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你不是棋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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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令她打了一个激灵。
  “这样一个规距,自三百年前凌熙女帝禅位之后便有了,祭天,祈的是风调雨顺,女人禁入……要是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谁也保不了你……如此危险,你怎敢随意乱闯?”
  他对于西旃沧国的历史,了解的相当透彻:对于诸国历史,他都耳熟能详,对于前朝事,他自然也研究透彻:九洲大陆三大奇公子之一,他居其一。
  云沁也听说过一些的,只是了解的还不是很全:
  “我知道……但是我跟着萧缙,应该不会出事……这事……”
  她想说,这事,萧缙做过周密的计划,怎么可能出现问题,但转眼一想,这世上,又哪来的绝对周密,便闭了嘴,也是秦逍适时打断了她的话茬,语气是严厉的:
  “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应该或不应该,萧缙的本事,再大,也没有使不上力的。
  “就算你与他已经建立统一战线,又如何?
  “我告诉你,没有用的,在利益面前,无论你是谁,一旦他自身的利益受到了严重损害,你是最先被放弃的是那个人。
  “当你的存在,影响到他的前途时,他会选择舍车保帅。
  “这不是中伤之语,而是为政之人惯有的手段,是实事求是的心理想法。换作我,在危急场合,只会顾到自己最心腹的几人。那些微不足道的联盟者,只能成为弃子。
  “沁儿,那个男人图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你曾令人对整个西楚的皇朝进行全面的盘底,就应该知道,什么与这个人而言,才是最最重要的。
  “权利和皇者之位,但是他最最奢望的东西。
  “古来争权夺势之下,夫妻反目,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何其多?
  “远不提,单单说一说西楚皇后和岑贵妃之争,昔年好姐妹,后为储君之位,争的何其惨烈!”
  一南一北,秦逍和萧缙,是政治上的对手,他们对彼此有足够的了解,他们也清楚政客的心理,所以,云沁相信,秦逍的话,的确有道理的。
  她抿了抿嘴,低着头,和囡囡玩着大眼瞪小眼。
  秦逍仔细的观察:她心下肯定是认同的,但认同归认同,她想做的事,未必因为这些风险而放弃,这才是最最要命的:
  “这一次,你必须听话,不许进去。撤出这个计划。”
  这话,已经带上了秦逍式惯有的命令口气。
  或许是受了这语气影响,囡囡的神情莫名的抹上了一丝紧张,小手紧紧的拽着她衣角,欲言而又止的。
  云沁沉默,反过去撸着孩子的小手,给她安抚。
  而秦逍继续施加压力,表示了其强势的反对意见:
  “这个案子,不是还有司靖在跟进吗?那就让他全权负责,西楚的祭坛,你绝对不能进!”
  可能是自我感觉到这语气有点重了,他紧接着又缓冲了一句:
  “沁儿……我不是在命令你,而是,祭坛这地方,地形很复杂。又是禁地,我的人,没办法伸入到那边去护你周全。我不放心你冒险深入。你懂我这个意思吗?”
  他苦口妈婆的耐心劝着,将抚着囡囡的头发的手掌轻轻抚上了她的发,轻轻按了一下。
  在他的日常生活当中,早已习惯号发司令,一言即出,千金之重,无人可驳,敢驳,只有面对云沁时,必须想尽了法子,动足了脑筋,来令她接纳这样一劝告,而且还不一定成效。
  所以说啊,这丫头生来就是他的克星。
  再说囡囡,看到秦伯伯用手抚娘亲的头,那举动,啧……
  她瞪了瞪眼,贼贼的又想笑:原来,娘亲在秦伯伯眼里,也是一个贪玩的小孩子啊……还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比她还顽劣。
  瞧啊,这样一比,她可懂事了,知道错了,立马改正。娘亲呢,那表情,俨然是不知悔改的。
  现在她明白了,自己的顽劣基因是哪来的,全是遗传娘亲呢!
  真有趣……
  真好看……
  她歪着脑袋看,一个英俊,一个漂亮,这是不是就是大人眼里的天造地设呀?
  囡囡笑眯眯的想。
  在囡囡的世界里,没有父亲的印象,而她又想要一个父亲,在她看来,那个人,只要对她和妈妈好,便那成了――其他什么门第啊,身份啊,尊卑啊,从来没在她考虑的范围以内。
  现在的她,对这个秦伯伯,特别的喜欢――
  嗯,话说,她也喜欢那位怀王爷,被那位抱在怀里的感觉,好有安全感,但是,娘亲好像对那位不是很有感觉的样子呢,对面前的秦伯伯就一点不一样了。
  囡囡忍不住抽嘴笑,这想法稍稍分散了她刚刚心头那份担忧之心。
  云沁哪知道自己女儿心里头正在替她配对呢,秀眉蹙了又蹙,心里却是生暖的,她知道秦逍是真心关心着她,总在派着他的人,在暗处无声的保护,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加以援手:
  “秦逍,我会好好照看好我自己的!保证完好无损的出来。”
  晕死!
  秦逍为之气结――那气是不打一处来。
  枉他说了那么多,结果却是完全没有打动了她,她还是坚持已见。
  他的心,不由又一沉:
  “你还是执意是不是?”
  “嗯!”
  她很坚定的点头,轻声很轻:
  “总之,我想进祭坛看看。”
  “云沁……这不是儿戏!”
  这话,严厉的很。
  “我知道!”
  云沁的态度极其的冷静,睇着说:
  “秦逍,小勤能和宫里的人摆了这么一道,足表明有人在背后暗算我。我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国师一案,会与我生着一个解不了的渊源,我若不进祭坛,司靖他们这趟去必无收获。这个迷团,还是解不了。”
  现下,这样一种感觉,是越来越重,越来越厚了。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无形中,皆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导致了今日的局势。
  这当中,会不会有一种必然的因果关系,她不清楚,但她极想要去弄明白这种关系。
  她不喜欢被人暗算着。
  这滋味太叫人不舒服。
  而直觉,在告诉她:她一直一直在被算计。
  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往这一团疑云内拢了进去。
  她想解惑,不想活的不明不白,心里永远带着一块阴影。
  甚至于,她会觉得,今日之疑,与五年前秦山关大火一案,和龙奕的离奇身死也会有一种奇妙的牵扯。
  也许,她能借此而发现一些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真相。
  而这种种的更深层次的想法,她没办法与秦逍说:
  因为太过不可思议。
  秦逍心头狠狠震了震:原来,她这是在反追查。
  半晌,他才轻轻问:
  “为何你会有这样一种直觉?”
  她想了想,摇头:
  “直觉是天生的,说不出,道不明。很微妙。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去看看……你放心,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
  那对漂亮的剑眉深深锁了起来,舒展不得,他的神情是极度不认可的,还想劝。
  “娘亲,那里很危险吗?”
  囡囡也跟着忧心起来。
  “不……宝贝儿……”
  云沁低头亲亲女儿,亲掉那也蹙起的小小眉头。
  他们真不该在囡囡面前说这些事。
  这孩子,太敏感。
  “又想骗我?”
  囡囡皱起小小的鼻子,生出小小的指控,小手指点点云沁的脸孔,又指指秦逍的面色:
  “你瞧瞧你们的表情,好严肃,都不笑了。害我都忍不住害怕起来。”
  云沁不觉失笑,去捏娃娃那显得凝重的小脸。
  “呀!”
  囡囡抗意的救下自己的小脸,也加入劝说的行列:
  “娘亲,皇族是惹不起的,您之前常常这么说。西楚的祭坛呢,又是皇族的禁地,闯禁地是要被处死的……而且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机关,能致人于死地……这些是我无意间听秦伯伯和段仁说的。就今天下午。所以,您别去了好不好?”
  看来,祭天行被公布出来以来,秦逍已经猜到她想做什么,刚刚他是在试探性的求证,一旦证实,就马上规劝。
  他的心眼啊,就是这么我多。
  云沁微笑,刚想劝她别多想。
  秦逍看了囡囡一眼,忍不住又说道起来:
  “是啊,沁儿,我和小段讨论过这个事,那座祭坛,是三百年前沧旃国的唯一一位女皇金凌,在禅位以后,和皇夫一起设计而督建的,里面布满了机关暗道。只有每一届帝主和国师知道开启机关之法。
  “这三百年来,每一任的帝主,只会在登基之初入地宫一次。而生着祭祀花的地方设在地下第三层地宫,要穿过三道机关才能进入。
  “我听司靖说了,冒牌国师鼻子内有祭虫。你们想进去,是认为胡国师曾带胡微进去过,想弄明白这当中的玄机。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能令洛京城第一刑司令史做出监首自盗之事的的角色,会有怎么一个大的来头?
  “好奇心,会杀死猫。你懂不懂?
  “这样一个火中取栗的举动,是何等的危险。你想过没有?”
  是很危险。
  这个,她得承认。
  “为了办案,冒险,值得吗?你还有囡囡需要你照顾……”
  秦逍低头看着囡囡。
  云沁也看着女儿,娃娃若鲜花一样的美好,娃娃需她,可她还是不肯放弃:
  “秦逍,就这一回!查完了,我再不接案子。”
  她的意志就是这么的坚定。
  是的,这个女人啊,一旦认定,去办一件事,就会义无反顾的走到底。
  “云沁,如果可以,我很想敲昏你!”
  这脾气,怎么就这么固执,实在叫他生气。
  唉,这世上,也只有她,每每能将他气的情绪波动。
  也只有她,能令她牵动了心神,又爱又恨,又气又无奈。
  “你不会的!秦逍,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囡囡,我会尽快离开怀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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