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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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弘和谢妙容在棺河中跋涉。
  说是棺河也不都是船棺,峡谷底的这条河,宽度约在三十到五十米之间,比较窄的地方也就三十多米,宽的地方可以达到五十米。因为水流冲击,许多的船棺都被冲到河流的边沿堆积。也因为有这些堆积在河边的船棺,两人不用下河往前游泳通过。在这条河里面,似乎有潜在的危险,这是两人踏着河边那些船棺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发现的。一种形状似鳄鱼的动物在山壁阴影的水下潜游。每当在阳光照射下这面的游鱼一过界,就会遭遇到那边阴影河中的动物的攻击和噬咬。也许是这个峡谷平时根本无人来过,又或者是这里有许多腐尸,所以河中生长的也以腐肉为食的黑鱼又多又肥,这倒是便宜了以黑鱼为食的那水下的不明动物。
  总之因为有这种颇具攻击性的潜伏在水中动物的存在,萧弘和谢妙容不敢轻易下河。他们只是踏着河边那些堆积的船棺,小心的往前。只是要从那些船棺上通过也不容易。此地是黄洞的棺河,相当于汉人的坟地,几百上千年来,黄洞死去的人都是采用的这种葬法,所以新棺加旧棺,那数量是相当恐怖的,说是成千上万也不过分。这些棺材里面,年代久远的,日晒雨淋,船棺早就朽烂了,还有一些新棺材也诡异地被破开了洞,里面的腐烂的尸首被秃鹫啄食,甚至有些尸首被拖出棺外……
  所以在萧弘和谢妙容行进的过程中,他们不时可以看见白骨,四散的腐烂的肢体,以及损毁的尸体。峡谷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令人恶心想吐的腐尸味儿,随着气温越升越高,扑面而来,把人都给包裹住的都是这种味道。谢妙容早已经吐过两次,吐得肚子里再也没有东西可吐了。
  萧弘倒是还好,他毕竟上过战场,不少看死人和血腥的场面,所以对眼前的这种场面除了微微皱眉外,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他想得是要尽快走出这个峡谷,一是这里没有食物和可以喝的水,而两个人的体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要是没有水和食物补充体力,他们两人说不定最终会倒下去,变成跟这条棺河里其他的腐尸一样,成为那些秃鹫的食物。二是,他莫名觉得这条棺河所在的峡谷里有危险的他不了解的东西,要是随着黑夜的来临,会对他和妻子越来越不利。昨晚上他们才被冲到这里,或者是运气好,在棺河的最上游,又是在清晨,故而没有遭遇到危险。但是,现如今他和妻子已经深入峡谷之中,他们不能往后,只往往前,所以就要加紧赶路。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条棺河有多长,但是能多走些就多些吧。
  “啊!”谢妙容突然尖叫一声,她踩踏的一具看似完整的船棺的棺面突然凹陷下去,她的一只脚就踩空了,整个人摔倒在棺面上,接着表面看起来完好,但其实里面已经朽烂的棺面整个碎掉,她则是摔进了棺材里面,和里面的一具白骨来了个面对面的亲密接触。
  谢妙容瞪着眼,看着底下那两个黑洞洞的骷髅头的眼窝,她想立刻爬起来,可是手脚发软,根本起不来,甚至她连喊萧弘的力气都没了。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在发抖。
  “十五娘!”萧弘就跟在谢妙容身后一步远的地方,明明看到前面的船棺是完好的,所以他让妻子先走过去,哪想到谢妙容却踩到了朽烂的船棺上,并且整个人摔了进去。
  他知道妻子一定吓得不轻,所以急忙跳到船棺边,俯身下去,把谢妙容从里面给抱出来。抱出来后,他发现妻子受伤了,船棺里面的碎骨扎破了谢妙容的手掌,手掌上扎出一个洞,伤痕还挺深,汩汩的鲜血一会儿功夫就聚起来,形成了一条血流,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流。
  谢妙容太紧张,摔下去的时候都没有觉得疼,这会儿被萧弘抱出来了之后才觉得手掌上传来巨大的灼痛。
  她抬起手,看到那个肉都翻卷开来的血洞,痛得呲牙。
  萧弘已经撕破了自己衣裳的下摆,然后撕下一条布来替谢妙容包扎,他的眉头此时锁了起来,妻子受伤了,这往下的情景更不妙。尽管是伤到了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小伤口都会是致命的,除了加速体力的流失以外,因为缺医少药,那伤口说不定还会感染发炎,这会直接降低人的行动能力还有生命力,要是因此生病,危及生命。他都不敢往下想了。
  必须,必须快点儿走出去!
  他心里着急起来,但是,这种情景下,急是没有用的,相反,却有可能出更多的状况。
  接下来,萧弘都是走在前面,每一个走过的地方,总是他先去试了试,觉得安全,才拉着谢妙容走过去。
  从两人在峡谷里醒来,谢妙容和萧弘紧赶慢赶,一气走了两个多时辰,日头已经往西落下去,峡谷里原先有一半阳光一半阴影,此时就只剩下一线阳光还照在河面上,河面部分三分之二都已经笼罩在山壁的阴影里了。可前面的峡谷的出口,两人却还是没看到。
  折腾了这一日一.夜,两个人都是饥肠辘辘,饿还好,渴就简直无法忍受。特别是两人本身在棺河边,河里就有水,但是考虑到这条河早就被腐尸污染了,所以他们不能喝这条河里的水,这就更加放大了那种口渴的难耐。加上谢妙容又受伤了,她的体力加速流逝得厉害。
  她问萧弘:“三郎,我们已经走了多远了?”
  萧弘:“估摸着有二三十里路。你再忍忍,咱们再走一会儿,说不定前面就是出口呢。”
  谢妙容道:“我……我快没力气了,脚痛,手痛,人很不舒服。”
  萧弘停下来,看着谢妙容,见她唇色发红,唇上都干裂了,她的眼神也有些涣散,还有此时的脸也诡异的现出了红色。他记得早上的时候,妻子的脸色还是青白色的,可这会儿……
  他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的额头和脸,发现很烫。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很显然,刚才谢妙容摔落到船棺里面受伤了,伤口发炎了,这也就造成了她开始发热。
  萧弘心里真是好生焦灼,接下来,是不是要停止赶路,还是继续往前。而且他观察现在的日头的照射峡谷的情况,估计着再有半个时辰,可能这条棺河就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了。而随着黑夜来临,他们两人就得停下往前赶路,这样的话,便又得熬上一.夜。一.夜过后,肯定妻子的病情会更加严重吧,到底该怎么办?
  他在心里迅速权衡,很快有了主意,不如先暂时歇一会儿,等妻子缓上一口气后再赶路。
  于是他四面看一看,见前头有一小块靠近山壁的地方,那里是干燥的,可以让人休息一下。
  “十五娘,走,我们过去歇一会才走。”
  萧弘扶着谢妙容走了过去,两人靠着山壁坐下,急.促的喘气。谢妙容实在是累坏了,她坐下后,靠在萧弘的肩头说是小憩一会儿,但是一闭上眼,她就睡着了。萧弘呢,他当然也是累,靠着山壁闭眼休息,说实话,他也想睡得要命,迷迷糊糊的,可心里却挣扎着告诫自己不能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轻微的水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好像是船桨划水的声音一样。
  难道是有船划过来了?
  这让萧弘心里立时一喜,立即睁开了眼。不过一看之下,他却是立即跳了起来,甚至没来得及叫醒谢妙容,让昏睡着的谢妙容摔到了地上。谢妙容给摔醒了,她睁开眼,不解的看向萧弘,正要开口问怎么了?却在萧弘脸上看到了紧张不已的神情,于是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她看到了什么?
  约莫五六只跟豹子差不多大的动物正向两人游过来,它们的头有点儿象是老虎,可躯体却象豹子,让人映像深刻的则是在上颌的嘴的前部长有两颗估摸着长达十五到二十厘米的尖利的长牙。
  这是什么东西?
  谢妙容根本不认识这种动物,但是她跟萧弘一样,对这种动物的靠近感到恐惧。
  于是她也撑着山壁赶忙爬了起来。
  萧弘此时已经捡起身边的石块去砸那向两人游过来的牙齿尖利的动物。那几只动物一开始被萧弘的石块砸得停了下来,还往后游了几下,不过那只领头的动物忽然发出一声咆哮声后,退后的几只动物就又重新游回来,跟着那一只领头的动物再次向两人游过来。
  谢妙容这会儿顾不上问萧弘他们两夫妻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求生的本能使得她也赶忙去捡起身边她拿得动的石头去砸那几只向两人靠近的动物。不管有没有用,总是能阻止它们快速的接近两人。这种带着尖利长牙的动物靠近他们两人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多半是把两人当成食物的,那一对尖利的长牙明白的告诉两人,它们是吃肉的。谢妙容甚至能够想到那一对长牙要是咬住他们身体的任何部位,一瞬间就可以扎透,给你开出两个血洞。
  奈何两人的石头攻势只能减缓那几只危险的动物的靠近,却不能真能让他们掉头离去。眼看,它们就离两人越来越近。
  萧弘一咬牙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一把匕首,这匕首是他唯一的防身的武器。他把谢妙容拉到身后说:“就算是死,我也要护着你,让你多活一会儿!”
  谢妙容闻言哭了起来,她道:“要不让我去给它们吃,我已经走不动了,它们吃我的时候,你就可以逃走……”
  萧弘一听,心中感动不已,回头看一眼谢妙容,红着眼圈儿说:“说什么呢?听我的。不定我杀死领头的那只,这些东西就会都给吓跑了。”
  谢妙容哭得更加厉害了,虽然她知道萧弘的这种话多半是安慰自己的,可是现在的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还能做什么。她打定主意,一会儿看情况,要是见到情况危急,还是主动以自己的身体饲养这些凶猛的动物好了,至少为自己所爱的人争取到一点儿逃生的机会。
  说话之间,那五六只动物已经上了岸,离两人也就三四米远。
  领头的那只动物朝着两人嘶吼了一声,身后的几只就散开,把两人给围在了中间。谢妙容见此情景,心都凉了,看来这些猛兽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他们两个都给吃了,不让任何一个逃脱,她就算打算以身饲虎也不行了。
  萧弘手持匕首往前一步,紧盯着那只领头的猛兽,他想好了,只要这只领头的扑过来,他就拼死去刺它几下。
  “嗖嗖嗖!”
  忽地从离他们不远的船棺后射出了一阵箭雨,那些箭直向那几只猛兽射去。
  这一下,不但领头的那只猛兽,其余的几只都给这些箭射中了。
  事发突然,别说萧弘和谢妙容两人了,就是那些猛兽光顾着要把谢妙容和萧弘给当点心吃,没有料到居然有偷袭它们的人。
  被箭射中后的猛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和嘶吼声,它们欲向那偷袭它们的人发起攻击,可是跑两步却有野兽无力地摔倒在地。很显然,那些箭上面有让动物麻醉的成分,这和当初萧弘被箭射中后出现的状况一样。
  除了那只领头的猛兽外,剩下的那些都在随后的时间里很快地倒在了地上,发出呜呜的悲声,大概它们也知道着了道了,这下完蛋了。
  那一只领头的猛兽身躯最高大,身上也只中了两箭,不象其它的猛兽中箭多,所以,它在明白被偷袭,而且身体有点儿不对劲儿之后,立即重新跃进水里,扔下谢妙容和萧弘两人快速地游开了。
  萧弘和谢妙容从如此危险的境地脱困,除了惊讶之外,还有庆幸。他们一齐看向那射出了箭救了他们的人。
  一看之下,萧弘又是一惊。
  他居然看到了那个他一直从建康追到龙溪的刺客,只见他跟着身后的三十多个陆洞的兵卒从离此不远的船棺后冒了出来。
  这真是才去了虎又来了狼。这些人的来意萧弘和谢妙容都很清楚,他们是来捉拿两人的。这会儿他们两个体力即将耗尽,谢妙容也病了,根本就没有跟这些人搏斗的本钱,除了投降没有第二条路。
  谭二七十分高兴他终于追上了小洞主和小巫师要的人。他昨晚奉命带人捉拿那些逃走的汉人,下到水潭里,他先是带了人去另一条通往陆洞外面的暗河,结果到那里,没有发现逃跑的汉人的踪迹。于是他猜测,那些汉水可能被水流带到了黄洞的棺河。于是他带人又往黄洞的棺河这边来。到了黄洞的棺河,他在河边发现了有人留下的踪迹,于是他带人一路追踪而来。
  结果,在下午太阳将要落山之前,他终于追上了逃跑的汉人,尽管只有两个人,但是他知道那男子一定就是小洞主要的人,除了他长的很俊美以外,他身上还穿着小洞主身边的侍卫服,至于那个女子,他更加惊喜的发现,她的脸被水冲洗干净后,显露出了美丽的容貌。
  他多看了萧弘几眼,更加意外的发现,这个人居然是那个带队追缉他的汉人将军,当初一直从建康追到龙溪来的。他逃到陆洞,向主子小巫师陆十三求救,陆十三派兵伏击这个汉人将军带来的人,他亲眼见到这个汉人将军被箭射倒,掉到龙溪河里。原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没想到,这会儿见到他居然还活着。
  不但活着,还成为了小洞主的侍卫,这怎么能行。他觉得自己回去后一定要告诉小洞主这个人危险得很,只能让他做男.宠.,可不能让他做侍卫。至于那个女子,将她献给小巫师,小巫师一定会很高兴吧。总之,抓到了这两个人,一切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小巫师不会再被小洞主为难,他要的女人也会到手了,自己也能得到小巫师的赏赐。
  他举起了刀,一挥手对身后的三十几个兵卒说了句什么,那些兵卒便向谢妙容和萧弘走来。他们之中,有人拿出了绳子,看来这些人要过来将谢妙容和萧弘两个人绑起来。
  谢妙容看向萧弘,不安地问他:“三郎,怎么办?”
  萧弘深深看她一眼,道:“算了,我们跟他们走,好歹,跟他们回去,他们会为你治伤,再这样拖下去,我怕你会出事。”
  “可是回去了,你……我……”谢妙容哽咽难言。
  萧弘明白,她是要说这回去后,两人很可能再也无法相见,而且两人的结局也会比较悲惨。但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了太多了,他唯一希望的是自己爱着的女人可以活着。现在的他们两个就算没有被这些来捉拿他们的陆洞兵卒包围,就凭借他们两个的身体状况,还有这峡谷中存在的不明的危险,他们也几乎没有可能可以活着走出去。
  他眼中黯然,心想,或者这就是命。他现在有点儿后悔了,当初就不该追缉那刺杀小皇帝的刺客出了建康城,然后遇险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让自己的妻子也被拖累了。他没法怪妻子来找他,他知道如果自己跟妻子调个位置,他也会来找她的。
  “卿卿,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我只想你活着……”他望着她深情道。
  一边说他一边把谢妙容抱到了怀里。
  谢妙容呜呜的哭了起来,她好伤心,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丈夫,才跟他在一起重聚不到一天一.夜,这么快,他们两个就又要分开了,而且这一次分开后,说不定就再也没法相见了。那个小洞主还不知道怎么对待丈夫和她自己呢,等待他们两人的会是什么?
  那些上前来绑两人的陆洞兵卒们已经快走到两人跟前了,有人对他们发出了喊叫声,似乎是要两人分开,或者是自己走过来受缚。
  “都给我站住不许动!”
  “救命!别杀我!”
  两句龙溪土语突然冒了出来,让那三十多个正要将谢妙容和萧弘拿下的陆洞兵卒瞬间一惊。他们齐刷刷地转头去看他们的头领谭二七。
  谢妙容和萧弘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吸引住了,两人转脸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阿石……贺牛……周坦,阿豆,农十一……”
  从谭二七身后慢慢走出来的几人,让谢妙容难以置信,她激动地慢慢念出他们的名字。
  此时,谭二七的脖子上正压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持剑的人正是阿石。在他身侧是贺牛,贺牛的身后则是周坦,阿豆,还有农十一。
  阿豆见到谢妙容后,脸上都是悲喜交加的表情,她大声喊了声:“娘子!”
  贺牛这时候说话了,说的是龙溪土语,他让谭二七叫他手下的那些兵卒丢下手中的武器,否则,他们的人就会杀了他。
  谭二七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种逆转的事情,他已经满心欢喜,认定抓住了萧弘和谢妙容,可是哪想到转瞬之间,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就在他指挥手下的兵卒去捉拿萧弘和谢妙容时,他的身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制住了他,并且他的脖子上压上了一柄锋利的短剑。制住他的人出手异常快,而且从他制住他的手法还有速度看,这人是个高手,他不敢挣扎乱动。
  贺牛的话说出来后,阿石配合他把锋利的短剑往谭二七的脖子上压了压,即刻他的颈部的皮肤就被划破了,有细细的血流从伤口冒出来。
  谭二七吓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连忙再喊了声饶命。贺牛就再次重复一遍,他数三下,那些谭二七手下的兵卒再不投降的话,就让阿石割开他的喉咙。
  “一,二,……”
  “你们,你们快放下手中的刀箭,快!”
  谭二七手下的那三十多个兵卒彼此互看几眼,他们还是有犹豫的,不少人心里想他们的人这么多,不会打不过新出现的几人。再说了,他们龙溪人一直认为投降是一种耻辱。再说了,他们也不是真正的谭二七的手下,他们都受小巫师指挥,怎么能因为谭二七就放过眼前这些小洞主和小巫师要捉拿的人。
  萧弘离这些兵卒近,他们之间互使眼色,那种狡黠的表情被他看在眼底。他太知道这些兵卒们的心思了,以前他在战场上可是不少遇到这种情形,明明有些被包围的敌军还要来个拼死一搏。
  于是,他看向阿石和周坦,使了使眼色,再微微点点头。
  周坦也是战场上下来的人,非常明白萧弘眼色的意思,他便也朝着萧弘点点头。
  下一刻,周坦和萧弘几乎是同时出手,向那三十多个陆洞兵卒发动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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