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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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怀中带着礼物的夏侯御,心情愉悦地出了御王府。赶在容鸢做好饭之前,夏侯御到了。
  “豆豆?”夏侯御进门便看见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不时翘首往门口看过来的豆豆。心中一暖,便温声唤道。
  “面具叔叔!”豆豆眼睛一亮,连忙跑了过来,张开双手求抱抱:“面具叔叔,豆豆好想你!”
  等到被夏侯御一把抱起来,他紧紧搂住夏侯御的脖子,小嘴巴凑到夏侯御的耳边,小声说道:“爹爹!豆豆好想你!爹爹!”
  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满满的孺慕之情,饶是夏侯御素来心性冷清,也不由得眸中流露出怜爱。
  “爹爹也想豆豆。”夏侯御学着他的样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豆豆被这股气息惹得耳朵发痒,不由得“咯咯”直笑。容鸢从厨房里头探出头来,问道:“你们俩说什么呢,嘀嘀咕咕,这么神秘?”
  “啊,没有。”夏侯御把豆豆放下来,领着他走到石桌边,对厨房里头说道:“我给豆豆带了礼物,正跟他说呢。”
  “什么礼物?什么礼物?”豆豆高兴地扯着夏侯御的衣袖,小脸儿激动得通红。
  容鸢也有些好奇,从厨房里头探出头来看。只见夏侯御坐在石凳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打开来摊在石桌上,对豆豆说道:“豆豆不是在习字吗?我自己做了一个字帖,给豆豆临摹用。”
  “啊!”豆豆惊喜地叫了一声,爬到夏侯御的腿上,两只小手按在石桌上,往字帖上看去:“是……是面具叔叔写的吗?”
  他心情激动,差点脱口喊出“爹爹”,被夏侯御眼疾手快地提起来换了个坐姿,才及时把那句“爹爹”咽了回去。豆豆心中砰砰直跳,窝在夏侯御的怀里,小脸儿贴着他的胸口,呼呼直喘气。
  “嗯,是我亲手写的。”夏侯御道。豆豆是他的儿子,既然要习字,自然要用最好的字帖。而他自问学识笔迹都不逊于他人,便亲手做了一册字帖给豆豆。
  豆豆渐渐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从夏侯御的怀里爬出来,翻动着桌上的字帖。只见每页上面都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字,每一个都好看得不得了,心中说不出的喜悦。这是爹爹亲手给他做的。
  厨房里头,望着这一幕的容鸢,手中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下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容鸢亲自下厨,于是这一顿饭,大家吃得格外心满意足。花露捧着肚子,舒服得直哼哼,豆豆也倚着椅子靠背,小嘴里直打嗝。
  厨娘陈嫂也笑着说道:“不愧是夫人,这同样的饭菜,做出来滋味儿就是不一样。”
  “陈嫂客气了,多做几回,做熟了味道就也一样了。”容鸢说道。
  “哎,那我往后就多琢磨琢磨。”陈嫂应了一声,便下去将盘子收了。
  花露还仰在椅子上,舒服得眯眼的样子,花芯没好气地拍了她一巴掌:“还有没有大姑娘的样儿了?起来,跟我回屋。”
  被花芯扯了一把,花露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回了屋里。一时间,屋里很快就只剩下夏侯御、容鸢和豆豆三人。
  “我洗些瓜果当饭后零嘴吧。”容鸢说道,起身洗瓜果去了。
  夏侯御和豆豆父子俩,独自坐在屋里头,豆豆忽然跳下椅子,往夏侯御这里蹭过来,趴在夏侯御的腿上,小声说道:“爹爹,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他想看着夏侯御的脸,那张跟他长得一样的脸,而不是这张神秘的面具。
  夏侯御摇了摇头,说道:“会被你娘亲发现的。”
  “哦。”豆豆神色一黯。
  “过来吃水果吧。”容鸢端了一盘子洗好的瓜果,搁到院子里的小石桌上,喊屋里的夏侯御和豆豆出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头顶上的星子如漫天的米粒,一点一点闪烁着。屋脊上挂着一弯细细的月牙儿,晶莹剔透,像个娇羞的小姑娘。夜风渐渐吹来,将院子里的树叶吹动得哗啦啦直响。
  夏侯御牵着豆豆从屋里走出来,来到小石桌边坐下,豆豆抓过一只红彤彤的苹果吃了起来,容鸢则看向夏侯御道:“谢谢你送陈嫂过来,陈嫂的厨艺很棒。”
  “不客气。”夏侯御的面上顶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在微微暗下来的天色中,令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容鸢为豆豆挽了挽袖口,又说道:“谢谢你给豆豆的字帖,叫你费心了。”
  “不值得什么。”夏侯御仍旧波澜不惊地道,仿佛这只是极寻常的一件事。
  这样的夏侯御,让容鸢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我送你的首饰怎么不戴?不喜欢吗?”夏侯御的目光落在容鸢光秃秃的手腕上,问道。
  容鸢摇头道:“没有。刚才做饭来着,就摘下去了。”
  “哦。”夏侯御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喜欢就好。如果还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和我说。”
  原本容鸢的心里就觉着别扭,明明夏侯御的语气很寻常,可是她听着总有一分说不出的暧昧在里头。然而听了这句话,顿时眉头拧了起来,他以什么身份,对她说这种话?
  却听夏侯御话锋一转,又说道:“最近我不会经常过来了,你有事叫无迹传信给我,做好的绣鞋也交给无迹。”
  “哦?”容鸢不由怔了一下,还以为他会趁热打铁,毕竟以他目前跟豆豆的相处情形,做些什么都会轻松很多。只听到他如此说,容鸢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莫非她猜错了?
  “面具叔叔,你为什么不来了?”听到夏侯御不来了的话,最着急的人却是豆豆,他才有了爹爹,还没有亲近够呢,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夏侯御伸出手,将他的两只嫩呼呼的小爪子叠在一起,只觉得触手软嫩,肌肤细腻,不由得心中怜爱:“我也不想的。不过,最近事情有些多,要先处理那些事情。”
  他摸不到容鸢的手,便只好摸摸儿子的小手,以解老婆孩子热炕头之苦。然后,又对容鸢道:“公主开始找你了。”
  容鸢点了点头,在心里思索一番,抬头问他道:“是否你也被盯住了?”
  “是。”夏侯御心中有些赞叹,她为何总是如此敏捷?这让他情不自禁,有什么话都想跟她说,都想跟她商量:“我最近都要待在家中,便连绣鞋也是让无迹直接送给三皇子,不再经我的手。”
  原来如此,容鸢点了点头,明白了前因后果。然后,她想起最近练功上面遇到的瓶颈,连忙请教起来:“有些时候,明明可以使出更大的力气,但是偏偏做不到……”
  趁着夏侯御在,容鸢抓紧机会,有什么问题全都一股脑儿抛出来。而夏侯御也乐得为她解答,并且极尽耐心,有时候甚至站起来亲自为她比划。
  豆豆坐在小石凳上,偶尔抬头看一看已经升高了的月亮,然后摸了摸怀里小白的脑袋,心中想道,如果爹爹和娘亲一直这样就好了。他们一家三口,永远不分开。
  第二天一早,容鸢将最新出炉的两只高跟鞋打包丢给无迹后,便带着花芯出门了。
  之前给花芯与花露的曲裾,已经做出来三套。一套紫檀底色镶桃红窄边,上面用杏花白的绣线绘出大朵大朵的吉祥云纹,膝下露出藕色衬裙,看起来端庄淑雅,别有大家闺秀气度。
  一套蟹壳青的底子镶着苍色宽边,宽边上面用黛蓝绣线绣出细小对称的卷叶草,腰间系着黛蓝色的缎带,看起来文静清雅,显出诗书人家小姐的气度。
  另一套是靛蓝底子镶青白素边,底子上用石青绣线绣出繁密的枝叶,膝下露出素色的衬裙,看起来素雅大方,尽显温柔淑雅,是给大户人家的夫人穿戴的。
  这三套曲裾,是花芯和花露两人,几乎日夜不休,除却吃饭喝水的工夫,花了五六日才做出来的。容鸢昨日晚上拿到手里一看,便不由得心中砰砰跳动起来,这样美的衣裳,哪个女子见了不想买来穿?
  东西已然有了,只缺一间铺面。容鸢寻思着,如今势力尚微,人手也不足,不如与无忧坊的掌柜商量一下,先把衣裳挂在他的店里。
  本来花露也想跟去,但是容鸢瞧着她的两只熊猫眼,便劝她在家里歇着了。这姑娘约莫是觉着吃了太多好东西,无以为报,简直拼了命地绣活。于是,容鸢便把三套曲裾包起来,带着花芯出了门。
  来到无忧坊门口,花芯指着上头的牌匾道:“夫人,到了。”作为无忧坊的绣娘,虽然花芯等人并非在黄沙镇长大,但是对于无忧坊的招牌还是很熟悉的。
  容鸢点了点头,抬脚走了进去。只见无忧坊的占地面积不小,里面足有三十多个平方,进门便看见一只只货架子上竖着一匹匹的布,而另外一面墙上则挂着几件现下常见的成衣样式。搭眼一瞧,倒是很有档次。
  只不过,容鸢的目光落在货架子上摆着的布料,虽然也不错,却是比不上秋棠苑的。
  “陆掌柜可在?”容鸢进门后,四望一圈,并不见打扮得像掌柜的人,便看向柜台后面的小伙计问道。
  那小伙计道:“你找我们掌柜的做什么?”
  “有件生意与他谈。”容鸢道,怕他不信,惹来不必要的争端,便又补充一句:“是无忧楼的闻掌柜介绍我过来的。”
  “噢!”那小伙计将容鸢打量两遍,忽然眼睛一亮,问道:“你可是之前卖给无忧楼八角,给无忧楼改善菜谱的容氏?”
  容鸢只见小伙计居然认得她,不由点头笑道:“正是我。”
  “我们掌柜的在呢,夫人稍等,我马上就去喊。”小伙计恭恭敬敬地说完,便跑进去喊掌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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