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踢到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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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我的王妃。”夏侯御道。
  容鸢忍不住笑道:“我曾经可是某人的下堂妻呢。”
  “某人?某人是谁?不存在某人。”夏侯御隐隐有些不快,眼前闪过一个名字,心中冒出杀意。
  “不知道御王爷为了安置我,却打算捏造一个什么身份给我?”容鸢半是打趣,半是好奇地问道。
  夏侯御的声音却有些沉凝下来:“我叫玉无忧去查你的身世,已经有了些线索。”
  容鸢不由身体一僵,整个人如一块石头般僵硬,竟连呼吸都忘记了:“我的,身世?”
  难道这一世,她或许有一些父母缘?
  “他们是什么人家?可还活着?”容鸢屏住呼吸,强压下激动,颤声问道。
  “如果玉无忧的线索没有错,你的身份应当是当朝太傅之女。”夏侯御道。
  容氏的出身,竟然如此之高?容鸢愕然,强自镇定下来,皱眉问道:“当年为何丢弃……我?”
  这一回,夏侯御答得有些迟疑:“线索还不足……”
  “你把线索告诉我,我自己分辨。”容鸢果断地道。
  夏侯御只好说道:“你是被换出去的。当年容夫人生下你之后,当日便被人抱出府中。而对外则传言,容夫人产下一子。”
  一时间,犹如一桶冰水浇下,容鸢刚刚升起的一丝期待,瞬间被浇灭。此时此刻,直是透心的凉。前世,她的父母抛弃了她,只为了生个男孩。这一世——
  “你且冷静,我的话还没说完。”夏侯御敏锐地察觉到容鸢的不对劲,伸出手越过豆豆,按在容鸢的肩膀上。
  容鸢深呼吸两下,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你继续讲。”
  “抱你出府的人,是容太傅身边的心腹。此事,似乎容夫人并不知情。”夏侯御说道。
  闻言,容鸢皱起眉头,开始察觉到其中的不对来:“难道,并不是容夫人主使这一切?而是,容太傅?”
  如果是容夫人以狸猫换太子,还可以理解成,她为了巩固在后宅的地位。可是,容太傅却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一个女儿而已,他不至于养不起?
  夏侯御道:“或许,是为了保全你。”
  容鸢不由愕然。她何等聪敏,只愣了一会儿,便猜到了:“是因为,站队问题?”
  容氏是在出生时就被抛弃的,算起来那会儿正是当今皇帝逼宫弑父之时。
  果然,只听夏侯御答道:“当年之事,容太傅确实是站在皇上这一边的。我们如今看来,是皇上胜了。然而在当时,皇上逼宫弑父一事,是冒着被杀身的危险的。”
  所以,容太傅命人将长女抱出府送远,兴许是抱着留下一丝香火的念头。虽然比不得永宁宫的饭食精致,却胜在气氛轻松。容鸢夹起一只小包子,放在豆豆身前的小碟子里,然后自己夹了一只花卷,笑道:“陈嫂费心了。”
  咬了一口,细腻酥软,滋味美不可言:“还是家里好,我再也不想进宫了。”
  一句话惹得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花露一边咬着包子,一边问道:“夫人,宫里都吃什么?”
  容鸢道:“自然是吃饭啊,花露以为他们吃什么?”
  “夫人真坏!”花露再没心机,也知道容鸢是逗她了,撅了撅嘴,别过头不说话了。
  惹得其他人纷纷又笑起来。
  一顿饭下来,容鸢只觉惬意松快。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品尝食物上了,全然不必考虑会不会得罪人,如何讨人欢心,简直浑身都轻了好几斤似的。
  饭后,陈嫂抱着碗碟下去收拾了。容鸢抬眼望了望院子里,只见秋日的阳光透过已经有些稀疏的枝叶,洒落下来点点细碎的金色光点,很是明媚晴爽。便起身来到院子里,绕着院子小步走动着消食。
  目光转到西厢房里,眉梢一挑,眼中带了笑意:“无迹?”
  话音落下,屋里头传来一丝几不可闻的响动,而后一个大块头走了出来。一张颇为舒朗的面孔,因着冷冷的没有表情,却显得冷硬如石头一般,不可亲近。
  容鸢心情不错,一边活动着关节,一边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很闲?我瞧着你已然有些胖了。不如换你师兄来吧,他却是瘦得很。”
  “什么?”一句话落,打破无迹素来没什么表情的神情,只见他甚为吃惊地道:“我长胖了?当真?夫人没有骗我?”不等容鸢回答,便低头检查起来,一面捏捏手臂,一面拍拍大腿,又背过身去摸了摸胸腹。
  再转过身时,表情隐隐透着悲怆:“我竟然长胖了!”一时间,似是要潸然泪下。
  容鸢吓了一跳,她不过是逗逗他而已,哪料得这样一个硬汉子居然如此在乎身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便转过头去看向院子另一边笑闹的三花,问道:“我才离开了三四日而已,究竟发生了什么,咱们家的护卫怎么仿佛变了个人?”
  花露抬头望了无迹一眼,随即嗤笑道:“什么变了个人,分明就是这样啊!夫人想来平日里忙得很,没有注意无迹护卫,他一直是很娘们唧唧的!”
  娘们唧唧?容鸢如遭雷击,忽然有种感觉,她仿佛离开了不止是三四日,而是三四个月!否则怎么一回来,很多事情就变了样呢?
  只见容鸢不信,花芯笑着道:“可不是呢?夫人想必不知,无迹护卫用的手帕都是粉紫色的。而且他特别爱干净,身上一点污渍都不肯沾,吃饭之前必要洗三回手,先用清水泡一遍,再用皂角洗一遍,再用清水冲一遍。比起我们这些姑娘家,都要干净得多呢!”
  话音刚落,花露又接话道:“可累得陈嫂不行,每次给他洗衣裳都费老大劲,夫人快给陈嫂涨工钱吧。”
  陈嫂乐呵呵的声音便从厨房里传出来:“不要紧,总归我每日除了洗洗衣裳做做饭,也没有别的事情。”
  被几人这般嘲笑一番,不善言辞的无迹早已面红脖子粗地钻进屋里头,再也不出来了。
  容鸢却不由得认真思索起来,她从前确实没注意,原来陈嫂每日的活计这么多?想了想,道:“陈嫂原先在爷那里,有没有熟识交好的?叫她过来给陈嫂做个伴,你们分担一下,免得每日如此劳累。”
  厨房里先是沉静片刻,随即,陈嫂撩起围裙擦着手走出来。神情有些激动,又有些惭愧:“按理说,夫人家中并不太累,我一个人做得过来,不需要夫人再特意付一份工钱,多养一张嘴。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陈嫂愈发激动起来,面上神情很是惭愧,却又带着无比的热切和期望:“夫人,我确实认得一个人,她做饭比我好吃,也比我更能干。只不过她的脾气不大好,所以爷才派了我来。”
  说到这里,又急切地补了一句:“她只是脾气不大好,人却是很好的。如果夫人肯把她也要过来,就由我来管着她,保证不叫她给夫人添乱!”
  这一番话说得甚是恳切,可见陈嫂心中的急切与激动。容鸢便问道:“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叫她背井离乡,她可愿意?”
  陈嫂的家里已经没什么人,她男人去得早,膝下又没有儿子,只把两个女儿嫁出去后,便没了心事。因为怕给女儿们添麻烦,且又做得动活,便没有跟着女儿住。故而被夏侯御派来服侍容鸢,陈嫂是极乐意的。
  而且,容鸢待人随性,不刁难人,不磋磨人。豆豆和三花也都不难伺候,反而很可爱,陈嫂在这里过得很是舒心。所以,容鸢一提此事,陈嫂便忍不住想起了一个老姐妹。
  “回夫人的话,她已经没有家,就独自一个人生活。因为是被家里撵出来的,她恨那家人薄情忘义,早就没了往来。现在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她的脾气不太好,只同我处得来一些。”
  闻言,三花不由唏嘘:“她为什么被撵出来?”
  陈嫂的面上有些恨意,说道:“魏家妹子也是命苦,她亲娘去得早,她爹续了一房,却把她只当成小丫鬟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她初时还找她爹告状,可是到底抵不过枕头风,渐渐就死心了,只盼望早日嫁出去,好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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