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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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大概要种什么李牧是已经有了打算,但是具体要怎么种,种多少,也都是问题,所以他还在观望中。
  除了决定到底要种些什么之外,李牧还必须提前把山里的情况摸索清楚,还要去寻找树苗。
  这年头,战火连天,说不定什么时候仗就打到这边来了,所以往山里头种的这些树苗他们这一代都不多见。
  想要大批的找果树苗,还得往里面走,往那些打仗一直打不到的地方找。
  这也是一个耗时间的活,李牧不急,所以他决定先把山里头的情况摸索清楚了,然后挖了坑提前育了土,再去找树苗。
  费了些时间,把山里头那几棵大树砍了用树抵了劳工费以后,李牧把一些对鸭子来说有危险的地方全部填平后,赶着鸭子去了鸭笼那边。
  到如今为止,离李牧把第二批鸭子买回来,已经过了快有两个月时间,之前那一批毛茸茸的小鸭子,如今已经成了半大鸭。
  个头长大了,占的空间也就大了,全部一群放出来之后,密密麻麻的满地都是。
  原本李牧还担心前后两批鸭子怕是要合不来,毕竟大小差了那么多,大的鸭子又是那德行,大的不欺负小的就不错了。
  然而他之前养的那群鸭子果然是已经成了精的,他把两群鸭子放在一起之后,非但没有出现他担心的欺凌现象,反而是大白天活见了鬼似的,那群小鸭子居然开始跟着大鸭子反过来凶他!
  这毫无天理!
  这群小鸭子明明都是他一个个手把手的带大,小时候吃喝拉撒都是他照顾的,可是一旦长毛了一旦嘴巴变硬,就立刻倒戈相向了。
  这也就算了,李牧惹不起他还可以躲!
  可是那群大鸭子却像是记恨上了之前他想把它们扔掉的事情,原本还只是偶尔出现的追着他跑的情况,自从这群鸭子被他又带回来之后,就天天发生。
  追着他跑也就算了,它们居然还给他玩策略!
  003.
  被追着跑,李牧大不了就往高处爬,他惹不起躲得起。
  可这群鸭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以前只知道伸长了脖子嘎嘎的叫着冲着他一通追,如今却已经学会了包抄、围堵和诱困。
  它们不再是一群一群的直接冲上来,而是分散开来,像一条线一样从两边包抄。
  它们不再是傻头傻脑的一通追,而是专把他往一些躲不开的地方赶,好像他才是鸭子。
  它们还会放诱饵钓鱼!
  有一次,李牧见着这群鸭子都四处散开来没注意自己这边,只有一只鸭子在水槽旁边。他就难得的没有拿上棍子,而是直接过去添水了。
  结果好了,就在他靠近那只鸭子的一瞬之间,那鸭子突然嘎的一声叫。
  下一刻,将近三百来只鸭子同时从四周一起冲了过来,把他围在中间一通凶!
  那无数只鸭子从世界所有角落冲着他一起扑过来的那一幕,李牧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忘掉的那天了……
  也是因为这事,李牧和这些鸭子的梁子——结大了!
  原本这群鸭子不追他的时候,李牧对这些鸭子还是挺温柔的,如今李牧却是只要看到这群鸭子,眼里就带着阴测测的寒光。
  以前他到了喂食的时间,怎么的都会去喂食。
  如今却是把所有的事情推给了仲漫路还有允儿,如果实在不行,他也非得拿上扫把防身,不然是绝对不愿意靠近这群鸭子的。
  以前他见着鸭子就躲,如今,呵,如今他也躲,但他也开始报复了。
  如今新的鸭笼和篱笆院都已经建好,这群鸭子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扑向他,他胆子就大了起来。
  时不时的就能看见他在那群鸭子吃东西的时候,隔着篱笆拿着根细细长长的长竹子,去欺负鸭子,去把低着头忙着吃东西的鸭子掀倒在地,让它们吃不痛快。
  通常,他面无表情的一边捣乱,一边嘴里还会嘀咕着什么……
  仲修远曾经趁着李牧没注意偷偷听过,多是些‘让你欺负我……让你追我……’这样的报复话语。
  李牧隔着篱笆院狐假虎威,面上功夫却做得极好,对外提起,他那是关心鸭子吃得怎么样,关心大鸭子是不是抢食。
  他揣着张面无表情的脸嘴上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众人也没有点破他,一个个的也就笑着‘哦哦’地点头,当真是这么一回事。
  可就连允儿见了,都知道偷偷的和仲修远与他爷爷说,“叔叔又去欺负小鸭子了。”
  这么两个月下来马不停蹄的忙,李牧忙完的时候,仲修远这边也差不多收了工。
  仲修远之前在帮山下的人抄书,工作量挺大,但实际上赚到手的钱不算特别多。
  拿出一部分补贴家用之后,剩下的就没多少了。
  仲修远拿着自己第一次赚到的钱,思考了很久,最终下了山,然后买了一套新衣服回来。
  衣服的料子并不算特别,只能说是普通。镇上的人山里的人都穿这种料子,便宜。
  衣服仲修远是按照李牧的身材买的,也是买给他的。
  最近一段时间,李牧一直在忙着山里山外的到处跑着,他身上原本就有些旧的衣服,这么一折腾之后更是裂了好几个地方。
  好在现在是夏天,随便缝一缝倒也能穿。
  李牧自己是就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惦记,但仲修远却一直把这事记在心里。
  拿了自己的工钱,买完需要的家用之后,仲修远便找了成衣店,按照李牧的身材买了一套衣服。
  这一下来,他之前忙了两个月赚的钱也就基本没了。不过仲修远自己却是十分的开心,拿着那一套新的衣服宝贝了好久。
  上了山,回了家。
  仲修远见李牧并不在家中后,把那衣服小心地叠好藏在了被子里,准备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拿出来。
  李牧最近一直往山里跑,仲修远知情,他早早的就做了晚饭,等着李牧回来吃完饭之后,就无声地回了房间静静的等着。
  月上山头时,忙了一天的李牧总算洗漱完,回了房间。
  进了屋,见仲修远坐在床边,李牧自己也坐了过去休息。
  他才冲完凉,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披着,身上还带着几分水汽。
  早就已经在吃饭前就冲完了凉准备好的仲修远,察觉到身边的人,紧张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夏天的,窗户并没有全合上,下午燃了些艾草叶后屋子里没有蚊子,仲修远便把窗户半合着晚上好透风。
  油灯摇曳,火光晃晃悠悠,连带着让屋子里的光晕也时暗时明。
  仲修远起了身,从被子下拿出自己早就已经叠好的衣服,放在了李牧的腿上。
  “嗯?”李牧翻看了一下。
  那是一套湛蓝色的衣服,衣服款式简单,但一看就知道是新的。
  “给你买的。”仲修远把自己早已经想好的说辞一句句说了出来,“我看着你身上的衣服都坏了。”
  李牧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确实是坏了,但按照村里的习惯也不会就这样扔了,也还能穿。
  李牧把衣服拿过来看了看,放在旁边,算是收下了。
  同样都是男人,这衣服他也确实是需要,也就没那么矫情谢来谢去。
  仲修远也明白李牧的性格,见李牧把衣服放在手边,就知道他已经把东西收下,他那高高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
  家里如今条件并不宽裕,他赚的钱立刻就被他自己花光了,这事情确实有些不好,可是因为是给李牧买衣服,所以他当时也就没小气。
  这会儿见李牧没有生气,他也松了一口气。
  松了口气的同时,仲修远又站了起来。
  他走到一旁的桌前,从旁边找出一个像是香炉的小东西,打开盖子,把里面的干草样的东西拿出来点了暗火。
  下一刻,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屋内散开。
  李牧抬头朝着桌上看了一眼,他深吸了一口气,嗅着桌上淡淡的清香,身体放松了不少。
  仲修远把那炉子拿了放在了床角后,一边小心的放着东西,他一边对李牧说道:“这东西有镇定心神、舒缓紧张、驱除疲劳的作用。”
  最近一段时间,李牧一直忙着山里的事情,仲修远看得出来他十分的疲惫也有些多虑。这东西有利于他放松身体,缓解疲劳。
  放完东西,仲修远站起身来时,忍不住偷瞥了一眼李牧。
  那东西确实是有镇定心神、舒缓紧张、驱除疲劳的作用,但那东西并不只有这三样作用,它还具有微弱的调兴的作用——山下的那年轻的大夫友情提供。
  仲修远原本是想要找些能够让李牧放松身体,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的熏香,可是那年轻大夫却笑嘻嘻的给了他这个。
  直到他把东西收下,那年轻的大夫才告诉他,这东西还有第四样作用。
  仲修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才并没有把东西还回去,而是带了回来。
  他与李牧相识到如今已有六年,他来到这山上与李牧一起住,也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这小半年的时间以来两人却相敬如宾……
  事已至此,仲修远脸上忍不住的发烫。
  他又看了一眼李牧,眼神有些纠结又有些期待。
  他倒并不是放浪到想要和李牧有点什么,不,他是期待有点儿什么的。
  虽然不一定是要做那样的事情,可是这么久以来他与李牧之间的亲近次数,他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这让他十分的不甘心。
  自从从袁国回来之后,仲修远就试探过了,他敢确认李牧并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的,正是因为知道李牧并不是不喜欢他,所以他才有今天这样的胆子。
  李牧这不温不火的模样,叫他捉急。
  “衣服,你不试一试吗?”仲修远深吸了一口气,替自己壮了胆,“如果不合适,我明天可以拿下去找店家换。”
  李牧闻言,这才起了身展开衣服在面前比划了一下,他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把那衣服随意套在身上。
  仲修远见状,连忙上前去拉住了衣服的衣摆。
  李牧才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汽,此刻湛蓝色的衣服随意的披在他的身上,在黑暗中近乎黑色的衣服把他麦色的身体的线条,勾勒得十分诱人。
  李牧常年在军营当中,回来之后又是一直忙着做事情没停过,每天早上还有上下山跑步的习惯。
  因此他的身体十分的好,连带着就连身材也是十分的好,匀称的身上几乎没有一丝赘肉,腰腹的腹肌也是清晰有力的浮现着。
  仲修远借着帮着李牧整理衣服的机会,打量着面前的人,他其实是想要看看衣服在李牧身上的效果的,可是却总是看错地方。
  “怎么?”李牧问道。
  仲修远为之一振,他合拢了手上的衣服,装作无甚发生,结果一抬头,却撞入了李牧那双目光深邃带着几分戏弄的眼。
  自己刚刚偷窥般的举动,李牧全看眼里了!
  察觉到这一点,仲修远刹那间红了脸,他狼狈地低下头,下意识地拽紧手中的衣服。
  摇曳的灯光下,他那张脸先是粉红,然后是绯红,而后又渐渐转作猪肝般的红得发紫的颜色,整张脸都火辣辣的发着烫。
  他低下头去,不敢看李牧,眉眼间流露出的慌乱中氤氲着几分羞恼与心虚,让他像是整个人张惶得似是恨不得要破窗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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