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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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谢柔华对这个做妾的婆婆就没什么好印象,不过碍于她是丈夫的亲娘,再怎么样也要敷衍应付一下。这下子因为讨厌侯氏带郎中来探虚实,好像是怀疑她说谎一样,所以就越发瞧不上她了,打定主意,不管是怀没怀上,这到天气暖和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去侯氏跟前请安了。所以,自那以后,她连敷衍也不愿意敷衍侯氏了。本来嘛,她该孝敬请安的婆婆就该有一个,那就是阮献的嫡母何氏,侯氏算怎么回事,一个妾,难不成还想跟正室夫人平起平坐?
  她去向侯氏请安是给她尊敬和脸面,她不去谁也不敢说什么,也说得过去。
  侯氏见谢柔华后面见了她面连个笑脸也没有了,打个招呼也是淡淡的,就越发来气了。索性一见了儿子,就抱怨他找的媳妇儿看不起她,不孝敬她等等。
  阮献听了这些话,回去对谢柔华就没有好脸色,谢柔华呢,也不是个肯让人的,就把心里对侯氏的抱怨说话间给带出来了,说她那个婆婆不体恤她,别人家的婆婆又如何如何,还有啊,她十有八|九是怀上了,侯氏还给她脸色看,是不是想气死她,一尸两命啊。
  她这一闹,阮献也觉得头大,后面想一想,索性不管她们两个闹腾,他成日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管得了这些内宅的纠纷。
  其时,从徐州那边跟豫州那边分别传回来一些消息,徐州那边由萧裕统领的兵马击退了燕国的进犯,而豫州那边由谢岩统领的兵马却吃了败仗,秦国又顺带夺取了景国的几座城池,而且作为豫州兵马统帅的谢岩还病了,如此一来,豫州兵马更是士气低落,节节败退。
  谢岩带领的豫州兵马跟秦国的军队初初交手时,还打了几个小胜仗,可能正因为如此,谢岩就骄傲起来,认为自己带兵厉害,后面就听不得谢庄派去帮他的副手的意见,一意孤行,好几次军事部署都出了问题。最后被秦国那边的统帅符存抓住机会,反败为胜。连吃了几个败仗后,谢岩急了,一下子就病倒了。主帅病了,军心不稳,就算谢庄派去的两个副手想挽回也来不及了,谢岩为了保住谢家好不容易组建的这支军队,就令豫州兵后退到坚城防守,一面向朝廷上奏请求支援。
  他的奏报进了建康,到了皇帝桌前,皇帝给气得,直接将他的奏报给摔到了地上,嘴中愤愤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错用了他!”
  只不过现在后悔已晚,这谢岩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如今西北方向也只有桓翌的荆州兵可以调动了。总不能因为忌讳桓翌,就任由国土陷落在秦国人手里。而且这事情要是不快点儿下决断,要是秦国的兵马长驱直入,威逼建康,到时候恐怕四处生变,要调动桓翌就不容易了。
  思及此,皇帝立即命自己的老师侍中庾哲拟旨,让桓翌接到旨意的当日即刻带领荆州的兵马去击退已经占了景国几座城池的秦军。庾哲拟了旨,又担心桓翌不听皇帝号令不出兵,或者迟缓出兵,偏要等到国家大乱时,好浑水摸鱼,生出贰心。所以,建议皇帝派出能说会道的特使拿着这道旨意奔赴荆州,劝说桓翌出兵击退秦国。
  皇帝就问庾哲可有什么好人选没有,庾哲想起了同宗的做着朝廷御史的庾保,认为这个人有胆识还有口才,让他奔赴荆州最合适。另外他还想起了新收的干儿子阮献,认为他也挺会察言观色,能说会道,所以可以做个副史。
  接着,庾哲就把他心目中的两个人选说出了,他道:“此两人一人为我同宗子侄,一人为我义子,但是臣认为他们是合适的人选,故而举贤不避亲。”
  皇帝对自己的老师那是全然信任,立即道:“那就依先生举荐,快些派这两人去荆州宣旨吧。”
  庾哲答应了,随即退下去让人去传庾保和阮献到百官府舍他的办公官邸。
  阮献得了其义父的举荐,那是相当高兴,认为这可是他立功的机会。要是此一去荆州能顺利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那么他敢肯定回来后,很快就要升官了,他不求能做京官,但求能外放个富庶之地做个太守,捞点儿以后继续升官的本钱。在他心中认定了,只要能做官,就会有钱,做大官,就会有很多的钱。反之,有了钱,升官也更容易,钱和官是相辅相成的,大丈夫在世,官和钱缺一不可。
  他把这个当成立功升官的机会,可也有人担心他去荆州说不定会有灭顶之灾。因为桓翌那个人喜怒无常,杀个把人简直眼睛都不眨。特别是他极有可能不会按照皇帝的旨意办事,而阮献跟着庾哲去荆州,弄不好得罪桓翌,脑袋就要搬家,可要是完不成皇帝交代的任务,等待他的也是被罢官免职。
  所以,当他兴冲冲地跑回去告诉谢柔华他次日就要做副史去荆州向桓翌颁旨时,谢柔华表露出了她的担忧。就算她再是个内宅的妇人,平素只会吃喝玩乐不理事,可好歹她也在谢家长大,也听长辈和同辈说起桓翌这个人,对于桓翌的凶暴她是了解的。故而听说阮献要去跟桓翌打交道,她十分担心,劝阮献最好不要去,怕他去了万一有事可怎么办,毕竟她自我感觉她很有可能怀上了阮献的孩子。要是阮献去了有个好歹,她跟孩子可怎么办。
  当然后面的不吉利的话她没有说,怕阮献不高兴。
  阮献却搂着她说:“不用担心,我保证此一去荆州一定帮着庾御史,让桓大将军出兵击退秦国,你就等着我功成回京,升官发财吧。”
  谢柔华知道阮献决定了的事情,她基本劝不动他,虽然担心不已,但也只能由着他去。
  阮献走之前,把他娘和妹妹,还有谢柔华叫到一起吃饭。彼时,谢柔华怀没怀上孩子还没有确诊。所以,阮献就说得两口话,一是恳求她们三人在他走之后好好相处。二是,要是确诊谢柔华怀上的话,他要他娘跟妹子好生伺候谢柔华,说他争取快点儿回来,好看着孩儿出世。
  侯氏和谢柔华看彼此一眼,勉强答应了。
  阮献安排完家里,次日就跟庾哲一起带着皇帝的圣旨奔赴荆州了。
  一转眼阮献离开建康已经一个多月,到了三月初三上巳节。
  谢柔华在半个多月前经过郎中确诊,的确是怀上了孩子,侯氏知道了就也十分高兴,想着她的独子终于有后代了,也就不跟谢柔华计较什么到不到她跟前去请安立规矩了。
  自打阮献走后,到谢柔华确诊有孩子,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侯氏可是跟谢柔华这个媳妇儿吵过不少回架,早忘了她儿子走的时候的嘱咐。谢柔华气狠了,就跑去阮献的嫡母何氏跟前诉苦,说她那个做妾的婆婆还想跟何氏这个做正室的婆婆平起平坐,大家族里哪有这个道理?分明是侯氏不把何氏看在眼里。
  何氏一听,便也站在谢柔华这边,说正该不去她那里,这还在阮府呢,也没分出去单过,要摆婆婆的谱等她儿子出息,外放为官再说吧。有了何氏的支持,谢柔华当然是更不把侯氏看在眼里了。
  有人把谢柔华去何氏跟前说的话传给了侯氏听,把侯氏气得,骂谢柔华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说她全然忘记了儿子走之时说的那些话,还说谢柔华到底是嫁给谁了,阮献到底是不是她生的等语。
  谢柔华烦了才回她两句嘴,其他时候一律不理睬,该怎么玩怎么玩,该吃吃,该睡睡。
  侯氏拿她没办法,只能暗自生闷气。
  等到谢柔华最终确诊有了孩子,侯氏看在谢柔华怀着她的孙儿的份儿上,主动偃旗息鼓,不跟谢柔华吵了,相反,她还时不时让阮静胜给谢柔华送些补品过去,或者是她特意让人炖的滋补的汤水,隔三差五地往谢柔华跟前送。
  谢柔华没有领受她的好意,怕侯氏不安好心,要是吃了她的东西,肚子里的孩子出问题怎么办?这也是她从她长姐谢伯媛和二姐谢绣姬身上得出来的经验。大家族里头,一旦怀上了孩子,除非你自己不想要孩子,不然到孩子落生都不能大意,最好事事都要过问,都要过目。孕期吃的穿的,还有郎中开的那些药,以及直到后面要生的时候请的接生婆,都得亲自问清楚瞧清楚。
  总之,不要怕繁琐麻烦,万事小心为上。
  所以,她自打确诊怀上身孕后,不论是吃的饭还是药,以及穿戴什么,必定要陪嫁的心腹婢女检查,吃的东西还要她们试吃,穿戴的东西还有屋里的摆设天天都要检查一遍,就怕别人放什么对孩子有害的东西进来。她的卧房也是除了两个陪嫁的心腹婢女可以进,别的人一个都不许进来,包括她婆婆侯氏以及小姑子阮静胜。
  阮静胜次次去给她送东西,她也只是让她到西堂坐一坐,从不带她进东屋的卧房去。
  谢柔华没事就跟阮府里她的好闺蜜阮明月一起说话,在府里闲逛。尽管刘氏曾经让谢柔华不要跟阮明月来往,但是谢柔华并不认可其母的做法。她现在成了阮家的媳妇,又不在谢家,当然是不会听刘氏的话了。
  刘氏在谢柔华出嫁前,将她禁足在舜华院中时,曾经隐晦地提到过阮明月这个人算计了谢柔华,不然谢柔华不会吃亏,告诫她以后都不要跟阮明月来往。谢柔华当时答应了,可真得嫁到阮家后就全忘了。比起娘家人,她更喜欢阮家的人一些,特别是阮献跟阮明月。
  ——
  上巳节,乃是时人喜欢过的一个节日。
  每年三月初三日,春暖花开,天地同春,人们喜欢来到水边洗濯污垢,祭祀祖先。时间一长,这一日也就成了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节日。权贵之家的郎君和女郎们往往喜欢在这一日,于景色优美的溪边或者自己家后花园的人造小溪边举行曲水流畅之宴,无比风雅有趣。
  在上巳日前一天,阮明月就对谢柔华说了,她受邀去萧家参加曲水流畅之宴。萧家那一日,由庐陵长公主做主持,发帖邀请建康城里不少一流士族之家的郎君和女郎去萧府后园一起过上巳节。
  萧家的后花园说起来没有谢家的大,但是萧家的后花园有一个特色,就是水景营造得特别好。整个后花园有池,有河,有溪。萧家后花园的水都是活水,引得是萧府东北方向的一条叫眉乌河的活水,进入园中,再从萧府西南方向出去,流入离此不远的另一条河。
  故而上巳节,在萧家的后花园举行风雅无比的曲水流觞之宴是再合适不过的。今年庐陵长公主意气风发做主在萧府宴请跟萧家有来往的士族之家的郎君和女郎,受邀的人卖公主面子,当然是要凑趣的。再说了萧家的徐州兵最近击退了燕国的袭扰,皇帝高兴,对萧家赏赐甚多,众人一看萧家又受新帝抬举,当然是要去凑热闹了。
  两样加起来,让今年在萧家举办的上巳节曲水流畅之宴成为了京城权贵们嘴中的盛事,阮明月这一年多来跟萧家的人的关系处得好,当然也在受邀之列。
  谢柔华跟阮明月关系好,上巳节这一日她也想跟着她去萧家玩一玩。
  “你都怀上了,还想去?”阮明月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大的玩心,所以问她。
  “九郎也不在,这种好日子我不想一个人呆在阮家,也不想回娘家。再说了,萧家后花园的水景不是挺有名吗,我想去见识一下子。还有啊,我这月份还小,你看,一点儿肚子都没有,谁看得出来我是有身孕的人。我就问你有本事带我去没有?”
  “嘿,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尽管萧家只让有帖子的人参加他们家的曲水流畅宴,但我是谁?我阮十二娘不可能连个人都带不进去。”这么一说完,阮明月很快又一拍脑袋,指着谢柔华说:“谢十四娘,你激我呢?”
  谢柔华一推她:“你有本事何必要藏着,也让我高兴一日呗,行吗?”
  阮明月撇一撇嘴:“好啊,谁让你是我多年好友,现如今还是我阿嫂呢,我就带你去,不过,你去了可得小心点儿,毕竟你的肚子虽然不显,但肚子里可是有孩子了。”
  她本来在跟萧家搭上线后不想再理阮献的,哪想到后来阮献咸鱼翻身,不但成为了帝师庾哲的义子,还做了著作郎,接着娶了谢十四娘,俨然一下子变成了阮家他们这一辈里最有出息的子孙。这一个多月前,还被挑上成为副史,派往荆州传达皇帝的旨意。府里的人都说,要是阮献能从荆州平安返回,那么必然是要升官,实授官职了。
  阮明月听了当然是放弃了原来的打算,继续跟阮献来往,并且在谢柔华嫁进阮府后,跟她来往密切,甚至讨好她。
  “放心,我会小心。”谢柔华见阮明月答应了十分高兴,又道:“我听九郎说你喜欢上了萧家三郎,你年前也及笄了,可叫你阿母去跟萧家提一提呢?
  一提起这个话,阮明月的好情绪一下子就不见了,她叹口气说道:“就在我及笄后一个月,元月晦日之前,我阿母被我缠不过去了萧家,含蓄打听了下萧母可有为萧三郎挑选女郎做媳妇的打算。你猜萧母怎么说?”
  “怎么说啊?难不成是萧家已经为萧三郎定下亲事了?”谢柔华好奇地问。
  阮明月先是长叹口气,后面才有气无力地说:“没有,萧母说得是,萧三郎年纪还小,他本人不愿意这么早成亲,还想再过两年再提这事儿。”
  “萧三郎年纪还小?我想,他再怎么样也你大吧?”
  “他比我还大一岁,今年十六了。”
  “十六?十六岁不小了啊,一般士族之家的郎君在这个年纪就该定亲了。你说,这个萧三郎的阿母是不是心里头有另外的人选所以才这么对你阿母说啊?”
  阮明月闻言猛然一惊,抿着唇,蹙着眉,想了一会儿,摇头:“我跟九哥这一年来常去萧家,从来没有听到过萧三郎对谁家女郎有意思啊。”
  “你还真是脑子不灵光,你想一想,可能建康没有,但是萧三郎的阿母孔氏那边的娘家有什么人选也说不定呢。最有可能孔氏会将娘家那边的女郎挑上,现如今,这种事在大家族里不是多得很么?”
  “……”谢容华这话倒是提醒了阮明月,一下子让她有些心慌了,不由得一下子抓住旁边的谢柔华的手臂摇着问,“真要是这样,那我可怎么办?我真是不甘心啊,这一年多费了这样大的力气,到最后却是……”
  谢柔华将手臂从阮明月手里扯出来,给她出主意:“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若不是我猜的那样的话,可能就是萧三郎真有那意思,不愿意年纪不大就成亲。再过两年,他也才十八岁,那个年纪定亲也不迟。”
  “他不迟,可我就迟了啊,再过两年我都十七了,若是还是不能跟他定亲,再找别人,那年纪也是有点儿大了,说不定也会被人家嫌弃,找不到好的。”
  “所以,你要等他就有风险。这事情,我看你还是在六月之前早做决定,到底怎么办。”
  “萧三郎那个人,不苟言笑,是个冷面郎君,我见了他心里喜欢,可却跟他说不上话,更别说能进一步了……”阮明月发愁道。
  她这样说,谢柔华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阮明月即便跟萧弘单独在一起,也无法引诱他。要是这样看来,分明萧弘对阮明月可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她如今也是成了亲的人,通过她丈夫阮献,她对男人有了更多的了解。按照阮明月儿所说来看,萧弘并不喜欢阮明月,不然,一个少年郎君是不可能对一个女郎的接近和诱.惑毫不动心的,除非萧弘并不喜欢女人。
  “难道……萧三郎好男色,所以才对你的接近和暗示毫无表示?”尽管觉得不太可能,谢柔华还是如此说着,试图安慰阮明月。其实,她倒愿意她这说法蒙对了,那样一来,阮明月失望之下早抽身,免得因为萧弘而耽搁自己大好的年华。
  阮明月一听,立即否认:“怎么可能?他绝不是好男色的人。”
  “我劝你呀,还是赶紧跟萧弘走得近的人多打听,最好是能打听到他有没有来往的外妹,有没有你不知道的他喜欢的别家的女郎,还有他是不是好男色。对了,明日上巳节不就是个机会吗?去的人多,有得是跟萧家走得近的人,你呀,就别光顾着曲水流畅了,还是跟人多打听打听吧。”
  “那你也要帮我,你们谢家不是跟萧家也是姻亲吗?不如你帮我跟谢家人打听打听。”
  “其实,我倒想起一个人,貌似跟萧弘走得近,她要是肯帮你释疑,你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人是谁?我认识吗?”
  谢柔华噗嗤一笑:“你怎么不认识,她可是将萧弘当兄弟的。”
  “当兄弟的……”
  “不就是我家那个胖乎乎的十五妹吗?”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可能谢十五娘知道一些内情,我看,不如你就帮我向她打听打听吧。说不定明日她也要应约去萧家,正好,你也去,你们姐妹见面说话随便,你到时候记着帮我问下你刚才提出来的那几个问题,若是能有所得,那我必定重谢于你。”
  “谢什么谢,以前我是你好友,现在是你嫂子,这事情我正该帮你,明日要是见着十五娘了,我一定帮你问。”
  “那就这么定了。”
  次日,就是上巳节的正日子,一早起来,谢柔华就带着两个贴身使唤的婢女悄悄出去,到外面西边的角门等着阮明月出来,姑嫂两人坐着阮家的牛车去萧府。
  到了萧府,发现今日来萧府的客人果然极多,府门口简直排满了刻有各个家族的族徽的牛车。
  阮明月和谢柔华下了牛车,阮明月在前,谢柔华在后面扶着一个婢女的手跟在后面。因为阮明月常来萧府,守门人见到她连请帖都没看,就哈着腰请她进去了,至于跟她一起的谢柔华,也没过问。
  进了府,自有萧府的婢女上来领着她们去后园。
  这一日的饮宴举办的场地在萧府的后花园,用帷幕圈起来一片场地供来客休憩饮宴。
  阮明月和谢柔华被引路的婢女带去了后园一个临近举办曲水流觞宴的小溪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大的供来客休憩的场地,摆着桌子凳子,矮榻等。来客可以根据自己的起坐习惯选择坐榻或者选择坐高足的凳子椅子。
  巧得很,两人一来,就见到了比她们先来一步的谢妙容,只见她跟她的好友卫琴莲坐在一起一边饮茶,一边开心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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