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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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草瑶枝姐妹此刻总算见到了不告而别一整天的瑶玉,不过她此刻已经换上了一套粉色锦缎襦裙,头上梳着与瑶草们一般样的随常云髻,簪着一根点翠簪子,鬓边戴着红绒花。
  瑶枝一见瑶玉打扮顿时紧张起来,当着众人,却也不敢问询自己礼服红宝首饰去向。
  却说瑶草、瑶枝、瑶玉三人,盈盈拜过柯老夫人与各自母亲。柯老夫人笑盈盈风吩咐孙女们:“见过你们二表舅母,两位表兄。”
  这位二表舅母正是新嫂嫂杨秀雅二婶,廪生表哥杨秀成之母亲,柯老夫人娘家侄子媳妇,杨二夫人。
  三姐妹排排站立,盈盈福身,齐齐向二表舅母行礼问安,表舅母忙叫搀起。三人各得一个锦缎荷包。
  而后,三人遵从柯老夫人吩咐,与两位表兄见礼,一个就是十四岁廪生表兄杨秀成,另一为表兄杨秀林,十二岁,是杨秀雅亲兄弟。
  所谓行礼,不过众目睽睽之下,瑶草们弯腰说一句:“见过两位表兄,表兄们身上好。”
  而他们则躬身回一句:“妹妹们身上好。”而后各自落座,虽然偶尔目有交接,却并不私下交言。
  瑶草注意到对面大表兄杨秀成眼神,几次飘向自己这边厢,不过瑶草很确定,他看得应是瑶玉。
  与之相反,坐在上首的二表舅母之眼神,却在瑶玉、瑶枝、瑶草三人身上来回逡巡,表情凝重,不知想些什么。
  柯老夫人咳嗽一声发话道:“瑶玉,与你舅母表兄倒茶。”
  众人知道,这是定了瑶玉了。
  却说柯老夫人此话一出,在场各人表情各异。大房王氏瑶玉母女不用说,是喜形于色。二房苏氏瑶枝母女则是满脸失望。唯有三房方氏瑶草母女,则大大松了口气,母女们一个心思:唉,总算落定了。
  杨家二舅母在柯老夫人话落同时叫了声:“大姑母?”眼神看着柯老夫人似有话说。
  柯老夫人神情稍稍一滞,复笑道:“哦,忘记跟你说了,瑶玉是你大表哥家长女,性格最是温顺谦让,对老人也最是体贴周到了。”
  瑶草闻言顿时身上一阵发寒,忙一握拳让自己舒服些。旁边的瑶枝大受打击,竟然毫无形象张大嘴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什么,祖母说谁呢,一时呆愣了。
  瑶枝声音虽小,却惊动了对面一直盯着三姐妹观瞧杨二少,那小子瞅着瑶枝傻样挤眉弄眼,(*^__^*)嘻嘻之乐。
  瑶草顺着他的眼神,方才发觉瑶枝窘样,忙拐一拐瑶枝,瑶枝醒神,慌忙闭上嘴巴,羞得耳根也红了。
  瑶草恶寒过后,只觉得喜乐,抬头想看看母亲什么神情,却正对上柯老夫人打结的眉头,连忙按下笑意,低头装羞。
  闲话休提,却说瑶玉得了柯老夫人指令,款款起身,满脸娇羞,从容的接过谷雨手里茶水,捧给二舅母及两位表兄。
  二表舅母稍一迟疑,心头闪现之前喜堂一幕,只觉得此事太过了草。抬头看看满脸兴奋的长子,再看看满眼期盼的姑母,想着姑母一向提携,二舅母最终喝下了瑶玉手里香茶,并拔下自己头上一支赤金扁钗插在瑶玉髻上。
  一般婆婆相上媳妇插凤钗,都该夸赞几句才是,二舅母却微微蹙眉,似有不满,终究什么也没说,一心一意品茶去了。
  是的,本该兴高采烈的二舅母,插钗时眉头皱了一皱。虽然只是那么短短一瞬间,瑶草却看得清清楚楚,嘴角不由翘一翘,看来自己所料不差,瑶玉在这位二舅母眼里并非儿子良配。
  不过大表兄杨秀成似乎十分满意,看来果然是自古男儿多好色。论相貌,瑶枝只能算作清秀,的确比不过瑶玉。
  想起瑶玉最终会摒弃与他,瑶草不知该为这位表哥欢喜还是悲哀!
  却说柯老夫人见二舅母喝了茶,插了钗,顿时眉开眼笑,倒没计较二舅母夸是没夸。
  紧着大家说笑几句,苏氏有些提不起精神,王氏说话,杨舅母又不大兜揽。为主是方氏凑趣,连连夸奖大侄儿媳妇秀雅好相貌,好家教,好陪嫁。
  杨秀雅陪嫁的确不差,除了三十六台嫁妆,另有压厢银子二百八十两,土地五十亩,这可是不小的数目,杨家大房拢共也只有一百二十亩土地,家里尚有一子一女呢,可见十分重视这个女儿。
  柯老夫人杨二夫人闻听方氏夸赞眉开眼笑,十分欢喜,王氏却撇撇嘴可有可无的笑着,唯有苏氏心头不乐,那眼睛锥子似的横着王氏母女,偶尔也瞪眼瑶枝,似乎怪她不争气。
  杨家母子稍坐片刻,便起身道恼,要去歇息,他们一路步行送嫁,的却辛苦了。柯老夫人点头应允嘱咐道:“你们也累了,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她们,就当自己家里一样,且别客气。”
  三位柯夫人齐齐起身,护送陪伴而去。
  瑶草瑶枝正要相携告辞,却不料柯老夫人发话道:“瑶草瑶枝,你们留一留,我有话说。”
  瑶枝瑶草交换一下眼色,却猜不到柯老夫人所为何来。只得双双停下脚步,低头应道:“请祖母吩咐。”
  熟料柯老夫人忽然一拍桌子道:“瑶玉,跪下!”
  瑶草眼皮一跳,看来是要秋后算账了,只不知祖母要追究哪一桩。
  却说瑶玉噗通一声跪下,随即哀哀哭泣起来:“祖母容禀,孙女还有下情。”
  柯老夫人冷声道:“我听着呢。”
  瑶玉哭哭啼啼道:“都是瑶枝误导我,她那日回家言说,她是大红礼服,红宝头饰。孙女也没仔细过脑子,便拿自己礼服跟她交换,熟料她们耍奸,竟然齐齐换了鹅黄衫子,害我一个出丑。我实在上当受骗,并非有意违拗祖母,还请祖母详察,还孙女一个公道。”
  瑶枝正一肚子委屈,瑶玉抢了自己衣衫,抢了廪生表哥,倒头来还要这般黑白颠倒,诬攀自己,只觉冤深似海,气冲牛斗,不等柯老夫人发话,噗通一声也跪下了,连连磕头,珠泪滚落:“回禀祖母,孙女那日已经真真切切告知大姐,大红礼服乃是给祖父祖母六十寿诞寿宴礼服,再三再四不愿相借,无奈大姐那日哄骗孙女,叫孙女把礼服借她试穿,孙女推辞不得,只得答应。谁料,大姐穿上之后便说她穿比我穿漂亮,还道说给我穿那礼服,简直白糟蹋了。谁料她竟然乘着孙女不备,抽身跑了,实在大姐不问自取,并非孙女有意教唆,还请祖母明察。”
  柯老夫人怒眼瞪着瑶玉:“是不是这样?”
  瑶玉摇头摆手,泪水肆意:“衣服是她借我,何来不问自取,孙女冤枉,求祖母做主啊。”
  想着瑶玉今日喜堂招摇出丑,引人侧目,柯老夫人实在不能姑息,尤其唆摆之人,转而瞪视瑶枝:“倒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瑶枝也是满面泪水:“祖母,您因何信她不信我?衣服真是大姐强行劫取,红宝首饰也是大姐三番五次上门逼迫,孙女是万般推脱不得,方才出借。祖母不信,可以询问大伯母与小桂花,看孙女说谎没说谎!”
  瑶草闻言差点失笑,很辛苦方才忍住,这瑶枝实在太可爱了,王氏与桂花能给她作证么?她们不证死瑶枝才怪呢!
  柯老夫人一边叫了清明去叫王氏,随即叫了桂花进房,狠狠一拍桌子:“跪下,你老老实实,原原本本把这衣服的事情说一遍,若有半句隐瞒,明天就把你卖到外省去。”
  桂花跪下期期艾艾一通哭诉:“回回禀老夫人,二小姐是主动借衣服首饰,大小姐原没利诱逼迫。”
  瑶枝气得鼻子冒烟。指着桂花厉声喝问:“明明是她抢去,也不是什么人命官司,你怕什么,你为何要诬陷我?”
  这事儿在瑶枝的确不大,顶多被祖母责备不待见,在桂花却是天大事情。王氏瑶玉一早发话,只要桂花胆敢吃里扒外,随时把桂花卖到窑子里去做妓。
  而之前柯老夫人在瑶玉谄媚下,已经把桂花卖身契给了瑶玉,并允诺,桂花今后属于瑶玉了。
  妓女虽然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可是好人家女儿,大多宁愿吃糠咽菜,没人愿享那种福。
  瑶玉母女捏着桂花卖身契,桂花焉能不怕。所谓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何况瑶枝顶多被责骂一顿,不会死呢!
  桂花因而铁了心,任是瑶枝如何哀求责问,她只是哀哀哭泣:“二小姐你就认了吧,求求你做做好事饶了我吧。”
  瑶枝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气的浑身乱颤,差点气厥,瑶草一旁慌忙扶住。
  柯老夫人见瑶枝这般激动,有些狐疑起来,皱眉道:“瑶草,扶你二姐坐下再说。”
  正在此刻,柯家三位夫人闻讯而来,看来谷雨悄悄与方氏苏氏也送了信。
  王氏一来,瑶玉便扑过去哭诉,说瑶枝如何如何冤枉自己,一时直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颤抖。王氏便跳将起来,指着瑶枝责骂:“你这个丫头,小小年纪竟这般恶劣,设计诬陷你大姐,你说,是什么居心?是不是想抢夺你大姐姻缘?”
  瑶枝女儿家羞怯,这些事情能向往,焉能说破,且如今瑶玉与杨秀成婚事尘埃落定,自己却被人这样大张旗鼓宣扬思想情郎,自己名声还要不要呢?一时间直气得嘴唇哆嗦,羞愧难当,偏又无法辩解,说自己本无此意,唯有嘤嘤哭泣。
  苏氏闻言勃然大怒:“大嫂,不是我做弟媳妇僭越不识礼数,你狗长了岁数白活了呢?还是头脑发昏犯了疯癫?这是做身为长辈该说的话吗?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这样败坏瑶枝品行,难道想逼死瑶枝不成?你好狠的心啊!”
  说罢这话也学王氏,搂着瑶枝只哭泣:“婆婆,您可要为我们母女做主,瑶枝被人这样诬陷,如后如何见人呢?”
  柯老夫人顿时头疼不了,砰砰砰只捶桌子:“住口,住口,都给我住口,谁敢再胡说八道一句,我立马开祠堂与你们写休书,你们信也不信?”
  被夫家休弃,可是为女人的奇耻大辱,王氏苏氏闻言具是浑身一颤,立时停止了嚎啕,安静了。
  柯老夫人按按额头,忽然转头看向瑶草:“三丫头,你来告诉祖母这事始末。”
  方氏闻言一惊,紧张看着瑶草,柯老夫人这话问得刻毒诛心,瑶草若懵懂之间接下这话说下去,就有合谋陷害大房之嫌。,心里对柯老夫人厌恨更甚。
  柯老夫人话一出口,瑶草马上察觉这话里陷阱,故作天真一笑道:“祖母问我呢?”
  柯老夫人微笑点头:“嗯,你知道的对吗?”
  瑶草点头道:“哦,那孙女就说说。”转头看着瑶枝,偷换了答案:“我觉得这事儿是二姐你不对。”
  瑶枝顿时气结:“什么?我,我不对?”言罢可怜兮兮,泪眼花花看着瑶草,不能置信:不是商量好了,抵死不认么,如何又反口咬我呢?难道三妹你也要摈弃我么?
  瑶草被瑶枝看的直发毛,皱眉点头:“嗯,你当时若追着大姐,好歹把衣服要回来,或者你直接告诉祖母,求祖母做主不就完结了,哪有今日这番口舌?”
  方氏闻言顿时使然,放心抿口茶水,嘴角弯一弯,事件始末,方氏一清二楚,直觉这话引得刁钻。
  瑶枝也听明白了,马上接口道:“我怎么没要,我当时就追着大姐去了,结果大伯母把我好一顿排揎,说什么大姐平日替我们照顾祖母饮食起居,吃苦受累,劳心劳力,而我一件衣服也不肯借,是太不知好歹,不知道感恩,无情无义。我说要告诉祖母,大姐还威胁说,让我试试,看看祖母到底会帮谁,我想着,想着……就……”
  在场之人谁都知道下面的潜台词乃是---想着祖母一贯偏向,也就不敢告诉了。
  瑶草在心里为瑶枝竖起一根大拇指,总算没糊涂完了。
  柯老夫人闻言顿时脸色发青,王氏却是横眉倒竖,劈手要捶瑶枝:“你这个贱丫头,竟然敢诬陷长辈,你母亲没教好,我就代她教教你礼仪规矩。”
  苏氏一步挡在瑶枝身前,昂头对上王氏:“怎么?大嫂敢说不敢认?”
  王氏怒道:“认什么认?都是你们嫉妒瑶玉受宠,无中生有,我们瑶玉一贯尊老爱幼,亲和邻里,善待姐妹,这老夫人比谁都明白,岂容你们胡言诬陷!”
  苏氏不由冷笑:“亲和邻里?哈,不知是谁,今日大喜的日子,竟然跟客人吵闹,惹得裴钰小姐愤然退场,不是三丫头机灵,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柯老夫人再次拍桌子:“都当我是死人啦,住口,住口,住口!”由于激动,柯老夫人剧烈咳嗽起来。清明谷雨,忙着替她捶背拿肩。瑶草也忙着上前端茶递水,瞎忙活。
  苏氏王氏两人这才愤愤然住了口,相互斗眼鸡似地瞪着。
  柯老夫人好容易止住了咳嗽,眼光从三个媳妇身上一一划过,王氏苏氏斗鸡似的脸红耳赤,方氏则淡然旁观,一幅超然事外之模样,只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笑。
  柯老夫人顿时头疼如裂,心里对三个媳妇都失望透顶。不过,在一片混乱之中,柯老夫人还是抓住了主要问题,追问道:“谁跟谁吵闹,如何吵闹?瑶玉?是不是你?”
  瑶玉马上哭哭啼啼:“我哪里吵闹来着,都是那裴钰不好,是她先嘲笑孙女,孙女不过回敬几句而已,什么吵闹,什么退场,孙女不知道。”
  瑶枝顿时冷笑起来:“你当然不知道,你得罪了客人,留下乱摊子给我们,自己就跑了,你怎么会知道?”
  柯老夫人太阳穴突突直跳:“什么跑了?瑶枝,你说,一五一十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情?”
  瑶枝等得就是这一刻,遂没有一丝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一通诉说,瑶玉如何姗姗来迟,如何惊艳登场,如何抢白裴钰,如何挖苦宁小姐,反讽李小姐,最后置客人于不顾,溜之大吉。瑶枝撇开裴钰挑衅不说,专门只转述瑶玉之话,把瑶玉鹤立鸡群之高傲临摹的惟妙惟肖,使得柯老夫人不得不信,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要知道,这裴家老夫人可是柯老夫人听了方三夫人指点,这半年来,几次腆着脸上门搭讪,可说是搭着梯子方才攀上的人脉关系,意在广结人缘,与柯三爷以及柯家为、柯家才兄弟们将来出仕,铺平道路。按照柯老爷子说法,裴家长子出身翰林,将来有可能入阁拜相,前途不可估量。
  熟料,自己费心心计拉来的关系,竟被瑶玉这般践踏,竟然嘲讽人家翰林人家穿着品味。要知道裴家孙女跟着祖母出门做客,穿着打扮必是裴家老夫人默定,瑶玉这是连人家祖孙一起嘲笑了,倘若裴家老夫人得知真情,就算人家量大不计较,日后还会真心帮助自家吗?明日还会上门来祝寿吗?
  要说柯老夫人之前捉住在喜堂大庭广众现眼瑶玉,只是生气她刁蛮任性,这会儿可是失望恼恨了。
  不由一拍桌子:“来呀,家法伺候!”
  谷雨迅速捧来上次打过青果那根又宽又厚的竹板,柯老夫人接在手里,厉声喝道:“伸出手来!”
  瑶玉不从,想跟之前一般撒娇混过去,王氏也跪下求情:“婆婆,明日是您的六十大寿,瑶玉刚许了亲,明儿还要公布订婚喜讯呢,您若打伤了瑶玉,明日亲家太太面前也不好遮掩不是?您就开恩,把这顿打记下了,日后瑶玉再犯,凭您打烂她的手掌,媳妇也不吭一声,只求您给瑶玉留给体面,过了明日再说吧,媳妇给您磕头了!”
  方氏苏氏冷眼旁观,但看柯老夫人如何行事。瑶草瑶枝也是低眉顺眼,一幅毕恭毕敬咛听训示的摸样。
  无人求情,柯老夫人有心偏袒也没有由子,更何况柯老夫人今日原本不准备再姑息瑶玉,柯老夫人甚至有一瞬间后悔,不该把瑶玉许配娘家侄孙子,这样的顽劣任性自私之人,将来能够发扬光大杨家吗?
  为了自己脸面,为了杨家,为了明日给裴家祖孙一个交代,柯老夫人今日势必要打瑶玉,才能给方方面面一个交代,因咬牙恨道:“什么公布喜事?不过私下议亲,又不是正经小定,瑶玉何须出面?还嫌不够乱么?拼着明日不过生日了,也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后的丫头,否则,总有一天,我们全家都被害死。谷雨清明,按住大小姐。”
  谷雨清明早就看瑶玉不顺眼了,低声应声是,清明抱住瑶玉身子,不叫她扭动,谷雨捉住瑶玉双手,伸到柯老夫人面前。
  王氏见真的要打,扑上来抱着瑶玉:“要打就打我吧,瑶玉身娇肉贵,花骨朵一般,经不得打,媳妇皮厚肉糙,我替她受吧。”
  柯老夫人果真高举竹板,狠狠敲在王氏额上,豪情万丈的王氏顿时一声嗷叫,放开了瑶玉,滚带一边去了。
  柯老夫人恨道:“你若再敢阻拦,滚回娘家吃饭去吧!”
  方氏见柯老夫人似乎真的要动打时,忙给荷花一个眼神,荷花出去片刻,秋云匆匆而来寻找方氏:“夫人快回去吧,两位小少爷不见夫人面,吵嚷着不肯睡下,哭得声音都哑了呢。”
  方氏闻言忙着与柯老夫人请辞,柯老夫人挥手叫她自便,瑶草也不愿意留在这里,替她求情不甘心,不替她求情又怕被柯老夫人怪罪,随即跟着请辞而去。
  却说柯老夫人今日真的气着了,咬紧牙关,高举了竹板,谁料还没打下。瑶玉就尖声惨叫,鬼哭狼嚎起来。
  柯老夫人吩咐道:“拿丝巾塞住她嘴巴。”随即板子飞扬,啪、啪、啪、啪…….只打了十大板子,方才停住喘息。
  此刻看着瑶玉眼中珠泪滚滚,浑身颤抖,柯老夫人已是心中不忍,无奈无人求情,只得继续打满二十大板。
  苏氏恨她们母女,犹恨王氏往瑶枝身上泼脏水,只候柯老夫人打完了十八板子板子,方才上前拉住了柯老夫人手臂:“孩子犯错,婆婆稍微教训一下就是了,快别当真生气,仔细累着了。”
  顺手夺下了柯老夫人手里竹板,往外狠狠一丢,王氏一心挂着瑶玉,混没注意,竟被那板子叮咚一声,打在眼脸上,虽然比柯老夫人那下子轻多了,也是生疼生疼啊,王氏又是一声嗷叫:“嗳哟,打死人了呢!”
  苏氏忙着上前赔罪:“嗳哟,大嫂,这可怎么好,您看您,我这板子出手方向是死的,您是活的,如何不让已让呢?嗳哟,好在我哪里有上好棒疮药,我一会儿送您屋里去啊,您好好擦一擦,可别大意,这脸上留了疤痕可不好。”
  瑶草隐在暗处,明明见苏氏故意打的王氏,却说得这般深情款款,差点失笑,幸亏被她母亲方氏捂着嘴巴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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