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这都是谁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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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棠苑里头,这会儿客人并不多,小伙计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扇着风。只见有人来了,连忙起身笑着迎道:“客官请进!”待看清楚是容鸢,小伙计不由得乐了:“哟,是夫人您哪?”
  容鸢笑了笑,说道:“你还记得我啊?”
  “那是,长成夫人这样美的,我可是再没见到第二个。”小伙计嘴甜地捧道,“夫人今天来是想买些什么?我们店里又进新货了,夫人可要瞧一瞧?”
  “行,你拿来我瞧瞧吧。”容鸢道。
  “好嘞。”小伙计应了一声,便转身到里面搬东西去了。不多时,小伙计怀里抱着几匹鲜亮亮的绸缎走来了,口中一连串地赞道:“这是我们店里新来的货,夫人瞧瞧这颜色,这手感,绝对都是好料子……”
  容鸢一只手牵着豆豆,一只手抚摸着布料,心中暗道是好东西,口中却问道:“你们店里最近生意如何?那件事后,你家掌柜的可原谅你了?还是仍然罚着你呢?”
  小伙计一听,撇了撇嘴,望了一下四周没人,便双手趴在柜台上,很是不屑地道:“我们掌柜的?好些日子没见着人了,听说是在外头包养了一个外室,被家里的母老虎发现了,如今囚在家里出不来呢。”
  “有这种事?”容鸢微微挑眉,男人有钱后就变坏,这可真是到哪里都不变的现象,“那你可好了,没有人管你了,多么自在?”
  谁知小伙计“嗤”了一声,嘴撇得更歪了,压低声音说道:“夫人,您今日要买什么,不妨多买点,我给您便宜一些。说不定过些日子,我就不在了。”
  “怎么着?你不打算在这里做了?”容鸢有些惊讶。
  “别提了,没什么劲。您是不知道,我们掌柜的虽然不来,但是他儿子天天来,每天都要把我从里到外搜一遍,生怕我偷藏了银子,没劲透了!”小伙计摔着抹布道。
  “那可真是不能待这儿干了。”若是跟着这样的上司做事,那可真是好处落不着,坏事跑不了。容鸢指了指两匹布,说道:“一样给我一丈。”
  “好嘞。”小伙计拿起剪刀,开始给容鸢裁布,一边裁一边道:“若是所有的客人都像您这样干脆,那该有多舒心。”
  “话也不能这样说。若是所有人都如此,说不定你也觉得没劲,天天干着一样的事儿,一点波折和盼头都没有,跟木头人有什么区别?”容鸢笑道。
  “您这话听着稀奇,可是仔细一想,也有道理。”小伙计道,“既然这样,我每样给您便宜二十文钱,一共一两银子又三百文,您拿好嘞。”
  容鸢接过布,放在来时提着的小篮子里,牵起豆豆转身走了。那小伙计只见容鸢还牵着一个小家伙,不由道:“哟,夫人,这是您儿子?”
  “嗯,是我儿子。”容鸢转过身,对豆豆道:“叫哥哥。”
  那小伙计的手刚伸到抽屉里,准备给豆豆拿糖果,听到这一声儿,顿时不乐意了:“夫人,您这可就不厚道了啊,怎么我生生就矮了一辈呢?”
  容鸢“扑哧”一笑,说道:“若是叫你叔叔,岂不是又把你叫老了?”
  小伙计摸了摸头,道:“也是。”然后对豆豆招了招手,笑眯眯地说道:“小家伙,来哥哥这里拿糖。”
  豆豆抬头看了容鸢一眼,得到同意后,便走过去接过糖果,软糯糯的声音道:“谢谢哥哥。”
  “哎哟,这小家伙长得真俊,真是可人疼。”小伙计稀罕地看着豆豆俊雅的小脸,一直到容鸢和豆豆出了门,还盯着豆豆的背影傻呵呵地道:“小爷以后也生个如此俊秀的儿子,真是死也值了。”
  刚说完,便抬手拍了脑袋一巴掌:“小爷真是傻了,若是生得如此俊秀,那还是小爷的种么?”
  买了布料之后,容鸢便牵着豆豆,到菜市场逛了一圈。晚上要招待闻人宇,而且最重要的是,恭贺乔迁新居之喜,一定要吃顿好的才行。
  于是来到菜市场,容鸢买了一只鸡,一条鱼,一斤猪肉,又买了些当季的青菜,两只手满满腾腾,再也提不下别的东西,才领着豆豆回家了。
  回到家后,下午已经过去了大半,再有一个时辰便要天黑了。容鸢拎着东西来到厨房,叫豆豆带着小白去玩,自己则收拾起食材来。
  鸡是小贩杀好除毛洗净的,此刻直接下锅就行,容鸢看着白净净的鸡,打算做一道香酥鸡条。鱼是新鲜的大鲤鱼,约莫有三斤重,做一道糖醋鱼不错,容鸢最拿手的就是这一道。
  一斤猪肉,可以炒一道木须肉,再来一道芹菜肉丝,这样就是四道了。再来两道凉菜,一道可以拍黄瓜,一道就用姜汁皮蛋。一共六道菜,容鸢在心中拿定了,便开始着手准备做了。
  谁知,这时屋里传来豆豆的惊叫:“娘亲!你快来!娘亲!”
  容鸢放下东西,快步出了厨房,往正屋走去。只见豆豆头上顶着小白,此刻站在堂屋门口,一只手指着屋子正中,小脸上满是惊愕。
  只见屋子正中,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几只箱子。最大的一只箱子,直到容鸢的腰间那么高,里面竖着放置着一匹匹颜色华丽的绸缎,被屋子外面的日光一照,直是光彩流溢。
  旁边稍矮一些的箱子里,则放置着各种各样的玩意儿,有木雕的小玩偶,有玉雕的小把件,不论是大件还是小件,都雕刻得十分精致传神。
  除此之外,还有几只再矮一些的箱子,里面分别放置着各种各样的首饰,有珍珠项链、发钗,银质手环、头饰、耳坠儿,整套的金质、玉质的首饰。一样一样,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鎏金的箱子里,闪动出来的光泽,几乎把容鸢的眼睛都晃花了。
  容鸢虽然心智冷静沉着,但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前世统共积攒起来的首饰,也不及这些的一半。此时此刻,容鸢揉着眼睛,再看向屋子中间时,只见那一箱子一箱子的珍贵首饰还在,不由得胸中砰砰跳动起来,忍不住想要尖叫!
  是谁?是谁送来这些东西?都是给她的吗?
  “娘亲,这些都是咱们的吗?”豆豆倒不似容鸢这样激动,他并不明白这些东西的价值,只觉得是很漂亮的东西,于是开心地跑过去,站在那只放置着各种各样小玩意的箱子前。
  豆豆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拿出来一只玉质的玲珑小球,圆润沁凉,他很是喜欢。放在耳边摇了摇,里面传出来清脆的声音,不由得开心地笑起来。
  容鸢深吸一口气,脑子里的热度微微降下去,转身走了出去,站在屋檐下唤道:“无迹!”
  家里只有无迹和蜻蜓,再没有旁的人。以他们二人的功夫,不论是谁在家里,便叫闲杂人等进不来。这么一大堆东西,又能够是谁送来的?
  下一刻,无迹从客房里走出来,眨眼间来到容鸢面前:“夫人。”
  “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容鸢指了指屋里的几只大大小小的箱子,眼睛里有些沉凝。
  “是主子送来的。”无迹答道。
  容鸢的眼睛眯了眯,无缘无故送她这些东西,那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主子说,恭贺你乔迁之喜。”无迹按照夏侯御的回信答道。
  原来,就在刚搬进来时,容鸢叫无迹住在西厢的客房里。无迹觉着不大好,就给夏侯御写信请示。一来告诉夏侯御,容鸢住在了黄沙镇上,所处的地址位置。二来,容鸢命他住客房的事,主子同意不?又及,闻掌柜送豆豆小木马,豆豆开心得不得了的事。
  夏侯御看了,当下就决定置办一批京里最流行的玩意,给豆豆送去。他的儿子,怎么能够没有玩具呢?又想起那天他在容鸢的家里,听到苏行宴送给豆豆玩具的事,以及无迹偶然提及的苏行宴送给容鸢绸缎、被褥和梳妆台的事,心里十分不悦。
  他的女人,怎么能穿别的男人送的布料呢?他的儿子,怎么能用别的男人送的东西呢?于是,容鸢的屋里,便出现了这样一堆东西。
  听了无迹的解释,容鸢的眼皮跳了跳,他发的什么疯?送来这样一大堆精贵的东西,明晃晃地摆在家里,也不怕人偷了去?然而视线落在无迹的身上,不由嘴角抽了抽,有这位在,还真是不怕被人偷。
  “豆豆,这是面具叔叔送给你玩的,你喜欢什么都拿去玩吧。”容鸢指了指那一箱子各种贵重木材、上好美玉制作的玩具,心里不是不心疼。
  毕竟豆豆还小,若是摔坏了,岂不是浪费?而那人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地送了来,仿佛这些东西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似的,不由在心里寻思,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此不把钱财放在心上,定然是尊贵之极之人。可是她和豆豆,又怎么值得他如此上心?
  罢了,反正是别人送的,送的人都不心疼,她心疼个什么劲?容鸢想到这里,便把这一箱子东西,全都拖到卧室里,拿出几样小玩具放在床上,给豆豆脱了鞋子,叫他抱着小白在床上玩。
  然后把绸缎布匹收进柜子里,首饰收进了梳妆台的抽屉里,拍了拍手道:“豆豆玩着,娘亲做好吃的去了。”
  “嗯。”豆豆此刻正跟小白一块研究着一个小玩意,匆匆抬头跟容鸢说了一声,便立刻低下头继续研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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