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能再任性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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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言外之意就是:闻柒只能亲爷,只能抱爷,只能和爷睡觉。
  闻柒深思了。
  见她不语,秦宓捧着她的脸,用脸蹭她的眼睫,一下一下的,极尽缠绵:“闻柒,你应爷一句。”
  言语,似不安,似蛊惑。对她,他越发贪得无厌了。
  闻柒抬眸,睫毛一颤一颤,托腮,思考:“我在想,将来你儿子给谁带?”
  不能亲,不能抱,不能陪睡觉,还能好好玩耍吗?
  秦宓拧眉,想了想,没有犹豫;“我们不生儿子。”
  闻柒瞠目结舌,无语了,她真的有说过要给爷生儿子吗?
  宓爷心情愉悦了,抱着闻柒亲了又亲,伏在她肩上:“爷喜欢女儿,我们生女儿就好。”
  嘴角狠狠一抽,闻柒泪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万一万一……生了儿子怎么办?
  “爷。”态度认真,神色严肃,一根手指挑着秦宓的下巴,闻柒问,“你还能更任性一点吗?”
  秦宓俯身,含住了她的手指,她哆嗦了一下,心尖儿都麻了。
  嗯,宓爷又任性了,好任性啊!
  夏至刚过,天,越发热了。
  巳时,苏庄妃差人去未央宫邀皇后游园,共赏夏莲,直至午时才归。
  申时,皇后阵痛,未央宫大乱,然,宫人侍女皆守于殿外,不得入内,只得见寝殿一声声嘶喊,惊呼。
  “啊,痛。”
  “好痛。”
  “……”
  近半个时辰,喊叫未歇,姬皇后已几近筋疲力尽,声嘶力竭间瘫倒在榻,殿前的掌事女官满头大汗,急得手足无措:“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床幔放下,未见榻中光景,只闻姬皇后嗓音嘶哑:“都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
  女官迟疑。
  “还快滚!”
  掌事的女官这才将近身伺候之人都遣出了寝殿,上前询问:“娘娘,奴婢这就去请御医。”
  纱帐掀开,姬皇后抱着腹部,疼痛难忍,咬着牙,满头的冷汗:“快去宫外宣张御医。”
  张御医……
  女官立马会意,再不敢耽搁。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停在了南宫门外,车中之人脚步急促,三步一张望,神色惶惶。
  前脚,刚入宫门。
  “张大人。”
  是女子的声音,清幽好听。
  张御医身板一僵,转身,只见女子正依着宫门,手里,缠绕了一条通体白莹的小蛇,正把玩着蛇尾,语调懒谩:“这是急着去哪啊?”
  这小蛇,正是常湘王殿下的那条尖吻蝮。
  诶,便是那天下至毒之物,于闻柒,也唯有逆来顺受的份,更别说张大人,拱手欠身,那是瑟瑟发抖:“微臣参见娘娘。”
  闻柒好似未闻,拨弄着尖吻蝮的肚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未央宫吗?”
  张大人双膝一软,跪了。
  这燕宫事无巨细,皆在胤荣皇贵妃之手。
  片刻,未央宫中,适才风平浪静。
  皇后侧躺凤榻,手腕上,银针尚未拔出,面容已恢复了三分血色,神色仍旧紧绷。
  “张大人,本宫的孩子怎么样了?”张大人曾是姬国公府的家臣,得了国公府提拔才入了太医院,皇后自然是信得过。
  张大人小心翼翼地拔了针,这才道:“娘娘宽心,胎儿无恙,下官开几副安胎药给娘娘服下,几日便能复原。”
  皇后方才松了一口气:“有劳张大人了。”
  “下官惶恐。”
  “张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为何无故如此?”说及此,皇后眸中骤然闪过狠厉,“定是有人捣鬼,恶意陷害本宫。”
  张大人沉吟片刻,慎重其事:“依下官之见,娘娘这是体盈之症。”
  “大人何意?”
  “娘娘腹中胎儿已近五月,不宜大补,过盈则损极易滑胎。”
  皇后闻之,脸色一白:“本宫有孕之事,燕宫无人得之,谁人这般害本宫?”
  “娘娘,”张大人欲言又止,眸中一抹慌色几不可闻,低着头,突然问道,“近来娘娘可有食用过大补之物?”
  “本宫的膳食与药物都是经了大人之手,除了……”话语一顿,姬皇后骤然凤眸一沉,忙问,“那只血参是谁送来了?”
  一边掌事的女官上前:“回娘娘,今日您与庄妃游园之后,瑶华宫便送来了那只血参。”
  眸光猝冷,姬皇后面容阴沉,念道:“苏南蓉。”
  三个字,一腔忿恨。
  正是这时,长乐殿里,某人怡然自得,摇着羽扇,品着清茶,这炎炎夏日,日子倒惬意得很。
  “主子,”林小贱倒了一杯茶,赶忙过去摇扇,“为何不让张大人直接,”想了一下措辞,“直接来个胎死腹中。”
  这话说得眼皮都不眨一下,果然是近朱者赤,说话越来越像某人了。
  闻柒眼皮都不抬一下,反问:“本宫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吗?”
  是!果断是!
  这个问题,林小贱选择默认。
  闻柒自问自答:“当然不是。”丝毫不脸红,话锋一变,语气含了浓浓趣味,她笑曰,“得慢慢玩,狗咬狗才有意思。”
  确实,比起心狠手辣,这厮更喜欢阴险狡诈。
  狗咬狗啊……林小贱贼笑,见鬼说鬼话:“主子高见。”
  “那是。”闻某人很不谦虚,眼珠子一转,“姬家那老东西死了没?”
  那边栽赃嫁祸还没完呢,这边借刀杀人又寻思上了,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林小贱道:“姬国公今晚便借道常白峰,苏世子已经先一步到了。”
  闻柒颇为满意,摩挲着下巴连连点头:“不错哟。”抿了一口茶,她乐得花枝乱颤,“这大燕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闻柒,唯恐不乱。
  今晚怕是那常白峰有的热闹了,苏世子遇上了姬国公,猜猜怎么着?
  次日,天方泛白,燕都城外姬国公府的护卫风尘仆仆,踏马归程。
  辰时,姬国公的大门敲响,有人来报:“将军,出事了。”
  “出事了!”
  霎时,整个国公府人心惶惶。
  振国将军姬成鄞眼皮直跳,心道不好,问:“怎么回事?”
  “老爷……”那传报的护卫哽咽,扑通一声跪下,道,“老爷去了。”
  姬成鄞背脊一晃,摇摇欲坠。
  天启五十七年,初夏二十八,姬国公客死异乡,距苏国公之死,不过一月。
  短短时间,大燕两大位高权重的摄政大臣死于非命,朝政大权自此由闻柒独揽。姬国公的死讯一经传开,燕都上下,流言四起,议论纷纷。
  市井小肆里,三五一桌,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姬老国公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此一问,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茶桌席间,一喝茶的男人放下了杯子,扯着嗓子毫无忌讳:“谁知道,这皇家士族的事可说不准,你看苏家,前些日子还荣华富贵,一日之间家破人亡,说来不还是闻氏一句话的事,这事保准和闻氏难逃干系。”
  有人津津乐道:“难道又是闻氏那个佞妃?”
  你一句我一句的,众说纷纭。
  “我听路过常白峰的官商说啊,是姬老国公去封地赴任镇国公的路上遇上了苏家流放金洲的世子,这仇人相见拔刀相向,姬国公当场就撒手人寰了,说是这苏世子也就只剩了一口气,怕是到不了金洲就要一命呜呼了,倒是可怜了那世子妃,要守一辈子的寡。”
  如此言论,倒好生叫人诧异,毕竟,众人皆知闻氏胤荣之丧尽天良,此番,姬国公死得凑巧了些。
  茶肆里,一片哄笑,这国事,终归是茶余饭后,作不得真。
  话题一转,有人言道:“苏家垮了,姬家怕是也没多少光景,这大燕呐,早晚要姓闻,如今,闻氏又得了十七皇子,这才刚出生多久就封了常山王,闻柒这不是明目张胆扶持傀儡吗?”
  “谁说不是,这满月宴的帖子都送去了各国皇室,前太子可都没有过这样的阵仗,这常山王才一个月大就行那天子之尊。”
  “将来定是九五之尊。”
  “什么九五之尊,还不是闻柒的狗腿子。”
  “就是。”
  “……”
  说着,众人哈哈大笑,兴致极好,茶肆里,繁闹得紧,一声高过来一声,传去了二楼的雅间,门半开着,露出女子一角衣裙,坠了繁杂的铃铛,偶尔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诡异极了。
  “闻柒……”是个女子的声音,清脆,听着年岁不大,她喃着:“就是她啊。”
  微微转身,露出女子的脸,黑纱覆面,眸色浅绿。
  次日,黄昏,用膳时辰,长乐殿里不见秦宓,倒是少见了。
  “爷呢?”
  闻柒顿时觉得御膳房的膳食降了几个等次,戳着碗里,看着桌上,胃口不佳。
  叶九眸子一敛:“回了质子府。”
  闻柒放下筷子,笑了笑:“乖哦。”对着叶九眨眨眼,“说吧。”
  这厮,眼睛真毒!
  叶九不敢迟疑,如实道:“娆姜公主提前入境大燕,贺小王爷满月之喜。”
  娆姜……
  闻柒一筷子戳翻了饭碗,眸子一抬看窗外:“哟,瞧这天色,相约黄昏后啊。”撒手,丢了筷子,叉腰起身,只道两个字,“尼玛!”
  离满月喜宴还有五日,那个女人是来找不痛快的?确实,闻柒很不痛快。
  可是呢?祸不单行。
  “主子,出大事了。”林小贱从殿外跑来,一脸要哭的样子。
  闻柒一个眼刀子丢过去:“不是大事本宫剥了你的皮。”
  正巧,一肚子火,就差点一把。
  林小贱脖子一缩:“十七王爷,”再缩,“不,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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