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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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琚院。
  谢妙容的内室里,姜氏和刘氏坐着,等到洗浴了,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裙的谢妙容出来,两人叫她到她们跟前坐下。
  刘氏就拉起女儿的手说:“方才那么多人,我也不好问你,你这一次落到那些贼人手里……没吃亏吧?”
  一边坐着的姜氏听到刘氏问这个,也挺紧张,盯着谢妙容道:“十五娘,我跟你阿母一样担心……”
  谢妙容看她们两个紧张的神情,忍不住噗一声笑,说:“阿婆,阿母,我要真被欺负了,还能这样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你这孩子,一惯主意大,我就怕你把事藏心里,受了委屈也不跟我们说。”刘氏道。
  姜氏也点点头,同意刘氏的话。
  “我真没事,这一次还算运气好,我估摸着那贼首没想杀我,或者有别的用处,所以没有动我。”
  “哎,这一回的事情太吓人了,好在,你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而且,你的年纪也不大。要年纪再大点儿,就算平安无事的回来,恐怕也会有风言风语。不过,就算你这个年纪,恐怕也少不了被人说闲话。”刘氏有点儿庆幸又有点儿担忧的说。
  谢妙容倒觉得无所谓:“阿母,别人怎么说我们也管不了,只好不管,自有信我的人。”
  “是啊,我家十五娘自有信她的,那些胡说八道的人还不稀罕来往呢。”姜氏坚定地站在了谢妙容一边儿。
  刘氏又说:“十五娘,你那什么庄园,我看就不要再弄了。贼首都还没有抓着,我怕那要害你的人贼心不死。”
  谢妙容苦笑:“阿母,我就算现在想弄个庄园,可是也没有那么多钱买呀。”
  姜氏觑她一眼,取笑她:“谁叫你那么大方?说话之间千金就送出去了。萧三郎这下可是发财了。”
  “我宁愿给他千金,谢他愿意搭救我,也不愿意欠他一个救命的恩情。这恩情太大了,简直会让我一世惦记着,让我不舒服。”
  “给了钱,就觉得不欠了?我看也未必。”刘氏在一旁不太赞同谢妙容这话,“不过觉着欠得少一点儿而已。”
  “少一点儿也好,不然……”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萧弘救了她,让她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至少,她会觉得他是个心胸开阔的人,没有因为之前跟他不对付,就见死不救。
  姜氏拍一拍她的手:“好了,这一回你能好好的回来,就不要再去弄什么庄园了,你还小,我可不想你那么能干。消停几年,等大点儿再说。还有,那害你的贼首不抓住,阿婆哪放心再让你出去。这一次就算是花钱买平安吧。还欠萧三郎那四百金,明日我就让管事去取来,给他送过去。”
  “阿婆,难不成公孙师傅那里我也不去了吗?”
  “没抓到那贼首,她那里也不能去。”
  “可我要是中断了学习,前面的功夫不就白费了么?”
  “……要学也可以,我派人去接她上府里来教你。总之,在那贼首没抓住之前,你不能单独再出去。”
  谢妙容撇嘴:“可要是那贼首三五年都捉不住,难不成我也就一直不出去了吗?”
  “要出去,也得跟着我们一起出去,走亲会友还是可以的。但要是单独出去就算了,这一次的事情可把我们吓死了。我可是再经不起惊吓。”刘氏拍着胸脯道,她说起来这会儿还后怕。
  姜氏点头:“总之,在没有抓获贼首之前,事事谨慎小心为上。”
  ——
  谢妙容被贼人劫道,差一点儿遭遇意外的事情在她回了谢府后,不几日就在建康城的士族之家中传开了。
  跟谢府有姻亲关系的人家都派了人来看望谢妙容,送上各种药材补品等以示慰问。
  谢妙容的大姐和二姐也派了人来探望她,本来她们实在想亲自来,可是因为小产后还没出月,想来也来不成。故而卫序代表她大姐谢伯媛来了,而袁峥也是派了府里得力的管事上谢府。宫里也有内侍代表皇后送了药材来,嘱咐谢妙容好好养着,那内侍还说,皇后对皇帝说了谢妙容遭劫持的事情,皇帝下令彻查此事呢。
  姜氏领着谢妙容和谢府的女眷谢了恩,说改日进宫去亲自向皇后致谢。
  这一拨人走了之后,就是袁家三房的郗氏带着两子一女来了。
  郗氏送了比别人还要多的药材和补品,一见到谢妙容就拉着她的手不放,说:“可怜见的,这是瘦了吧?才几日不见啊,那一伙贼人真是该遭千刀,萧家的郎君们杀那些贼人杀得好……”
  谢妙容对郗氏说的那什么她瘦了的话,真得一点儿不认同。自从她被萧家两兄弟救了,回到谢府后,她祖母,她娘,她的乳母,这些人轮番地让她吃好点儿。她乳母阿枣天天蹲在厨房里,给她做滋补的东西吃,说是要补一下,才能将她这一次遭到劫持给吓差了的身体补回来。
  于是,她的桌子上顿顿都有各种炖品,再加上阿枣的手艺好,她也是个吃货,就把阿枣做的那些好吃的吃了个精光。只不过七八天,她目测自己的腰粗了一圈儿,脸上因为遭遇惊魂劫持而少的肉,更是速度极快地补了回来,看起来是更圆了。所以,郗氏见到她,说她瘦了,谢妙容真得要呵呵了。
  袁鑫不像他娘那么夸张,说谢妙容瘦了,只不过他依旧保持了他是个话唠的本色。就谢妙容被劫持一事,那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一丁点儿细节也不放过。最后听谢妙容说完,他下了结论:“那些人的背后绝对有人指使,十五娘,我定然帮你把那背后的指使者给揪出来……”
  郗氏听了在一边打击他:“圣上都已经下旨,追缉那些贼人了,用得着你去帮忙?”
  “我不是为十五娘抱不平吗?阿母,你还别小瞧我,说不定我真能揪出那些贼人的幕后指使呢。”
  “但愿如此。”
  话锋一转,郗氏说起了别的话:“十五娘,这还有六日,就是我们袁府的赏菊宴,到时候,你跟你阿母好阿姊可一定要来啊,在我们的园子里散一散,到时候我让八郎陪你说一说话……”
  谢妙容一口答应:“行啊,我一定来。”
  死里逃生后,谢妙容觉得自己更加看重亲人和朋友之间的来往了。
  郗氏等人又跟姜氏和刘氏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告辞而去。
  刘氏和谢妙容亲自将他们送出了府,在府门口,袁家的几辆牛车才走,又见到了卫家的两辆牛车停在了袁府门口。从牛车上下来了卫康子和卫琴莲两姐妹。
  “哟,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谢妙容一见到两人就迎了上去笑着问。
  不等卫康子说话,卫琴莲便走上去牵起谢妙容的手,上下打量她,接着噗一声笑,说:“十五娘,我听说你被贼人劫持,要不是萧三郎和其兄萧家二郎救了你,你说不定就会香消玉殒了。当时的情况一定颇为凶险,我还在想你被救回来,有没有变瘦一些,有没有被吓得没了魂儿。可是没想到今日见你,发觉你倒比以前还要圆润些了,看起来精神头也不错,看来你的胆量是大,足可以跟须眉男儿相比。还有啊,我听说你当时是跳水逃生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游水呢?”
  卫琴莲一提起这个话,连刘氏也好奇了,女儿是什么时候学的游水,于是也问她这个问题。
  谢妙容只能说,那一次梦游仙人洞府,然后仙人洞府内有个大湖,她在湖上荡舟,落水了,接着仙人教了她游水。所以,那天她从贼船上跳下去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开始用仙人教的动作游水了……
  还别说,她这么一说,卫琴莲等人并不怀疑,反而信以为真。可能也和她之前借着梦游仙人洞府开起了谢氏宜家木器店有关,既然连那么匪夷所思,从来没看见的家具,谢妙容都能让人做出来,那么,被仙人教会游水,那不是更是小菜一碟了吗。
  所以,卫琴莲听完就问:“十五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仙人教你的东西没给咱们说啊,我这会儿都怀疑那仙人会不会是谢氏的祖宗得道成仙了,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啊?”
  谢妙容狡黠一笑,卖起了关子:“这个啊……还真有,可我不告诉你。”
  “你这狡猾的女郎……”卫琴莲嘻嘻笑着就想去谢妙容肉肉的手臂上掐一把,可却被机敏的谢妙容逃开了。
  卫康子出手拉住妹妹,叫她注意些影响,这还是在谢府门口呢,就这么嘻哈打闹的,有失女子风仪。
  卫琴莲嘟嘟嘴,这才规矩了。
  而跑到刘氏身后的谢妙容也被母亲念叨了两句,这才敛了笑,规规矩矩地请卫家两姐妹进去说话。
  谢妙容领着卫康子和卫琴莲去了自己的琼琚院,刘氏跟卫家两姐妹寒暄了两句,就回自己的屋子,让谢妙容好好招待两姐妹。
  到了谢妙容的琼琚院堂屋里坐下后,卫康子喝了两口婢女捧上的茶道:“你阿姊听闻你被那些贼人劫持的事情后吓得不轻,说什么也要回娘家来瞧你,最后还是七弟给劝住了。”
  谢妙容:“这个我晓得,姊夫来跟我讲了,我让他回去告诉阿姊我很好。本来我想去瞧一瞧她的,可是我阿婆还有阿母不许我出去,说要出去也只能跟她们一起。所以,我去不了卫府。要想和长姐相见,除非我阿母同去,又或者是阿姊回娘家来。”
  “我今日见你气色很好,跟以前没区别,回去后,我会去见七娘,跟她讲一讲你的近况,免得她担心。”
  “多谢五姐。”
  卫琴莲却说起了萧弘得了谢妙容千金相赠的事情,她问:“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是真的?”
  谢妙容:“是真的,当日我落水就说了凡是谁肯救我,当以千金相赠。谁知道最后却是萧家两兄弟救的我。我不管他们是姓萧还是别的什么人,我只管履行诺言就行。”
  卫琴莲抿抿唇:“十五娘,你还真是有钱,一千金说给就给了。建康城的人说起此事,头一个称赞的却是你呢,说你一诺千金,这气势不输男子。说起萧三郎,却说他不够仗义,既然救人,又何必要钱?要了钱,这就不是侠义之举了,而像是商贾作为了。我说呀,萧三郎也真是傻,他也不缺这一千金,何必要你的钱。须知,一个人的名声可比那一千金值钱多了。十五娘,这一次你遭劫持,说起来还是你占了大便宜,得了这么个好名声,真是千金难买的……萧三郎却是吃亏了,得了本该你相赠的千金,却被人说成了贪钱才救了你。”
  “啊!”谢妙容瞪大了眼,她真没想到现如今外面是这么议论她被萧弘救了的事情。
  卫琴莲瞪她一眼:“啊什么啊?你还不相信,建康城上到皇族,下到庶民之家,谁不这样说。就连服侍我的婢女回娘家,回来后也把这事情说得有声有色呢。”
  “如此说来,竟是我对不起萧三郎,真是该死了……”谢妙容虚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
  旁边坐着的卫康子给逗笑了,道:“我倒是觉着十五娘光明坦荡,萧三郎也不把别人的议论当一回事,你们两个做朋友应该不错。”
  “是啊,是啊,十五娘像个男子,混迹在我们这些小心眼儿的女郎里面,这也是太可惜了。”
  卫琴莲怎么也不能表示赞同她姐姐说的话,说谢十五娘和萧三郎一样心怀坦荡,是一类人,故而说话有些酸。
  谢妙容对于卫琴莲在她跟前一说起萧弘,次次都是为他打抱不平,已经习惯了。
  “八娘,我也不能去把送出去的钱要回来吧,当初我可是诚心要给救我命的人一千金的,萧弘救了我,他也应该得一千金。那些议论的人我看是吃撑了,没话找话。我才不管呢。”
  “我看萧三郎也不会管的。如今萧家除了任着刺史的萧三郎的祖父,其余的人都搬到了圣上赏赐的位于朱雀巷的大宅。最近几日萧家宾客盈门,上门去恭贺萧三郎的阿父和叔叔升迁,以及乔迁之喜的人很多啊。就连我阿父也派人送了贺礼去。听闻萧家的老夫人说等到把家里拾掇好,要请建康城的世家大族还有皇族去萧家饮宴呢。”
  谢妙容接话道:“桓家最近也要请客呢,听说圣上另外赐了一所大宅,也在朱雀巷,比萧家的宅子更为奢华壮丽,大将军的族人也迁居到了建康城。”
  说起桓家,她们三个也不免说起了蜀州的战事,尽管战事依旧胶着,可是豫州刺史谢圆手下的兵士却已经出发去帮助桓翌剿灭蜀州叛军。大家都说,只要豫州谢将军的兵一到蜀州,那李汗的叛军必败。
  “要是谢家帮助桓大将军平定了蜀州叛乱,那在圣上那里想必更得宠信了,哎呀,真是直追王家啊。”卫康子抚掌笑道。
  谢妙容摇头:“这有什么好的,我祖母可是相当担心我伯父呢,这毕竟领兵上战场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倒愿我伯父领的兵还没到蜀州,桓大将军就已经剿灭叛军了。”
  “行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对了,再过五六日就是袁家举办的赏菊宴,你去吗?”卫琴莲问谢妙容。
  谢妙容:“去呢,一早袁家就下帖子请我了,袁八郎说他们家的菊花建康闻名,让我一定去看。”
  “袁八郎?”
  “我给他取名袁八哥,真是太喜欢说话了,比个女郎更甚,这个人很好玩儿。到时候去了,我把他介绍给你认识。”
  卫琴莲却摆摆手:“不用了,我认识他做什么?对了,此人多大?”
  “大概十一二岁,长得象根竹竿。”
  卫琴莲兴致缺缺,转而问谢妙容:“你阿母给你准备好那一日穿的衣裳了吗,我听说那一日会去许多建康城一流士族之家的女郎和郎君。”
  谢妙容道:“我阿母给我准备了两套衣裳,不过,我倒是觉着穿平常一些的衣裳去倒自在些。”
  卫琴莲立即反对:“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可是谢家的女郎,身份高贵,绝不能随随便穿衣裳,更何况那一日建康城从皇族到底下一流士族去的人不少,我们更应该为自己的家族增光。”
  谢妙容站起来叉腰:“八娘,你看看,我这腰又粗了一圈儿,穿什么不都一样?”
  “我就想不通了,你既然也有自知之明,为什么不能少吃点儿,瘦一点儿?”
  “我又不跟你们抢郎君,穿那么好看做什么。再说了,我这个子都没长起来,不能不吃饭。”
  “吃,吃,吃,你看你都吃成什么样了?这脸,这腰,这胳膊,这腿……”
  “八娘,你不会嫌弃我这个朋友了吧?要是你嫌弃我,到时候就别跟我站一起。其实,你没觉得你跟我做朋友好吗,忖得你闭月羞花,宛若婵娟……”
  卫康子被谢妙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俯仰间向谢妙容比起了大拇指:“十五娘,我头一次觉得我家八娘能跟你交上朋友,真是太好。像你长姐就不如你风趣,尽管她也很好。”
  卫琴莲也笑了,一揽谢妙容的肩膀:“我当然不嫌弃你,只不过我还是想你好看些……”
  谢妙容一摊手,想说,她还没到追求颜值的年纪,嗯,等到她长够个了,发育完全了,再美给你们看。
  ——
  九月二十六,袁府大宴宾客,举办赏菊宴。
  既然名为赏菊,那肯定是少不了各色盛放的菊花了,还有菊花入食,入茶,入酒。
  只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后世那些名品比如姚黄魏紫等,但是袁家不愧是建康城最善于栽种菊花的家族,整个后花园,都被黄色,紫色,白色,绿色的菊花占据,比起其他家族栽种的菊花,袁家的菊花的确是更大朵,更艳丽,品种更多。
  这一日天高气爽,袁府门外的牛车排满了门前的整整一条街,从辰时起,就不断有宾客上门儿。这些宾客都是袁府发帖子去请的贵客。
  袁家的三房媳妇儿都出面招待客人。
  谢妙容祖母姜氏,其母刘氏,以及两个姐姐,还有大伯母大王氏,四婶朱氏,以及长房的嫂子萧氏都出门来上了牛车,往袁家去。她们都收到了袁家的请帖。本来姜氏不想去的,可是禁不住谢妙容纠缠,说她想和祖母一起参加袁家的赏菊宴,否则她也觉得不好玩儿了。接着大王氏等几个媳妇儿也纷纷来请她一起去,她们的说法也跟谢妙容一样,认为要是姜氏这个当婆婆的不去的话,她们那些当媳妇儿的就算去了也不踏实,会牵挂着在家里的婆婆。再说了,婆婆不出来,她们这些晚辈出来,会被人说她们不孝顺,光顾着自己玩儿了。
  姜氏被小辈们一通劝,最后也软了心肠,答应了跟着媳妇儿还有孙女儿们一起去凑热闹。
  谢家的老祖宗带着一大帮子人上府里来赏菊,这也是好多年没有的事情了,袁家的老夫人顾氏知道姜氏来了,亲自迎出来,挽着姜氏的手上后面花园里的玲珑阁去坐。
  顾氏道:“姜老夫人看起来还是这么精神,不见老呢,今日能来咱们袁府赏菊,袁家顿觉蓬荜生辉。”
  “客气了,我也是跟着媳妇们还有孙女儿来凑趣,顾老夫人,你这身子也好呀,你瞧瞧,你的白头发都比我少,我记得你还比我大两岁的。”
  顾氏摸摸头发,道:“姜老夫人说笑了,我也是这两年一直用着何首乌和皂角熬制的膏子洗发。我们家里的小辈们就爱捣鼓这些东西,我这里还有方子,你要是不嫌弃,一会儿我就把方子给你,你拿回去叫人做,必定让你满意。”
  “还别说,我真想试一试,那就先多谢老姐姐了。”
  “妹妹说哪里话,这点儿小事何足挂齿,来,来,我们进去坐下说话。”
  姜氏和顾氏几句话之间,就姐妹相称了,让后面跟着的谢妙容觉得她祖母也是公关能手啊,而顾老夫人也是会待客的人。
  袁家长房袁译的妻子小王氏是姜氏的长子谢圆之妻大王氏的堂妹,见到大王氏来当然是十分热情地上前去挽了她手说话。
  袁家二房袁试的妻子褚氏是谢妙容二姐谢绣姬的婆婆,见了亲家刘氏来当然也是上前去热情招呼。
  可是出乎褚氏意料的是,三房的郗氏见到刘氏比她还热情,抢先一步去挽了刘氏的手说说笑笑进玲珑阁去,她只好一脑门子问号,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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