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明他的声音越放越低，宁衡却一点被催眠的睡意都没有，一边点击重新播放，一边到微博下面去看评论。然后他欣慰地发现，大家的反应都差不多。
小跳的小迷妹：呜，男神你怎么能这样，深夜放毒啊，这样人家怎么还能睡得着！
树海の森：[二哈][二哈]转一发，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五爪挠心。
追爱豆专用号：副业·游戏主播/主业·撩人机。
裙底的秘密：嗷嗷项哥看我看我，这里小策划一枚，求接剧啊！
宁衡也想留言表达点什么，可微博下面的评论他都看不太懂，在没有做好充分调研的情况下，还是不能贸然行动。
曹晓说，如果喜欢一条微博，可以点赞表示支持。宁衡想了想，郑重地在右下角的大拇指上点了一下。
然后他把头蒙在被窝里，开启单曲循环模式。
“宁神，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马上就睡了。”宁衡红红的脸从被窝里冒出来，手握成拳探出，从放在床头的盒子里抽了一张纸巾。
太糟糕了，自己真的是……太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学神和学渣的河蟹日常#
陶项明：今天天气不错，出去练嗓子！
n首情诗朗诵结束——
陶项明：宝贝儿我回来啦！
宁衡：接着说话，正面上我。
……机智如我。
【喵喵，祝大家平安夜快乐，迟早有真车……迟早】
☆、游湖安全得注意
昨晚的一系列事故给宁衡的打击过大，他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一时无法按照医嘱规范作息时间。中午醒来，只觉不知今夕是何夕，脑海中不停回放昨晚的画面。
因为静不下心来，宁衡没有急着做题，而是换上衣服拿起钥匙，漫无目的地走出了宿舍区。
等他一走到主道上，立刻被吓了一跳。路边两行小摊摆过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穿着巨型玩偶服的吉祥物在道上乱抱行人，一群着装怪异的姑娘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抬眼望去有表演杂技武术的，有当场泡茶的，甚至还有铺个垫子就开始练瑜伽的——这个和他妈妈的爱好一样。
宁衡迷茫了，“这是哪儿？”
他几乎没有娱乐生活，对这些事物有种本能的抗拒，脚步不自觉地往后一退，下意识想回到宿舍，可就在转身间，他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登山社招新了！一个让你爱上山水，爱上岩壁，爱上大自然的社团！来这里，体验户外运动的魅力，加入温暖团结的大家庭……”
宁衡抬眼望过去，陶项明正站在一个拥挤的小摊前，落落大方地拿着一叠表格宣讲，围在他身边的学生明显比别的社团要多。宁衡不过是在重重遮挡中看了两眼，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昨天在医院卫生间的画面。
当时他们看完急诊，开了一些预防感冒的药，陶项明看着他身上湿成一片的衣服，眉头拧得都快打结了，一把将他拉到卫生间最里侧的隔间里，张口就是：“你把衣服脱下来。”
“不用了。”宁衡怎么可能愿意，狭小的空间里退无可退，他稍微往后一退，就差点被垃圾桶绊倒。
“小心一点。”陶项明扯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身前，像是有点生气他的冥顽不灵，表情还怪可怕的。又伸手拉下上衣拉链，利落地把身上的薄外套一脱，只剩下露出两条手臂的运动背心，“你把衣服脱了，穿我的外套。”
宁衡飞快地把目光撇开，心里乱糟糟的，全是“糟糕”，那低沉的声线、光裸的长臂和撑起的胸肌，勾着他的心神，把他整个人都变奇怪了。
陶项明却若有所思地喃喃一句：“那要不我出去，不过其实我都看过了……”
宁衡再也忍不住，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外套，有些失态地道：“你先出去！”
然后又颇觉丢脸地低头软化，“拜托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出去后的陶项明好像心情不错地哼着歌，可能是在嘲笑他。
这还不是结束。宁衡换好衣服后，陶项明又上下打量一番，严肃地道：“裤子也不行，脱掉，穿我的。”
宁衡简直要崩溃。不对啊，前几回跟他相处，都感觉他还挺好说话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转念一想，是自己不小心掉到湖里，理亏到家了。
偏偏陶项明很懂得说话的艺术，很快又换上一种诱哄的语气，“宁衡，听话，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宁衡觉得那会儿他的脸一定熟得可以蒸鸡蛋了。
再回到现在，看见一本正经宣传招新的陶项明，他却是再也无法用正常的眼光来注视他了。
走吧，还是回去吧。
五分钟过去——
宁衡恼怒地拍了下自己的腿。
怎么还不走！
“宁衡！”
终于，那道热情朝路人介绍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到这时宁衡的心情居然奇异地平静下来，就像是有人帮他做了决定似的，他朝陶项明走了过去。
“昨天的热水袋，谢谢你。”
陶项明摆手，“说什么谢不谢的。怎么样，看你站在那儿，要不要加入我们登山社试试啊？”
宁衡还没来得及拒绝，旁边的摊主忽然跑过来，热烈地道：“宁神！你终于想加入社团了吗？来我们科普教育协会怎么样？登山社什么的，一看就不是你的风格啊！”
抢人抢到家门口来了，陶项明一早意外看到宁衡的惊喜瞬间被破坏，幽怨地望过去，“宁衡……”
那边科普协会的会员已经跟宁衡介绍起了协会的日常活动，几个负责招新的人连路过的学生都不管了，专心围着宁衡捣鼓。陶项明这才发现，陆子潇和王磊的说法还真没夸张，z大理工科那个圈子里的人，大多从中学时期起就接触竞赛，远远听闻宁衡的大名。到上大学之后和宁衡在一个学校甚至院系，虽然他本人并不像许多爱好参加校园文娱活动的人那样高调，可在学术咖们心中却有着潜移默化的地位。
宁衡被陶项明的视线扎得脖子痒，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连目光都这样乱人心神，直到旁边同学忽然话锋一转，道：“即使是大学生，也需要科普教育的。比如说昨晚掉进冰湖里的那个同学，就是没有搞清楚冬春之交湖水冰冻的规律，才会贸然走上去落水的……”
“等一下。”宁衡惊讶抬头，“昨天有人掉湖的事，你知道？”
对方点头，很是痛心疾首，“是啊，不单我知道，关注新闻的同学应该都知道了。昨天有救人的好心人，把这件事告诉了都市报记者，今天好些本地的微博和学校官微都转了，提醒大家注意冬日游湖安全。”
“什么……”宁衡嘴唇微张，睁大的眼眸里布满震惊，站在原地好似不会动了一般。
陶项明暗骂了一句，拉了拉宁衡的手，把他带到自己的领域内，“没事的，那都是意外……”
然而，说到昨晚的意外，科普协会的成员们居然还来劲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对啊，今天早上收到微博推送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呢，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啊，都到春天了，还跑到冰上去玩。”
“湖面上不是还有冰嘛，你们别说，还是有点迷惑性的。”
“哈哈，只要不是傻瓜，都不会以为那还能踩吧……”
宁衡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怀疑“是不是傻”，人生观受到强烈冲击，一时之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脑子是怎么了，看见陶项明在对面，怎么就搭错筋想要直接走过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学神和学渣的恋爱回忆#
宁衡：记得当初我们才刚认识不久，你就说要脱我裤子。
陶项明：谁说的？我怎么可能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宁衡：20xx年3月x号，晚上22点xx分。
陶项明：宝贝儿，照这么说，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主动把全身都脱光了倒在我面前诶……
宁衡：(*/w＼*)
大家圣诞节快乐哟！
☆、我们宁衡真厉害
陶项明差点抄起拳头，可一想到说错话会暴露宁衡的遭遇，他硬生生地忍住了，把摊位拜托给同社的其他成员，拍了拍宁衡的背，“宁衡，走，咱们去逛逛。”
陶项明一路给宁衡顺了不少好玩的东西，品茶协会的各色茶包，动漫社的周边团扇，配音社的喉糖……
宁衡惊讶地发现，陶项明似乎和每个摊位的人都认识，但凡他笑起来说两句话，对方就会主动地塞些招新小礼物过来。
他放一颗喉糖进嘴里，那滋味不是全然的甜，却很让人回味。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宁衡点点头，有些落寞地道：“其实你不用安慰我，我确实很少注意外界，很多常识都不懂。”
陶项明眼珠一转，居然还答应上了：“是啊，所以你才不能闷在屋里啊，得常常出来走走才对。以后，我没事就去找你玩！”
宁衡：“嗯？”
这个逻辑，好像很正确，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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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衡，雨停了，一起出去吃饭吧！”
陶项明站在301宿舍前，着一套清爽的浅蓝运动装，身形挺拔，手里还提着沾满春雨的折叠伞，青春洋溢的气息扑面而来。
反观宁衡他们这个理工宅宿舍，人人睡衣不说，除了中午吃饼干的宁衡之外，其他三个脚边还堆着剩下的外卖盒子，可以说是很颓废了。
曹晓争着表态：“我看挺好，宁神今天中午又吃饼干。”
宁衡无动于衷，“没关系，我周末会回家吃正常饭菜的。”
曹晓立刻恳求地望向陶项明：“明白了吧，陶项明同学。”
【嘀嘀——陶项明，宿舍关系等级，友好，允许进入。】
于睿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黑匣子收起来，尴尬地解释道：“这个还在语音测试阶段，等我编好程序了，让墨之给做个人形的。”
说完，他心慌慌地看向宁衡。然而宁神对他们的搞东搞西并无任何反应，正略带幽怨地望着告密的曹晓。
“宁衡，七食堂新出了红豆汤，甜甜的很好喝，里面有桂圆、红枣、莲子，吃一口保证你停不下来。”陶项明说着低下头，凑近引诱道：“去嘛。”
宁衡猛地偏过头去，打开衣柜，整个脑袋都钻了进去，“好的，晚上正好有课，我收拾一下。”
吃完饭之后还要给数模班的同学上习题课，要拿上钥匙、校园卡、教材、笔记本、文具盒……宁衡在心里默念，努力忘掉刚才对他来说致命诱惑的声线。
直到和陶项明一起走出宿舍楼，他的面部表情都还是僵硬的。
“刚才于睿弄的黑匣子好像还蛮有趣的。”陶项明伸手帮他理了下不平整的衣领，“不过，他为什么那么怕你啊？你不喜欢他们在宿舍里搞这些？”
“啊？”宁衡呆呆地仰头看他，思维还停留在【他为什么要帮我弄衣领】上。
“还说你聪明呢，怎么这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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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马上就睡了。”宁衡红红的脸从被窝里冒出来，手握成拳探出，从放在床头的盒子里抽了一张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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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衡迷茫了，“这是哪儿？”
他几乎没有娱乐生活，对这些事物有种本能的抗拒，脚步不自觉地往后一退，下意识想回到宿舍，可就在转身间，他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登山社招新了！一个让你爱上山水，爱上岩壁，爱上大自然的社团！来这里，体验户外运动的魅力，加入温暖团结的大家庭……”
宁衡抬眼望过去，陶项明正站在一个拥挤的小摊前，落落大方地拿着一叠表格宣讲，围在他身边的学生明显比别的社团要多。宁衡不过是在重重遮挡中看了两眼，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昨天在医院卫生间的画面。
当时他们看完急诊，开了一些预防感冒的药，陶项明看着他身上湿成一片的衣服，眉头拧得都快打结了，一把将他拉到卫生间最里侧的隔间里，张口就是：“你把衣服脱下来。”
“不用了。”宁衡怎么可能愿意，狭小的空间里退无可退，他稍微往后一退，就差点被垃圾桶绊倒。
“小心一点。”陶项明扯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身前，像是有点生气他的冥顽不灵，表情还怪可怕的。又伸手拉下上衣拉链，利落地把身上的薄外套一脱，只剩下露出两条手臂的运动背心，“你把衣服脱了，穿我的外套。”
宁衡飞快地把目光撇开，心里乱糟糟的，全是“糟糕”，那低沉的声线、光裸的长臂和撑起的胸肌，勾着他的心神，把他整个人都变奇怪了。
陶项明却若有所思地喃喃一句：“那要不我出去，不过其实我都看过了……”
宁衡再也忍不住，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外套，有些失态地道：“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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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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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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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热水袋，谢谢你。”
陶项明摆手，“说什么谢不谢的。怎么样，看你站在那儿，要不要加入我们登山社试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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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衡被陶项明的视线扎得脖子痒，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连目光都这样乱人心神，直到旁边同学忽然话锋一转，道：“即使是大学生，也需要科普教育的。比如说昨晚掉进冰湖里的那个同学，就是没有搞清楚冬春之交湖水冰冻的规律，才会贸然走上去落水的……”
“等一下。”宁衡惊讶抬头，“昨天有人掉湖的事，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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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项明暗骂了一句，拉了拉宁衡的手，把他带到自己的领域内，“没事的，那都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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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今天早上收到微博推送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呢，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啊，都到春天了，还跑到冰上去玩。”
“湖面上不是还有冰嘛，你们别说，还是有点迷惑性的。”
“哈哈，只要不是傻瓜，都不会以为那还能踩吧……”
宁衡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怀疑“是不是傻”，人生观受到强烈冲击，一时之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脑子是怎么了，看见陶项明在对面，怎么就搭错筋想要直接走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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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项明：谁说的？我怎么可能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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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项明：宝贝儿，照这么说，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主动把全身都脱光了倒在我面前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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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宁衡点点头，有些落寞地道：“其实你不用安慰我，我确实很少注意外界，很多常识都不懂。”
陶项明眼珠一转，居然还答应上了：“是啊，所以你才不能闷在屋里啊，得常常出来走走才对。以后，我没事就去找你玩！”
宁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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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衡，雨停了，一起出去吃饭吧！”
陶项明站在301宿舍前，着一套清爽的浅蓝运动装，身形挺拔，手里还提着沾满春雨的折叠伞，青春洋溢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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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晓争着表态：“我看挺好，宁神今天中午又吃饼干。”
宁衡无动于衷，“没关系，我周末会回家吃正常饭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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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陶项明，宿舍关系等级，友好，允许进入。】
于睿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黑匣子收起来，尴尬地解释道：“这个还在语音测试阶段，等我编好程序了，让墨之给做个人形的。”
说完，他心慌慌地看向宁衡。然而宁神对他们的搞东搞西并无任何反应，正略带幽怨地望着告密的曹晓。
“宁衡，七食堂新出了红豆汤，甜甜的很好喝，里面有桂圆、红枣、莲子，吃一口保证你停不下来。”陶项明说着低下头，凑近引诱道：“去嘛。”
宁衡猛地偏过头去，打开衣柜，整个脑袋都钻了进去，“好的，晚上正好有课，我收拾一下。”
吃完饭之后还要给数模班的同学上习题课，要拿上钥匙、校园卡、教材、笔记本、文具盒……宁衡在心里默念，努力忘掉刚才对他来说致命诱惑的声线。
直到和陶项明一起走出宿舍楼，他的面部表情都还是僵硬的。
“刚才于睿弄的黑匣子好像还蛮有趣的。”陶项明伸手帮他理了下不平整的衣领，“不过，他为什么那么怕你啊？你不喜欢他们在宿舍里搞这些？”
“啊？”宁衡呆呆地仰头看他，思维还停留在【他为什么要帮我弄衣领】上。
“还说你聪明呢，怎么这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