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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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师长想要送田馨出去,女孩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也没勉强,对方走后,站在窗前,默默的盯着视野所及之处。
  终于看到她婀娜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走的匆忙,风很大,穿的羽绒服前襟敞开着,后背鼓出来一个轮廓。
  男人摇摇头。
  心想女孩还是小,不知道爱惜身体。
  南方的冬天阴冷,长此以往不注意,年轻时候还好,气血充足,真上了年岁,身体素质下降,各种毛病都会找来。
  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可现在你跟她说,没吃过亏肯定不在意。
  女孩大都爱臭美,余静也到了这个年纪,昨天还吵着要这,要那。
  赵猛的对象走后,她便对其手上戴着的手表,念念不忘,时不时的念叨。
  作为父亲,他也没开口,倒是她妈,说了她一次:才多大,戴这个干嘛?不就是个装饰品吗?等长大后,若是喜欢,再买也不迟。
  言下之意,什么年龄,就该干什么年龄该干的事。
  现在是学生,不要虚度年华,肚子里没有能水,到了社会上,也不会有大出息。
  父母对孩子,望女成凤,人之常情,但她不是那块料,也不能死逼着,余静不笨,可在学业上,长进有限。
  他会给她积累一定的经济基础。
  无论日后如何,起码衣食无忧,富足度日。
  这么想着,他还是有些遗憾,总觉得女儿像自己的地方不多,也可能是偏见。
  其实她的脾性多少还是随他,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只不过,女孩子,跟男孩子,差别巨大,他心心念念的,后继无人。
  若是跟田馨生个孩子,男孩的话,读书像她那么灵光就更好。
  女孩的身影站在了国道旁,余师长有点失落,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此刻过了七八分钟。
  掐算着时间,静静的注视着对方,两分钟后,一辆出租,噶然而止,余师长瞪着眼睛,哭笑不得。
  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眼看着女孩上了车,绝尘而去。
  男人更为沮丧,杵在哪儿,久久无法回神。
  田馨被余师长蹂躏一通,周身疲累。
  坐在后座上,昏昏欲睡,没过多久,清悦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一个激灵,从懵懂中转醒,目视前方,眨动着双眼,摸了摸背包里的电话,若有所感的掏出手机。
  屏幕上母亲的字眼很是扎眼。
  女孩不觉吞咽口水,圆润的指腹在上面,轻巧一滑。
  “喂?!”
  “馨馨,你在哪呢?为什么打不通电话?”母亲的口气很不好。
  她略微惊慌的,左顾右盼,周围全是庄稼地。
  这叫她如何回答?迫不得已撒谎:“啊,我在外面谈点事,手机不知咋了,放了静音。”
  女孩故作镇静的回道,那边没了回应,静的可怕,隐约能听到对方的喘气声。
  田馨羞愧,心提到嗓子眼,半晌,清冷的声音传来:“真的吗?”
  生硬的口吻,带着疑惑,显然并不相信。
  女孩握住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别看她平时一本正经的扯谎,可那是没遇到硬茬,真要被逼问,也会不知所措。
  她斩钉截铁道:“真的。”
  话音落,那边又是死一般的沉静。
  “田馨,妈妈问你,你真的没啥事,要跟我说吗?”女人的口气严肃。
  女孩的心咯噔一下,几乎脱落。
  她的手,不自觉的揪住前襟。
  “妈,我能有啥事,真的没有。”她死鸭子嘴硬。
  悠悠的叹息传来,对方的声音很轻,很细,却带着一抹不详的气息。
  “好,你现在马上回家。”
  话音落,嘟嘟的忙音传来。
  田馨惊诧莫名,将电话拿到眼前,仔细确认。
  对方的确挂断了,挂断的如此匆忙……瞌睡虫瞬间跑的无影无踪,女孩坐在后座处,呆头愣脑不知想什么。
  坐车直接到了家,下车后,却没有径直上去。
  她在楼下,徘徊了十几分钟,直到捱不过寒冷,才进了单元门。
  田馨也不傻,单位里她的丑事都传开了,父亲听到风言风语的可能性是有的,那么母亲知晓什么,不足为奇。
  眼下要如何应对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背包,手指扣着硬邦邦的东西。
  里面是余师长给的钱财,家里还有一些,只不过家里的不能动,那是父亲的,她要留给对方。
  纸币的轮廓,隔着皮料,若隐若现。
  她知道事不宜迟,单位肯定不能回了。
  没了事件的主角,八卦的兴趣也会减少,希望不被扩散,不了了之。
  父母呢?没个交代就狼狈出走吗?田馨也没法子,这样的丑事,她提都不想提,着实丢人现眼。
  说她胆小懦弱,也没错。
  可她真的不想面对,等过了两个月。
  风声平息,父母的心态缓和下来,再解释也不迟。
  最好是能不解释?!解释也是搪塞糊弄过去。
  女孩想好了应对之策,这才坚定的按下电梯,嗡嗡的噪音响起,亦如她烦乱的心绪。
  到了九楼,她迟疑着迈步,来到家门前,却是迟迟不肯,掏出钥匙,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末了,她还是将门锁打开。
  咔嚓一声,推门而入,客厅里静悄悄。
  父母如雕像般坐在沙发处,目光齐刷刷的刺过来。
  田馨的脑袋嗡的一声,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她暗自调整气息,装作若无其事,可步子还是比平时慢了半拍。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她故作轻快的打了招呼。
  脱掉皮鞋,恰好看到鞋跟上的泥土。
  女孩纳罕,究竟是在哪里沾染上的呢?
  但此刻已经不容她细想,两位老人,都没吭气。
  田馨换好拖鞋,趿拉着来到他们面前,站的笔挺。
  如同犯了错的小学生般,默默的等待着,父母的训斥。
  两人看她的目光都很陌生,如同冷箭射过来,刺得她浑身发寒。
  她想开口,可压抑的气氛,似乎封住了她的唇舌,只剩下木讷的表情。
  突然,父亲猛的站起身来,一股气浪扑过来,耳边呼呼的风声,接下来,面颊挨了一巴掌。
  女孩没有多少肉的脸颤了颤。
  身体不受控制的趔趄了半步。
  疼痛是短暂的,过后便是麻木。
  可田馨的心在滴血,她直眉楞眼的看着对方。
  “爸!”她发出无意识的低喃。
  父亲的脸扭曲变形,怒发冲冠的瞪着她,那目光似乎在看仇人。
  田行长气炸了肺,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能这般淡定的欺骗?这是他那个聪明乖巧的女儿吗?
  气血在胸膛翻涌。
  一巴掌似乎不解气,抬起手来,还要挥下。
  从小到大,父亲没有揍过她,女孩似乎吓傻了。
  对他的暴力,似乎没有反应,正在此时,母亲飞扑过来,一把薅住了他的胳膊。
  嘴里怒斥道:“你,你这是干啥?”
  “我干啥?我打死她,一个伤风败俗的不孝子。”
  田行长努力甩动着臂膀,想要继续。
  女人死死的揪住袖口,迅速的挡在孩子面前。
  “你连问都不问吗?”
  别看她也生气,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关键时刻护短。
  父亲冷哼,终于将手臂抽了回来:“还用问吗?她一味的撒谎,拿我们当猴耍,还不够吗?”
  母亲面露难色。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也得问清楚,说不定,馨馨也有苦衷呢?”她往好处想。
  男人听闻此言,眉头皱起。
  咬牙切齿的数落:“什么苦衷,她都多大了,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就像人家说的,母狗不调腚,公狗能上吗?”他被气糊涂了。
  这是父亲该说的话吗?
  果不其然,原本没有血色的脸蛋,如今红白相间。
  面颊肿起来,绯红一片,田馨也算听明白了:东窗事发。
  母亲被他粗俗的言语刺激的,满脸铁青,抬手点着他的鼻尖道:“别人这么说,你还跟着说,你是他爹吗?”
  田行长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吞的出来。
  “我不是,我没这样的女儿,居然跟……跟……哎,余山海,他是什么东西,跟你爹同辈,你到底咋想的?!”
  男人难以启齿,痛心疾首的喝问。
  女人脸色不好看,拍了拍他的肩膀,权作安抚。
  她的心情不比他好多少,但还要顾及他?没有时间自怜自艾。
  母亲转过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儿,那目光就像鹰爪似的,想要抓取真相。
  “馨馨,你跟老余的事,我和你爸都知道了,你现在该说实话了吧?!”她冷冷的逼问。
  女孩目光呆滞,如痴如傻,那一巴掌似乎敲碎了她的脑壳,全无思绪可言:她没想到,父亲劈头盖脸就是一下子。
  她以为,她应该还有机会的。
  “说……别装糊涂!”见其不言语。
  父亲向左斜着跨出一步。
  粗声大气,令其渐渐回魂。
  勉强抓住一丝理智,试图张嘴。
  动作似乎牵动了面颊,她才感觉出疼痛。
  “我,我没有,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她原本打好了草稿,只能硬着头皮演练下去。
  不承认,绝对不能承认,否则她的父母会更伤心。
  父母出马lt;舅舅H(九五五五)|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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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听她这么说,火气又要压不住。
  跨前一步,试图再次动手,母亲虽说失望至极,可也顾及着,亲生骨肉的情分。
  面对这样的事,她比自己的丈夫更沉稳:多亏了她良好的素质和教养,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撒泼耍横。
  多年来的性情如此。
  “你,你别这样”
  她提高了音量。
  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手指掐的衣服都变了形。
  可见多么的用力,如此同时,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他。
  “有话好好说!”她压低语气。
  田行长气得七窍生烟,胳膊动不得,手指一点。
  面色狰狞的朝着女儿大喊大叫:“你还嘴硬是吧,你以为我只知道,你单位那点事?”
  他也猜出了端倪,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
  女孩听闻此言,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她呆呆的看着父亲,满眼的惊慌。
  田馨被突如其来得打击,搞的心神恍惚,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但害怕事情彻底败露的本能还在。
  “那,那都是谣传,有人想要害我。”
  她继续死鸭子嘴硬。
  可语气透着心虚。
  “闭嘴,我问你,几天前,分行的邀请会,你晚上跟谁留宿在宾馆?”田行长恶声恶气的控诉。
  女孩的心咯噔一下,脑袋一片轰鸣。
  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好像失重般的一直往下坠。
  面前父亲的脸,扭曲变形,像恶鬼似的,朝自己张牙舞爪。
  她像被梦魇着了,额头的冷汗,倏地滑落下来。
  田馨心跳加快,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可父亲的声音,还在咆哮般的传来。
  “我早晨去的时候,余山海开的门,你在哪里?你在厕所吧?你什么都听的到,是吧?!我的早餐,被你们两个吃了吧?”
  母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注意到女儿,摇摇欲坠的身形,想要去扶,又怕自己松手,丈夫真会动手,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便被一声怒吼,吓得差点跳起来。
  “说啊!”
  田行长中气十足,喊声震天。
  如铁锤在脑子上凿了一记,女孩的神志渐渐清醒过来。
  可她被抓住了把柄,无从反驳,只能深一口,浅一口的喘息。
  就算脸皮再厚,也不能一再否则这样的事实,本来欺骗父母就是大过错,所以女孩算是默认。
  父亲俩对看一眼,满目疮痍。
  母亲终于沉不住气,推了丈夫一把,伸手揪住她的胳膊。
  “馨馨,到底怎么回事,你疯了吗?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为什么跟老余混在一起?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
  女孩喘着粗气,不吭声,轻轻摇头。
  她想说什么?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这还用问吗?咱两生了个什么东西,简直伤风败俗到了极点,要知道你这样,就不该要你。”田行长痛心疾首的,吼出声来。
  他将女儿贬低的一文不值。
  男人也想听个来龙去脉,气头上的话,有时候做不得真,不过他的确生气就对了。
  田馨心如刀割,脸蛋的颜色迥然。
  一面通红,一面则是寡白。
  她浑身颤抖,嗫嚅着开了口:“不……”
  男人缓过一口气,双手掐腰,情绪激动:“不?不什么?我有冤枉你吗?”
  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女孩真的被吓到了。
  她整个人茫然无措,原本的算盘落空了。
  向父母说出实情吗?起初被余师长强奸,的确心有不甘,可后来呢?
  自己也很享受吧,不久前还在对方的身下,辗转呻吟?女孩觉得自己坏的很,无地自容的突然捂住脸。
  “呜呜唔唔……”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有心的。”
  她含糊其辞的解释。
  夫妻俩更是一头雾水,这算什么话。
  田行长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伸手薅住对方的头发。
  女孩的脑袋歪过来,一股清新的味道传来,他先是一愣。
  深吸一口气,面色难看的问
  道:“你洗过澡了?”
  妻子下意识的抓住丈夫的胳膊,想要扯下来,与此同时,不动声色的闻了闻。
  家里的采买,都是阿姨去办,至于买什么,清单大都由她列出来,这个味道,绝对不是女孩专用的那款。
  女人的心五味杂陈。
  还没等丈夫继续,抢着接过话茬:“你不是说跟人谈事吗?谈到哪去了?”
  她控诉的意味明显。
  田行长抓住对方的头发晃了晃,大声问道:“不会是刚跟人鬼混完吧?”
  话音落,目光尖锐的,上下打量起女孩。
  田馨哽咽一声,却是无法回答,她的小辫子被人抓住了。
  她没勇气反驳,她就是个千古罪人。
  母亲观其颜色,那份涵养,终于破功,尖着嗓音,问道:“田馨,你,你真的……真的做了太多错事,你怎么变成这样。”
  随即双手脱力似的,松开了丈夫的胳膊。
  田行长使劲往下一掼,女孩的身体,如同破旧的木偶似的,被摔在了地上。
  她觉得自己的头皮好疼,更要命的是,心理压着块大石头,连喘气都费劲,她闭着双眼,脑袋嗡嗡作响,没什么思考能力。
  只得屏住呼吸,憋了几秒钟,才略微舒服些。
  抬起千斤重的脑袋,望向父亲,那仇视的目光,极其刺眼。
  转向母亲,也好不了多少,随即沮丧,羞愧的低头。
  “现在怎么办?”女人算看明白了。
  田馨真的跟余师长苟且通奸,并且不清不楚的厉害。
  让她将事情说明白,可能碍于丈夫在场,难以启齿,所以眼下也没必要逼她。
  “你问我,我问谁,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龟孙子,白白占了便宜。”男人沉吟片刻,烦躁的胡撸着自己的发头。
  两人就像霜打的茄子,显出颓败之相。
  而女孩坐在地上,小声低呜着哭出声来。
  “你他妈还有脸哭,死了得了。”田行长恶毒的咒骂。
  妻子狠狠地瞪他一眼。
  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能不疼惜吗?就算做错了事,也得往好的方面引导。
  丈夫唉声叹气,愁眉不展,这样的事,要去对峙吗?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如果告余山海,这件事,肯定满城风雨。
  他们两人的亲眷不少,到时候,不知会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关键是,亲戚们大都以田馨作为榜样说教,每回相见,必定夸赞有加。
  真要丑事暴露,那么……他们全家都是会沦为笑柄,颜面扫地。
  “你先上去休息,我跟馨馨好好谈谈!”女人心平气和的说道。
  丈夫瞧了她一眼,对方别有深意的盯回去。
  毕竟多年的夫妻,田行长,心领神会的颔首。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佝偻着身体,慢慢的踱步而去。
  房门关上的声音,令客厅的气氛,略微改善。
  女人伸手想要将其拉起来,却听得女孩小声喃喃:“别,别,我脚麻了。”
  母亲也没强求,半蹲下来,试图与之对视,可田馨根本不瞧她。
  “馨馨,你爸从小到大,都没打过你,今天动手,是因为啥,你也知道,你实在太出格了,给我个理由?!”她的声音很冷。
  没有了以往优雅端庄的模样。
  女孩抬眼怔怔的望着她:“妈,我也不想的……”
  接着,开始讲述她跟老余的纠葛。
  也许是心神不宁的缘故,女孩的思维混乱,话说的颠三倒四。
  她费了好大劲,才明白大意:余师长借着洽公的名义,将其灌醉,硬是发生了关系,后来纠缠不休?!
  雅琴大为震惊,尽管有所猜测。
  但真没想到余山海,是这样道貌岸然,作奸犯科之辈。
  女人很是气愤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们讲?”
  田馨抽泣着:“事情都发生了,我只想自己解决,说了也没什么用。”
  “他这样,都能进监狱了。”母亲转念一想,随口那么一说。
  强奸你得有证据,链条完整,才能成立,事情过了这么久,罪证早就消弭于无形,想要告他都不能。
  女孩受到了惊吓,猛地抬头:“我们不能告他!”
  “为什么?”母亲很是不解:“难道你对这样的人渣有感情吗?”
  她的面色难看,怒火在眼睛里跳跃。
  田馨连忙摇头:“不是的,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告的话,我也会完蛋。”
  她语气恹恹,眼睛盯着母亲,充满了乞怜。
  “我想让它平平淡淡的过去,我还年轻,过两年,还要嫁人,这些不愉快,都会忘掉。”
  说出这番话,女孩并没有释然,反而心情越发沉重。
  母亲双手攥着拳头,目光闪动,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女儿受了作践,还要委曲求全?能放下心结,是好事吧?
  两人悠悠的对视,视线纠缠在一起。
  气也是真的气,亲也是真的亲。
  末了,亲情终于战胜了所有,女人伸手抱住了她,放柔语气道:“馨馨,谁都会做错事,妈妈希望你幸福,眼下,这事,你就别想了,留给我和父亲处理好吗?”
  女孩似懂非懂,眼珠子乱转,可还是乖巧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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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走的时候,告诉田馨,这样的人渣,不要搭理:这几天,也别出门,余师长或者陌生电话不要接。
  就安安稳稳在家呆几天,消停等着过年。
  女孩双眼含着泪花,心理暖洋洋
  的,她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这么久了,事情托盘拖出,好似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挪开了一点,得以稍稍喘息。
  父亲的态度,不尽人意,可母亲起码体谅自己。
  她不再孤军奋战,绝地无援,这让底气倍增,也许,也许……
  不用离开这里,这件事就能圆满解决呢?
  尽管如此,跟余师长相处的点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说的简单,实则就像一张白纸,被人用笔墨,涂涂画画,哪有那么容易心无旁骛。
  可女孩很坚强,成熟了许多,过去的无法改变,可生活在继续,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往事会随风而去。
  不过,短时间内,并不想上班。
  想来父母也会理解她,包容她。
  田馨坐在床边,心情起起伏伏,她眨了眨眼睛,那股酸涩,令人难受。
  抬手揉了揉,黏黏糊糊的触感,给人一种肮脏不堪的感觉,女孩这才记起,她哭过,面颊还肿着。
  肯定狼狈不堪。
  悠悠站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浴室。
  田家生活富足,因为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也不必攒太多钱。
  居家品质,不是城镇一般人家可以比拟,浴室很大,明亮的镜面,正对着木门。
  女孩一眼便瞧见,自己邋遢的模样,长发凌乱不堪,有几缕紧紧贴在眼角,此刻才觉出不适。
  用手指拨弄开去。
  煞白的小脸露出真容。
  田馨缓步前行,在洗手台前停下。
  晃着脑袋,左顾右盼:她比原来瘦了,眼睛更大,却满是血丝。
  鼓起来的面颊瘪了下去,有点平板,好似没有生命力的洋娃娃,好看是好看,但缺少灵动。
  女孩眨了眨眼,木讷的神情,终于活泛起来。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光滑非常,用手指捏了捏,紧绷如斯。
  她悠悠叹口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美是美的,就是没多少烟火气。
  田馨觉得事情结束后,必须出去走走,北京还是要去的,权作旅游观光,呆腻了,便到别处去散心。
  女人送女孩回房后,立刻回了夫妻俩居住的卧室。
  打开房门,便瞧见,田行长斜靠在床头,正在抽烟,若是以往,她肯定要出声呵斥,可现在,颇为体贴。
  丈夫的脾气不好不坏,真要发火,也是很吓人。
  她慢慢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对方的视线望过来。
  “怎么样?”手指间的烟气,袅袅升起。
  原本灰败的面色,更加难看。
  妻子唉声叹气,在对方的催促下,将事情的原委,诉说了一遍。
  田行长不知不觉,从床头坐起,腰摆挺的溜直,烟灰拖出来老长,直到故事讲完,那股灼烧感,刺得他指尖微疼。
  这才反映过来,翻身跳下床的同时,将烟头扔进烟灰缸。
  他勃然大怒,嘴里骂骂咧咧,将余师长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可骂着骂着,总觉得不对味:自认为文明人,开了黄腔也别扭。
  在妻子不赞同的目光下,住了嘴,两人沉默不语,等到他冷静下来后,才心平气和的商量对策。
  按照余师长的意思,就该找上门去。
  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将老小子胖揍一顿,在谈别的。
  女人皱起眉头,冷冷的讽刺他:“狗咬人,人一定要咬回去吗?搞的一嘴毛?!”
  田行长听闻此言,咧着嘴叉,也觉得不太明智。
  现今是法制社会,喊打喊杀,真不合适,最该做的,便是报警抓人,让法律制裁他。
  但都是体面人,这样做的后果,也是打自己的脸面,所以这是上策,也是下策,只能想想。
  更何况,这里的胜算不大。
  毕竟事情过了那么久,刚开始强奸,后来呢?威逼吗?恐吓吗?
  他们家从未出过这样的丑事,所以法律这方的常识浅薄。
  也不知道,对方这个行为,究竟算什么,倘若,余师长找了个厉害的律师,口若悬河的狡辩,他们有直接证据,将人搬倒吗?
  真要能胜诉,那样做也值得考虑。
  只不过,就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顾虑重重,末了,参照社会伦理,私了的方式最可取,关键看对方能给多少钱?少了肯定不行。
  “哎,我宁愿不要钱,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田行长怎么想,都过不了心理那道坎。
  他哪里对不起余山海,对方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别说傻话了,走一步看一步”妻子比他沉着。
  女人相对来说,处理事情的方式,还算温和。
  这可能跟她的出身和教养有关,虽说心疼孩子,可田馨真不争气,让其得手一次,也就罢了,还被人耍弄了这么久。
  那么大,供她读书,上大学,连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她恨铁不成钢,决定这事过去后,赶快给她找个好婆家,嫁出去省心。
  丈夫倒没想那么多,虽说表面平静不少,可内心暗潮汹涌,怕妻子担心,暗自做了个决定。
  田馨走后,电话没怎么响。
  他没有心思工作,便在休息室蒙头大睡。
  直到醒来,才发觉天色暗了下去,揉了揉眼睛,到浴室洗了把脸,准备回家,拿过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六点多,没想到睡过了头。
  到家,恐怕饭菜下桌,这不打紧,可以再热热。
  目光往下,定格在未接电话处,妻子的号码如此醒目。
  她就是学不乖,这样的紧迫盯人,着实反感透顶,她不觉得腻烦,他却心理嫌弃的紧。
  余师长揣好手机,拎着公文包,匆匆下楼。
  南方的冬天,阴冷潮湿,由于天色渐晚的缘故,天际的乌云,越发的低沉,好似下一刻便要陷入暗夜。
  周围的空气沉闷,令人透不过气。
  若是别的季节,肯定会下雨,冬季吗?更可能降雪。
  路边的树木,在冷风中,摇摆不定,枝丫乱舞,有点吓人。
  男人经历过的严峻环境,比这要差得多,所以并不害怕,看了眼时速表,不紧不慢的开着。
  反正都已经晚了,也就没那么在意。
  及至到了家门,才发现客厅里一片昏暗。
  隐约能瞧见,二楼阶梯处的小灯亮着,在寒冷的夜晚,看起来诡异而又孤寂。
  余师长将车停在院落里,跳下来,站定后,眯起双眼打量起来:以往,若是时间尚早,妻子肯定会给自己留灯的。
  这是咋了?生气了?也好,若是起了冲突。
  就离开家门,出去喝点小酒,自娱自乐,他打定了主意。
  嘴里嘀咕着:“搞什么!”
  抬腿继续往前走,拉开防盗门,室内一阵清冷。
  隐约能嗅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可他并不太饿,决定先上楼,将公事包放好。
  中午在单位跟田馨用了午饭,如今还没消化透,,闷头往前走,快步迈上楼梯,不经意间抬头,便瞧见一人,登时吓了一跳。
  就着昏暗的光亮,能看清那张寡白,憔悴的面容。
  余师长脸色一凛,径直喊出声:“雅琴?你搞什么?”
  女人站在缓台的光晕中,手抓住栏杆,放出目光打量着男人:过了许多年,他还是如此挺拔英俊。
  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风霜,反而更添成熟韵味。
  她勾起嘴角冷笑:“你还知道回来啊?!”
  女人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不接?怎么心虚理亏吗?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余师长觉得莫名其妙,横着眼睛瞪她。
  “你大半夜的,说什么鬼话?”
  并未正面回她:“我整天累死累活,可不是为了听这些。”
  雅琴看着他迈步,冷笑的越发大声,在暗影中,令人毛骨悚然。
  “哼,你累死累活,可不是为了我们,你为我们花了几个钱啊?!”那女人穿的油光水滑。
  不知道有多少,是自己丈夫的付出。
  男人抬腿往上走,听闻此言,越发觉出不对。
  一侧眉毛下沉,冷睨着她:“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又犯病了?”
  他言辞犀利,毫不客气。
  妻子原本寡白的面色,越发的难看。
  “我才没有病,有病的是你,说不定哪天就得什么淋病,花柳!”她咬牙切齿的怒骂。
  余师长瞠目结舌,转瞬怒不可遏的瞪着她:“你他妈在瞎说什么?”
  尽管知道她肯定受了刺激,但这样恶毒的诅咒,还是头一回。
  “我瞎说?人家丈夫都找上门了,你还想抵赖?!你就装吧,如今装到头了!”她扯着脖子刚想嚷嚷。
  男人一个健步飞身上来。
  手臂一伸,卡住了女人的脖子。
  矫健的身影,如同猎豹般的敏捷,丝毫不给猎物逃脱的机会。
  他满脸铁青,朝着余静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望去,压低声音道:“你他妈,想干嘛,在这里儿,大呼小叫,嫌女儿听不到吗?”
  雅琴被人扼住咽喉,由于呼吸不畅,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她的手,死死的抓住男人的臂腕想要扯下来,嘴里嘶嘶作响,从喉咙深处,挤出嘶撕之声。
  “放,放手!”
  Ρò—①⑻.¢☉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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