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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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已是莫言之为他所做的极限,在经过子崖之事后,他们之间不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即便是原谅了,但始终也会有些丝丝裂痕。
  可即便是如此,秦卿心里还是认为,莫言之待他也算是面面俱到、仁至义尽了。
  至少,莫言之还愿意好好地供养着他……
  也许现下如此,是最好的。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秦卿曾有动过心念想着将异症之事告知莫言之,可是最终仍然是缺乏倾诉的勇气。
  所以他便打消了倾诉的念头。
  然而,近来秦卿的异症发作得比往昔频繁,特别是近半个月以来,他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每日都饮用补汤个缘故。
  虽然每日都有丫鬟会准时端送汤点来给他喝,但是最近这半个月那些汤,则是越来越补。
  想到此处,秦卿便收起了思绪,坐在居卧内的铜镜前,平静地梳理着发丝。
  那发丝顺着其肩颈处,顺垂而下,轻贴在其身前。
  他披着素丽青衣,微微地低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梳动那琉璃梳……
  布置精致且堂皇的居卧内,烛火昏黄。
  今夜窗外清风月明,飞花满天芬芳四溢。
  今日,那送汤的丫鬟来得稍晚了些。
  秦卿听到外厢有动静,便轻缓地抬起眼,看向外厢。当即,便看见外厢的轻纱前,倒影出小丫鬟小心放汤盘的身影。
  “你每日送来的这些汤,都是你家少爷吩咐炖的?”秦卿轻声地询问,且平定地放下了琉璃梳。
  “回秦爷,不是。”那丫鬟恭恭敬敬地如实回答,“我每日送来的汤都是红御医亲自炖的,他说秦爷是从西洲来的,不适应东洲苦寒气候,多喝些汤可补气强身。”
  又是他……
  洪御医……
  第234章
  秦卿轻缓地垂下眼,心绪有些细微的波动。
  烛火的照耀下,秦卿眼下的睫毛暗影被拉长,显得其睫毛更加的浓密。
  那丫鬟送完汤点之后,便离开了厢房。
  而秦卿则是平缓的起身,轻缓地拢了拢外袍走到外厢,端起精美的汤碗,慢条斯理地将汤点喝了。
  这汤的味道,甚是美味。
  秦卿喝完汤后,便将汤碗轻缓地放下。
  但他并未起身回内屋,而是平静地注视着桌上摆放地小花灯。
  这只鎏金的菩提小花灯是莫言之前阵子赠予他的。
  他还记得,那晚莫言之带他去了集市,似乎是东洲有什么节庆。
  而如今这盏灯每晚都亮着,可莫言之却是回来的越来越晚。
  秦卿沉默地看了……桌上那精美鎏金小花灯片刻,甚至觉得有些冷了,才轻缓地吹灭了花灯的蜡烛,缓缓地起身入了屋。
  这夜,秦卿拿着陆漠寒曾赠予他的地图看了许久,地图上标注着中苑某处有许多奇花异草,是赏花的好去处。
  秦卿平稳地收好了地图,打算明日去中苑走走。
  这些日子,莫言之不在府内,他也会在府里转转……
  隔日清晨,窗外飘洒着绵绵细雨,夜凉未退,甚是幽冷。
  布置雅致且华美的厢房内,秦卿轻缓地从柔软的锦被间坐起身。
  他身着素色的锦袍,衣领边缘是银线勾勒的密集繁花,即便是幽暗之中也是异常精致,泛着隐隐的柔华浅光。
  他平稳地靠坐在床榻间,身上盖着厚厚地狐裘长毯,但他的目光却停留在身边那摆放整齐的枕被之上。
  昨夜莫言之未回来。
  这月,如此情况已是第五次了。
  这日,白昼时分,外面阴雨绵绵,秦卿便未出去赏花。
  之后几日,虽然也是如此,但是秦卿的心情却是极为平静。
  在经过了往昔的几番跌宕起伏后,已无任何事再能激起他内心的波澜。
  近来,莫言之每次出门,回来时都给他带些名贵的物品,那些物品都用精致的锦盒装着,全都是价值不菲的物品。
  那些物品都是一些名贵的金银玉器,用以闲暇时的把玩赏把观之物。
  可惜,这些物件秦卿平日里都用不着。
  虽然这些物件莫府里有许多,但莫言之的心意秦卿还是知晓的。
  现在他与莫言之的感情可谓是怪异,如今莫言之待他越好,他便越是后悔……
  后悔当初,未早些将真相告知莫言之。
  可现如今,即便是后悔,也早已于事无补。
  秦卿也不敢再多想,但这夜他很晚都无睡意,他半卧在窗边的卧椅之上,眸色清然地欣赏着窗外的雨水。
  那雨水敲打在荷塘内,泛滥着一池的秋水,雪荷被雨滴打得乱颤。
  秦卿侧着身,卧靠着,面窗外观雨,身上盖着厚厚的羊皮毯。
  今夜恐怕莫言之也是不会回来了,如此大的雨……
  想到此处,秦卿刚缓缓地闭上双眸,准备尝试着浅眠片刻,可却意外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随即,则是感觉到一件温软地水貂外袍缓缓地将他裹紧。
  那人就如此由后至前的将他紧紧地拥在怀中,而那精致的脸颊则轻缓地贴着他的侧脸,那温暖且熟悉的气息更是停留在他唇畔。
  秦卿缓缓地睁开了眼,眼底亦是如常的平静。
  不用看,仅仅只靠气息, 他便知晓拥着自己的人是谁。
  “秦美人,穿的如此单薄便坐在窗边观景,若是受了风寒,岂不是令我忧心!”莫言之语气平静,眸色沉然,且稳稳地坐在秦卿身后,从容地拥揽着秦卿。
  莫言之华装美袍,轻裘裹身。
  虽然外面暴雨颇大,但是其身上未沾染上丝毫的水珠。
  “我还以为你今夜不会回来。”秦卿缓声轻言,唇间溢出的气息,随风悠悠而逝。
  屋内烛火通明,两人华袍裹身,亲密相拥显得异常登对。
  “我这些日子有时夜里未归,是去寺庙看我娘亲了,却寺庙路途颠簸舟车劳顿,不便带着你去。”莫言之平静地语毕,便轻缓地侧过头,将脸直接贴在秦卿的侧脸。
  随后,更是不慌不忙地、无声地、但却是重重地亲了秦卿的脸颊。
  秦卿微微地侧过头,眸色温和地回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莫言之。
  莫言之裹着墨色轻裘,眼底的神情如常平定,那俊雅逸然的容颜之上虽是无笑意,但却满是认真之色。
  秦卿轻缓地点了头,示意理解莫言之。
  “楼雁青的事你已听说,但你为何不问我此事的真相?”莫言之一边平静地询问秦卿,一边耐心地替秦卿裹紧外袍。
  秦卿沉默着,摇了摇头,却是未言半字。
  有些事,他不需要知晓。
  但是,莫言之还是将真相告知了秦卿。
  大学士的死,是莫言之与楼雁青还有莫言之密友联手所致,只因真正的大学士不想再为朝中办事,唯有此法才能脱身。
  秦卿听完之后,也无多余反应。
  如今知晓真相,对他而言已无任何意义。
  当初,莫言之听闻楼雁青未死时那平静的反应,足以令秦卿知晓莫言之早便知晓真相。
  可是,那时莫言之并未告知他缘由,他又怎好去问。
  秦卿一言不发地靠着莫言之。
  “先前未告知你,是不想你总是想着别人。”莫言之将秦卿直接打横抱起,将其带到温暖之地。
  秦卿始终都安静地环着莫言之。
  “别胡思乱想。”莫言之平从地靠在秦卿的脸庞低语,并稍稍地拥紧了秦卿。
  此刻,两人已坐在内厢距离床边不远处的木椅之上,而秦卿则是整个人都横坐在莫言之的腿上。
  昏黄的烛火下,轻晃的琉璃珠帘,将两人所坐之地隔成雅室。
  秦卿身上紧裹地貂袍皮毛黝黑亮泽,顺滑的发丝披在肩头,华美的面具与那云染勾勒的花纹同色。
  他的双脚自然得踩在铺满柔软皮草的宽大座椅上,那宽大且精细的云纹衣摆,则是将其下摆全然掩盖住。
  未免从莫言之身上掉下去,他双手一直都环揽在莫言之的肩膀,且正默默地注视着名莫言之。
  只是,他那平静的眼底,神情依旧沉定,无丝毫地波澜起伏。
  而莫言之则是由始至终都拥着秦卿未曾放过。
  且还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替秦卿将抵触在下巴处的皮草轻缓地往下拨了拨,使其下巴及其颈间皮肤不被皮毛刺痒。
  虽然外袍柔软,但秦卿皮肤太嫩。
  莫言之平稳地拥着怀中人,对秦卿浅谈了几句。
  可是,秦卿依旧未出声。
  “哑巴了?”莫言之轻缓地捏过秦卿的下巴,似有似无地靠在秦卿下颚旁询问其究竟出了何事。
  由于秦卿坐在莫言之身上,稍微比其高出些许。
  秦卿轻缓地拉开莫言之的手,温和地牵握着其手,眼底的轻然光泽是那般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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