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五章 危难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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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壶寿话才问出口,左右护卫的脸上便露出了鄙夷之色,对这位所谓的关中名士大为不屑。
  发生了什么事?白痴都一看就知道,张杨的手下又不都是傻瓜,青天白日的,难不成要自己烧城玩?
  “使君,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在城中作乱。”好在壶寿身边还有几个随从,不然就冷场了。
  壶寿一拂长须,沉吟道:“孟津毗邻洛阳,本无被敌的危险,此刻遇袭,这敌从何来?我军又该如何处置?”
  护卫们脸上的鄙夷神色更浓,有人作乱就冲进去平乱呗。虽然是以防万一,但大帅此次出兵,不就是为了确保孟津城安全,并截断黄河水道的吗?这老头明明就是胆怯不敢入城,却偏偏摆出这么一副白痴架势,真是让人看了就烦。
  “敌情不明,不可冒进,还是镇之以静方为长策。以属下管窥之见,使君或可先遣人与城中守军取得联系,判明敌情之后,再做定夺。”随从可不管那么多,作为世家从小训练出来的仆人,这种对话方式已经成了本能,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可以用相同的方式作出回应。
  “如此甚好。”壶寿微微颔首,表示赞许,沉声命令道:“去几个人,向城头的守军喊话。”
  虽然不满,但于毒的部下也没有违抗命令的意思,只是去喊话,又不是什么送死的任务,何必跟这个白痴名声计较?
  当下有人应命而前,刚靠近护城河,就听城头有人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骑士一愣,抬头看时,正见城头有人挥舞着双手向自己大叫,他按下心中疑惑,高喊问道:“到底是何人在城中作乱?”
  “是青州军!不要过来……”城头喊话之人越发惶急。
  骑士心中一紧:怕什么来什么,大帅出兵前,最担心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所以才派出了先头部队,准备先巩固好城防,让青州潜伏部队自己知难而退,就可以回避正面冲突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双方还是狭路相逢了。
  看着黑烟滚滚的城门洞,骑士一阵心寒,正待拨转马头,却见黑烟中有寒光闪烁,等他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潜伏在黑烟中横施冷箭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箭封喉。
  骑士到死也没搞清楚,敌人到底是如何潜伏在充斥着烟火的城门洞中的。而他的死,也震慑了他的诸多同僚,在众人眼中,那个黑洞中冒出的黑烟,直如来自深渊地狱的阴火一般。
  “有埋伏,城门里有埋伏!快快撤兵,向张、于二位将军示警求援!”壶寿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
  于毒虽然名声不大,但他在东郡会过曹操,在魏郡与袁绍放过对,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宿将了,他的麾下,自然不可能只有废物。壶寿胆怯欲逃,一边早有护卫拦住,从容道:“使君不要惊慌,敌情到底如何,尚未明了,不如您在此稍候,容某等往其他城门打探。”
  壶寿惊魂稍安,定了定神,沙哑着喉咙道:“如此也好,汝等速去,吾当在此震慑敌军。”他想的很清楚,只要保持足够远的距离,就算城内有再多兵,也伤不到自己。若就这么跑了,好容易得到的机会也就飞了。
  ……
  韦晓捂着脸上的木制面具,一溜小跑从浓烟中跑出来,到得近前,他摘下面具,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禀报道:“周老大,敌军果然不敢硬闯,派人绕城而过,往西北二门去了。”
  说着,他爱不释手的摆弄了一下手里的面具,啧啧赞道:“主公制造的这些物件真是好用,戴上此物,居然可以在烟雾中坚持那么久,不会被烟熏到,若不是这家伙,还真就未必能吓得住于毒手下的那些悍匪呢。”
  隐雾军建军之初,王羽就是按照后世特种部队的模式训练的。
  最适合他们的战场,不是平原,而是各种复杂环境。诸如:丛林、山地、沼泽之类,城市巷战,当然更是重中之重。
  为此而设的各种准备之中,自然少不了多种多样的装备,仿照防毒面具制造出来的防烟面具,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件装备。
  这面具只有最基本的功能,即:密封和过滤功能,无法和真正的防毒面具,甚至氧气罩相媲美,却足以让戴着面具的人在恶劣环境下多坚持几倍的时间。
  王羽制作此物的初衷,是为以后在巷战中使用毒气而准备的,结果毒气弹迟迟没能研发出来,倒是面具先造了出来。他对此很失望,将面具直接忘在脑后了,结果徐庶发现后,却如获至宝。
  没有毒气,可以点火放烟啊。一边怕烟,另一边不怕,自然优劣立判。不得不说,徐庶的机变之能,在名将如云的青州,也是相当出类拔萃的。
  若不是顾及百姓的安危,周毅本大可以纵火焚城,凭借防烟面具,在乱中取胜的。
  “这样就又赢得了一些时间,”周毅对面具的效果也很满意,沉声道:“加派人手压制城头守军,一定要保证城门里的火势,只要城外骑兵不敢硬闯,时间就足敷使用,等城外敌军绕路,咱们还可以从东门突围。对了,彭主簿,别忘了将今日之战记入操典。”
  “是。”
  隐雾军的战法特殊,就算是王羽这个前世的特种兵,也没办法将所有战法都总结出来。毕竟这是汉朝,没有前世的各种装备和仪器,特种兵的战术能不能发挥出来,能发挥出多少,,如何发挥,都是未知之数。
  所以,隐雾军只能一边战斗,一边总结,慢慢完善了。为了这个目的,必要的记录和汇总自然必不可少。
  ……
  此刻的孟津城,已经陷入了大乱之中。
  东门的火势并未蔓延得太广,但喊杀声却传遍了全城,对兵灾,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的。百姓们扶老携幼的就要出城逃亡,谁知西、北两座城门都关得紧紧的,幸好南门还开着,给大伙儿留下了一线希望。
  等出了南门一看,发现渡口这里的战事也是刚结束不久,短装打扮,貌似商贾的一群人满身杀气,将守卫在渡口的五百兵卒杀得尸横遍地。顾不上收拾尸体,这些人就开始登船,解索杨帆,显然是要走了。
  身后火光冲天,喊杀声急;四野烟尘滚滚,不知有多少骑兵在纵横往来;眼前的渡口似乎是唯一的生路了。
  有那胆大之人,见夺船者的人手似有不足,便怀着侥幸的心思,大声吆喝,表示自己擅长操舟,可以上船帮忙。
  本来只存了万一之想,谁知船上的悍卒竟是欣然允诺。有了带头的榜样,自然少不了跟进者,于是,一艘艘满载的船只就此起航,乘着强劲的东南风,向西逆流而上,将成了大半座空城的孟津远远甩在了后方。
  “陈将军,咱们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一起上路啊?只要水手不就好了?”眼见庞大的船队终于上了路,李响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
  本以为以青州的强势,这次差事无惊无险,只有功劳呢,谁想到最后还是要验证那句富贵险中求,很是心惊肉跳了一番。
  船队起航,目标是与那位计谋百出的徐元直汇合,想必后面的路会好走很多,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谁知陈撼却很多余的要把逃难的百姓也捎上,这就让他很不理解了。
  陈撼解释道:“主公仁义之名天下皆知,今日之战,虽然是意外所致,但毕竟是我军先挑起了战端,若是对难民置之不理,难免有伤主公仁义之名。再说了,反正也只是多耽误片刻时间,让城中空旷一点,也好腾出战场来,让周校尉他们施展,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啊……那还是按照计划,在河阳停靠?”
  陈撼摇头:“不,周校尉的意思是,这次在河阴停。”
  “河阴?这是为何?”李响讶然。
  “某亦不知,但周校尉既然这么说了,总是有他的道理吧?”陈撼望着逐渐远去的孟津城,头也不回的答道。
  比起周毅的用意,他更担心对方的安危。虽然隐雾军更擅长巷战,可敌人的数量太多了,就算能借助地形之力,也很难取胜。而城外的又是骑兵,到时候可是想逃都难啊。
  ……
  “北门开了,于毒军已然入城!”
  “西门的守军关闭了城门,主力赶去与于毒军会合!”
  “孟津令亲率人马离开了城守府,要去封锁南门了!”
  “周校尉,我们就要被包围了!”
  一个个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为了掩护夺船的部队,周毅的断后部队失去了最好的突围时机。在于毒军与城中守军取得联系后,一张大网就笼罩了下来。
  东门外的骑兵始终没有离开,只是中途分了一次兵,从北门进了城。现在,留给周毅的选择不多了,从东门突围,就得与城外的骑兵拼一场;从南门走,就得和孟津令拼速度;否则就能在城中死战。
  周毅思忖片刻,断然下令:“全军向南,夺取南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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