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过来啊,我保证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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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宗山门前,一众修士像被集体施了定身咒,满脸惊愕,石化当场。
  少主……被扇了一耳光?
  如果不是叶朗天嘴角的血还在流淌,如果不是那响亮的耳光声还在耳边回荡,他们会以为刚刚那一幕只是一个幻象。
  作为“别人家的弟子”,叶朗天早已成了无数年轻修士的楷模和立志追赶的目标,被其他宗门的长辈们当做教育自家弟子的正面例子,一次次地提起。
  不管是在玄湖论道以修士身份挑战真人并取胜,还是在玄荒历练单枪匹马成功捕获妖王的经历,都让无数年轻修士望尘莫及。
  到了现在,他更是和天女姜菩提一道被整个玄界当做驱散黑夜、对抗夜魔的希望。
  在世人眼,叶朗天是一个完美的少年天才,无论是形象、气质还是个人实力。
  然而这样一位近乎完美无缺的少年天才,玄界的未来之星,刚刚竟被当众扇了一耳光,而且嘴角还被扇出血。
  虽然追根溯源这一耳光是来自天女姜菩提,但真正把手呼到叶朗天脸的,却是眼前这位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郭大路。
  这非常尴尬了。
  “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
  宁弘毅等人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围过去,但被叶朗天伸手阻止。
  “菩提师妹更胜一筹,师兄自愧不如。”叶朗天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淡笑说道。
  全场唯二知情者姜菩提心偷乐,脸却是一本正经:“叶师兄承让,不过叶师兄,我没想到他会打你的脸。”
  叶朗天微笑摇头,淡然道:“技不如师妹,这一巴掌算是一个提醒。”
  “你们刚刚在干嘛?!”
  在这时,郭大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满脸震怒:“你们是不是拿我当搭手的道具来着?”
  姜菩提脸毫无波动,心里想着:“回头把自家相公介绍给戏班看看,这么爱演。”
  铮铮铮铮铮!
  宁弘毅等人齐齐拔剑,怒目而视郭大路,他们没办法围攻姜菩提为大师兄出气,只好再次把愤怒转移到郭大路身。
  “你们要干嘛?你们把剑拔出来那么长要干嘛?”郭大路伸手警惕道。
  “相公,你没事吧?”姜菩提这时走了过来,她要及时控下场,不然万一这厮玩过头惹出地宗宗师,那有他好果子吃了。
  郭大路摇头,“娘子我没事,但他们不知为何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姜菩提夫唱妇随地又把刚才打脸的来龙去脉简单解释了一下,郭大路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忙向叶朗天道歉,后者摇头一笑,意示无碍,但他看向郭大路的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
  “新仇旧恨,我更加不方便进地宗山门了……”郭大路自嘲一笑,“提提,咱们按原计划行动,你进去喝喜酒,我下山等你。”
  姜菩提想了想点点头。
  郭大路一扬手,转身下山,和叶朗天擦肩而过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迎着这道眼光,叶朗天心一顿,终于确认了那个想法。
  不是菩提师妹技高一筹,而是郭大路扮猪吃虎。
  “后会有期。”叶朗天语气淡然且坚定,暗示意味明显。
  “好的。”郭大路意味难明地应了一声。
  随着郭大路的下山,天女vs少主的搭手风波总算尘埃落定,客人们亲眼见证了少主这样一桩糗事,自然不会久留,赶紧识趣地登山进宗,当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地宗喜事继续。
  ……
  “难道这么算了?”
  和宁弘毅一起的一位地宗弟子语气愤愤:“我看到他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宁弘毅目光阴沉,嘴角向挑起,露出一抹冷漠的笑意,“只要他在方圆百里以内,管教他吃一个终生难忘的大苦头。”
  其他几位同门闻言恍然,会心一笑。
  地宗护山大阵覆盖方圆百里,在这护山大阵,地宗弟子的地藏剑阵将威力倍增,可直面一位初入三重的大真人。
  而且,一般的敌人在这阵还无法境界全开,否则将会引起地宗大宗师们的注意,到时候哪位大宗师再循阵露一手,那他才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惜秦师兄还未从玄荒归来,否则咱们叫他,摆出最强地藏剑阵,管他什么郭大路郭小路,都让他乖乖地趴在路。”
  “说起来,无尘师弟和混天宗高展道友这次去玄荒去多久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连大师兄的婚礼都要错过了。”
  “估计是遇到什么宝贝了吧?或者是和高展道友一道去寻仇了?”
  “哈哈,我现在倒有些同情无尘师弟和高展道友的那个仇人了,麒麟臂加鲲鹏金翅羽,他有多少手臂恐怕也不够赔的。”
  “秦师兄这也算因祸得福,麒麟臂啊,真让人羡慕。”
  几位地宗弟子说了一会话,觑着个机会果断下山,追踪郭大路而去。
  大师兄的新仇加二师兄的旧怨,今天若不给那郭大路一点颜色看看,他真的会以为地宗无人了。
  “在前面!”
  六位地宗弟子刚追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看到郭大路优哉游哉的身影在前面漫步而行。
  宁弘毅嘴角牵动,冷冷一笑:“布阵!”
  “是!”另外五人齐声答应。
  刷刷刷……
  三人陡然加快速度,拦住郭大路去路,另外三人从后面掩,迅速形成前后夹击合围之势。
  紧接着,宁弘毅抬手一甩,六人各占阵脚,默契十足地摆出地藏剑阵。
  天宗天机,地宗地藏,同是驰名玄界的两大高阶剑阵,威力非同小可。
  然而……地藏剑阵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地落成之后,六位地宗弟子突然发现郭大路根本不在阵。
  嘘嘘,嘘嘘徐徐需旭旭……
  这时,一道悠扬的口哨声从他们身后传来,六人急忙转头,发现郭大路优哉游哉的背影正在前面漫步而行。
  六人顿时懵逼。
  剑阵……布早了?
  他们杀气腾腾地布了一阵,结果是要怼空气吗?
  “撤阵!”宁弘毅下令,“继续追。”
  几乎是一转眼的时间,他们很快追郭大路,然后很快布下剑阵,然后很快发现郭大路又不在阵。
  这次,他们终于发现问题。
  “缩地成寸术。”宁弘毅一语道破玄机,“他看着行动缓慢,距离我们很近,实际一步数丈,行走速度远远超过我等。”
  “如何破解?”
  宁弘毅略作沉吟,道:“在他前方二十丈处结阵,守株待兔。”
  这一次,地宗六弟子杀气腾腾地结好阵之后,郭大路却迟迟没有走到近前,这二十丈的距离犹如咫尺天涯。
  堂堂地藏剑阵,已经连续三次扑空,六人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撤阵!”
  剑阵方撤,口哨声一掠而过,郭大路再次出现在六人前方,优哉游哉地漫步而行。
  嘘嘘,嘘嘘徐徐需旭旭……
  “这……”这次连宁弘毅都有些不解。
  “五师兄,我建议先直接动手,逼他停下。”有人提议。
  宁弘毅略作沉吟,点了点头,“我去留下他,你们要跟紧,同时注意听我号令。”
  “是。”
  宁弘毅身子一晃,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郭大路。
  铮!
  半途响起一道冰冷的利剑出鞘声。
  刷!
  一道凌厉的剑意寒光斩向前方的郭大路……
  当然斩空。
  宁弘毅突然心生一股无力之感,好像这番追逐不是他们在布阵拿人,而是郭大路在戏弄他们。
  “五师兄,要不咱们……”有人心生退意。
  不等那人把话说完,宁弘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即噤声。
  “倘若今日我们连追都追不他,道心必会留下破绽,他这道背影必会成为我们修行道路的一抹阴影。”宁弘毅语气郑重严肃。
  “是。”
  追逐仍在继续,但在部分人眼,这种追逐渐渐有点像老鼠追猫、飞蛾扑火。
  不知又过了多久,前方似近实远的郭大路跃过一条小溪,轻轻一跳,了小溪对面的一棵的大青树,那棵大青树历经岁月、老木沧桑,但仍旧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延伸出去的分枝好似虬龙盘绕,令人望而生畏。
  “总算停下了。”
  一位地宗弟子松了口气,“五师兄?”
  “停步!”
  宁弘毅突然原地立定,举起手停下几位同门。
  “怎么了五师兄?”
  宁弘毅淡淡道:“你们忘记这条金溪了?”
  其余五人恍然大悟。
  这条金溪正是地宗护山大阵的结界边缘,跨过这条小溪,等于跳出阵外,不再享受法阵保护的福利。
  “那,那怎么办?”
  宁弘毅陷入沉思,过了半晌,道:“叫阵。”
  “啊?”
  正当五同门疑惑之际,宁弘毅前一步,对着小溪对岸的郭大路叫道:“郭大路,我等一路追逐至此,只为领教阁下浩然剑,不知可否赏脸赐教?”
  舒舒服服地躺在一根树枝的郭大路悠然侧过头,伸出右手勾了勾食指,“那你们过来啊。”
  “不,你过来。”宁弘毅道。
  郭大路摇头,“我在这树躺得很舒服,不想动,你们过来好了。”
  “不,是你过来!”
  “那算了。”郭大路继续小憩。
  宁弘毅冷笑挑衅:“我呵呵了,堂堂天女道侣,竟然连一条小溪都不敢跃过,算不算男人?”
  郭大路不理。
  “有种你过来,我打爆你的眼睛!”其他人开始接。
  郭大路:(~﹃~)~zz
  “哼哼,郭大路你不过一个赘婿罢了!靠女人吃软饭的货色!简直玄界之耻!”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留你一条狗命!”
  ……
  “过来啊!有种你过来啊!”
  ……
  几人叫嚷半天,郭大路浑然不理。
  九师弟徐篷舟道:“五师兄,我看这样叫阵没有用,我去诱敌!”说着向前小跑几步,“嗖”地一下跃过金溪。
  “郭大路,我来了,可敢下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爷一个人能打到你跪地求饶!”
  郭大路仍然躺着,但他突然高高伸出右臂,并双指如剑。
  “九师弟小心!快快回来!”宁弘毅想起二师兄被一剑斩成重伤的恐惧,大声叫道。
  徐篷舟也是面露惧色,咽了一口口水,但仍是鼓足勇气叫了一句:“有种你下来!”
  喊完果断原路返回,颇有种装完逼跑的机智感。
  但,令他绝望的是,他这次没能跃过金溪,而是“嘟昂”地一声撞一堵气墙。
  归路被封!
  “五、五师兄!”徐篷舟满面骇然地与几位同门师兄弟隔溪相望。
  这次玩脱了!
  “九师弟小心身后!”
  宁弘毅等人眼睁睁看着郭大路的手慢慢落下,急忙提醒。
  徐篷舟茫然回头,看着树那只高高举起的手,好像在看着刽子手手的屠刀。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下。
  “嚯~哈!”树那人叫了一声,手臂重重落下。
  “九师弟!”
  “九师兄!”
  宁弘毅等人凄然叫道。
  徐篷舟双腿一软,跪在地,双手立呈抱头蹲防状。
  二师兄都无力接郭大路一剑,何况是他?
  在此生死一线间,他想起了他的妈妈。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那威压万物的浩然剑气还未落下,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到树那人正在甩手,好像是胳膊睡麻了,活动一下而已。
  徐篷舟觉得今天自己,丢人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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