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大儒心事
“你是宋谕远？”
老者背负双手缓步行了过来，步伐稳健有力，苍老的声音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小子正是宋谕远，见过宁老先生！”
宋谕远双手抱拳，背部朝前弯成九十度，态度甚恭。
“我听你父亲提起过你，他言自己的儿子当只有你最让他满意。算是我的弟子你的七弟峰远都不及你。”
宁允停到宋谕远面前，下仔细的把他打量。
宋峰远曾经在宁允门下学习过，算是他的记名弟子，也是通过宁允的举荐，才得以考了学士之位。
“家父过誉了，七弟年纪轻轻能得国考的，封为一县之尊，我一个浪荡儿，和他相只能汗颜。”
宋谕远微微抬起腰，继续道：“我大哥自幼入了军武，在军威望极重，我一直都很佩服。而我三哥更是一身勇武，天下间无人能敌。说起来我们兄弟几个，倒是我最没有出息了！”
“呵呵……，谕远倒是个谦逊的性子。”
宁允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背负双手道：“你们且跟我来，我们去厅堂坐坐。”
“宁老先生请！”
府邸用来会客的厅堂离得练武场不远，几人落座，宋谕远为宁允介绍了一下陈子昂和程攸。
宁允对着陈子昂只是点了点头，倒是好的与程攸搭了几句话。
程攸平日里一贯跳脱随性，现在却举止有礼，面对宁允的问题也能应答自若，丝毫不像几人印象的他。
谈话间，几个身披彩绣，身子娇柔的少女款款而来，带着股清香与众人斟满茶水。
几个少女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并不是练武场的那几人，看来这位大儒很喜欢用少女做仆人啊！陈子昂心暗暗吐槽着手的少女控，一边好的打量了一下几个少女，各个都是面容清秀之人。
不过他对此却是无感，在他看来，算用女仆，也要年纪大点才行啊！
这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幼了，至少也要像自己后面站着的这般年纪才行啊！虽然这位没什么丫鬟的教养，只有一身小姐的脾气。
“谕远啊！按理来说我答应了你父亲，本应立即放下手的事务跟你赶回霸下的。奈何我这里有件心事无法释怀，希望谕远能等我完成了手头的事情，我们再出发。如何？”
宁允端起茶盏慢慢品了口茶，闭目品味片刻后，缓缓开口。
宋谕远眉头微皱，朝着身边的程攸看去。
“不知老先生无法释怀的是何事？我等可否助绵薄之力？”
程攸拱手问道。
宁允放下茶盏，却不答反问道：“谕远你们今日进城，对郢县现状感觉如何？”
宋谕远呆了呆，小心翼翼的回道：“此地气候温和，景色秀丽，与霸下多山的粗狂之景别有一番不同。”
“呵呵……，我问的不是景色，而是此县县民的生活。”
宁允笑呵呵的看着宋谕远。
“我等一路来的匆忙，倒是没有太注意这些。”
宋谕远硬着头皮道。
“哎，你到底还是年幼，到了一地考察民情是应有之意，也能从看出代天牧民之人的是否尽心。”
宁允摇头叹息，语气有些不满。
陈子昂在一旁咧咧嘴，这老头子很有成感的样子啊！但外面的环境都能熏死个人了，也没见你有什么举措，看样子施政能力真的是很一般啊！
奈何这位宁老先生却并不自知，而是接着说道：“本县地少人稀，物资匮乏，我刚来之时县里街道之遍布乞讨之人，每隔几日会有人饿毙在道路两旁，县内住户十家最多能有三家可以满足温饱。”
说完宁允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的悲戚。
“我在这里呆了一年有余，时间不长但也不短，目前却也有了些许改善，至少最近一月县内还未成听闻有人因为饥饿而死。”
“先生仁慈，造福一方！”
宋谕远急忙回道。
宁允笑了笑，一脸满意的对着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奈何我马要离去，我若离去本县的百姓却不知该如何生活？我所担忧的也是这一点。”
“恕在下直言，县内那么多人，不知道老先生原本是何打算？”
程攸在一旁皱眉接过话头，对方要是想把这县内所有人都安排妥当，那太不现实了。
“本县居民大多靠捕鱼为生，但这个季节鱼群远离岸边，深水之鱼捕捞困难。而入海却需大船，本地也只有两家富户有这个能耐，其他人家的小船根本无法出海远巡。”
“年节之时，我开仓放粮，让县内居民过了个好年。但离得下一个鱼群来临还有两月有余。年节之前，我本来从鲁抚慰那里借了一千石的粮食，他也答应了下来，说好的是这几天送来，谁知不久前他那面却突然传来消息，说我们原本的约定做不得数了。”
宁允一脸苦恼，两手一摊道：“我派了人前去问了几次，结果都无功而返，甚至有一次那鲁大鹏还把我的人给扣了下了。”
宋谕远沉思片刻，缓缓道：“敢问宁老先生，本县县城住户多少？人口几何？”
“在籍住户两千有余，人口刚满一万！”
宁允张口答道。
“千石粮食虽然不多，但如果参杂些其他东西，一个月的时间绝对能够坚持下去，一月之后渔民也能渐渐的出海了。”
“所以我想请你们代我跑一趟郡府，看能不能讨来粮食，算不足数也无妨，甚至算是劣等的粮食也可，只要能够可以坚持过一月的时间行。”
宋谕远抿了抿嘴，看了看主座的宁允片刻，缓缓点头道：“既然是为了县内百姓的口粮，在下义不容辞！”
他见对方双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知道自己要是不说些什么，那别想让他心甘情愿的随自己离去了！
“好，好！”
宁允双目一亮，喜眉梢，拍着扶手站起道：“我知道谕远会答应下来，我在这里代郢县百姓谢过谕远了。”
说完身子一弯，要弯腰行礼。
宋谕远急忙前拦住，慌忙道：“不敢当老先生如此大礼，况且我等前去也未必能够讨来粮食。对了，还有一事，我等的身份还要老先生给安排一下。”
他身为宋修的儿子，要是让鲁大鹏知道了，不把他给擒下才怪。
“理所应当。”
******
出了门，宁允挥手让黄德顺给几人安排房间休息，午再好好的宴请几人，也为宋谕远送行。
宋谕远答应下来后决定午启程，毫不耽搁。
“三哥，此行你别去了。我们去要粮，用不着打架，况且广阳郡城是鲁大鹏的老巢，有兵丁数万，如果他真的想要我们的性命的话，我们根本跑不了。”
其实他的真实想法是陈子昂的性子与常人不同，说不准什么时候搞出乱子，还不如在这里等着，至少不会生事。
“如果顺利的话，十日之内我们会回返。此事应该是姓宁的对我们的考验，如果到时无法完成任务的话，我们要另作打算了！”
宋渝远一脸的无奈，千辛万苦来到了目的地，想不到却又是一重考验，谁让人家架子大哪！不如此显不出宁老先生的珍贵……
老者背负双手缓步行了过来，步伐稳健有力，苍老的声音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小子正是宋谕远，见过宁老先生！”
宋谕远双手抱拳，背部朝前弯成九十度，态度甚恭。
“我听你父亲提起过你，他言自己的儿子当只有你最让他满意。算是我的弟子你的七弟峰远都不及你。”
宁允停到宋谕远面前，下仔细的把他打量。
宋峰远曾经在宁允门下学习过，算是他的记名弟子，也是通过宁允的举荐，才得以考了学士之位。
“家父过誉了，七弟年纪轻轻能得国考的，封为一县之尊，我一个浪荡儿，和他相只能汗颜。”
宋谕远微微抬起腰，继续道：“我大哥自幼入了军武，在军威望极重，我一直都很佩服。而我三哥更是一身勇武，天下间无人能敌。说起来我们兄弟几个，倒是我最没有出息了！”
“呵呵……，谕远倒是个谦逊的性子。”
宁允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背负双手道：“你们且跟我来，我们去厅堂坐坐。”
“宁老先生请！”
府邸用来会客的厅堂离得练武场不远，几人落座，宋谕远为宁允介绍了一下陈子昂和程攸。
宁允对着陈子昂只是点了点头，倒是好的与程攸搭了几句话。
程攸平日里一贯跳脱随性，现在却举止有礼，面对宁允的问题也能应答自若，丝毫不像几人印象的他。
谈话间，几个身披彩绣，身子娇柔的少女款款而来，带着股清香与众人斟满茶水。
几个少女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并不是练武场的那几人，看来这位大儒很喜欢用少女做仆人啊！陈子昂心暗暗吐槽着手的少女控，一边好的打量了一下几个少女，各个都是面容清秀之人。
不过他对此却是无感，在他看来，算用女仆，也要年纪大点才行啊！
这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幼了，至少也要像自己后面站着的这般年纪才行啊！虽然这位没什么丫鬟的教养，只有一身小姐的脾气。
“谕远啊！按理来说我答应了你父亲，本应立即放下手的事务跟你赶回霸下的。奈何我这里有件心事无法释怀，希望谕远能等我完成了手头的事情，我们再出发。如何？”
宁允端起茶盏慢慢品了口茶，闭目品味片刻后，缓缓开口。
宋谕远眉头微皱，朝着身边的程攸看去。
“不知老先生无法释怀的是何事？我等可否助绵薄之力？”
程攸拱手问道。
宁允放下茶盏，却不答反问道：“谕远你们今日进城，对郢县现状感觉如何？”
宋谕远呆了呆，小心翼翼的回道：“此地气候温和，景色秀丽，与霸下多山的粗狂之景别有一番不同。”
“呵呵……，我问的不是景色，而是此县县民的生活。”
宁允笑呵呵的看着宋谕远。
“我等一路来的匆忙，倒是没有太注意这些。”
宋谕远硬着头皮道。
“哎，你到底还是年幼，到了一地考察民情是应有之意，也能从看出代天牧民之人的是否尽心。”
宁允摇头叹息，语气有些不满。
陈子昂在一旁咧咧嘴，这老头子很有成感的样子啊！但外面的环境都能熏死个人了，也没见你有什么举措，看样子施政能力真的是很一般啊！
奈何这位宁老先生却并不自知，而是接着说道：“本县地少人稀，物资匮乏，我刚来之时县里街道之遍布乞讨之人，每隔几日会有人饿毙在道路两旁，县内住户十家最多能有三家可以满足温饱。”
说完宁允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的悲戚。
“我在这里呆了一年有余，时间不长但也不短，目前却也有了些许改善，至少最近一月县内还未成听闻有人因为饥饿而死。”
“先生仁慈，造福一方！”
宋谕远急忙回道。
宁允笑了笑，一脸满意的对着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奈何我马要离去，我若离去本县的百姓却不知该如何生活？我所担忧的也是这一点。”
“恕在下直言，县内那么多人，不知道老先生原本是何打算？”
程攸在一旁皱眉接过话头，对方要是想把这县内所有人都安排妥当，那太不现实了。
“本县居民大多靠捕鱼为生，但这个季节鱼群远离岸边，深水之鱼捕捞困难。而入海却需大船，本地也只有两家富户有这个能耐，其他人家的小船根本无法出海远巡。”
“年节之时，我开仓放粮，让县内居民过了个好年。但离得下一个鱼群来临还有两月有余。年节之前，我本来从鲁抚慰那里借了一千石的粮食，他也答应了下来，说好的是这几天送来，谁知不久前他那面却突然传来消息，说我们原本的约定做不得数了。”
宁允一脸苦恼，两手一摊道：“我派了人前去问了几次，结果都无功而返，甚至有一次那鲁大鹏还把我的人给扣了下了。”
宋谕远沉思片刻，缓缓道：“敢问宁老先生，本县县城住户多少？人口几何？”
“在籍住户两千有余，人口刚满一万！”
宁允张口答道。
“千石粮食虽然不多，但如果参杂些其他东西，一个月的时间绝对能够坚持下去，一月之后渔民也能渐渐的出海了。”
“所以我想请你们代我跑一趟郡府，看能不能讨来粮食，算不足数也无妨，甚至算是劣等的粮食也可，只要能够可以坚持过一月的时间行。”
宋谕远抿了抿嘴，看了看主座的宁允片刻，缓缓点头道：“既然是为了县内百姓的口粮，在下义不容辞！”
他见对方双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知道自己要是不说些什么，那别想让他心甘情愿的随自己离去了！
“好，好！”
宁允双目一亮，喜眉梢，拍着扶手站起道：“我知道谕远会答应下来，我在这里代郢县百姓谢过谕远了。”
说完身子一弯，要弯腰行礼。
宋谕远急忙前拦住，慌忙道：“不敢当老先生如此大礼，况且我等前去也未必能够讨来粮食。对了，还有一事，我等的身份还要老先生给安排一下。”
他身为宋修的儿子，要是让鲁大鹏知道了，不把他给擒下才怪。
“理所应当。”
******
出了门，宁允挥手让黄德顺给几人安排房间休息，午再好好的宴请几人，也为宋谕远送行。
宋谕远答应下来后决定午启程，毫不耽搁。
“三哥，此行你别去了。我们去要粮，用不着打架，况且广阳郡城是鲁大鹏的老巢，有兵丁数万，如果他真的想要我们的性命的话，我们根本跑不了。”
其实他的真实想法是陈子昂的性子与常人不同，说不准什么时候搞出乱子，还不如在这里等着，至少不会生事。
“如果顺利的话，十日之内我们会回返。此事应该是姓宁的对我们的考验，如果到时无法完成任务的话，我们要另作打算了！”
宋渝远一脸的无奈，千辛万苦来到了目的地，想不到却又是一重考验，谁让人家架子大哪！不如此显不出宁老先生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