方氏肚子里的孩子,哪里顾得上白潋滟。
  就在京郊农庄,白潋滟一个人将孩子生了下来,身子耗损更加厉害,但是为了孩子,她一直强撑下来。今年年初,庄子里派来看管她的人都受不了这份清苦纷纷跑了,她也想离开这儿,可身子日益消瘦,别说走路,坐着都困难,儿子小小年纪每天去乞讨一些吃食来维持母子二人生命。
  朱承瑾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置信。
  章青云,好一个宠妾灭妻,见风使舵的章丞相!
  朱承瑾道:“现在立刻备下马车,随我去京郊!”
  白潋滟即使是白家人,更是锦溪公主的女儿,宗室之女!白家罪犯滔天,也祸不及锦溪公主和她的子女!章青云不过是看白潋滟没有利用价值,就让方氏欺辱她们母子至此,什么探花郎,仁义道德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第三十三章、礼物
  朱承瑾出门时正巧碰上瑞王回府,瑞王满身酒气,刚从诗会上回来,见着女儿急匆匆出门顺口问道:“瑾儿,天都要黑了,怎么这会儿出门?”
  但凡换个人问,比如丁侧妃之流,朱承瑾都不会耽搁一句话。但是瑞王问了,朱承瑾只能站定回话:“父王,事关性命安危,女儿长话短说。父王可记得锦溪公主之女,白潋滟此人?”
  瑞王眼中闪过一抹惊诧,“怎的突然提起她,按辈分你还得叫声姑姑,不可直呼其名。”喝完酒思绪有些缓慢,“她嫁给了章青云,听说这几年一直身子不好,哎,母后也挂念着她,可是她心里……”
  朱承瑾听不下去了,直接道:“那请父王与女儿走一趟吧,也省的有人冒充。”她也没见过白潋滟,瑞王肯去更好。
  瑞王茫然的被女儿塞上马车,一路到京郊。颠簸的差点没把晚饭给吐出来,下车时满脸苍白,闺女还特贴心问:“父王没事吧?”
  瑞王强撑着自己慈父形象,勉强笑道:“没事,没……”话没说完,朱承瑾拽着瑞王袖子已经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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