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37那是谁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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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胤给顾泽恺打电话的时候,一场欢爱刚刚结束,空气里流转着淡淡的腥腻味道。
  林盛夏趴在床上沉沉的昏睡着,顾泽恺就像是头不知道餍足的兽,精力充沛的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直到她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直到她全身上下全然沾染了顾泽恺的气味。
  “今晚我们家长安要请你家的顾太太来吃饭。”同样身为男人,乔胤不难从顾泽恺刚接电话时那慵懒性感的声音里听出端倪,他不得不庆幸自己这通电话没有打断兄弟的好事。
  “晚点过去。”顾泽恺单手拿着手机,另只手将盖在林盛夏侧脸上的黑发掖到耳后,地板上散落着他们两人的衣服,垃圾桶旁揉成团的卫生纸零星没扔进,似乎到处都在彰显着亲密。
  “顾,给顾太太个准备,我知道你不想让她太自责,可糖糖的事毕竟疑点太多,更何况你背着她调查不告知她,你觉得若是她知道能不生气?”顾泽恺临挂电话之前,乔胤的声音再度传来。
  顾泽恺眸光倏然一紧,乔胤的话扯动了他心里最担忧的部分,他明白当初顾太太万念俱灰,才会将糖糖交给了陪在她身边的元牧阳火化,可若是她知道糖糖的事或许跟元牧阳有关系,她怎能不自责?
  所以有关于糖糖的事情在他没有确实把握之前很少对顾太太开口,他不想要让顾太太时时刻刻沉浸在负面情绪当中!
  心思深沉着,顾泽恺挂断电话之后视线从未在林盛夏的脸上移开,薄被盖于腰际,而上面的身体曲线优美光裸,除了那斑斑点点的白色疤痕之外。
  他同样如此,薄被下的身体赤条条的,两人如同初生婴儿般相互依靠着彼此,宽厚的大掌不自觉的伸出,就连原本倚靠在床头的身体都靠了过去。
  感觉到顾泽恺的靠近,林盛夏睡眼惺忪的颤了颤睫毛,高-潮后的虚脱感令她的小腹酸疼酸疼的。
  “我很累,不要了……”她的声音区别于以往的淡雅,多了丝娇嗔在里面,听的顾泽恺心里酥麻难耐,他知道之前的欢-爱自己有点过分了,急躁的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就冲进了她身体里。
  他轻笑着,刻意将胸膛贴合着林盛夏的背脊,将薄唇凑到她耳廓边,沿着那轮廓轻抿着,原本是想要逗弄顾太太的,没想到最后却惹得自己气息渐重,腹下滚烫。
  掀开薄被赤-身下了床径直向着浴室走去,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很快顾泽恺端着盆来到窗边。
  别墅内常年都有中央空调控温,就算是赤-着身体也不会感觉冷,昏睡中的林盛夏只感到身上的薄被被掀开,随后拧干的毛巾沿着自己身体的曲线擦拭着。
  原本的黏腻被干爽所替代,林盛夏不知不觉的睁开了眼睛,黑眸里映出他埋首的动作,很明显,顾泽恺还未发现。
  毛巾沿着小腹划过私-密处,他的动作很轻柔,不会让她产生任何的不适。
  林盛夏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他的大掌握住自己的小腿,而自己就这样不自觉的伸出了手落在顾泽恺的后脑之上,动作轻柔着,手指还刻意的穿插进他墨黑的发间。
  顾泽恺抬头薄唇微勾,手里的动作却未停,他喜欢在欢爱过后帮她仔细的擦拭着身体,顾太太那种全然信任的将身体袒露在他面前的模样,叫他的胸腔盈满种未知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以前也有过,那时顾太太做了噩梦冲进厕所里干呕不已,他怕她出意外踹开厕所的门将她抱起,半夜顾太太醒来细心的将他脚掌心里的木刺挑出来时,他的心动与心痛也难以形容。13acv。
  “别闹!”她的手指将他的发缠绕在一起打着圈,像是玩着游戏。
  “晚上要过去哪里?”林盛夏刚开口颊间一红,那沙哑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撒娇。
  “长安说要请你吃饭,今晚我们去他的沿海别墅,对了,奶奶那边我请了两个护工去照顾她。”顾泽恺将毛巾扔进盆内,伸出手捏着她唇角的皮肤,随后笑着一把将还赖在床上的林盛夏拉起。
  “奶奶那边我有空我就亲自去照顾吧!毕竟她年龄大了,我有些不放心护工能不能照料好她!”
  林盛夏将滑落脸颊的发掖到耳后,轻声的开口,他们做小辈的在这种时候照顾老人也是应该的,反正现在公司大部分的工作都交给了顾泽恺,带着小黄豆去见奶奶也可以让她心情好一些。
  这话顾泽恺听着很暖心,现在在奶奶和允儿的眼里,顾太太这个当初他们最讨厌的现在甚至比他都还要亲。
  她似乎就是有这样的一种魔力,在还没有熟悉她之前只觉得这个女人高傲倔强固执不讨人喜欢,可若是熟识了之后却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也不由自主的喜欢上她。
  “你赶快去洗澡,身上很臭!”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灼灼令林盛夏不好意思,双手推搡着他越发靠近的胸膛,生怕他在来一次今晚自己绝对就出不了门了。
  还不等林盛夏拉起薄被盖住自己的身体,那男人却像是小孩儿似的将她搂住,浓烈的男性气息混杂着空气中换爱过的味道,将她整个人密密匝匝的笼罩住。
  “擦的不干净,不如和我一起洗?”这话虽然是用疑问的口吻说的,但实际上顾泽恺却丝毫没有给她拒绝的直接,只见他强势的绷紧肌肉将她搂进怀里,稳稳的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很快,浴室内传来了两人嬉闹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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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橘生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被关在卧室里的那段日子,曦曦一直都跟她生活在同一栋别墅内,她沉默的将曦曦搂在怀中,似乎从未想过还有天能够见到女儿!
  如果没有门外站着的保镖,或许搂抱着女儿的感觉会更好。
  曦曦躺在她怀里安静的熟睡着,刚刚吃饱的她脸色红润,别墅里静悄悄的,自从唐淮南被赶出顾氏之后家里的佣人也随之减少了一大半。
  姜橘生的视线不由的望向楼梯口,唐淮南将自己带回来之后就独自上了楼,紧闭的房间内无声无息的,吃饭的点也没有下楼。
  她轻抚着曦曦的脸,用着干涩的嘴唇吻着女儿的小小额头,姜橘生承认自己冲动了,她冲动的将下药的事情说了出来,更何况那时候她离自由就只有一步之遥!
  可那个时候的自己满脑子都被不理智的情绪所占据着,那个苏暖就像是一根钉子扎在她的心里,时不时的就被自己来回的扭动更钻进肉里,让她的心流血化脓,现如今说出当时的一切更像是种解脱,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担心唐淮南还能将苏暖从精神病院里弄出来,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明天,明天她就出去找工作,这次不管唐淮南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她都会主动提出离婚,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怎么不多收集些他婚内出轨的证据,好为争夺女儿的抚养权做准备!
  怀中的曦曦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情绪上的波动,长着大眼睛看着姜橘生,嘴里发出不知名的声响,煞是可爱。
  姜橘生看着曦曦,眼泪无声无息的淌落下来,这一年的婚姻几乎要将她生命里所有的热情给耗尽,此时坐在沙发上的她如同口枯井。
  她的心是真的冷了,姜橘生甚至不明白林盛夏为何坚持下去那五年的!
  胤顾时一又。“曦曦,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你说这橘子就算是生在淮南,怎么味道也如同枳一样的苦涩?”
  眼泪颗颗的打在曦曦的小毛毯上,却并不知道楼梯口有个男人将她细细的声音全然的听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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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的同时,临海别墅的水晶灯光敞亮,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t市的临海别墅价位极其昂贵,能够在这里买下房子的人非富即贵,当初乔胤买下相邻的两套住宅别墅,其中一套的钥匙直接扔给了顾泽恺。
  顾泽恺开车来到临海别墅的时候,门口的保镖极具排场,定睛一看阶梯前竟还坐着个女人,托着腮似乎急迫的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而她的身下还铺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这女人自然是长安,而站在她身旁莫可奈何看着她的男人自然也就是乔胤,那件量体裁衣的西装价格昂贵,此时却为了不让长安着凉摊开在地上。
  顾泽恺刚将车停下,长安就像是蝴蝶似的翩然飞来,松软柔顺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来回的跳跃着,很快她就跑到了林盛夏这边,笑意盈满了乌黑的瞳仁。
  保镖将车门打开,林盛夏率先下了车,在见到长安时浅浅一笑,其实在她的印象当中,他们不过是在边境见过那一面而已,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长安竟然会那么的喜欢自己,甚至会邀请她来吃饭。
  “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啊?”长安的声音就像是小猫叫般的软磁,她笑着搂紧林盛夏的手臂,拉着她就要向别墅里面走。
  听到长安的问题,林盛夏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刚从车内出来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后来拉着自己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的,早就应该到了,不过这样的话她也不可能告诉长安,只能淡笑不语。
  男人的见面方式很明显有所不同,不苟言笑的乔胤拳头撞了过去,与顾泽恺的碰了下,兄弟之间的默契在动作之中尽显。
  “我都要饿死了,我们吃饭吧!”长安侧着头用着懵懂的眼神看着林盛夏,像是个稚童似的,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似乎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
  若是这样的表现放在寻常女孩子身上恐怕着实会令人感到任性,可长安的眼睛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的好似不掺杂一丝杂质似的,怎么都叫人讨厌不起来。
  别墅内的餐厅里早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盛宴,银质的餐盘在水晶灯的映照之下闪耀着光芒,红酒早在之前就醒过放在酒架上,高脚杯整齐排列于一侧。
  尽管长安说她快要饿死了,可落座之后她却雅然的等待着所有人就位,举手投足之间均是很漂亮优雅,单凭这一点就令林盛夏对她燃起了很浓厚的兴趣。
  她好像对什么都很懵懂,又好像什么都明白,长安就是个迷样的女子!
  乔胤同顾泽恺说着边境的事情,现如今中俄边境那边的事情乔胤已经全面接手,反正他的根就在那边,与顾泽恺的情况不同。
  长安眼巴巴的望着餐桌中间的那盘大虾,林盛夏见她的模样忍不住的帮她夹了个放在盘子里,却见长安冲着她单纯的笑了笑之后直接……扔到了乔胤的盘子里。
  乔胤面色不改的与顾泽恺继续说着话,修长手指熟练的将虾壳剥干净,甚至连虾线都剔掉,长安见此情形这才拿筷子夹起虾肉,表情不见任何异样,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林盛夏淡淡的收回视线,还不等夹菜一个同样剥好了壳的虾子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鲜香的味道萦绕鼻尖,她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顾泽恺,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来了这一出。
  “别羡慕他们,我们好歹是合法夫妻,他们两个人都还没领证!”或许是跟兄弟在一起,顾泽恺的情绪较之前已经好了很多,林盛夏拿筷子拍了下他的手背,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羡慕了。
  不过最终,她还是将那个虾子夹到了盘子里。
  “顾太太,我有一个不明白的问题想要问你?”趁着顾泽恺与乔胤二人说话的间隙,长安小声的凑到林盛夏的耳边,淡淡的甜香味从她的身上传来。
  “什么问题?”林盛夏看的出来长安是真的因为什么困惑着,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不明白那个叫元什么的到底在隐藏什么?”长安的话音刚一落下,林盛夏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餐桌上。
  因为动作太过于突兀,令还在谈话的顾泽恺不得不中断掉对话。
  “长安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不明白那个叫元什么的到底在隐藏什么?”
  林盛夏却是看也不看顾泽恺的方向,只是盯着长安的眼睛,而长安突然站起身来转过头向着饭厅外跑去,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叠的资料回来。
  乔胤刚想要站起来,顾泽恺却单手压在他的手臂上,目光丝毫没有从林盛夏的脸上移开。
  “顾太太就是这些啊!什么买通医生还有什么封口费,为什么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我真的搞不明白!”长安将资料放在林盛夏的手心里,明明就只有几张纸,可对于林盛夏来说却觉得无比沉甸。
  直到此时,林盛夏才抬起头来看向顾泽恺,餐桌上的气氛微微的冷凝了下来,长安似乎也感觉到了冷流划过,不自觉的向着乔胤的方向靠去!
  林盛夏顾不得其他的,在听到长安的话语后她快速的看着手里的资料,越看心越冷,她也终于能够明白长安刚才说的买通医生还有封口费是什么意思!
  元牧阳啊元牧阳,糖糖出事的那一天,你到底做了多少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或许是还在别家做客的缘故,林盛夏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平静的可怕,清冷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顾泽恺,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手里握着的资料很快有了褶皱。
  顾泽恺没有说话,饭厅的气氛降到冰点,乔胤挥手示意佣人都下去,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从古宅那边回来之后,我找人调查元老与元牧阳时知道的这些事!”他的声音很低沉,乔胤之前就打电话警告过自己,顾泽恺原本想要再托段时间,没有想到竟然会在长安这里出了差错。
  林盛夏闻言沉默着,细细的手指颤抖地捏紧手中的资料。
  “看来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我们不如大厅说话!”乔胤率先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长安怯生生的看了眼林盛夏,随后跟在乔胤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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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内的奢华沙发上安静的坐着四个人,佣人与保镖都已经退下。
  “他到底在糖糖的事情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林盛夏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她只要回想起在医院时糖糖烧红的小脸心里就一阵阵的发疼,手指不由的摩挲着横亘于腕间的疤痕。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林盛夏想要问的,也同样是顾泽恺想要问的,糖糖离世的这些日子他们同样承受着心理上的折磨,那两盒到现在还没有凑到一起的骨灰,他们连打开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我们可以猜测糖糖的死可能跟元牧阳有关系,被处理掉的医生与护士也可以说明这一点问题!因为他爱着顾太太,所以……”
  因为爱着女人,所以想无所不用其极的离间这对夫妻,而孩子就是最不可能挽回的伤痛,所以他才会对糖糖下手?
  这样的念头一经浮现林盛夏的脑海之中,她素白的手指紧紧的攥成拳,她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恢复冷静,可事关糖糖她心痛如绞,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将糖糖交给了这样的人!”许久,林盛夏终于开了口,可那声音像是硬从嗓子口挤出来一般。
  在糖糖死讯宣布的时候,她的世界彻底坍塌,顾泽恺又挂断了她的电话,她根本不能够冷静的思考,她将糖糖委托给身边唯一的人,也就是元牧阳,她甚至……她甚至没有好好的考虑过糖糖去的那么仓促到底有没有别的隐情,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林盛夏,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女人?
  顾泽恺深谙的瞳孔内划过心疼,他知道顾太太会是这样的反应,都是他的错,如果当时自己不是陪在苏暖的身边,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对顾太太多上心一些,或许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其实,都是他的错!他的有眼无珠全都报应在了顾太太的身上,这些痛苦本就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我要去找元牧阳!糖糖才五岁,他怎么下的去手!”林盛夏霍然站起身,所有的冷静在她身上不复存在,或者说如果在这个时候她还能保持冷静,她就不是人了!
  “有没有可能……”长安的声音糯糯的,蜷缩在沙发上靠着乔胤,她总觉得他们好像太专注于孩子已经死掉的这个前提,难道没有人换个角度去思考么?
  “有没有可能糖糖根本就没有死?”长安的话一经说出,全场寂静下来,林盛夏与顾泽恺的眼神齐刷刷的望着她的脸,看的长安下意识的缩进了乔胤的怀中。
  他们在见到骨灰之后心里已经被糖糖已经离世这个消息占满,一叶障目的将糖糖已经死掉的事情当成了所有问题的前提,更何况林盛夏是亲耳听到医生宣布了糖糖的死讯,可现在既然医生与护士都能够被买通,那么糖糖的死讯也有可能是假的!
  当这样的念头一经升起在林盛夏的心底时,她顿时觉得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如果糖糖没有死……如果糖糖真的没有死的话……
  “骨灰……如果糖糖没有死的话,那么家里的骨灰又是谁的?”如果那骨灰不是糖糖的?又能够是谁的?
  顾泽恺心底同样的因着糖糖可能没死的假设而激动着,冷硬的脸部线条冰冷而又刚毅,在听到林盛夏的这个问题时,他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有个人可以回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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