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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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豆被她一瞪,不知怎么就乖乖伸出手来。十个手指头,根根齐全。只不过,手背上却有两道划痕,是利刃割过的痕迹。已经止了血,但是两只小手黑糊糊的,满是干涸的血迹。
  容鸢眼眶一酸,心疼得要命,同时又松了口气:“我听他们说,你被切了一根手指头,原来他们是吓唬我的。”
  “不是,是庭儿被切了一根手指头。”豆豆忽然哭起来,闪开身来,露出身后的庭儿。
  容鸢看到庭儿的一刹那,不由得一愣,只见庭儿十分虚弱地倚靠着垃圾筐,小脸红肿不堪,一双眼睛却又黑又亮,满是凶色。容鸢低下头,果然看见庭儿左手的尾指被切掉了。顿时间,心中一涩,什么都明白了。
  “我们在院子里读书,但是不知怎么就睡着了,醒来后就到了那些坏人手里。他们问我们谁是小王爷,庭儿替我认了,然后他们就开始折磨庭儿。”等到夏侯御也来到后,豆豆顿时放下全部戒备,搂着夏侯御的脖子,絮絮叨叨开始说起来。
  “后来庭儿发脾气打碎一只碗,我悄悄藏了一块碎片,割破了身上的绳子。我们身上有无痕叔叔给的药包,有一些是迷药,我趁他们不注意,洒了一包把他们迷倒了。”豆豆说完,看了一眼被容鸢抱着的庭儿,“他们很坏,我们杀了他们,然后就跑出来了。”
  其实,人是庭儿杀的,豆豆根本没想起来要杀了他们。放倒他们之后,豆豆便拉着庭儿逃跑。然而庭儿满脸怨恨,挣开豆豆的手,用碎瓷片狠狠扎破两人的脖子。庭儿替他受了一顿折磨,差点死掉,豆豆觉得自己不能没义气,于是便一起认下来。
  “如果不是时间紧急,我一定一根一根把他们的手指头都砍下来,再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被容鸢抱着的庭儿,则绷着一张小脸,口吻阴冷地说道。
  容鸢叹息着弯下腰,蹭了蹭他的小脸。
  谁知,庭儿却恼了:“你是谁?谁叫你亲我的?”
  “王爷,你告诉他,我是谁。”容鸢也绷起脸,挑眉看向夏侯御。
  夏侯御道:“她是未来的御王妃,你以后的主母。”
  “不!”谁知,庭儿竟然激烈地挣扎起来,“夫人死了,我就没有主母了!”
  容鸢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怀里的庭儿。只见庭儿小脸红肿脏污,愈发显得一双眼睛黑亮,此时盛着满满的怒火,挣扎着抵触她的怀抱。容鸢没有想到,庭儿心里竟然是如此待她。
  她和夏侯御商量过,借尸还魂、时空穿越,这样的事情太神秘了,是不能对别人说出来的。哪怕豆豆,容鸢也不打算告诉他。因此,便商议了另一套说辞。
  “她刚才救了我一命,我欠她一条命,只好以身相许了。”夏侯御将那套说辞说了出来。
  庭儿听罢,恨恨地道:“头发短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家的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剜了容鸢一眼。
  容鸢此时的确是一头短发,看起来很是怪异。她对庭儿的攻击不以为意,反而逗他道:“你现在可是被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好人家的女子抱着呢?”
  另一边,夏侯御更加看重豆豆的心情。毕竟,他是给豆豆找个娘亲。因而,想了想说道:“豆豆,你不希望爹爹做忘恩负义的人吧?”
  豆豆抿着嘴唇,一声不吭,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把脸埋在夏侯御的怀里,只悄悄拿眼角去瞟容鸢。
  庭儿则是个烈性子,听到夏侯御对豆豆如此说,顿时知道事情几乎定了。顿时怒不可赦,挣扎着不要容鸢抱,非要下来自己走:“我救了豆豆一命,我不欠御王府什么,从今往后我只是豆豆的同伴,不是御王府的奴才,认不认主母是我自己的事!”
  他一向是个有成算的,且心性刚烈,容鸢自然舍不得逼迫他,暗暗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御王爷逗你们玩的,你们也信啊?真是两个傻孩子。”
  庭儿不信,依旧敌意满满地瞪着她。倒是豆豆,闻言又转动眼玲珑,眼角斜过来瞥她。
  “就你两条小短腿,什么时候才走回去?别闹脾气,快点回去给你们两个上药。”容鸢说罢,不再顺着庭儿,一把抄起他,运起轻功往御王府行去。
  夏侯御抱着豆豆紧随其后。
  御王府中,众人都已经发现豆豆不见了,无迹出去找了,蜻蜓则留下来守着。一时间,乱成一团。
  直到夏侯御抱着豆豆,容鸢抱着庭儿,一前一后进了内院,众人才欢呼一声,抹着眼泪扑过来:“你们没事,太好了!”
  “没事了,都回去休息吧。”夏侯御吩咐道。
  三花打量了容鸢一眼,但见她容貌平庸,穿着打扮又稀奇古怪,便以为也是夏侯御的暗卫。她们对暗卫是男是女倒没什么偏见,略点了点头,便下去歇息了。
  陈嫂和魏嫂则打了热水来,供大小主子们擦洗。
  夏侯御久日不见容鸢,心里攒了一肚子话,看谁都觉得碍眼。把其他人都打发走后,又不耐烦地给豆豆上了药,扭头便用催促的眼光看向容鸢。
  容鸢正在给庭儿细心地上药,偏偏庭儿不喜欢她,常常不配合:“你的手能不能轻点?疼死了!”
  “你可真笨!哪里比得上我们夫人?”
  “算啦,我自己来。”
  口中说着,小身板却结结实实坐在椅子上,昂着下巴,用鼻孔看着容鸢说话,似乎不把她气走不罢休似的。
  容鸢便打趣他:“你们夫人也给你上过药吗?”
  “哼,夫人什么都做得好,比你好一百倍。”庭儿狠狠地道。
  容鸢又道:“她又不是你娘,你这么护着她,可真奇怪。”
  庭儿顿时哑了。随即,恼羞成怒地拍掉她手里的药:“你走开,我不要你上药!”
  “这么听不得实话?看来你们夫人也没有多好,教出来的孩子如此冲动鲁莽。”容鸢不以为意,弯腰拾起药瓶。
  庭儿顿时僵住,随即坐直了道:“我们夫人很忙的,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闲吗?”
  “你怎么知道我很闲?”容鸢反问道。
  庭儿又哑了。他很敏锐地察觉到,他不是面前这个女子的对手。一半羞一半怒,使他的眼睛更加明亮了,恨不能在容鸢的脸上瞪出一个窟窿来。
  “庭儿,你别赌气,好好上药。”这时,豆豆走了过来,背对着容鸢给了庭儿一个眼神。
  庭儿顿时会意,不再挣动了。御王妃可是夫人的位置,豆豆的娘亲专属的,别的女人怎么能占有呢?豆豆一定是跟他站在一边的。庭儿的眼珠子开始转起来,打算回去后跟豆豆如何商量。
  两个小家伙揣着一肚子悄悄话,手牵着手走了,屋里只留下夏侯御和容鸢。
  “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容鸢对夏侯御招了招手说道。她可记得,夏侯御被黑衣人在手臂上划了一剑。
  夏侯御走了过来,任由容鸢把他按在椅子上。他看着这张稍显陌生的平庸面孔,又将视线转移到她并不出彩的身量上面。而后不得不说,比起来从前的那具身体,这副躯壳实在普通。
  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对她的感觉。他看着她温柔地垂着眼睛,为他挽起袖口,而后指尖捏着手帕沾了水,细细擦拭伤口边缘的血迹。而后认真地上药,慢条斯理地包扎起来。
  “你现在这副模样,是你本来的模样?”夏侯御忍不住问道。
  容鸢点了点头:“嗯。”包扎好之后,顺手打了个蝴蝶结,容鸢抿嘴一笑,为他放下袖子,抬眼睨他:“嫌弃我长得丑?”
  “不敢。”夏侯御立即回道,随后看清容鸢眼底的逗弄意味,才知道她本身是不介意长相的,不由也打趣道:“再丑一点也没关系,总比你不在我身边来得好。”
  容鸢听到前半句,立时横眉竖目瞪他。待听到后半句,眉眼不由得柔和了:“我回来了,阿御。”她上前一步,弯腰抱住他。
  “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难熬。”夏侯御紧紧搂住她的腰,埋首在熟悉的颈窝中,贪恋地吸了一口气。
  容鸢心中愧疚,闷声说道:“我比你更难熬。你可知道,我在那边已经过了两年多?”
  “两年多?”夏侯御惊讶地抬起头,这才认真打量她的脸,忽然问道:“你多大年纪了?”
  容鸢摸了摸脸,不答反问:“我看起来像多大年纪?”
  “十八?十九?”夏侯御猜测道。
  容鸢不由得扑哧一笑,说道:“亲爱的弟弟,姐姐我已经二十九岁啦!”
  “不可能!”夏侯御瞪眼,“你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
  “真贴心。”容鸢不由得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在现代生活了两年,容鸢还有些甩不脱流里流气,说话就有些轻浮:“姐姐最喜欢你这样嘴甜如蜜的小弟弟了。”
  夏侯御被她调戏得红了脸,伸手一把将她禁锢在怀里,按下她的头,在她耳边吹气:“‘小弟弟’想你很久了。”
  容鸢脸上一红,但是一股麻酥酥的感觉却从耳边流过,渐渐传遍全身。
  的确很久没见了,也有些事情许久没有做了。
  相思刻骨的两人,抵死缠绵,才终于稍减饥渴。
  “我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回来。”夏侯御搂着容鸢的肩膀,一面吃着豆腐,一面说道:“你走之前留下的身体,我还为你留着。现在你回来了,明天我就将她下葬了。”
  容鸢心中再度涌起愧疚,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所以,我只能选择回去。对不起,阿御。”
  “你是怎么回来的?”这件事才是夏侯御最好奇的。
  容鸢道:“我遇见一位大神通的人物,他指点我说‘心之所属,身之所向’。然后我就糊里糊涂回来了,还没认清地方,便遇见你被黑衣人围杀,你说巧不巧?”
  提起这件事,夏侯御便气得很:“若是你没回来,你知道我会疯的!”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怕,索性翻身压上去,又把她折磨了一通。等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才又继续方才的话题:“你的仇,我已经给你报了。”
  夏侯御将她的死因说了一遍,而后又把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些:“安国公在宣明殿上撞柱而死,皇后认为是皇上逼死安国公,便和太子商议造反之事。皇上一直没有打消把皇位传给太子的事,只不过,他忧心外戚,才借机除掉安国公。却没想到,适得其反。”
  “容太傅恨皇后与安国公一系杀了你,便在暗中活动,拔出安国公一系的许多钉子。我们都没想到,太子居然不听皇后的嘱咐,提前三个月逼宫。倒是我们都小看了他,这样一来,不仅皇上没有预料,就连我们也都有些措手不及。”
  “这回熙儿立了功,她听到消息后便带兵急忙回京,她心里对皇上还是敬重的,只不过来迟一步,只救了夏侯平。皇上对熙儿也还可以,临死前留了一道密旨给她,封她做护国大将军,拥兵八万,封地在西疆。”
  “夏侯平虽然伤重,但是于性命无忧,日后皇位指定就是他来坐。”
  容鸢有些好奇:“你对皇位没兴趣吗?”
  “我亲眼看见夏侯廉杀了皇上,亲眼听到皇上苍凉的大笑,心愿已了。皇位于我而言,并无实际意义。”夏侯御答道。
  容鸢听罢,低低一笑。伏在他的身上,只觉肌肤相贴,十分安心。两人相拥而眠,只觉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从此刻开始,他们再也不分开。一直到白发苍苍,垂垂老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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