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248：报应
顾重九有一次去若雨家中，记得若雨就是用这种刚出泥土池塘不久的莲子做成莲子羹，她可是看见田振南乘了两大碗，吃到最后一点不剩，惹得三个人直发笑。
被顾重九这么一说，原本只是有些笑意的若雨顿时间脸上抹上一缕红晕，佯作生气瞪了顾重九一眼：“我就不信重九妹妹不曾做过饭菜给许卓越，如果有，那就不准笑话我。”
“是是是，我不说就是了。”顾重九嘴面上说着，可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停，若雨知道顾重九爱玩闹，也就任她去了。
她们两个所说的，毕竟是两个女儿家的悄悄话，原本围观的一众村民在看见顾重九也是和若雨一般美丽，但碍于他们心里知羞，也就纷纷散了。
而在人群之外不远处，无意路过的许卓越目光灼灼，注视顾重九。
他也看见了在顾重九身旁的若雨，今天还是那一身的红衣裙摆，配上大都城女人才有的容貌风味，也难怪会引起村民们的围观，按照许卓越心里认为的，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妖精。
再反观顾重九，许卓越的目光在触及她身上的朴素装扮，回想起过往，不免一阵唏嘘光阴易逝，人事变迁。
尽管顾重九此时衣着朴素，但也没有嫌弃顾重九的意思，反而发现这样的顾重九更迷人。
“许卓越，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心中的这个女人！”
他不曾嫌弃现在的顾重九，而是嫌弃如今的自己。
他恨自己没能让顾重九在势力错综复杂的赢国都城里安然无恙的生活，他没能让顾重九避开慕成名所带来的伤害，他没能让现在的顾重九过上真正衣食无忧，安心过日子的生活！
他恨自己的无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手心处那个黑色幽暗的黑色十字架染上血丝让纯质光亮的十字架更加光滑后，许卓越才隐隐平复心境，看那苍穹上，风起云涌。
时光匆匆而过，顾重九看着天色，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就早早收好了店铺，和许卓越回了一趟家里，打理一番带上东西，就往若雨家中去了。
“重九，如果你喜欢那两件衣服，我许卓越发誓，日后一定会给你买下来的。”顾重九走在前边，忽然听着许卓越没来由的说起这么一句。
她突然觉得许卓越最近越发既可爱了就想笑，但看着许卓越认真的模样，她也学着许卓越认真的模样问他：“那你怎么才能给我买下来呢？”
自从来到渔村，许卓越和顾重九的吃穿用度都由顾重九开办的小店铺来开销。
许卓越以前是暗卫大统领，除却杀人的本事，其他还真不太擅长，也只能是帮着王大叔去田里种种菜，和徐二叔下海捕捞一些鱼作为家里的一日三餐的伙食。
买衣服最基本的就是要钱，然而许卓越哪来的钱？店铺也仅仅能维持他们基础生活，哪还有多余的钱买价格不菲的衣服。
“许卓越，我相信你有能力，但是对于这些，我更在意的是和你一起生活下去，而不是身外之物，你拥有的钱是多是少，我顾重九不在意，在意的是你和我能不能一起快乐。”
这是她的真心话，到渔村以来的真心话，顾重九都把自己给说到脸红了，也不知道许卓越这块榆木脑袋听懂了没。
他没有等到许卓越说话，等到的却是一个大大的熊抱，感受这温度，顾重九很满足。
然而人心是复杂的，顾重九没看见的是，此时许卓越虽然知道顾重九的心意，但碍于这些天的事和以往在心底的恐惧，他更加坚定的要往那条能够给他带来金钱，带来安全感的道路上试一试。
他目光灼灼，看见了不久之后他拿着匕首，从富安县城那些个合作商尸体上走过的情景。
“重九来了，快进来吧，我们可是一早就做好了饭菜。”
趁着夕阳的余光，顾重九和许卓越就来到了田振南家中。若雨早早就做好了晚饭，就等着顾重九和许卓越来一起坐下吃饭。
“重九你还是那副调皮捣蛋的模样，担心我让许卓越回去治一治你。”
老村长和田振南并不是住在一块，而是在村子的更里边，所以顾重九和若雨聊到兴头上，也不必担心打扰到老人家了。
晚饭过后，若雨和重九在里边打闹收拾碗筷。许卓越和田振南这两个大男人就在院子里喝着茶水。
院子旁边有一棵大榕树，不时掉落下发黄了的叶子，但院子里边出奇的干净，还摆着不少晒药材和甘草的架子，看起来若雨很会过日子。
只不过尽管这些东西挡住了顾重九的身影，许卓越心思还是没把周围事物放在心上，而是透过一众事物，希望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许卓越兄弟大可放心，我这人说过的话会做到，再者若雨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是伤害不了重九妹子的。”
田振南边弄茶具，边笑吟吟地看着许卓越，其间也不加催促谈正事，只是看着许卓越就能想到自己对若雨的关爱是远不及许卓越的。
不多时，许卓越才收回目光，盯着田振南的眼睛，说道：“谢谢，谢谢你没和重九说我们所约定的事，在这一点上面，我就该向你道谢。”
田振南面色惊诧，哪里敢接这份谢意，连忙摆手道：“许卓越兄弟，你能帮助我们伸张正义，该怎样去配合，那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确实，这在大多数人眼中，理所应当，没什么毛病。
但是许卓越不然，拿起一杯茶敬了田振南，就一口喝下，神情平静，没有因为是滚烫烧开的茶水而表露半点苦楚。
“我说过，这是我的事，我去做这件事是为了能够帮助他人，为自己积德，同时也能够拿到那一笔数目不小的佣金，如此我的生活就会变得更好，重九能够无忧无虑，再者……”
他说到这里，又扭头看向屋里，虽然还是看不见顾重九的身影，但是许卓越仿佛能够看见顾重九一身红裙分外迷人的情景。
田振南看着许卓越，心里一阵感叹，他自认无论如何是比不上许卓越，许卓越并不是为了钱财而去赚取钱财，而是因为一个女子，那个心头的上的女子不必多说就是顾重九。
他能够为了顾重九，而去为了她而获取，为了她而去冒险，这便是许卓越理解的爱情吧。然而换做了田振南他自己，却是不敢打保票对若雨发下誓言的。
世间男儿，大多痴情，大多忘情，如何区分？却也不是难事，一念之间，看你如何抉择抉择罢了。
两人各自喝了一杯茶水，最后田振南觉得是时候谈论正事，就走到院子木架旁躬身翻腾一阵搜罗出一个染了些泥土的包裹。
他拍去上面的泥土，转身对着同样看过来的许卓越笑道：“有了这些个东西，想必你的行动也会方便些。”
许卓越接过包裹，打开看着说道：“夜间用的高档黑衣，货色还不错；赢国名匠铸就的斩龙坠，嗯，这个更加是不错。”
里面尽是一些夜间刺客行动用的用具，可谓是种类繁多，十分齐全。
“我倒是可以断定，这些东西是你很久之前就已经准备下的。”许卓越拿出斩龙坠，打量一番对准田振南，漫不经心来了一句。
“这些东西筹备一番确实需要些时间，然而对于黑十夜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看见顾重九开始向院子外边走过来，也是就开始收拾好包袱，简单说道。“我打探过了，再过六日晚间，那七个合作商会聚在德轩楼，商量如何瓜分一起从老百姓那收敛过来钱财，到第五天白天你就要出发，先到城里和叶修见面，叶修会带你去德轩楼，等到第六天夜间，就看你
的了。”
许卓越也不回话，只是看着顾重九往院子的两人招手，脸上浮现出笑意。
到了夜间，顾重九徜徉在床上，一个劲的讲她今天和若雨所讲的话，大多是村子的一些玩笑话，两个女人之间，能聊的大多也还是这些个生活琐碎的东西。
“白天田振南都和你说什么了？你在想什么呢？”顾重九发现许卓越回来后，虽然整个人和以往差不多，但她感觉现在的许卓越好像在想着某些事情。
见许卓越看着星空没回应，她又问了一句，同时捏了一把许卓越的脸庞，最后许卓越像是做着梦突然被惊醒般惊讶了一下，反应过来才回手抱住顾重九，带着歉意笑道。
“没想什么，只是想着今天王大叔对我提及耕种果蔬苗的事，村子里的果蔬苗都是在富安县上批量采购回来的。”
“可是村子里的储备的量已经所剩无几，王大叔今天就想着谁去城里，顺便带点回来，也不荒废了这一季度时节。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去帮王大树买回来。”
许卓越虽然笑意连连，但还是仔细观察顾重九的神色以及自己的语气。
他确实要去富安县城，可这是许卓越自己向王大叔提出来的，他现在必须找个理由离开村子去办事，而且不能让顾重九发现，起疑心。
“那什么时候回来？总觉得最近有事发生，你还是好出门的好。”
顾重九看见许卓越脸色没有变红，知道这家伙没在撒谎，也开恩让他去，不过从来到渔村这还是许卓越第一次出村子，和往日不一样，难免有些别扭。
“五天后吧，五天后我顺道和徐老爷子以及徐二叔一起去。”
许卓越记得徐老爷子有一次念叨着要去看望在富安县城中的老师傅，徐二叔觉得城里太乱，说什么也就没让徐老爷子去，也就是昨天他正巧听到徐老爷子说起，双重理由，还有什么不让去？
顾重九倒是有些讶异了，看着许卓越说：“你是说徐二叔同意徐老爷子去了？”
“前几天城里人来口信，说徐老爷子在城里铁匠铺的老师傅因病去世了，徐二叔再怎么反对，难道还能跟死去的人过意不去？当即就拜托在场的我陪同他们一起去。”
“徐二叔看上了你的身手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第六日就到了。这一天许卓越先是早早起来吃过早点和顾重九道了别，往大榕树田振南家里走了一趟，带上包袱就和徐二叔徐老爷子到码头乘船去富安县。
顾重九没有来送徐老爷子许卓越，因为觉得这么做反而搞得像是一去不复返，许卓越和徐二叔还好，但徐老爷子的老师傅刚过世，再这番情景不免让徐老爷子徒增伤悲。
“徐老爷子，你看起来比昨天的状态要好。”许卓越察言观色，不重不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徐老爷子确实比刚知道师傅过世的那几天神色要好些，他也能够轻笑着说：“起初我确实是伤心不已，但是到了我这个年纪，懂的道理多了，也就能从其中解脱出来。”“并且在年轻的时候，师傅也曾教导过我，有时候一些铁器是需要一个时机，才能达到完美，时机来了，抓住了，世间就多出了一件神器，时机没到，就算是一块天外陨石，也形如废铁，而这一切，都讲的
是，强求不得。”
许卓越隐隐觉得徐老爷子知道些什么，从而心里有些讶异，正想要试探试探老爷子，却不曾想徐老爷子又开口说道。“有些人有些事，你越是强求去做，去留，尽管废了千百般的劲，也还是徒劳无功一场空，这叫什么？这就叫做人心啊。好了，老头子我也累了，管不了那么多些事，但愿好人活长久，坏人早报应。”
被顾重九这么一说，原本只是有些笑意的若雨顿时间脸上抹上一缕红晕，佯作生气瞪了顾重九一眼：“我就不信重九妹妹不曾做过饭菜给许卓越，如果有，那就不准笑话我。”
“是是是，我不说就是了。”顾重九嘴面上说着，可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停，若雨知道顾重九爱玩闹，也就任她去了。
她们两个所说的，毕竟是两个女儿家的悄悄话，原本围观的一众村民在看见顾重九也是和若雨一般美丽，但碍于他们心里知羞，也就纷纷散了。
而在人群之外不远处，无意路过的许卓越目光灼灼，注视顾重九。
他也看见了在顾重九身旁的若雨，今天还是那一身的红衣裙摆，配上大都城女人才有的容貌风味，也难怪会引起村民们的围观，按照许卓越心里认为的，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妖精。
再反观顾重九，许卓越的目光在触及她身上的朴素装扮，回想起过往，不免一阵唏嘘光阴易逝，人事变迁。
尽管顾重九此时衣着朴素，但也没有嫌弃顾重九的意思，反而发现这样的顾重九更迷人。
“许卓越，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心中的这个女人！”
他不曾嫌弃现在的顾重九，而是嫌弃如今的自己。
他恨自己没能让顾重九在势力错综复杂的赢国都城里安然无恙的生活，他没能让顾重九避开慕成名所带来的伤害，他没能让现在的顾重九过上真正衣食无忧，安心过日子的生活！
他恨自己的无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手心处那个黑色幽暗的黑色十字架染上血丝让纯质光亮的十字架更加光滑后，许卓越才隐隐平复心境，看那苍穹上，风起云涌。
时光匆匆而过，顾重九看着天色，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就早早收好了店铺，和许卓越回了一趟家里，打理一番带上东西，就往若雨家中去了。
“重九，如果你喜欢那两件衣服，我许卓越发誓，日后一定会给你买下来的。”顾重九走在前边，忽然听着许卓越没来由的说起这么一句。
她突然觉得许卓越最近越发既可爱了就想笑，但看着许卓越认真的模样，她也学着许卓越认真的模样问他：“那你怎么才能给我买下来呢？”
自从来到渔村，许卓越和顾重九的吃穿用度都由顾重九开办的小店铺来开销。
许卓越以前是暗卫大统领，除却杀人的本事，其他还真不太擅长，也只能是帮着王大叔去田里种种菜，和徐二叔下海捕捞一些鱼作为家里的一日三餐的伙食。
买衣服最基本的就是要钱，然而许卓越哪来的钱？店铺也仅仅能维持他们基础生活，哪还有多余的钱买价格不菲的衣服。
“许卓越，我相信你有能力，但是对于这些，我更在意的是和你一起生活下去，而不是身外之物，你拥有的钱是多是少，我顾重九不在意，在意的是你和我能不能一起快乐。”
这是她的真心话，到渔村以来的真心话，顾重九都把自己给说到脸红了，也不知道许卓越这块榆木脑袋听懂了没。
他没有等到许卓越说话，等到的却是一个大大的熊抱，感受这温度，顾重九很满足。
然而人心是复杂的，顾重九没看见的是，此时许卓越虽然知道顾重九的心意，但碍于这些天的事和以往在心底的恐惧，他更加坚定的要往那条能够给他带来金钱，带来安全感的道路上试一试。
他目光灼灼，看见了不久之后他拿着匕首，从富安县城那些个合作商尸体上走过的情景。
“重九来了，快进来吧，我们可是一早就做好了饭菜。”
趁着夕阳的余光，顾重九和许卓越就来到了田振南家中。若雨早早就做好了晚饭，就等着顾重九和许卓越来一起坐下吃饭。
“重九你还是那副调皮捣蛋的模样，担心我让许卓越回去治一治你。”
老村长和田振南并不是住在一块，而是在村子的更里边，所以顾重九和若雨聊到兴头上，也不必担心打扰到老人家了。
晚饭过后，若雨和重九在里边打闹收拾碗筷。许卓越和田振南这两个大男人就在院子里喝着茶水。
院子旁边有一棵大榕树，不时掉落下发黄了的叶子，但院子里边出奇的干净，还摆着不少晒药材和甘草的架子，看起来若雨很会过日子。
只不过尽管这些东西挡住了顾重九的身影，许卓越心思还是没把周围事物放在心上，而是透过一众事物，希望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许卓越兄弟大可放心，我这人说过的话会做到，再者若雨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是伤害不了重九妹子的。”
田振南边弄茶具，边笑吟吟地看着许卓越，其间也不加催促谈正事，只是看着许卓越就能想到自己对若雨的关爱是远不及许卓越的。
不多时，许卓越才收回目光，盯着田振南的眼睛，说道：“谢谢，谢谢你没和重九说我们所约定的事，在这一点上面，我就该向你道谢。”
田振南面色惊诧，哪里敢接这份谢意，连忙摆手道：“许卓越兄弟，你能帮助我们伸张正义，该怎样去配合，那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确实，这在大多数人眼中，理所应当，没什么毛病。
但是许卓越不然，拿起一杯茶敬了田振南，就一口喝下，神情平静，没有因为是滚烫烧开的茶水而表露半点苦楚。
“我说过，这是我的事，我去做这件事是为了能够帮助他人，为自己积德，同时也能够拿到那一笔数目不小的佣金，如此我的生活就会变得更好，重九能够无忧无虑，再者……”
他说到这里，又扭头看向屋里，虽然还是看不见顾重九的身影，但是许卓越仿佛能够看见顾重九一身红裙分外迷人的情景。
田振南看着许卓越，心里一阵感叹，他自认无论如何是比不上许卓越，许卓越并不是为了钱财而去赚取钱财，而是因为一个女子，那个心头的上的女子不必多说就是顾重九。
他能够为了顾重九，而去为了她而获取，为了她而去冒险，这便是许卓越理解的爱情吧。然而换做了田振南他自己，却是不敢打保票对若雨发下誓言的。
世间男儿，大多痴情，大多忘情，如何区分？却也不是难事，一念之间，看你如何抉择抉择罢了。
两人各自喝了一杯茶水，最后田振南觉得是时候谈论正事，就走到院子木架旁躬身翻腾一阵搜罗出一个染了些泥土的包裹。
他拍去上面的泥土，转身对着同样看过来的许卓越笑道：“有了这些个东西，想必你的行动也会方便些。”
许卓越接过包裹，打开看着说道：“夜间用的高档黑衣，货色还不错；赢国名匠铸就的斩龙坠，嗯，这个更加是不错。”
里面尽是一些夜间刺客行动用的用具，可谓是种类繁多，十分齐全。
“我倒是可以断定，这些东西是你很久之前就已经准备下的。”许卓越拿出斩龙坠，打量一番对准田振南，漫不经心来了一句。
“这些东西筹备一番确实需要些时间，然而对于黑十夜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看见顾重九开始向院子外边走过来，也是就开始收拾好包袱，简单说道。“我打探过了，再过六日晚间，那七个合作商会聚在德轩楼，商量如何瓜分一起从老百姓那收敛过来钱财，到第五天白天你就要出发，先到城里和叶修见面，叶修会带你去德轩楼，等到第六天夜间，就看你
的了。”
许卓越也不回话，只是看着顾重九往院子的两人招手，脸上浮现出笑意。
到了夜间，顾重九徜徉在床上，一个劲的讲她今天和若雨所讲的话，大多是村子的一些玩笑话，两个女人之间，能聊的大多也还是这些个生活琐碎的东西。
“白天田振南都和你说什么了？你在想什么呢？”顾重九发现许卓越回来后，虽然整个人和以往差不多，但她感觉现在的许卓越好像在想着某些事情。
见许卓越看着星空没回应，她又问了一句，同时捏了一把许卓越的脸庞，最后许卓越像是做着梦突然被惊醒般惊讶了一下，反应过来才回手抱住顾重九，带着歉意笑道。
“没想什么，只是想着今天王大叔对我提及耕种果蔬苗的事，村子里的果蔬苗都是在富安县上批量采购回来的。”
“可是村子里的储备的量已经所剩无几，王大叔今天就想着谁去城里，顺便带点回来，也不荒废了这一季度时节。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去帮王大树买回来。”
许卓越虽然笑意连连，但还是仔细观察顾重九的神色以及自己的语气。
他确实要去富安县城，可这是许卓越自己向王大叔提出来的，他现在必须找个理由离开村子去办事，而且不能让顾重九发现，起疑心。
“那什么时候回来？总觉得最近有事发生，你还是好出门的好。”
顾重九看见许卓越脸色没有变红，知道这家伙没在撒谎，也开恩让他去，不过从来到渔村这还是许卓越第一次出村子，和往日不一样，难免有些别扭。
“五天后吧，五天后我顺道和徐老爷子以及徐二叔一起去。”
许卓越记得徐老爷子有一次念叨着要去看望在富安县城中的老师傅，徐二叔觉得城里太乱，说什么也就没让徐老爷子去，也就是昨天他正巧听到徐老爷子说起，双重理由，还有什么不让去？
顾重九倒是有些讶异了，看着许卓越说：“你是说徐二叔同意徐老爷子去了？”
“前几天城里人来口信，说徐老爷子在城里铁匠铺的老师傅因病去世了，徐二叔再怎么反对，难道还能跟死去的人过意不去？当即就拜托在场的我陪同他们一起去。”
“徐二叔看上了你的身手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第六日就到了。这一天许卓越先是早早起来吃过早点和顾重九道了别，往大榕树田振南家里走了一趟，带上包袱就和徐二叔徐老爷子到码头乘船去富安县。
顾重九没有来送徐老爷子许卓越，因为觉得这么做反而搞得像是一去不复返，许卓越和徐二叔还好，但徐老爷子的老师傅刚过世，再这番情景不免让徐老爷子徒增伤悲。
“徐老爷子，你看起来比昨天的状态要好。”许卓越察言观色，不重不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徐老爷子确实比刚知道师傅过世的那几天神色要好些，他也能够轻笑着说：“起初我确实是伤心不已，但是到了我这个年纪，懂的道理多了，也就能从其中解脱出来。”“并且在年轻的时候，师傅也曾教导过我，有时候一些铁器是需要一个时机，才能达到完美，时机来了，抓住了，世间就多出了一件神器，时机没到，就算是一块天外陨石，也形如废铁，而这一切，都讲的
是，强求不得。”
许卓越隐隐觉得徐老爷子知道些什么，从而心里有些讶异，正想要试探试探老爷子，却不曾想徐老爷子又开口说道。“有些人有些事，你越是强求去做，去留，尽管废了千百般的劲，也还是徒劳无功一场空，这叫什么？这就叫做人心啊。好了，老头子我也累了，管不了那么多些事，但愿好人活长久，坏人早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