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谁敢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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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这一看之下,不由得愣住了。只见十六岁的娇艳少女,嘟着小嘴站在皇帝身前,一副嗔矫的模样,直是令人心神荡漾。一时间,心中竟然有些怔怔起来。
  原来,比苏玲珑貌美的女子,竟然那般多。
  皇帝听了夏侯熙儿的话,却是笑呵呵地道:“熙儿只管说,朕一定给你讨公道。”
  皇帝这般说,是出于两个用意。一来,夏侯熙儿虽然骄纵,但她是公主,理应尊贵娇宠。
  二来,夏侯熙儿已经十六岁,却是该挑选驸马了。此时场中,是有着不少青年才俊的。皇帝正想借此机会,表明他对夏侯熙儿的喜爱,特为夏侯熙儿撑腰。如此一来,日后夏侯熙儿嫁了,便没有人给她气受了。
  “父皇,沈云志是谁?”谁知,夏侯熙儿开口便是这一句。
  皇帝惊讶道:“熙儿,为何问沈爱卿?”
  此刻,浩浩荡荡的一群宫妃,恰时来到了宣明宫的花园之外。面目红肿的苏玲珑躲在人群中,听到夏侯熙儿的话,也不由得愣住了。心中想道,夏侯熙儿为何问沈郎?莫非,她见沈郎生得清隽英姿,也看上了沈郎?
  且不说苏玲珑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心思,只说小宫女回到长秋宫后,便将夏侯熙儿的话回禀给皇后娘娘。顿时间,皇后的脸色便很不快,甚至将这份不快发作在徐贵妃的身上。
  徐贵妃又怎肯理她?只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也过去瞧瞧?”
  长秋宫比永宁宫更近,故而几乎与夏侯熙儿和容鸢等人前后脚,到了这宣明宫中。于是,夏侯熙儿问皇上的话,便也被一众宫妃们听到了。
  “回禀公主,臣便是沈云志。”只听夏侯熙儿点他的名字,沈云志不由得心中一荡,从位置上站起身,抱拳一礼。
  公主为何问起自己来?莫非,公主竟是从别处听说了他的才情,也想……嫁给他不成?若是这般,却有些不好办了。沈云志想道,他的正妻乃是苏玲珑,丞相之女。若是公主也要嫁给他,虽然身份上够了,但是只怕苏丞相那边过不去。
  由此可见,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云志和苏玲珑合该是三生三世的姻缘。
  夏侯熙儿冷笑一声,抬手指着他道:“父皇,便是此人,该死!”
  这一句“该死”,便如沸水炸开了锅,一瞬间在众官员当中激起千层浪:“慎言!”
  “公主不可妄议国事!”
  “沈大人乃是栋梁之才,公主何以如此中伤他?”
  皇帝有些不快,拧起了眉头,拉过夏侯熙儿问道:“熙儿,沈爱卿如何得罪你了?”
  夏侯熙儿张口刚要答,不意竟被人抢先了去,却是皇后率领一众宫妃前来,抢着说道:“熙儿鲁莽!”
  “皇后为何也来了?”听到声音,皇帝极是讶异。
  皇后答道:“我若不来,可就坏了皇室清誉了。”说着,看了夏侯熙儿一眼,“熙儿被人言语蛊惑,竟然打了朝廷命妇的巴掌,又来对朝廷大臣喊打喊杀,我若不来,怎么有人说公道话?”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众臣跪下行礼道。
  皇后仪容端肃,步履沉稳,走至皇帝身边,才转过身,面向臣子们道:“平身吧。”
  “皇后为何而来?”皇帝只见后宫之中的高位妃嫔们全都来了,不由得心下很是纳闷,又偏头看了看夏侯熙儿。
  此时,夏侯熙儿反而不说话了,只朝前走了一步,用力抱住皇帝的手臂,美眸怒睁,满面气愤的模样。
  徐贵妃站在皇后的侧后方,使劲朝夏侯熙儿使眼色。夏侯熙儿只是装作看不见,把徐贵妃气得不得了,狠狠剜向站在一旁的容鸢。
  谁知,容鸢竟然微微一笑,与身后的赵子萱等人一起跪下来道:“拜见皇上,皇上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
  几名女子的声音比较清浅,皇上只朝这边瞥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平身”,便没有再理了。心下竟是疑惑,看向皇后问道:“发生了何事,皇后可知?为何熙儿对沈爱卿如此大的不满?”
  皇后张口刚要答,忽然瞧见夏侯熙儿眼中露出的似讽非讽的眼神,不由得心头一动。夏侯熙儿从来是个不吃亏的,怎么这会儿却不急着抢答了?
  是了,自己乃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主,如何能抢在一个小孩子的前头?想到这里,皇后微微一笑,对皇上道:“其实,并非什么大事。不如叫熙儿先说,臣妾稍后补充便是。”
  皇后难得竟然和蔼起来,倒叫皇帝有些诧异。随即想道,毕竟是一国之母,这些气度还是有的。心中对皇后有些满意,便转过头对夏侯熙儿道:“熙儿,既然如此,你便先说吧。”
  夏侯熙儿的唇角勾了勾,掩去眼中的讥讽神色。只是诈她一诈便露了怯,如此蠢笨的货色,竟也做得了皇后。却不自己说,而是抬手招了招容鸢,道:“容氏,那人便是沈云志,你有什么话便说罢。”
  随着夏侯熙儿的招手,容鸢走了过来。穿着与夏侯熙儿有些相似的长裙,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只在发间简单缀了几粒珍珠,浑身上下便再无其他配饰。精致小巧的耳垂十分莹润,细白修长的脖颈上,并未围绕着项链等物,显得格外素净优雅。
  那一双修长柔软的手上,亦是干干净净,连一只戒子也无。偏偏行动之间,仿佛有无数光芒围绕,竟令人的目光再也移不开,全都落到她的身上。直到与夏侯熙儿走得近了,众人才惊觉,这女子虽然一开始并不引人瞩目,与夏侯熙儿比起来似是星辉与皎月。
  然而当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却发现这哪里是一颗暗星,分明是一轮光芒内敛的太阳才对!便连夏侯熙儿这样艳光四射的绝艳面容,此刻与她一比,竟然也显得俗了!
  “太傅大人?您的酒杯可是洒了。”坐在偏远处的一桌上,却是几名位高权重,却偏偏喜爱清静的老臣。一人的眼神不太好,扬头看了几眼也没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便索性收回注意力。
  偏偏此时,却见坐在身边的容太傅,手中捏着的酒杯,洒落了快一半去,不由得笑道:“您已是这样年纪,莫非竟也看美人看呆了去?”
  被称作容太傅之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着鸦青色杭绸素面夹袍,腰间系石青色绣芝兰花卉纹样腰带。此刻,文人特有的修长手指捏着酒杯,却不知何时竟然洒了许多,一滴滴溅在袍子上。
  听到同僚的话,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背,一张染了些许岁月痕迹却不显老的面庞,不由得笑了:“叫尚书大人见笑了。”
  将酒杯放回桌上,却不取帕子擦手,而是将双手收回袖中,面色如常地与那位尚书大人说笑起来。无人知道,此刻容太傅缩在袖中的双手,竟然颤抖得厉害。倘若仔细瞧去,竟然能够发现袖子都被顶得微微抖动起来。
  此时,还有一个人的酒杯也洒了。却不是旁人,正是沈云志。看到容鸢,大吃一惊,竟然不知不觉站起身来,撞到了桌边的酒杯,酒水顺着桌面流下,沾湿了他的袍子。然而,沈云志却无暇分神,此刻全部注意力都放到容鸢身上。
  只见那张白净的脸庞上,生着极为柔媚的五官,叫人忍不住心猿意马。偏偏那一双漆黑沉静的眼睛,清凌凌的如初春融雪似的,竟叫人生不出一丝亵渎轻视的心思。比之上回见到时,面上的肌肤似是好了许多,竟然嫩滑白净得仿佛刚剥了壳的鸡蛋。
  沈云志看着不远处那个纤细柔弱的身形,与记忆中上次所见的只穿了一身绛色棉布衣裙,头上只用荆钗挽起的小农妇有些不同。容鸢身上穿的料子、绣工竟然极好,至少比苏玲珑的衣裳好上不少。
  这样一番打扮,将容鸢衬得高贵不凡,只可远观不可亲近。若是事先并不知道身份,只将她与苏玲珑站在一处,只凭着气质瞧去,竟然是她更显高贵一些!
  沈云志看着容鸢,只觉得眼睛有些刺痛。愣神间,便没听见容鸢的话。
  众人将容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朝中新秀,得了皇帝和太子青睐的沈云志,竟然是一个品性卑劣的小人。抛弃了糟糠之妻便罢了,竟然自己的血脉都不要了,只为了攀附苏丞相之门。
  “与这种人同朝为官,简直是我辈之羞耻!”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语气极为鄙夷。
  随即,便有人附和道:“若这位容氏娘子所言为真,则沈大人所行之事实在令人所不齿。”
  “容氏,你所言当真?”皇帝却面色一沉,看向容鸢问道:“你可知,倘若你方才有半句虚言,便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
  在二十年前曾经弑父戮子,将宗族之内的男丁杀戮一空,却在二十年后颇得民心的皇帝,此刻龙颜震怒,竟吓得身后的几位妃嫔们都忍不住脸色一白。
  偏偏这份威严,竟然叫容鸢神色不动,只是低头垂首答道:“民妇不敢有半句虚言。民妇自从嫁给沈云志之后,自问对得起他,对得起公婆,他却将民妇休了。民妇心中甚是不满,请皇上给民妇主持公道。”
  皇帝闻言,却不由得眉头微皱。他只不过问了她一句,她答一句“是”或“不是”便罢了,却答得这么多,是什么意思?面色愈发不快起来,便道:“此事的是非曲直,朕自会派人去查。只不过,你却打了沈云志之妻,苏氏的脸,却是太凶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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