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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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微澜知道瞒不过他,就老老实实把宁一纯来过,包括放记者进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抬眸去看他的眼睛。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只是觉得这些小事,实在没有必要去麻烦他。
  她又不是小孩子,是个正常的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处事,该怎么做她自己心里都清楚。
  尽管后来的话没说出口,但齐昭远也能猜到,他低下头抵住她的额头,淡淡:“没有下次。”
  她张大眼。
  房间里很黑,窗帘密密实实合着挡去了外头的月光,宁微澜被他那样的眼神盯着看着,只觉一腔固执和坚强,全都化为虚无。
  许久,她点点头,说好。
  齐昭远在她说话时,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全身上下无一缝隙地紧贴着,所有的温暖和柔软清晰可见,他单手搂着她腰,另一手压在她脑后,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耳廓。
  所有她的事,无论大小都很重要,于他而言也从来不是麻烦。
  是责任。
  宁微澜睡熟了后,齐昭远听见床头柜上有振动,一看是林易的电话,抱了她躺好,起身去书房接起。
  林易那边的调查有了最新的结果:“因为您父亲一直以来毫不间断地打压,宁兆华最近在找多家银行贷款,应该是公司的经济周转出了问题,另外,这边还查到之前宁兆华的公司做了一笔假账,因为数目不大没有被发现。”
  书房里没有开暖气,丝丝冷意从微开的窗子里泄进来,透过血脉渗入四肢百骨,齐昭远却仿佛没有感觉到,默了片刻后给出指示:“作壁上观。”
  这场父亲和宁兆华的仗,他只需置身事外旁观,对他而言,眼下有更重要的等着他去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通知:下星期不是周日更新,因为我有事,往后挪一天,到下下周一更新,别记错时间。
  第六十一章
  夜色渐浓。
  不知何时起了风, 掀起半阖的窗帘, 呼呼作响。齐昭远原地静站了会儿, 手刚碰上把手,一缕暗淡的浅影浮在眼底, 他唰地拉开门。
  为了通风,客厅的窗子一向半开着, 而她正好就站在风口, 冷风呼啸着灌入,吹得她脸色白的有些透明。齐昭远剑眉拧起, 弯身抱起她, 稳步走回卧室。
  被子里依旧很温暖,交杂着两个人的体温, 他单手搭在她腰上,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抚她的长发,缄默片刻,问:“都听见了?”
  宁微澜未发一声,兀自想着方才在书房门口听见的, 深夜静谧, 那些对话很容易就清晰入耳。
  商业上的竞争她虽从未参与,但到底有所耳闻,即便不了解也能猜出一二。做假账这种事, 她还真没想过会发生在宁兆华身上。
  尽管他抛弃了母亲另有新欢,可在宁微澜小时候的记忆里,宁兆华算得上是一位好的领导者, 为了他的公司,废寝忘食长日不着家都是常有,而如今变成了这样,除了些微遗憾,大概也没有别的心思了。
  默着默着想到什么,她抬眸,迟疑地问:“过年时候你父亲的那个电话……”依稀记得电话里传出的宁兆华的名字,她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该是那时候就开始了。
  他点头印证了她的猜想,也不打算隐瞒她什么,言简意赅将情况叙述了遍。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她摇摇头,自发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双手绕过他腰两侧,揪住他腰后的衣服,声音低哑含糊:“齐昭远。”
  他嗯了一声。
  不太清楚要怎么表达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宁微澜在心中措了措辞:“他和我妈妈,离婚十三年了。”
  十三年,不长不短,足够磨灭一个人余留的最后一丝亲情。
  “刚离婚的那段时间,妈妈每天都很不开心,我知道她在想谁,也试过帮妈妈追回爸爸。”她那会儿还太小,觉得就算分开了,感情依然是在的,只要她这个女儿多想想办法,总能回到以前。
  但是现实告诉她,分开了,也可以是不爱了,曾经的恩爱夫妻,也会拔剑相向,也会形同陌路。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完全死心,真正放弃的那一刻,大概是那次地震,父亲明明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母亲,却视若无睹,径自扑向完好无损的那两人。
  而她看着三人和谐的背影离开,母亲温柔的气息一点一点消失,心口闷痛到无法呼吸。
  从那天开始,她再也不认识一个叫宁兆华的人。
  她说的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但她知道,他会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的。
  到底伤势初愈,她说了这么久的话又困了,眼皮一阖一阖就要跌入梦中,在意识完全消散之前,她觉察到他愈发收紧的怀抱,和随着夜色渐深而愈发低沉的嗓音。
  “没有什么人能干扰我做出任何决定,除了你,微澜。”
  ……
  因为宁微澜的坚持,所有的通告都没有被延后或取消,赶了整整一天后,宁微澜靠在保姆车后座,抱着靠枕阖眸休息。
  主驾上,庄雯通过后视镜看见后座情况,心疼地小声埋怨:“一个病人不好好休息,赶什么通告,这下好了,累的还是自己……”
  自知自己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庄雯扁了扁嘴,趁红灯摸出手机刷微博,刚登上去,就看见首页爆了,她瞪眼:“微澜!”
  宁微澜半梦半醒间被她吵醒:“嗯,怎么了?”
  “你上微博看。”
  宁微澜依言爬上,首页自动刷新,映入眼帘的就是易祉言那条半小时前刚发的微博,评论和转发数量已经过了五万,还在不断往上增加。
  易祉言v:近日工作忙,才听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奉劝始作俑者知晓收敛,别再乱造谣,否则我以及我的经纪公司将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一番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和之前的爆料结合到一起,既是澄清了和宁微澜之间的绯闻,又在无形间表达了支持谁的态度,一时间微博上又掀起了一番大浪。
  耳边是庄雯在感叹,宁微澜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退出微博拨了电话。
  冰冷的嘟嘟声响了好久才有人接,大概人在片场,声音十分嘈杂。
  “微澜,”易祉言刚好结束自己的part在休息,接到她的电话立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找我有事?”
  “嗯,”手机冰冷的机身贴压着耳朵,宁微澜轻声:“谢谢你,祉言。”
  她真正进入这个圈子的时间不算久,但也知道作为人前风光的艺人,哪怕不小心说错一个字,也极有可能跌得粉身碎骨。明哲保身是绝大多数艺人的想法,挺身而出有多难,她太清楚。
  易祉言其实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道谢,风口浪尖做这个事除了那个被埋藏心底的原因,还有就是出于朋友,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污蔑,却躲藏着不发一声。
  他不是这样的人。
  “谢什么,”易祉言打破沉默,微微一笑,“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革命友谊,说谢谢就没意思了。”
  宁微澜笑了笑,叮嘱:“因为你发的微博,这两天你可能会有点麻烦,如果……”
  她话才说至一半,就被他截了话头:“我知道,我会多加注意的。”
  那头一下子就没了声音,易祉言靠在墙上平视不远处忙碌的工作人员,忽然道:“微澜,你现在在b市吗?”
  “在。”
  “晚饭吃了没有,出来一起吃吧,我请客。”怕她拒绝,易祉言连忙补充:“你和齐昭远一起来吧,我订三个人的位置,明天开始我要开巡回演唱会,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就当来送送老朋友,可以吗?”
  宁微澜闻言,想说问问齐昭远有没有时间,恰巧前座庄雯转过了身,以口型道:“你电话占线,老板打到我这儿来了。”
  她接过庄雯的手机,先和易祉言说了句稍等,捂住手机接起另一个。
  “在打电话?”
  宁微澜诚实:“嗯,我看到他发的微博,打个电话向他道谢。”顿了顿想到易祉言的邀请,直接和他说:“要一起去吗?我来公司找你,我们一起过去,怎么样?”
  然而齐昭远这边晚上还有个会议要主持走不开,沉默半晌淡道:“你去吧,早点回家。”
  “你不去吗?”
  他嗯道:“公司还有点事,一会儿我过来接你还是自己回来?”
  “我自己回来吧,那你先忙,我挂了。”
  手机递还给庄雯,宁微澜重新拿起自己的,应下了易祉言的邀请。几分钟后,宁微澜收到易祉言发来的餐厅名字和地点,告诉庄雯。
  庄雯开启导航,在前方路口边看着路况掉头,边说:“那我就在附近商场里逛逛,你好了给我打电话,记得低调点,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话题人物,要是私下见面被狗仔抓到,绯闻可就被坐实了。”
  “知道了。”
  原以为自己这边过去会先到,没想到进了包厢易祉言已经在,他选的餐厅人少保密性极好,宁微澜坐下脱了帽子口罩。
  易祉言把菜单移过来:“看看上面打钩的菜,不喜欢吃的就取消,确定我就下单了。”
  宁微澜直接推回去:“我不挑食的,你下单吧。”
  易祉言颔首,招来服务员。
  这边易祉言和宁微澜在吃饭,齐昭远简单吃过饭后就进了会议室,此刻听着各部门汇报却有些心不在焉,长指搭在黑桌边沿不时敲打,冷肃的表情令众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他和她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过约束她的交友自由,易祉言大概是个例外。和她打电话时,就沉默的那几秒钟,脑子里已经掠过好几种想法,比如推掉会议陪她去,比如不让他们见面,但思来想去,还是放弃。
  他并不是信得过易祉言,只是信她,信任两人之间无可比拟的感情。
  可他现在开始后悔了,后悔那么大方的放手让她一个人去,后悔没有推掉会议陪她,这些念思如同藤蔓,一寸一寸长大缠绕住整个心脏,令他愈来愈坐不住,冷沉着一张脸提早结束了会议,独自开车前往接她。
  向庄雯要了具体地址,并在抵达后让庄雯先行离开,齐昭远遮挡好下车,还没走入餐厅,就看见前方两人隔了一段距离走来,走在前方的人诧异看了他一眼,随即弯起眼睛小跑过来。
  “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公司有事?”
  “结束了。”
  侧身打开车门让她钻进去,齐昭远关好车门,对上几米外易祉言的眼睛,冷淡颔了颔首,上车发动离开一气呵成。
  目送车尾消失在滚滚车流中,易祉言明白了什么,无奈地抚了抚额,朝自己的车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回到家齐昭远便拿了睡衣进浴室,淅沥的水声响彻安静的卧室,宁微澜后知后觉他的奇怪,挑挑眉没懂。
  这是怎么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宁微澜长达一个洗澡的时间,出来后她边擦着头发,看到他靠在床头看书纹丝不动,猛然反应过来。
  难道是……吃醋了?因为她单独去见易祉言?
  可明明是他自己答应的啊,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边嘴上同意,一边心里又默默吃醋?
  心里早就开始发笑,面上却装的一本正经,宁微澜吹干头发从另一侧上/床,故意背对着他玩手机,就是不先开口,很快就感觉到身后有手伸来,拿走她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顺便关上壁灯。
  一瞬间陷入黑暗。
  什么都看不见,总是容易胡思乱想,宁微澜等了半天没见他说什么,还是自己先忍不住,转过身从正面抱住他的腰,闷声:“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
  宁微澜心一沉,还没等不开心,又听他说:“没有想说的,只有一个感悟。”
  “什么感悟?”
  “以后你单独见易祉言,我都要陪你去。”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吃饭的事,没有那个机会再发生。
  宁微澜咬唇笑出了声,想要顺着他话说,偏偏此时起了逆反的心理,故意作对道:“那你呢?以后如果单独和某某女星见面,我也要陪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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