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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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父,不如我带领府中的死士去龙溪寻找三弟,即便寻到的是尸首,带回来也可以为他做个丧事。反正我辞官在家,正好可以做这件事。”似乎是想到了父亲为何疑惑,萧伦突然说道。
  “不行!”几乎是异口同声,孔氏和庐陵长公主急急开口反对。
  接着庐陵长公主意识到了什么,立即闭口垂下头去,她不敢看谢妙容。虽然他觉得丈夫顾及兄弟情义,提出去寻找出事的三弟,若是他真得遭遇了不幸,找到了他的尸首将他带回来,那是一件好事,但是晋陵的山中如此凶险,她自然是不想丈夫为了寻找三弟去冒险。要是她丈夫去了,也出了事儿,那她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怎么办。她情急之下出言反对,话出口后才觉得这种话说出来有点儿冒失,有点儿对不起三弟妹,所以赶忙住了口。
  可她的婆婆孔氏却不会住口,她是这么说的:“二郎,你想要寻找三郎的心是对的,但是这种事情岂能让你亲自去以身犯险。我和你阿父如今就只剩下你一个儿子了,要是你再去出个事,我和你阿父怕是不能活了。再说了,你还有妻儿,你也还有一家人。故而,你不许去!要去也是别的人去!”
  萧咸听了孔氏说的话,就问:“娘子,你的意思是派人去找三郎,且不说他还活着,就算是真得遭到了不幸,将他的尸首带回来,也能为他做个丧事是不是?要是这么的话,我们萧家就要晚些才能去徐州了。”
  孔氏本来就不是很想去徐州,先前是因为萧咸说得形势好象挺紧张才答应了举家搬往徐州,这会儿二儿子出了事儿,她其实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二儿子没死。并且就算是死了,也得要有个尸首也说得过去呀。
  “郎君说得对,我就是想为三郎在建康办丧事,故而我同意二郎所说,派出府中护卫去龙溪寻找三郎。这些事情指望朝廷是指望不上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依娘子所言,那就在建康多等一段儿,只是二郎不去,该派何人去龙溪呢?”萧咸一边说一边皱起了眉。
  萧府中武艺高强的护卫倒是有一些,但是此去龙溪,要是没有可信的人带队前往,恐怕效果就不是那么好,也许这些护卫也会怕死,去随便看一看就回来。除非许下重金,他们就会尽力。但是,萧咸依然想要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龙溪山。他扫视着堂下站着的诸位萧家的郎君,突然发现尽管已经有成年的成家的,但是很显然,他们完全比不上长子萧伦。萧伦好歹在军营中呆过,也有一身武艺,可是其他的几个已经成年的郎君,比如四郎萧业,还有五郎萧嵩,都不习武,显然这种危险的事情他们是干不了的。而唯一的一个习武的郎君,萧家八郎萧奕只有十二岁,又太小,不堪重任。
  在萧咸的心中,还是想派一位萧家郎君带队前往去寻找次子萧弘的。不管怎么样,就算找到尸首也可以让人入土为安。这是他和孔氏两夫妻唯一能为儿子做的事情了。
  一室沉默中,突然谢妙容开了口:“阿姑,阿舅,我愿意带人去龙溪寻找三郎。”
  “你?”萧咸和孔氏闻言一齐看向了谢妙容,两人面上尽管有欣慰之色,但是很显然眼中却有怀疑。
  萧咸先就说话了:“十五娘,你不过是一介女流,那龙溪山是何等险恶,你去了恐怕有去无回。你这心意我们领了,我看这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了。”
  “阿舅,我自小练剑,也有好多年了,我师傅乃是公孙舞,相信你们也知道她。她传授我的剑术,足以自保。再说了,我心里也想要知道三郎的生死,到底他是生是死,我要是闹不明白,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故而,请把去龙溪山寻找三郎一事交给我,另外我们谢家也有高手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以让我阿父给我派两个得力的人同行。除此之外再派上十来个萧府的武艺高强的护卫,我们一行人扮作走入山中去贩卖盐糖等杂货的商人,寻找三郎……”
  只能说谢妙容穿越之前看过不少探险者深入深山探险的片子,一下子就把她看到过的那些探险者如何深入深山跟少数名族打交道的桥段说出来了。她心里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丈夫的生死,就顾不得害怕,脱口而出说出了她的法子。
  还别说,谢妙容这么一说,倒是一下子就让萧咸和孔氏在大感意外的同时,又觉得谢妙容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甚至可行性颇高。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让谢妙容试一试的意思。
  于是只听孔氏道:“既然媳妇有此打算又有此本事,那么就,就劳烦你走一趟吧。”
  萧咸随即也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其实在他看来,尽管谢妙容说得那样好,让他也产生了不如让她试一试的想法,但是他还是觉得谢妙容这个媳妇去龙溪山找儿子,还是太危险了。万一去了,出了事情的话,那么次子夫妻可都折在龙溪山了。他有些于心不忍的,要是谢妙容是他的女儿的话,他一定不会让她去的。但是,她只不过是儿媳,还不曾为萧家生下子嗣,别人的女儿,他当然就不会那么紧张了。他也晓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有点儿自私,有点儿上不了台面,他也有自知之明,就没有再多言了。
  谢妙容听婆婆这么说了,就说:“那好,明日我就去做准备,准备好的话,尽快出发。”
  “那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明儿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呢。”孔氏挥一挥手,示意谢妙容可以回去了,这会儿她是温言细语的,一改下午刚见谢妙容,听她说了萧弘的噩耗后,立即埋怨儿媳妇没有给儿子怀上子嗣,最后闹得不欢而散的冷淡语气。
  谢妙容欠一欠身,却步退下了。
  接着孔氏也让屋子里的人都散了,各自回去歇息,还有在没有见到萧弘的尸首前,谁都不许说他死了。
  众人唯唯应诺。
  等到跟前没人了,萧咸才对孔氏说了一句:“三郎媳妇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她要是出了事,怎么跟谢家交代?”
  孔氏不快地觑他一眼,说:“这也不是我们让她去的,是她自己说要去的,就算她真出事了,谢家也怪不着我们。还有,你方才不是听她说了,她说她要回谢家去调两个能干的人帮她,这么一来,谢家人肯定晓得她要去做什么吧?要是他们都拦不住她,出了事又能怪谁?”
  “你说,谢家会不会知道了,不让她去。”萧咸又问。
  孔氏道:“要是真不让她去的话,我们还有必要留着这个媳妇么?其实三郎真要有事,她就根本没必要再跟我们去徐州了。我见到她,就想起三郎,更觉伤心呢。”
  “哎……”萧咸唯有叹息。
  ——
  谢妙容要去龙溪山找萧弘的消息,随着当晚在上房院的家庭会议结束后,各人的离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萧府。各房对于这件事情,看法不一。
  比如说,萧伦和庐陵长公主回房后,说起此事,庐陵长公主就说谢妙容这是疯了,她一定是想不开,趁着去寻找萧弘,自寻短见。当着公公婆婆,她又不好劝她。而且她还质疑为何公婆也明知道谢妙容去龙溪山寻找萧弘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却同意让她去。
  萧伦却说谢妙容这个弟媳去龙溪山不一定就会出事,再说了她对萧弘一往情深,要是不去一趟的话无法心安。而且,他还认为谢妙容一直以来做事情都比较靠谱,谁说她去龙溪山就会遇到危险,说不定此一去马到功成呢。
  “什么马到功成,你们萧家这是不把别人家的女儿当自家人看。虽然我也不赞成你去冒险,可是府里就找不到其他带队的人了吗,非得要谢十五娘一个女流之辈去?你想一想,三弟能够生还的可能实在是太小,为何非得要一个活人去送死?”
  庐陵长公主有些话没有明说,但是很显然,她对公婆的决定相当不满。
  “什么叫活人去送死,我三弟和三弟妹他们是伉俪情深,我想,要是我像我三弟那样,你一定不会来寻我!”萧伦越说越生气。
  “你……哼!”庐陵长公主一拂袖,转身往内室里去,她不能否认萧伦的话,要是萧伦也像萧弘一样在龙溪山出事,她一定不会去找他。这并不是对萧伦没感情,而是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为一个男人发疯到扔下儿女,扔下所有不顾一切的地步。
  萧伦见跟庐陵长公主说不到一块儿,便也拂袖掀帘子出去了,径直去了书房。
  另一边四郎萧业和妻子宗姿言回房去说起此事,宗姿言和庐陵长公主的意思一样,就是说谢妙容此举太过冒险,就怕她出事。还说碍于公婆在跟前,她没好劝她。
  萧业则说恨自己是个文弱书生,没有习武,否则他可以代替谢妙容去。
  宗姿言听了,觑他一眼,凉飕飕道:“别说我不愿意你去了,就是你阿母也不会让你去,哎,人就是这样,什么事搁在别人身上就这不好那不好,搁到自己身上,就无话可说了。算了,明儿我还是过去见一见三嫂,劝一劝她,不用自己去,只要多给那些找三弟的人一些财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那些人不尽力,你说呢?”
  “也好,你去劝劝三嫂也行,咱们总不能看着她往那不归路上走,尽管这么着有违二伯母之意,但是一条命啊,咱们也管不得那许多了。只是你过去说话要委婉些,跟前也不叫有人,别让人把你劝三嫂的话传出去,到时候惹得二伯母和二伯父不高兴才好。”
  “我省得了,我会小心的。”
  两夫妻说了这些话,便叫人进来服侍洗漱了歇下不提。
  而五郎萧嵩和妻子张巧灵回去说起此事,两人除了说谢妙容蠢笨以外,还操心起了谢妙容要是此一去出事了,她那庞大的嫁妆该如何处理?是不是会被收入萧府公中,还是让谢家人拿回去呢。张巧灵还说,要不要明日去提醒公婆,让他们在谢妙容去龙溪山找萧弘时,让她写下个什么遗嘱之类的东西,把她的嫁妆和财产列个单子,万一她要是遭遇不测,也不至于让谢家和萧家为了她的嫁妆扯皮呀。
  萧嵩道:“虽说你去我阿父和阿母跟前提这些有些不吉利,但是要不说出来,以后谢家和萧家真会为三嫂的嫁妆扯皮。你明儿去向我阿母请安后留下来,稍微提一提吧,记住不要说得那么明白……”
  “行了,我知道怎么说话。”张巧灵白萧嵩一眼,一拉他袖子,“走,我今日累了,你去给我搓一搓背……”
  萧嵩和宗姿言的内室里也修造了一间浴室,故而张巧灵这么说。
  “又搓背?这不是奴婢该干的活儿么,你怎么老找我?”萧嵩相当不满,他对于跟宗姿言洗鸳鸯浴比较没兴趣,每次都觉得跟下苦力一样。
  “你去不去?”宗姿言一边撅起了嘴,一边上手就在萧嵩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萧嵩吃痛,鬼叫了一声,只得苦哈哈的求饶,跟着宗姿言去浴室下苦力了。
  那边厢,谢妙容回了屋,一进屋,阿虫就跑上去急急地劝她:“娘子,那龙溪山,你千万不要去啊,有那么多人可以派,你为何要去冒险?这件事情太危险,奴婢实在是太过于担心你……”
  “担心我有去无回吗?”谢妙容说出了阿虫的担心。
  阿虫无奈点头。
  “可是你明白我的心么,这件事情我不想交到别人手上,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就是觉得我跟三郎之间有一种极微小的感应。要是他活着,我能感应到他。下晌,我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三郎,他虽然浑身是血,躺在河边,但是他的身体在动,他没有死……”谢妙容一边说一边努力去回想那个梦。
  阿虫看到主子那陷入梦中的表情,心里却无限悲伤,她想有一句俗语是怎么说的:梦死得生,梦生得死。
  要是主子梦见的是郎君活着,那其实不该是意味着他已经死了吗?
  这个话她真想说出来,但是想到说出来,就连主子那仅剩的微小的希望也破灭了,那样多么残忍。所以她只得眼中含泪把那句话给硬生生的吞下了。
  可是她又想借此劝说谢妙容不要去。除了这个,她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说动主子不去龙溪山的理由。
  她正在犹豫呢,一边的阿豆说话了:“娘子,奴婢支持您去,您要去的话,也带上我一个吧。我想,我虽然不会舞刀弄剑,但我能吃苦,还能伺候您。另外,提起龙溪山,我阿父认识一家人是从龙溪那边搬出来的,他们对龙溪当地应该挺熟的……”
  “哦,那你明儿去找你阿父,让他去问这家人到底对龙溪当地的地形,还有当地的土人说的话熟不熟,要是他们都熟的话,就请他们一到两人跟我们同行,叫他们做个向导。对了,告诉你阿父,他们要愿意去,我愿意重金相酬谢。”
  “娘子让我去了?”阿豆高兴地问,她听到谢妙容说的“跟我们同行”的话,当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阿豆,你这是存心添乱是不是?”阿虫一听,立马狠狠地瞪了阿豆一眼,大声责怪她。
  阿豆向着阿虫吐了吐舌.头,说:“娘子和郎君心有灵犀,娘子说郎君还活着就是还活着,我要陪着娘子去找三公子,你就在家好好守着屋子就行了。”
  阿虫无语,待要重新组织语言再劝说主子几句,谢妙容已经抬手阻止了阿虫再说话,道:“好了,阿虫,别说了,我心意已决。你们帮我收拾些里面的换洗衣物,另外再准备些丸药和易于携带的药材,比如止血,解毒,防止蚊虫叮咬,还有退热之类的药。我要歇息了,明日要回谢家跟我阿父商量此事。”
  “是,娘子。”阿豆当先雀跃着答应了,阿虫没办法,随后也跟着答应了。
  谢妙容等着两个奴婢退下了,洗漱了躺在床上,把去龙溪山找寻萧弘的步骤细细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里有了谱,她才安心了些,沉沉睡去。
  第二日,谢妙容一早起来,坐了牛车回了娘家,直接去找其父谢庄。
  谢庄见到女儿又回来了,感觉非常奇怪,还没等谢妙容开口说话呢,他就问:“十五娘,你昨日回去后,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所以今日来找为父?”
  谢妙容:“阿父,倒是真有事儿,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女儿今日来,是想向阿父借两个人。”
  “借人?是谁?”
  “就是阿石和周坦。”
  “借他们?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阿石和周坦都是谢府里面,谢庄可以倚靠的高手,这两个人功夫了得,有他们在,基本上可以保护主子的安全无虞。谢庄一听女儿要借这两个人,便怀疑女儿要去做什么难度不小的事情。所以他问谢妙容的时候神情比较紧张。
  “阿父,昨日回府后,我公婆说起即便要为三郎办丧事,也不能没有他……他的尸首。所以我打算带人去龙溪山找他。”
  “什么?十五娘,你知不知道龙溪山十分险恶,不说地形,就是那些当地的土人也绝非善类。萧三郎带着那么多的禁军精锐士卒前去龙溪,都遭遇了伏击,死伤了那么多人,你一介女流,就算带了阿石和周坦去,又岂能无虞?我不同意你去龙溪!”
  谢庄口气坚决得反对谢妙容去龙溪山寻找萧弘。
  “阿父,你听我说,其实,我昨日回府后冷静下来想了一想,我觉得三郎或者并没有死,我后来也梦到了他。不知道您相不相信,心有灵犀这样的话。反正对我来说,我是相信的。据昨日那生还的禁军兵士说,三郎是中箭落水了,但是落水以后到底是生是死,他并没有看到。要是仅仅凭借这个就说三郎死了,这也太武断了。况且三郎也是经历过战场生死考验的人,他远比一般人在求生意志上更为强大。而且,退一万步说,他,他就算是真遭遇了不测,我作为他的妻子,也想找到他,让他入土为安。否则,我这一世心中难安……”
  谢庄静静地听着女儿的话,看着女儿说着说着眼中又蓄满了泪。
  他的心抽抽地疼,对于女儿遭遇了这样的打击他又何尝不感到万分难过呢,他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小女儿能跟萧三郎白头到老。这之前,他的两个女儿,长女谢伯媛还有次女谢绣姬婚姻不顺,他这个做父亲的可是没少操心。他最看重的小女儿嫁了萧三郎那么一个出色的郎君,他的心里是非常高兴的。但如今,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老天爷真是不公,为何要这样对待她的女儿。明明他的女儿人品好,相貌好,出身好,又聪明能干,又怜贫惜弱,这样的人,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的丈夫遭遇不测。他跟女儿才成亲不到一年啊,甚至两个人都没有子嗣。女儿年纪轻轻就要面临失去丈夫,成为寡.妇的局面。也许,这一切都因为他这个父亲为官这些年,也间接做了什么不善的事情,所以老天爷要惩罚他的女儿?
  他听了女儿的话后,仍然是不太相信萧弘还活着。只是,女儿这样执着,他又能说什么呢?他虽然心疼她,虽然担心她,但是他也理解她。
  试想,要是自己处在她那个位置,也会执着不放弃寻找爱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要是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放任丈夫在龙溪山失踪,也许萧弘真得受伤了没有死,可是没有人去救援,他就会真得失去一线生机。而要是萧弘真死了,放任不管,也会让他的尸首被财狼野兽所吃,被虫子啃咬,这样不是对死者的亵渎吗?
  作为他的亲人,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会不忍心看到。
  他觉得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女儿的决定也是正确的,是有良心的。他尽管一开始出于担心女儿安危的目的反对,但是听女儿说了后面的话后,他又觉得应该支持女儿。人活在世上,到底还是要讲感情,讲良心的。
  “哎,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就借阿石和周坦给你,让他们陪你去龙溪山寻找萧三郎。只是,你得跟我说一说,你都有什么好主意找到萧三郎,还有,你为了找到萧三郎都做了些什么准备。你说给为父听一听,为父才能安心。而且要是为父听到不足之处,也可以给你出些主意。一切都求务必妥帖,务必安全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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