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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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瞧瞧什么样再说吧。”谢妙容不想这么快就费脑子去想给新居改名字,不过,她听了萧弘说的那什么“克己堂”,也觉得这名字太古板了,可以作为萧弘没有成亲前男子的居处的名字,表达一种对孔子那个大圣人的儒家思想的尊崇,但不合适作为成亲后两人居所的名字。还不知道未来两人会在徐州住多久,谢妙容想,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很可能是长住了。十年八年,甚至一辈子也说不定。所以,对自己这么一个长期的居所,谢妙容决定在看过什么样以后,好好拾掇拾掇,再取个又吉利又好听的名字,和萧弘好好过日子。
  “也好。”萧弘笑道,“你瞧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跟我说,我让人改。”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克己堂。
  这个院子是在萧咸和孔氏的德永堂后面的一个不大的两进院落,分为外院和内院。外面的院子以前是给服侍萧弘的奴婢们住,里面的院子则是他的居处和书房。院子除了正门外,另外有角门通往环绕内宅的甬路,这条甬路在刺史府的最外围,一般是供刺史府内的奴婢们行走的,也就是说刺史府的奴婢们不能在内宅中路进出,内宅的中路只能是主子们行走。
  站在院子门口,谢妙容抬头果然看到门楣上一块黑匾,上面几个规规矩矩的楷书字体,用金粉笔写着“克己堂”三个字。
  她指着那匾额问:“郎君,但不知你可做到了‘仁’这一点儿?”
  孔子曾经说过“克己复礼为仁”,所以在这里谢妙容带着戏谑的意味问萧弘。
  萧弘搓搓鼻子:“娘子太抬举我了,关于‘仁’,这是君子一世需要不断修身养性才能达到的境界。我自小发蒙以后,曾经想到能做到‘克己’,已经能让我自己满意了。”
  谢妙容抚掌笑:“我这会儿回想起来,我们初次在谢府后花园见面时,你一定被我气得不行,结果还是‘克己’了,放过了作弄我,只不过既然你不是要咬人的汪,为何要做出那种凶恶的样子呢?”
  “什么咬人的汪?好啊,你竟敢这么说我,看我不给你两个栗子吃?”萧弘后知后觉,弄懂了谢妙容说的话后,忍不住笑,抬手就要去敲谢妙容的头。
  谢妙容忙避开了,嘻嘻笑着跑进门里去了,萧弘跟着追进去。
  在门前守着的婢妇不禁讶然,没想到这三郎夫妇竟然一点儿都不稳重,就跟那些市井的少年夫妇一样打打闹闹,没个正形儿。比起二郎夫妇来说,他们可是跳脱多了。她们都是刺史府里派来的奴婢,刺史府规矩大,不但主子,就是底下的奴仆们也都是举止有据,甚少打闹说笑的。所以,她们看到萧弘夫妻这样不免吃惊。
  谢妙容倒是不知道外面萧家的奴婢想的那些,她笑着跑进了克己堂后,就看到这个院子的确是新修葺了一番,粉墙黑瓦,地下铺设着平整的石板。院子里东西南边都有屋子,北边是二进院子的门,院门大打开,可以看见第二进院子的正房。这院子里面没有什么植物,很是干净。只不过门窗都有彩绘,让这个古板的院子多了些跳跃的色彩,显得生动一些了。
  谢妙容唯一不满意是这个院子里面连一棵树一朵花也没有。
  但是想到以前这个院子住着萧弘这么一个男子,他不爱着些花花草草也是自然。但是如今她这个女主人住进来了,就需要弄些花花草草,让这个院子多些生气了。谢妙容觉着也不用去移栽什么树进来,她只需要弄几个大盆栽,栽种些又香又漂亮的花草摆在院子里就好了。
  接着她又走进了二进院,发现二进院修造得更好,四面都有走廊,把东西南北的房屋相连,这样要是下雨下雪什么的,不管是奴仆还是主子就不用担心被雨淋着,又或者因为下雪而致道路湿滑而摔倒了。
  二进院可以说得上雕梁画栋,而且二进院的房屋更加阔大。比如,萧弘和谢妙容住的坐北朝南的正房,就是一明两暗的格局,只不过因为屋子太大,东西两间都分别用帷幕或者屏风给分割开了,成了东西四间。
  谢妙容先往西屋去看了看,西屋按照规矩是招待来客,或者两人平素看书休憩之处。她看到了一色的矮足家具,包括榻呀,枰之类的东西。还有这里的帷幕的颜色也是以宝蓝色,月白色为主。看来帮着收拾的人大概也是以三公子为主了。没有考虑到她这个女主人需要帷幕的颜色稍带些女人味儿。
  看完了西边的屋子,谢妙容又往东边的她跟萧弘的内室和宴息室去。
  内室当然是两人的卧房,宴息室则是两人的一个换衣裳,平素两人相处,吃饭的地方。
  这边的帷幕,在内室里,则是变成了红色,估计是想着两人成亲后,内室还是以带着喜气的颜色比较好。这样的布置不能说有多么不好,但是满眼的红色会让谢妙容觉得平添了许多热气,毕竟这会儿天气还没凉快下来。
  再看这边的家具也是清一色的矮足家具,谢妙容就指着那些家具说:“三郎,咱们的那些家当搬进来,就把这些矮足家具换了,放库房里去吧。”
  萧弘道:“好,就知道你不爱这些矮足家具。只是,咱们先住上一段儿日子再换可成?那匾额可以先给改了……”
  谢妙容问:“为什么?”
  其实她非常明白萧弘的意思,就是初初到徐州萧家,一切都还要以遵循萧家的老规矩为好。萧家的老规矩是什么,谢妙容从到公婆所在的德永堂去拜见他们时就看到了,在他们的屋子里没有看到一件高足家具。她的婆婆之前在建康,那屋子里可是换上了不少高足家具的,而到了徐州之后,想必婆婆上头有婆婆,她也就不想出风头,换上什么高足家具引得她的婆婆,也就是萧弘的祖母周老夫人的念叨了吧。对了,萧弘向她说起他的祖母时,说了什么他的祖母还念叨,但是本质上是个慈祥的老妇人的。
  果然,接下来萧弘告诉她,初来乍到,先看看府里其他搬回徐州的人,都是怎么做的,然后再决定他们怎么做。总之,高足家具是要换得,但是需要晚点儿换,免得府里的人说闲话,说他们不知礼,说他们坏规矩等等,特别是长房的那些人……
  “好吧,那就先看看再说。”谢妙容答应萧弘,不过她的心里却是有些不好的感觉,觉得在萧家换个高足家具都要考虑这考虑那,果然是因为周围的“老人”更多了的原因了吗?又或者真正的来到了夫家的大家族里面,需要注意的地方,需要注意遵守的规矩更多了。不管怎么说,不要跟周围的人变得太不同,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是非常明智的做法。作为一个本土男人的萧弘,他的思维里面自然的带有这种大家族里面生活的准则一点儿不奇怪。而且,他也这么要求自己的新婚妻子也是非常自然的。谢妙容也不认为他这样的要求和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既然连换个高足家具都要考虑一下才行了,那么她要想修造什么浴室,像在建康一样,肯定也是要更加考虑了罢。
  好吧,谢妙容觉得到了徐州,才是到了新的一个战场,她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恢复她熟悉的那种生活方式,但是,很显然,必须要做一番努力才行了。她需要了解这府里的人,需要了解哪些人才是她的内宅生活里面需要注意,需要抱大.腿,需要维持好关系的人。
  她穿前,曾经有一个烂大街的故事是说,两个卖鞋子的业务员去一个落后的地方考察。回来后,两人上交的考察报告不一样,一个人说那个地方很落后,那些人都不穿鞋的,所以他们公司的鞋没法子再那里销售。而另外一个业务员上交的考察报告则是十分兴奋地建议赶快去开拓那个市场,只要改变当地人不穿鞋的观念,那个市场就会让公司大赚一笔。
  如今在萧家,她也会采取第二个业务员的思路,想方设法改变府里人的思路,然后把浴室修起来,把矮足家具也换掉。
  打定这个主意后,谢妙容由阿豆和阿虫伺候着梳洗一番,再换了衣裙,然后和已经梳洗收拾好了的萧弘一起去前面的乐寿堂去拜见萧弘的祖父和祖母。
  到了乐寿堂,谢妙容发现这里果真是与别处不同,房屋和院落都是格外阔大,除了雕梁画栋之外,还金碧辉煌。
  萧家的家主似乎特别喜欢表面上的豪奢,这可能和他是武将出身,性格上比较大气爽朗相关。乐寿堂也是个两进的院子,只是面积比起萧弘和谢妙容的那个克己堂大了两三倍不止。乐寿堂内前院也是一株树木都没有,可是进了二进院子,就可以见到在西南方向建有花房和一些花圃,谢妙容猜测这可能是萧弘的祖母的喜好。
  果然,萧弘随后告诉她,他祖母老了喜欢上种花种草,以前那一块可是他祖父和祖母共同的菜地,两个人有闲暇的时候,都喜欢在那里种上些葱啊茄子什么的。后来,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她祖母得了别人送的兰草,她就种了些在菜地里,后来那兰草开了花,奇香扑鼻,她祖母这下子就好像是发现了新天地一样,把菜地里的菜都拔掉了,开始种兰草。因为她觉得兰草的香味的确是比浇在菜地里的大粪味儿好闻。
  为了她拔掉地里的菜的事情,他祖父还跟他祖母两个人吵了好几天呢,他祖父要他祖母赔他种的那些茄子,他祖母说,要是他祖父执意要那些茄子,那么以后就不能再要她。于是,他祖父考虑了几天,终于还是放弃了那些茄子,他说,习惯了老太婆在他跟前唠叨,在老太婆跟他冷战那几天,没有她在他旁边唠叨,他吃饭也不香了,睡觉也睡不着了。
  听到这里谢妙容哈哈大笑起来,她说萧弘的祖父是个抖m,没想到他一个堂堂的如此威武的徐州刺史兼镇军将军还会惧内。
  萧弘根本弄不清谢妙容说的那什么抖m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不服气谢妙容说他祖父惧内。
  “那不是惧内又是什么呢?你告诉我啊?”谢妙容挑眉问萧弘。
  “那不是怕,是这么多年习惯了。”
  “你们男人啊,明明是爱,但总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谢妙容摇头道,她知道萧弘的祖父并不只有他祖母一个女人,据说年轻的时候,萧弘的祖父很是风.流,后面功成名就了以后女人更多。但是这些女人始终都没有为萧弘的祖父生下过一儿半女。可见,萧弘的祖母还是很厉害的。也许这和她跟萧弘的祖父一起共患难有关,萧裕还没有发达前,曾经有一段日子过得非常潦倒,多亏了周氏种菜卖菜撑起了一个家。后面萧裕发达了,感念其妻的贤惠,所以就算也纳妾,也收通房,甚至养外室,但是内宅里面的事情他从不管,也不做宠妾灭妻的事情。以至于他女人虽然多,可这些女人全部都受周氏管,周氏不让她们给萧裕生孩子,她们就一个都生不成。
  谢妙容想,萧裕这个人到底还是爱他的老妻的,只不过这个时代的男人没有那种觉悟,就算爱一个女人,就要对她忠贞。他们可以一边跟除了妻子以外的人滚床单,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和爱妻子无关……
  对这种想法,谢妙容挺无奈的。她希望自己的丈夫不要这么想,不要在心里根深蒂固的也赞同这种想法。或者他有这种想法,但是会因为深深爱上自己,从而改变。她自认为,自从和萧弘成亲这一年多,他们已经比一开始更加爱彼此,爱如果成了习惯,那么就会深入骨髓,不知不觉会影响到彼此,会心甘情愿的改变。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爱上萧弘了,想起在龙溪的棺河时,她甚至愿意为了他牺牲自己。如果说,曾经有句话是无爱的婚姻是不道德的,谢妙容觉得自己总算高大上了,她这会儿是有道德的人了。
  就是不知道,萧弘跟自己是否同步了?刚刚成亲时,谢妙容也不认为萧弘对自己有多少爱,可能也是仅仅有好感而已。现如今,他的那些好感已经变成了爱没呢?谢妙容真得好想问他。可是他这个本土男人对于“爱”这么现代的词汇又了解多少呢?还有关于爱情,现代的人有许多许多的定义,可是对于萧弘这样的本土男人来说,爱是永不愿说出口的,或者是刻意忽视,甚至是觉得从口头上表达爱意就不像个男人,他们的大男子思维会把说出爱这个字,说出爱某某女人当成软弱。相反,他们对女人的爱,基本是通过行动来表达的。其实在这一点儿上,千年后的男人也有非常大的比例如此。
  “好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去拜见祖父和祖母吧。”萧弘不在什么“爱”这个问题上跟谢妙容掰扯,直接拉着她往乐寿堂里走。
  在乐寿堂大门边守着的奴婢给两人打起帘子,萧弘撒开谢妙容的手,理了理衣袍先走了进去。谢妙容就也跟着抿了抿发,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脯跟在萧弘身后走进了乐寿堂。
  “孙儿拜见阿翁,阿婆。”萧弘站在乐寿堂正中向着堂上的榻上坐着的两位老人躬身行礼。
  谢妙容在萧弘身恻稍后半步的地方,也举止有度的向上面的两位老人道福:“孙媳妇拜见阿翁,阿婆。”
  她是萧弘的媳妇,当然是跟着萧弘叫萧裕和周氏。
  “好了,都起来吧。”一个颇有威严的老年男声在堂上响起。
  底下站着的萧弘和谢妙容应了,随即直起了身,抬起了头。
  谢妙容就看到一个身穿宝蓝色便服的,腮上都是花白虬髯,兼具威严和威武,身板挺直的六十来岁的老年男子坐在上手左边。他的相貌除了那饱.满的额头以及高直的鼻子外,其余部分都跟萧弘不太像。还有一点儿就是,尽管他坐着,但是按照谢妙容的观察,萧裕的身高应该比丈夫萧弘不差,甚至还要高一些。而且他的精气神都非常好,不显老态。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出他是一个居上位,很有威严的一个男人。可能一般没什么胆量的人,见到他的威武的外貌,都会暗暗害怕。
  在萧裕右手边,隔着一个矮几坐着的是一位白白胖胖的老妇人,她看起来也超过了六十岁,只见她穿着秋香色的襦裙和裙子,头上随便插了支镶嵌有宝石的金钗,耳朵上并无饰品,手上则是戴着好几个金戒指,这些戒指上或者铸有万字图样,或者寿字,又或者是镶嵌有宝石。她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衣着打扮跟一般富户人家的老妇人没什么区别,一句话,比较平易近人。她跟其身旁的丈夫萧裕比,一点儿都不会给人造成压力。使人看了觉得她挺可亲的,至少谢妙容会觉得这位老祖母比较容易打交道。和她自己的亲祖母姜氏相比,周氏显然更加容易让陌生人亲近。
  见到两人直起身抬起头来,周氏这时候开始朝着谢妙容点手说话:“来,来,三郎媳妇,你过来,让我好好瞧瞧。我听老二媳妇说,三郎挺中意你,有多少貌美的女郎上赶着往三郎跟前凑,他都没有要她们……”
  谢妙容闻言,瞟了身边的萧弘没说话,她在想,这个到底是有多少女郎上赶着追求萧弘呢,这种事情他可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除了阮明月还有卫琴莲外,难不成还有别的人吗?这会儿倒好,头一天见了老祖母,人家就开始炫耀孙子是紧俏货了。这个紧俏货,找了自己这样一个优胜者,也难怪周氏觉得好奇了。
  萧弘虽然一副板正的摸样,但是在周氏说了那样的话,谢妙容又瞄了他一眼后,不觉抽抽嘴角,辩解道:“阿婆,你别听我阿母胡说八道……”
  周氏瞪大了眼,立即接话:“怎么会胡说,就说你还只有五六岁,还在徐州的时候,每次府里来人,又或者我带你去赴宴,你的表妹们,还有我们周家的小女郎,还有你大伯家的那些小女郎,都喜欢围着你转……”
  这真是……
  萧弘有点儿头大,简直不该接他祖母的话,从来就是这样,拔萝卜带出泥,她的祖母太能唠,从点到面,再扩大面积,也就是一会儿功夫的事情。这不是越扯越说不清了吗?一会儿回去,他娘子不得又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年旧事了吗?他又该怎么跟她说呢?
  谢妙容这下从周氏的话里才是发现了新世界。
  好嘛,徐州城原来还有那么多萧弘的仰慕者,只是现如今萧弘成亲了,她们是不是不用再惦记着了呢?
  还是一边坐着的萧裕打断了周氏的话,道:“让三郎和三郎媳妇坐下说话,别光顾着瞎扯。你要说这些,以后多的是日子。今日是三郎带着媳妇头一回来拜见我们,你就少说两句好不好。”
  萧裕这么说了后,倒让往前走了两步,打算响应周氏的话,上前去让她看一看的谢妙容停了下来,她回望萧弘一眼,有向他讨主意的意思。
  萧弘见了,就道:“十五娘,我阿翁和阿婆让我们坐下说话。”
  “哦。”谢妙容退两步,跟着萧弘去右手边的两张枰上坐下来。
  周氏对于其夫又嫌弃她多说话,撇了撇嘴,但是她也没有紧接着就出声反驳萧裕。转眼,她看向萧弘和谢妙容时,脸上又带了笑道:“三郎媳妇看起来身子结实,长得也高,应是个好生养的。只是,你们两个成亲一年多了,这也应该有信儿了呀。”
  谢妙容囧,这种话,她这个当孙媳妇的又该怎么回答呢?
  于是,她低头,装作害羞的样子。真得,她只是装,一般来说,这个时代她周围的那些大家的女郎们成亲后,面对长辈们的这种“关心”时,都是螓首低垂表示羞涩的。这么一装,就不用回答了。
  “瞧瞧,这种话是这样的场合说的吗?三郎和三郎媳妇年纪都不大,晚上一两年有孩儿也不差。”萧裕替谢妙容和萧弘挡住了周氏的“关心”。
  其实,这种话,萧弘也不好回答的。因为这一年多,他跟谢妙容成亲后,也挺努力造人,但谢妙容肚子里就是没有,他有个什么办法?而且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就是没有?或者,带媳妇回到徐州了,需要找个郎中来替他们两人都瞧一瞧,再进补一下,说不定就能让妻子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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