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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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等事?那劫匪也太嚣张了。”薛大人用力一拍惊堂木,喝道:“你说你将目前唯一的证人祁固带到,现在可在堂下?传他上来,大人们有话要问他。”
  第〇一六三章 【庭审辩冤】
  “且慢!”段飞大喝一声,挺身而出,向三位大人弯腰一拜,然后挺身说道:“下官都察院右佥都御使段飞参见三位大人……”
  都察院左都御史魏达先拍案喝道:“段飞,你不在都察院里办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大人们正在办案,你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段飞朗声答道:“大人莫非忘了?这个案子原本是由我来陪审的,后来发现本案蹊跷甚多,于是向大人禀明去苏州查案,一查之下发现果然疑点重重,下官来不及请示大人,便自作主张地将证人请回来了,苏州总捕何大人刚才所说的证人并未失踪,他们现在就在下官家中,前日晚上大人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大人体恤下属,让我休息几日,不过我忍不住想来瞻仰一下三位大人办案的风采,于是就来到了这里,听到何总捕的话,我只好站出来分辩,要不然我岂不成了劫匪了?”
  魏达先的话给段飞憋到了肚子里,那薛大人冷笑一声,说道:“段飞,素闻你牙尖嘴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我问你,既然你是去查案的,为何不通知苏州府配合调查?传召证人也未通过苏州府,这都是不妥当的,何况你还深夜潜入王家拐走了王家的两个小妾,这又做何解释?”
  这时魏达先也缓了过来,他拍案喝道:“段飞,我叫你暗中查案,你竟敢私闯民宅拐人妻妾,如此行径与盗匪何异?身为御史知法犯法罪加三等,我命你将证人立刻移交给刑部,然后回家去等着听参吧!”
  段飞仰天大笑起来,魏达先做贼心虚,他喝道:“段飞,你笑什么!”
  段飞收了大笑,淡淡地说道:“该回家听参的的确有人,但是绝非我段飞,三位大人心知肚明我说的是什么,身为御史,我有监察百官上书弹劾,前两日我都写了奏本发往京城,不过那奏本却都没能送到驿站便不翼而飞了,好在下官早有准备,另备了两份,分别通过其他途径送到驿站或者直趋京城,魏大人……您早上吃坏肚子了吗?为何面色如此难看?”
  脸色难看的何止魏达先一人?大理寺正薛泽拍案怒道:“段飞,你还未回答我,你夜闯民宅,劫人妻妾,与盗匪何异?来人啊,给我将段飞拿下!”
  “慢着!”主审官钱如京终于发话了,他慢悠悠地说道:“薛大人不必着急,我看这段飞是赶都赶不走的,抓他之前不妨听听他有何解释再说。”
  “大人英明!”段飞拱拱手,然后侧身对那苏州总捕何勇道:“何总捕何大人,我问你,当夜被我带走的那两个女子在未入王家之前都是什么人?”
  何勇辩道:“管她什么人,你深夜闯入民宅掳人妻妾就是杀头的大罪,还有什么话好讲的?”
  段飞大笑道:“亏你还是一府总捕,竟然说出这么无知的话来,正因为这两个女子的身份与本案有着极为重要的关系,我才会不惜以身犯险将她们救离火坑,三位大人可知道那两个女子是谁么?她们一个是本案死者周登的妻子,一个是周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刘小姐!”
  “请问何总捕,为何周登才死,周安才被关入大牢,周家的房产都被王家占据,周氏更被王家派人抓入王家开的青楼之中?为何半年不到,周安的未婚妻以及周氏都成了王世勇的小妾?而周登的儿子却在周氏被王世勇强行赎身买回家中之后不到三日便莫名其妙死于非命?何总捕何大人,你身为一府总捕,对这种涉案的大事竟然不查、不报,到底是谁玩忽职守滥用职权?若我不强闯王家将两女救出,她们有可能出庭为周安作证吗!”
  段飞的话引起了堂下百姓们的轩然大波,简简单单的一个周安杀兄案,谁想得到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惨事,百姓们原本都痛恨周安的,听了段飞的话,几乎都同情起他来,同时也都产生了怀疑,这个案子,真的不简单啊!
  周安在一旁跪着,第一次听到家中的消息,他顿时傻了,三年来他一直坚持着,要为自己洗冤,然后重新回到那温暖的家中,照顾大嫂和侄儿,迎娶刘卿芸,重新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切都已成泡影,侄儿死了,那可爱的小家伙啊……家业没了,嫂子和刘小姐都被那王世勇给强娶成了他的小妾……这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啊!
  就在何总捕被段飞质问得无言以对的时候,周安终于哭了出来,他嚎啕着对天大叫道:“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周安做错了什么?可怜的小郎,可怜的嫂子,可怜的卿芸……你们……噗……”
  周安狂喷一口鲜血,然后昏厥过去,堂下的百姓们见状都叹息起来,有人叫道:“真是惨啊,这个叫王世勇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啊,怎的落井下石将周家害得这么惨啊?”
  段飞大声说道:“错了,你们都想差了,这王世勇不是落井下石,这个井分明就是他挖的,大家不是很好奇为何他在周登死后就立刻夺了他家产,并将周氏抢走送去王家开的青楼中吗?请大人派人请医生为周安医治,之后我再慢慢为大家解惑。”
  钱如京喝令衙役请大夫为周安医治,并且吩咐道:“一定要请位最好的医生,倘若周安出了事,我唯尔等是问!”
  衙门里也有处理这种紧急情况的药物,在给周安灌了一些保命的药粉之后,两个衙役跑着去请医生,段飞请苏蓉上前查探了一下周安的气色与脉搏,苏蓉悄悄输了些内力到周安体内助他打通淤塞的筋脉,周安再喷一口淤血,醒了过来。
  苏蓉朝段飞点点头,然后退了下去,段飞继续控制堂上堂下的气氛,大声说道:“三司会审周安的第一日,我不断询问周安可曾与人结仇,周安懵懵懂懂只说没有,事实上这是他宽宏大量,而别人却未必有他这么好的度量,周安,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你镇定心神,我有话问你。”
  周安摸干脸上的眼泪,他哽咽着说道:“大人请问。”
  段飞说道:“你说自己没有仇人,那么王世勇这个名字想必你也不记得了,但是你可记得三年前的春天,你与刘卿芸小姐相伴出游,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无赖公子……”
  周安神色一动,惊呼道:“不错,那天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个无赖,他……他调戏卿芸,我上前阻止,被他命家奴打了一顿,若非路上行人太多,只怕他就要将我打死了,难道那无赖便是王世勇?”
  段飞说道:“不错,那便是王世勇,你现在当知道我当日为何反复询问你是否与人结仇了,你虽然不以为意过了就过了,不过王世勇可没忘记你侮了他面子,睚眦必报地一直记在心中,他设计引你兄长每日都到他开的赌场里赌博……”
  ‘啪!’大理寺正薛大人喝道:“段飞,你信口雌黄些什么?无凭无据的你可不要胡乱攀咬,否则别怪我轰你出去!”
  段飞微笑道:“大人请听我说完再做结论不迟,我相信在场的百姓也都想听明白这个案子的起因经过,要证实也不难,就看大人愿不愿意了。”
  “就是,让他说完,就算是杀人犯也有辩驳的机会呢,大人让他说完吧。”一个百姓说道。
  第零壹陆肆章 【血口喷人】
  “段大人,你继续说吧,大家有目共睹,除非有人心里有鬼,否则怎会阻止大人阐述案件真相呢?”洪邦躲在人群中嚷嚷道。
  另一个人嚷道:“段飞分明是在胡说八道,我看他就是收了周家的银子,想要为周安翻案,大人,把这呱噪的家伙赶出去吧!”
  王家安插了许多媒子在场,他们也纷纷嚷嚷地吵闹起来,钱如京拍了几下惊堂木,喝道:“都给我住口!段飞,你继续说吧。”
  段飞微笑着向堂下望去,说道:“钱大人不妨将这些听审的人都叫上来一个个的询问他们的来历,我看至少有一半多是从苏州赶来的,这些人不事生产千里迢迢跑来应天听审,他们真的有这么关心周安的案子么?大人,我怀疑这些带着苏州口音的人都是王家派来干扰审案的,不妨抓起来每个都打上四十大板,轰出去为好。”
  “段飞,你不要东拉西扯牵扯旁人,赶紧把话说完。”魏大人催促道。
  “好吧,”段飞耸耸肩,满脸无奈地说道:“回到案情上……周登在王家的赌场里不但输光了家产输掉了老婆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输了,王世勇威胁他要将周氏抢走,并且将周安兄弟一家赶出门去,周登受其蛊惑,终于在王世勇的授意下做出了牺牲自己保护妻儿且陷害周安的事来,这便是周安一案的大致起因与经过,请大人明察!”
  “段飞,你口口声声说是王世勇设计陷害了周安,你有何证据?”薛泽质问道。
  段飞答道:“有周登妻子周氏柳薇的画押供词在此,王世勇将其强行纳为小妾之后有一次喝醉酒无意中说出此事,周氏便谨记在心,忍辱负重,终于得了机会为乃夫报仇,为小叔洗冤,请三位大人明察。”
  “就算供词是真,又岂知她听来的话是否确凿无疑?酒后的疯言疯语又岂能作准?”魏达先说道。
  段飞答道:“大人莫非忘记酒后吐真言一说了么?”
  钱如京仔细地看一遍衙役递上来的证词,拍案怒斥道:“简直字字椎心句句泣血,这周氏果然有极大的冤情,竟有人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来,真是天理难容啊,师爷,你替我念将出来,让二位大人及听审的百姓们都听听。”
  薛泽说道:“慢着,钱大人,这供词还未证实究竟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宣读出来只怕不好吧?”
  钱如京反问道:“薛大人认为该怎么办呢?”
  薛泽道:“我们连周氏的面都没见到,怎知这证词是否伪造?至少得将周氏传来当面证实方可,这应该不难吧?若连这都做不到,我只好怀疑这证词是伪造的了。”
  “薛大人言之有理,段飞,既然周氏在你那里,你还是把她带来让我们见一见呀,总不能仅凭一张纸就判定周安无罪吧?”魏达先说道。
  段飞略微有些犹豫,正在考虑现在请周氏出庭是否妥当的时候,只听背后一个声音淡然并坚定地说道:“不劳大人相请,民妇周氏柳薇早已旁听大人们审案多时了。”
  堂下的人哗然望去,段飞也愕然回头,只见周氏神色淡然地走上公堂,朝三位大人一一叩拜之后望着周安说道:“安子,苦了你了,这都是你哥哥嫂嫂欠你的……”
  “不,嫂子,是我,是我害了你们啊……”周安突然见到三年不见的嫂子,想到她这三年来吃的苦比他还要多,他不禁捶胸撞地地大哭起来。
  “肃静!”大理寺正薛泽喝道:“周氏,不对,王氏,你现在到底姓周还是姓王?”
  这简直是对周氏赤果果的侮辱,段飞正要提出抗议,周氏却断然答道:“大人此言差矣,我生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王世勇恃强凌弱,设计陷害我夫君兄弟,将我强抢回去,逼婚成亲,这等禽兽行径在大人眼里难道也是合理合法的吗?”
  “好!”听审的百姓们忍不住齐声喝彩,纷纷叫道:“说得好,那姓王的若真的做出这些天理难容的事,周氏凭什么要改叫王氏?”
  “肃静,肃静!”薛泽拍着惊堂木喝道:“何勇,你可认得周氏?你面前的在这个女子可是真正的周氏?没有人假冒吧?”
  何勇俯首答道:“大人,小人没去过快活楼,也没参加过王家的娶妾喜宴,因此小的不认识周氏,不过曾经办理此案的捕头祁固应该认得。”
  “那好,祁固何在?”薛泽叫道。
  “小人在。”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走上来,拜见了三位大人之后祁固望着周氏说道:“大人,她就是周氏,如假包换。”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里是公堂,说话要有分寸,什么如假包换的,”薛泽说道:“我问你,周氏所说可有不实之处?”
  祁固答道:“大人,她句句谎言,没一句是真的,事实完全不是她说的那样。”
  薛泽道:“哦?事实如何?你还不快快道来!”
  祁固答道:“是,大人,小人这就说……周氏,这些话我本是不想说的,但是若不说三位大人只怕就要被你蒙骗,因此我只好说了,三位大人,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周登常年在外做生意,周氏不守妇道,与小叔子做出了苟且之事……”
  “你胡说!血口喷人!”周氏与周安同时愤怒地大叫起来。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薛泽喝道:“你们要反驳也等祁固说完。”
  祁固低着头说道:“周登渐渐得知此事,在愤慨与失望之下,他才流连青楼沉迷赌博,最终败光了家产,周氏无德,周登也无所顾忌,在卖无可卖之下,他才将周氏也卖给了赌场老板,也就是王世勇王少爷,这是有周登签字画押的,何来强逼之说?周登既然将周氏和房子都卖给了王少爷,周登死后王少爷自然有权如何决定周氏的去处,周氏在快活楼一直未接客,直到被王少爷赎回家中,可见王少爷对其之喜爱,周氏惘顾事实胡言乱语,要么就是受人威胁,要么就是淫=心复发,又有了新姘头,因此才会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
  祁固说话的时候周安和周氏早气得浑身发抖,好不容易忍到他说完,两人再也忍不住地辩驳起来。
  在他们俩再次被薛大人呵斥的时候,段飞微微一笑,大声说道:“三位大人,祁捕头的话正好证明了我的话……”
  听到段飞的话,魏达先忍不住追问道:“祁捕头的话证明了什么?”
  段飞信心满满地笑道:“下官早说过整个苏州府都被王家买通,祁捕头罔顾事实胡言乱语诬陷周氏,正好证明了我的话一点不假,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周氏的为人不是祁捕头几句嫌言秽语就能中伤的,现有周登邻居吴婶母子可以作证,请大人传吴婶上堂。”
  吴婶一家被传上来之后当堂证明周氏贤良淑德堪称贞洁表率,然而何勇也找来几个证人,双方就周氏的为人争了一整天也没争出个是非清白来。
  第三日双方依然就证人、证词一点点的针锋相对辩驳不休,段飞心中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第四日第五日……对方也采取了拖字诀,真正决定胜负的战场已经不在南京,而在北京紫禁城中的太和殿上。
  不知不觉已是八月中秋,因为过节的缘故,周安的案子停审一天,这天中午,石斌兴奋地跑了进来,说道:“飞哥,你猜谁回来了?”
  段飞心神一动,说道:“莫非是唐先生回来了?”
  石斌笑嘻嘻地说道:“飞哥真是厉害,果然是唐先生回来了,他还带了位客人来,飞哥你再猜猜那人是谁?”
  段飞微微一笑,说道:“这我哪猜得到,废话荏多,快带我去见唐先生吧。”
  第〇一六五章 【秦淮花会】
  唐伯虎带回来的那人竟然是文徵明,这让段飞很是惊讶,文徵明有些惭愧地向段飞拱手一拜,说道:“徵明此来是参加乡试的,要叨扰段大人一段时间了。”
  段飞有些惊讶,文徵明不是一直没考上童生吗?怎么突然来应天参加乡试了?
  唐伯虎给段飞打眼神儿,倒是文徵明自己坦然说道:“在下得伯虎兄相助,捐了个童生,实在惭愧。”
  段飞笑道:“该惭愧的是那些只懂钻八股牛角尖的考官们,文大师何需自谦,当今天下谁不知文大师之名啊?”
  唐伯虎拍拍文徵明的肩膀笑道:“文老弟可不仅仅是来苦读备考的,中秋之夜,月满秦淮,文老弟追随青青姑娘而来,连我也被他拉来,真是无奈之至。”
  “唐先生真的无奈之至吗?只怕是欢喜之至才对吧,不知这秦淮花会除了可以看到诸多美人之外还有什么好玩的?”段飞问道。
  唐伯虎和文徵明兴致高昂地说起这一届花会的各种设置,听起来已初具后世选美大会的雏形,各地青楼将自己送来参赛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坐在花船上招摇而过,任人品评观赏,甚至可以当场喊价,出价最高者可以当场登舟与心仪的姑娘同游秦淮,尽享风流滋味,拍价最高的三个红姑娘分别被称之为花魁、榜眼、探花,声名大盛身价倍增不在话下。
  两个不良文人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历届花会的典故,又猜起本届花会中谁能夺魁来,嘴里的淫诗艳曲不断,段飞自问看过黄片无数,却也受不了他们当众高谈阔论这种事,只得相约晚上一起去秦淮河游玩看花会,然后便仓皇败退而去。
  段飞才走进自己的小院,苏蓉跟了进来,对段飞道:“公子,今晚花会我就不去看了,你带杨森他们几个去好了。”
  段飞转身问道:“为什么不去?秦淮河畔不仅有花船可看,还可以看花灯,玩猜谜,还可以做只纸船点上蜡烛放到河里任由它顺流而下……”
  苏蓉白了他一眼,说道:“公子平日挺机灵的,什么都瞒不了你,怎的今天却魂不守舍?莫非是因为晚上就要见到青青姑娘的缘故?我不像某人,丢下一堆事就能够出去花天酒地游山玩水,我还有一堆证人证物要保护呢,如何走得开?”
  段飞笑道:“我逗你而已,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要留下来守家?你放心,等这个案子办完了,我就陪你出去游山玩水,直到你满意为止。”
  苏蓉向段飞撇撇嘴,说道:“谁要你陪啊,我想走就走,谁敢拦我?已经过了三个月啦,别说我没提醒你,我们约定的只是做你丫鬟,现在我又做师爷又做保镖,所以时间要打折扣,两年的时间七折八扣至多还剩下两个月,时间一到我就该走了。”
  “啊?!”段飞一惊,他急忙说道:“哪能这么算的,说好两年时间的,哪有打折的说法,不行不行,既然如此,你还是别做我师爷了,保镖……再做几天也不用你做了。”
  苏蓉见段飞满脸的紧张,她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你紧张什么,逗你玩的而已,光是做你丫鬟还不给憋闷死,还是做你师爷和保镖好,可以跟着你到处走到处看,顺便还能抓几个坏蛋,只不过有时候我也有些需要去办的事,或许会离开一段时间,到时你可不许拦我。”
  段飞松了口气,说道:“那是理所应当,我拦你作甚?不过你若要走,一定要约定归期,我好从约定中扣除时间,倘若你逾期未归,逾期一日便算两天,逾期两天算四天,逾期三日算九天,你会不会算平方?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算算你还欠我多少日,然后就能记着赶回来了。”
  “无赖……”苏蓉看了段飞一眼,这一眼清冷如泉无欲无求,就好像看破了世情一般,只看得段飞的心狂跳了一下,惊道:“你别吓我,你不会今晚就想违约逃跑吧?我可会通过都察院、刑部给你发通缉逃婢的海捕公告的哦!”
  苏蓉摇头叹道:“你不去做奸商真是大明的遗憾,不出十年你定能成为比沈万三还要富裕十倍的大明第一奸商……你放心吧,我会遵守承诺的,只不过……见了青青姑娘之后你就不会再这么着紧我了,青青姑娘对你颇为青睐,说不定你能够打败包括文大师在内的追求者,抱得美人归呢。”
  “不可能。”段飞吁了口气,见到苏蓉有些吃味的神情,他放开了点心事地笑道:“青青姑娘清高孤傲,就像九天飞舞的彩凤,是不属于人间的,还是蓉儿好,可以陪着我。”
  苏蓉幽幽地说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公子好自为之,今晚你们出游之时不要再来吵我,记得带上杨森,他这几天一直无事可做,一副病蔫蔫的样子,你再不跟他聊聊,只怕第一个要偷溜就是他。”
  “哦?这几天忙着案子的事,倒是没注意到……嗯,我会跟他谈谈的。”段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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