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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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时因为在校寄宿头发里生了虱子,她给我抓虱子,小孩子是很爱动的,我没呆一会就要跑,她就按住我打我头。她打我头我就要跑,被逮着了继续挨打。
  小时候的脾气很倔的,忘记一次为什么我哥甩我耳光,我说你再打,他就再抽。我不还手嘴巴也不肯服输仍说你再打,他就一耳光一耳光往下抽,我忘记打了多少耳光,然后他累了不打了,耳边却一阵轰鸣响起母亲的声音。她说,打得好,就是要多打打你妹妹,让她长长记性……
  我已经记不起来为什么他们要那么打我,可是那些对白我总是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记起,并每一次都觉得左脸上火辣辣的疼。
  以前一想到这件事,我都特别记恨我妈,并且心里莫名的燥火和委屈。而年长后,渐渐对待这些已过去的怨恨淡了,偶尔谈及此事我妈的脸都会颓然变色。我想,她都是记得的。
  我母亲还有一个坏毛病喜欢瞟我白眼,只要她一瞟我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十分恶劣。年少时比较叛逆,口舌之争在所难免,我于她多有讥讽之意。她一个不爽就继续敲我头,敲到我满头是包无从下手为止。现在她条件反射的瞟我白眼,我就会面露厌倦之色,她继而尴尬。
  我十分不愿意回忆起这些,作为一个在农村出身,在城市成长的孩子,让我有阴影的不仅仅是年少自卑,更多是家庭暴力。出社会以后我爸妈时常用求着我的口吻说,你给你哥打个电话,你别记恨他。
  事实上,我现在已经不记恨任何人。那些小事也不值得我去记恨。但我知道我走到今天,和我母亲是有很大关联的,高三毕业她将我从家里赶出来——
  如果我现在沦落到服装厂,或者小姐,或者早早结婚嫁人,我才会怨恨她。这也让我明白,如果想让别人不敢打你,不敢教训你,不敢对你指手划脚……唯有你比他们的姿态高。
  世人皆如此,当你给他们钱给他们物质稍稍示好意,不管你曾多么难堪,他们都会忘记什么曾都不是的你。
  从小学六年到大学,我一直都是寄宿读书。高中的时候我爸每星期来看我一次,给我送中饭,吃完后他拎着保温桶回家,我趁午休时间溜出学校上网,然后我坐在的士上看到我爸顶着太阳回家。
  我当时心里特别愧疚,我低着头缩在车里害怕被他发现。我爸当时给我卡里充了很多钱,我根本就刷不完,于是总是去刷零食还经常把卡丢给同学请客什么的。
  我爸有一次抱着保温桶坐在草坪上看我吃饭,他问我,这次月考考了多少分,我头也没抬说倒数第二。然后他一阵沉默,半晌问我你打算以后做什么?
  我继续吊儿郎当,读大学啊。
  然后他说,花这么多钱把你送这么好的学校念书,你觉得你这样能读大学吗?
  我说,我哥成绩比我还烂不也读大学了吗?你把我送去我哥的大学就好了!
  他怒道,难道你爸的脸就不是脸,求人第一次还要求第二次吗?
  我说,那你要我怎么样?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我不喜欢读书,读这么好的学校是我愿意的吗?你怎么不说这学校毁了我,毁了我!!
  然后我就哭,就闹,一戳到痛处我就恨不得想死,我说我要转学,我爸坚决不肯。我就处处和老师作对,每每老师发飙我就拍桌子声音高八度道,有种你跟我爸说去!!
  但我爸根本不吃这套,跟老师赔完不是又把我小鸡似地拎进教室。完了还塞我100块钱说,别闹了啊你老爸这么大年纪了还整天为了你被老师骂这叫什么事儿。以至于到最后我们老师麻木了,知道请我家长来是根本无效的,索性任由我瞎折腾去。
  我天生对洗衣粉过敏,读书的时候内衣和裤子什么的都丢进洗衣机里一起洗。我爸偶尔回家就会把我内衣拎出来手洗,高三有天晚课回家看到老爸蹲在地板上给我搓内衣,突然觉得很内疚。就是这个总是帮我洗内裤的男人,我和他斗了整整十八年之久。‘
  第285章 最平凡的人物
  从网吧抓我回家,用键盘砸我,甩到我鼻子出血,这中间因为转校读书种种矛盾,我怀揣着把水果刀远走九江、新洲、黄州、汉口……直到我终于从那所学校里逃离出来。
  我曾看到我爸写的一本成长日记,里面谈到我的转校问题时笔迹就十分潦草。我爸一直觉得我不成器,他上面写满了整页的自我反思,并觉得不能对我以暴力教育而是感化教育。和我哥更悲惨的童年相比,我少了一个打我的爸爸多了一个打我的哥。
  我整个人生的转折点就是从我在贵族学校退学开始,这个时候我爸与我的矛盾终于缓和了。我爸开始用道德感化我,企图让我成为个性思维独特的女人。
  如我上面所说的,他开始给我很多钱,让我和朋友出去主动结账,别人有的我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也有,其次他多次警示我不要贪男人小便宜。这间接导致我后来人生中一大坏毛病,抢着埋单。别人请客我一定还回去绝不拖欠人情。
  我爸给我灌输的理念在我成长中起着重要性的因素。比如我的穿着,我高三的衣服现在穿出去仍然很得体,大学之前清一色阿依莲的白色蕾丝衬衣,我基本上没有穿过膝盖以上的短裤。
  我爸常常跟我提杨澜,另一个是李修平(新闻联播主持人),说得我哈欠连连。他说女人应该如何如何有品位、高雅气质,终于有一天他不再说我了。
  他给我的评价是,你已经超过了我对你预期的目标,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实现我未能完成的目标。
  我没跟人说过,我爸带我来大学报道那天,我爸带我住武汉最好的酒店,第二年我爸来长沙看我没赶上车,他企图带我妈在火车站坐一夜节省那几十块钱。
  也很少有人知道,每次我回家总是假装没带钥匙住在酒店里,然后签单填他的名字。我以前总是说回家了仍是一个人害怕那空房子的感觉,其实,我是虚荣。
  因为我年少的虚荣不懂事,我伤害了一个不抽烟不喝酒不肯打车不敢住高档酒店的老人。他将所有钱花在我身上,让我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在我无药可救时不放弃我,教我道德,教会我做人,教我实现理想。
  我时常想我走过那么多绝境,最后我能撑下来并不是我本身有多大能耐,而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我没有学到很多知识,我不会数学英语,但他告诉我活着比任何重要。
  感谢我的父母生下我,养育我,并且在我最糟糕时没有放弃我。感谢我爸像一个哆啦a梦给予我童年时想要的所有。
  我庆幸我没有在任何一个绝境转角处走上歧途。
  我庆幸,我活着。
  随着6月的临近,随着补考各种考各种老朋友的唏嘘与见面,我们终于迎来了大学毕业。三年的大学生涯,至此月结束。
  记得刚来武汉的时候,我并不知自己能上大学,我穿着理工大夜市上30块一件的衬衫,为表成熟和解放我烫了一个泡面头,脚上蹬着一双八块的塑料拖鞋。
  来到大城市的感觉就是迫切想在这里扎根生存下去,那时候没有想过要离开武汉,那时候希望自己能在汉口的某件写字楼里上班,不指望很高的工资,1500能够生活就可以。
  能在早上买一碗热干面,穿着廉价的衣服和鞋子,坐着公交车,路过知音集团和地质大出版社时还能踮脚张望一下。
  那是我刚来武汉时梦寐以求的生活。没有很多钱,没有很多渴望,没有很多烦恼,步行在长江二桥,诧异他们为什么因为生活而跳了桥。
  多年以后我回到武汉孤身站在江汉路,我身上揣着足够我挥霍的钱,我拎着一堆品牌衣服和沉重单反相机蹲在站牌下哭。这个城市的公交我再也不记得那辆去往那条路,没有人接我,我也打不到车,我甚至不知道上了车该去哪里……
  我记得当时耳朵里炸开的音乐,是古巨基一遍遍唱着“孤独并无罪”,我靠着报刊亭坐在一张楚天都市报上,不顾形象的洗着眼泪鼻涕。
  我不是怜悯自己时刻孤独与恐惧相随,而是想起了多年以前站在这里萌生的梦想——我们要在这里活下去,我们在这里扎根,结婚生子。
  而这么多年后,只有我一人站在此地,我们早就被生活痛击得千疮百孔。
  读过那么多学校,事到如今,没有一个朋友仍不间断的与我保持着联系。曾爱过那么多人,无一不是相逢也成仇的路人。做人失败至此,只庆幸这一路上仍有人追随着我走过这么多荆棘。
  我总是在对比今年和去年我得到了些什么失去了什么,我有没有进步,我有没有被现实打败。如今我坐在办公室里,面试和我同龄同届的大学毕业生,看着他们化着粗糙的妆忐忑的表达着自己,我在想那一年夏天我的模样。
  我记得自己因为赶不上火车而脾气暴躁的从二楼扔下行李箱,我记得自己满头大汗拖着行李举着地图在马路旁打车,我记得我找不到公司地址托着箱子从a座爬到b座,我记得我在这个城市落脚第一天我住在30元一夜没有洗手间的招待所里,害怕被打劫我将随身带的1000块钱装进内衣的口袋里……
  我都记得,我多庆幸眼前应聘的女孩子遇到的是我,因为我并没有这样的运气可以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交完两所大学的学费,我现在身上也只有1000来块钱,我又回到了去年6月我开始为生活拼命的日子,一切就像一个轮回,又转到了最初的点。
  还记得去年6月义无反顾离开武汉,我哭着说我一定要在这个城市扎根,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要你们所有人后悔,我一定要你们今后为自己曾做过的蠢事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今年年初,我将封好的红包给父母给亲戚家的孩子,我信誓旦旦我一定能在这所城市里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我不要依靠任何人,我不信命我不信我拼到最后上天不肯怜悯我……
  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生活,过了整整一年没有情绪波动的日子,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没有交际圈,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除了看过一场张学友的演唱会,我没有任何记忆残存在2010年冬天。
  最后,我从一个悲春伤秋的文艺女青年演绎成一个可以被讴歌的好青年奋斗史。
  人在做,天在看,上天待我不薄。
  我真的很用心在生活,我从来不说我已经尽力,我知道那是给自己做不好找借口。我有一些小虚荣,但我从不被物质左右得迷失本性和方向;我并不温柔,我处在一个与男人竞争的城市,我得拥有体面的生活我得活下去。
  我控制欲占有欲极强,因为我是从一无所有走过来的,我不能放手任何我曾得到过的;我有些啰嗦,因为我平时完全没有倾诉的对象,因为我稍微不留神就会造成公司损失;我不近人情,因为我是靠实力走到今天我不会拍马我不怕得罪人;我太冷漠,我不是高傲只是我厌倦了虚情假意的人,亲我的心不包邮……
  我有这么多缺点不代表我不配去爱上一个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缺点,我臭美、虚荣、毒舌、浮躁、自信过头、脾气暴躁……
  我拥有正常女人通有的缺点,甚至更恶劣。可是我只对事不对人,每个遇见我的人都愿意试着和我相处,我的这些毛病无一不是我保护自己的方式。
  这个世界不允许我软弱,因为没有人保护我。初中时被一个非常优秀的男生喜欢,因此被一群女生堵在厕所抓到楼顶扇耳光。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相似的经历,当我的头被抵在肮脏的墙壁上,当我不敢反抗,当唾沫吐在我的校服上,就注定了我这一生要强。
  我抓住那个领头染着黄毛的高年级女生,用指甲撕她的脸,扯她的头发,后来我被打得很惨……再后来,我转学了。再再后来,我在家乡大街上遇到那个男生,我发现他长得真的很难看,我不明白当初那一群女人究竟是为了他痴迷什么。
  生活就是这样,我身边的环境就是这样,我做不到任人宰割。我只知道,我需要不断变强,不断进步,我不能让别人有机会欺负我,我不能让他们看不起我……
  可是,我时常是这样无能为力。因为他们说,我走的路直达尽头的终极称号是钻石败犬。我会变成一个男人惹不起,女人得罪不起的可怜女人,我会嫁不出去,我会孤苦终生……这些预言一遍遍由身边各种八婆党转述给我。
  我一点也不害怕,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欺欺人。真的,我不害怕。
  因为还要活下去,无论用哪种方式。就像那一年我坐着公交车走过长江二桥,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叫了几声纵身跳了下去。我捂着嘴巴终于泪流满面的尖叫出声。
  也许我们都曾流过泪,也许我们面前还摆着几道坎。可生活哪有那么多悲春伤秋的年月,你能否站直了腰笑着淌泪,无悔自己最初的决定。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就不要拆穿。就让我们都自欺欺人,假装一无所知的走下去。‘
  第286章 产前抑郁
  安好好合上电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和平静,被这样的文字深深的感染着,她不知道在电脑的对面,是怎么样的一个姑娘,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然后写出这么让人觉得疼痛的文字。
  “你又在上网了?医生不是说让你尽量不要玩手机和电脑的吗?要多休息多喝水多吃有营养的东西……”
  阿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安好好的身边,安好好吓了一跳,她当时正沉浸在文字的悲哀当中,她是一个学编剧的人,对文字也有一定的把控力,那些朴实的字,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
  她只是感叹于行走在这些文字中的感情,让她深深的想到了自己,每一个等爱的女孩都是一座孤岛,她能感觉到内心深处渴望被爱的憧憬。
  而阿正,越来越啰嗦了,就好像安好好的保姆一般了。不仅在生活起居上面对她非常的照顾,甚至在说话的口吻上,也越来越像是一个长辈。
  安好好笑了笑,连忙对阿正说道:“我知道了,不过一个人呆着总是太过无聊了。”
  “你可以出去走走呀,看你现在都开始浮肿了。”阿正摇头看了一眼安好好,在他的悉心照顾下,安好好的身子是越来越笨拙了,并且她也开始犯懒起来,越来越能睡了。
  “我倒是想出去转转,可是楼下的人我又不认识,你每天都在忙,我只好自己呆着了。”安好好一副委屈的模样。
  大概怀孕的女人受到激素的影响,心情总是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安好好觉得自己好像心情总是非常低落的样子,尽管美国的天气其实不差,可是她还是不想出去。
  她来到了这个异国他乡,原本以为可以开始重新的生活,再也不被被人打扰,可是她错了,在这里,她觉得非常的寂寞,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她甚至已经开始怀念之前的人生了。
  每当想起豹哥,席城,想起喜宝,还有慕初然那些人,她都觉得那些人好像只是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人物,又或者只是出现在她剧本中的人物,虽然他们都活得非常的光鲜和精彩,可是安好好觉得自己和他们是那么的遥远。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陪你到下面走走吧,而且医生说了要多运动才行,不能一直在家里躺着。”
  阿正小心翼翼的扶着安好好下楼去,遇到了楼下的房东善意的笑容,阿正用蹩脚的英语和她打招呼,安好好则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事事都得依赖别人。
  在来美国之前,她的英语是比阿正要好的,阿正没有读过多少书,英语单词都不认识几个,可是他竟然依靠自己顽强的毅力,在短短的时间内学会了很多英语,竟然也能和别人熟练的打招呼了。
  而安好好,则好像英语功能退化了一般,越来越懒得开口和别人说话了,阿正经常鼓励她多出去和别人交流或者学习,可是安好好始终觉得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故乡,她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这里的。
  大概就是心中有一种预感,虽然安好好和苏杰已经登记结婚,但是她仍旧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安好好在床上辗转难眠,她不断的想起了席城。
  就好像是这个孩子在不断的提醒着她,只要这个孩子存在,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席城了。
  两人在楼下散了下步,安好好看着外国同胞们脸上喜悦的笑容,内心似乎也晴朗了许多,她还是没有朋友,真是好羡慕那些可以结伴同行的人,她们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安好好想起了喜宝,也不知道喜宝现在怎么样了,以前两个人也如现在这般好吧,可是这些都变成了过去。
  安好好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充满了感伤,她甚至了解过,这是不是产前抑郁呢?可是她觉得自己太过于侨情了,长这么大了,遇到了那么多难题,哪一次不是自己抗过来了,现在竟然会被一个抑郁症打败?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安好好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非常的失落,情绪时好时坏,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内心总是充满了不安,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特别是一想到席城现在身边站着的女人是别人的时候,安好好的内心便涌现出一种深深的无助感,和一种生无可恋的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变得开心快乐一点,大概只有肚子里的孩子能够真的让她感到快乐一些吧。
  渐渐的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胎动,像是小家伙在和她打招呼一样,肚子越来越大,胎动也越来越明显了,安好好唯一的安慰,也就是如此了。
  安好好也数着日子,每日虽然觉得煎熬,但是也一日一日的熬了下来,她和抑郁症做着斗争,期待着孩子的降生。
  席城在给了喜宝一笔钱之后,并不希望瑶瑶和花少追究这件事情,因此在瑶瑶和花少事后问起的时候,席城只是淡淡的回答说:“没有抓到人,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尽管席城的语气非常的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是瑶瑶和花少的心中始终不放心,因为担心这个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毕竟这件事情对瑶瑶和花少的影响更大。
  “你觉得席城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是不是很奇怪,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过对方,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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