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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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渐正,船上的笼子都放完了。苏晞远远的看见海面上有一小片绿色,好奇的问:“爹,那边是小岛么?”
  “对,我们要去的也是那个小岛。你先进舱里,这会儿浪有点大。到了你再出来。”苏晞乖乖进了船舱。
  在海上摇晃了半个时辰才到达小岛,苏志诚小心的控制着船靠近岸边。石铁头则拿起船锚扔进水里,第一个跳下船。
  苏志诚抱着苏晞也下了船,苏铭扶着沈兰珍拿着锅子跟在后面。苏晞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海岛。有两个海云村那么大,靠海是一大片沙滩。沙滩边靠着树林有个简易的棚子。
  “爹,那个棚是你和石叔叔撘的么?”
  “不是,都是以前人留下的,里面还有打火石。出海的人难免会遇到些意外,有时候就困在岛上。没有火很难生存。所以大家出海若是上了岛休息,有棚子就加固一下,没有就撘个简单的,留下打火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人一命。方便自己也方便别人。”
  “那我们要去给棚子加固一下么?”
  “不用,前阵子我和你牛叔刚弄过,好了,你去帮你娘捡些柴火,爹和牛叔去海里抓点鱼烤给你吃。”苏志诚捏捏苏晞的脸,接过石铁头做的简易鱼叉,脱下鞋往海里走去。
  苏铭带着苏晞去树林边捡了许多柴火回来。抓鱼的两个人还没影子。 沈兰珍也搭好了灶台。苏晞呆不住拉着苏铭要去海边玩儿。
  苏铭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娘,我带她去海边玩儿,一会儿就回来。”沈兰珍还没来得及回话,苏铭就被兴奋的苏晞拉跑了。
  “疯丫头…”
  两兄妹在海滩上一会儿画画一会儿堆城堡,开心极了。突然苏晞看见了一只螃蟹钻到了不远的石头缝里。苏晞脱下鞋子,挽起裤脚就要下水去抓。
  苏铭拦着她“我去给你抓,你去被夹了怎么办?那边水有些深,你过去水都到腰上了。等下你衣服弄湿了娘要生气的。”
  苏晞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又忘了自己才七岁了…
  “那我要站在水浅的地方看你抓。”
  “是!大小姐!”苏铭淌着水走过去抓螃蟹,苏晞跟着踩到水里。
  一进水,脑子里闪过很多零碎的画面。还没等她看清楚又消失了。海水没过她的脚背,熟悉又亲切的感觉。她忍不住往海里走去。
  苏铭抓到了螃蟹就想去妹妹面前献宝。转身一看吓的魂飞魄散,妹妹已经大半个身子都到水里了!她还在继续往前走!
  “苏晞!你在干什么?!快回来!”苏铭一边向她跑去一边喊她,可是苏晞没有反应。一个浪打了过来,苏铭再抬眼。苏晞已经不见了…
  苏铭急的眼睛都红了,一头钻进海里,往苏晞刚刚站的地方游去。憋不住气了就游出来吸口气继续潜到水里继续找。直到实在游不动了,苏铭精疲力尽从水里钻了出来。脸上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泪水。
  苏志诚他们这会儿正在清理抓到的几条鱼还有两只大螃蟹。想着等下女儿崇拜的眼神,心里得意极了。
  沙滩上有人跑了回来,三个大人都站了起来,心里都咯噔一下。回来的只有一个人,苏铭还哭了。
  “爹!石叔!妹妹被浪卷走了!”
  “什么!快!快带我们去!”来不及细问。三人急忙赶往苏晞消失的地方。
  两个大人仔细看了苏铭指的地方,都一头扎进了水里。苏铭累瘫在沙滩上,想起妹妹可爱娇憨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沈兰珍也是泪流满面,这么久没找到。女儿又不会水,想想都要心痛死了。儿子哭成这样,哪里还能去怪他。只能默默祈祷,希望海里的两人能把女儿带回来……
  苏晞这会儿离海岛有些远,她站在海底有些怀疑人生“我居然能在水里呼吸!!”刚刚一落到海里她就发现了。她想动却动不了,被海浪送到了眼前这个地方。
  她想往上游,想赶紧回去。哥哥要是不见了她怕是要急死了。可是这片空间好像被禁锢了。怎么都上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苹果查了很久,古代渔船的具体资料实在很少,所以文里的渔船是照着苹果老家江边渡人的船写的,不过那个是电动得。
  ☆、虚惊.修
  苏晞没有办法,只能四处转转看有没方法出去。她能感受到冰凉的海水划过她的肌肤,却不会窒息。在水里自由呼吸的感觉,真的好奇妙。闭上眼睛,仿佛听到了一声呼唤!
  苏晞一惊,那声呼唤来自东面。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一路上见到了许多躲在岩石缝的螃蟹,一群群的鱼儿。它们都不怕她,在她身边缠绕。还有一大片水母。斑驳的阳光透过海水照在它们身上,美的让人惊叹。
  周围好安静,那声呼唤越来越近。
  “这是?!一个砗渠?这么大?!这快有两米长了吧!”苏晞惊呆了。这个大家伙长的倒是挺像砗渠,问题是有这么大的吗?
  这时一道微弱的意识传进她脑中。苏晞听不见它说话,只能感觉到它的意思。断断续续的苏晞有点明白了。
  这是个修炼了上万年的砗渠精,几千年前寿命将尽,用尽所有修为才留下一缕神识附在自己内丹上。在身体周围下了禁制。几千年过去了,神识也快消散了…
  这难道是个仙魔世界?!
  前面的苏晞明白了,后面的就弄不明白了,它要跟着自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生…自己就一普通凡人,能帮它什么?不过不带它走就不放她出去…强买强卖啊!
  “什么?这个珠子能避水?”
  苏晞想了想“自己用不着。倒是可以拿去送给爹或者哥哥。”
  “行了,带你走就是了。你内丹在哪?”苏晞着急着出去。
  眼前的大家伙抖动了一下,张开了壳。里面只有一颗闪着微光的珠子,成年人拳头那么大。
  苏晞愁了“这么大我怎么带出去?”
  珠子闪了一下,变小了。“……”  眼见它只有手指头大小了。赶紧把随身装零食的荷包拿出来,里面的肉干都泡成肉片了…
  把里面清理干净了,苏晞抓起珠子把它扔了进去。抬头往上看了看,目测15米左右。放好荷包往海面上游去。
  “爹娘肯定急坏了!”苏晞越游越快,终于游出了水面。“阳光的味道…”海底虽然可以呼吸,却是湿润的带着海水味道。
  四周看了看,还好那座岛离的不远。不过就这样划要划多久?没办法,赶紧划吧。哥哥肯定自责死了。
  苏晞没学过游泳,但她仿佛天生就是水里的,游的飞快。
  岛上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偶尔有几声压抑的啜泣声,石铁头垂着脑袋,泄气极了。苏志诚红着眼睛,流着泪。望着吞噬掉女儿的那片海,后悔极了。不该带她出来的!
  现在连个尸首都找不回来。以后再没有人抱着他撒娇唤他爹爹了。心揪成一团。但是他不会放弃的,等他休息一下,他要继续下水去找。
  沈兰珍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苏铭抱着她,眼神空洞。脸上一个巴掌印。那是他要跳下海给妹妹陪葬,苏志诚打的。
  石铁头突然站了起来“我休息好了,志诚咱俩再去找找晞丫头。铭哥儿你好好看着你娘。”
  苏志诚也站了起来…虽然他现在很累,累的手都抬不起来。
  刚准备下水,石铁头突然激动起来“志诚你看,那是晞丫头!”苏志诚一下来了精神仔细看过去。没错,就是女儿!她还在划水!还活着!
  地狱到天堂也不过在这一瞬间。苏志诚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大哥,劳烦你去通知兰珍他们。我去接晞儿回来!”说完就入了水。
  苏晞手都划软了,她是能从海底走回来。不过这样爹娘会不会以为她是水鬼啊…还有大概四百米,加油!
  “晞儿!”
  “爹!”
  苏志诚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百感交集。“来,撘着爹的手。爹带你回去。”好多话想说,偏偏说不出来。先带女儿回去,看她脸都白了。(其实那是饿的…)
  苏晞知道他们肯定担心坏了,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现在在海里。也不是解释的好地方。而且…她好饿…
  刚上岸还没站稳,就她娘抱着一顿好打“坏丫头!你跑水里去干嘛?你知不知道多让人担心?你气死我算了!”打的一点都不疼,苏晞心酸酸的。抬头看见苏铭的脸,更是难受。
  苏铭看见妹妹回来了,死了的心一下就活了。脸上的伤早就忘了。看着她快哭了,赶紧上前逗她:“你可别哭啊!今天回不去了,晚上我们可是要在这儿睡的。你要是哭了。咱们今天泡水里睡啊?”
  “噗!”苏晞和沈兰珍都忍不住笑起来。
  牛铁头看看大家还在滴水的衣服,皱了皱眉头“好啦,晞丫头平安回来就好。弟妹,还是快些回去烧些姜汤,今天大家都泡在水里很久了。等下再吹生病了。特别是晞丫头得赶紧烤烤衣服。”
  “对对对,晞儿你冷不冷。咱们赶紧回去。”沈兰珍抹了把眼泪。也不等他们自己急急忙忙就走了。
  苏志诚想起要给女儿烤的鱼也赶紧走了。
  “晞儿,上来哥哥背你,这样暖和一点。”苏铭蹲在苏晞面前。
  苏晞趴了上去。抱着哥哥的脖子,心里暖极了。“这些就是我要珍爱一辈子的家人!”
  “哥”苏晞轻轻叫了苏铭一声。
  “恩?”
  “对不起!我不该往水里去的。”
  “没事儿,下次不要这样吓我就好了。”
  “脸还疼不疼啊?”
  “疼啊!你不知道爹用了多大力气。我的牙都要掉了…”
  “都怪我…爹手也太重了,下次给他煮面的时候我给他多加两勺醋,好不好?”
  “两勺少了点,要不三勺?”苏铭想到他爹吃到酸到爆的面那个样子,笑了起来。
  “好!放三勺!”苏晞也笑了。
  牛铁头跟在后面,只觉得天也蓝了,水也绿了。心情也飞起来了…
  苏铭背着妹妹走到火堆前放下她。自己跟着坐在旁边烤火。苏晞看见太阳,现在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了。回城是不要想了,夜晚的大海太危险了。
  脱下外衣拿了根棍子挑起来一边烤一边想“在水里能呼吸的事要怎么说呢?他们要是觉得我是个怪物怎么办?还有那个珠子,给爹爹还是哥哥呢?石叔叔再好也是外人,好东西还是留给家人吧。”
  苏铭眼瞧着傻妹妹都快把衣服捅到火里了,急忙把棍子拿了“我帮你烤,你想什么呢?衣服都快烧了!”
  “啊?  哦… 哥等会儿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们说。”
  苏晞决定了,还是要告诉爹娘。反正牛叔叔也知道她有“特异功能”也不差再多个。
  “小丫头神神秘秘装深沉…”能有什么大事,苏铭深表怀疑。
  苏志诚拿着两条抹了料的鱼过来,挨着苏晞坐下。这才觉得手快断了。把鱼插在火边,忍不住捏了捏手。
  苏晞一眼就注意到了。想想也是,划了那么久的船到这里,又在水里找了自己那么久。手还能用么。苏晞心疼不已,侧过身子给苏志诚捏手。
  苏志诚也是实在动不了了。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子心里妥帖极了。
  石铁头坐在一边心想这回回去一定要生个女儿!
  沈兰珍端着姜汤锅子过来就看见这么一副父慈女孝的场面。一下午提起的心总算是全都落了下来。“晞儿,来喝碗姜汤。”
  苏晞接过碗,几口就喝完了。辣辣的,坐下没几分钟全身都在冒汗。挺舒服的…
  沈兰珍一人递了一碗。都喝光了。端着锅子又去煮螃蟹。
  苏晞看着她爹手上不时翻面的鱼,口水直流“什么时候才能吃啊?爹,女儿快饿死了。咦…这是什么鱼?”
  苏志诚给鱼都翻了个面,拔起一个,撕下一块尝了尝把鱼递给她“熟了,给你。”
  苏晞撕下一块吹了两下就往嘴里放“哇…好烫好烫!好香好香!”
  虽然只抹了盐和辣椒粉。还是好好吃!鱼皮烤的脆脆的,鱼肉又嫩又香,一点儿都不腥。一口咬下去…苏晞只觉得上辈子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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