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2、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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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生啦,生鱼宝宝啦——小霜快看!小红当妈妈啦,糖果儿当奶奶啦!”
  糖果儿看着从小红腹部掉出来的小不点,惊喜地蹦蹦跳跳人,嚷嚷叫叫。
  唐霜和唐蓁也松了一口气,终于开始生了。
  他们也很紧张,紧张又无措,就怕小红生不出来,发生难产这样的悲剧。
  如果湘宁姐在就好了,她是照顾金鱼的专家,在老唐家三个小孩子心中,她是无所不能的。
  尽管她一般不怎么出马。
  但每次出马,必定马到成功。
  生出来一只鱼宝宝后,事情似乎顺利很多,接二连三的鱼宝宝被挤出来,一直沉落地水底。
  大家重新紧张起来,紧紧地盯着伟大的小红。
  “这是在生宝宝吗?原来是生宝宝是这样的吖?糖果儿也是这样生下来的吗?”糖果儿惊奇万分,生平第一次看小动物生宝宝。
  唐蓁:“妈妈是不是很神奇,很伟大?”
  糖果儿连连点头,那是相当伟大。比如小红吧,这么小的小鱼儿,小肚肚里却藏了这么多鱼宝宝,真是不容易。
  又比如妈妈吧,那么瘦那么小的妈妈,肚肚里却藏了小霜、姐姐和她,真是不容易啊!
  同时想到,这是真的吗?妈妈的肚子里真的能藏他们三个吗?小霜是不是捡来的?姐姐是不是捡来的?只有她,唐糖小仙女,是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
  “啊~小红生完啦!小红好厉害吖。”糖果儿见小红已经没有再挤出鱼宝宝,欢快地说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有四个鱼宝宝吖,小红真厉害,真幸福吖。”。
  然而,稍微有些经验的唐霜和唐蓁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生产后的小红不对劲。
  小红摇摇摆摆,浮到了水面上,嘴巴一张一翕,无精打采的样子。
  唐蓁:“小红好像很虚弱,要给它喂点吃的。快去把鱼食磨成粉撒给小红吃。”
  唐霜快速跑去准备鱼食。
  唐蓁则在准备另外一个小鱼缸,换上水,准备把小红转移过去。
  糖果儿疑惑地说:“姐姐,小鱼宝宝肿么不动吖?”
  唐蓁一边忙活,一边说:“鱼宝宝现在还没有孵出来,要等几天才行。糖果儿快来帮姐姐,我们帮小红换个新家。”
  糖果儿立刻压下心底的疑惑,开始给姐姐打下手。
  大家都在努力,但是依然慢了一步。
  唐霜拿着一小包磨成了粉的鱼食跑来时,鱼缸里的小红已经翻了肚皮,只有鱼鳍还在轻轻抖动,其他的部位,已经没有了动静。
  “这是怎么了?死了?”
  唐蓁黯然地说:“马上要不行了。”
  这时候,人力已经帮不上忙,只能看小红自己的了。
  大概两分钟过后,小红彻底不动了。
  这条刚刚当上妈妈的凤尾蝶小金鱼就这样遗憾地去世了。
  “呜哇——”糖果儿抱着小鱼缸,看着水面上一动不动的小红大哭起来,“我不要小红生鱼宝宝啦~”
  从西双版纳一回来,糖果儿听说小红要生鱼宝宝了,就高兴不已,沉浸在难以自拔的喜悦之中,逢人就要告诉对方这个好消息。
  甚至打了电话给她的小伙伴,小葡萄、小孔雀、奇奇、大脸蛋儿李惇、小金,甚至小包子汤宝玲,还有刚刚分开的小乔和小蝴蝶!
  她要把开心的事分享给他们!
  她养的小金鱼要生鱼宝宝啦!她要当奶奶啦!
  甚至,在不久前录制的视频里,她除了感谢大家送给她好多礼物之外,还特地提到了这件大喜事。
  评论里因此有许多祝福和恭喜的话。
  但是……
  喜事转眼间就成了丧事。
  唐蓁把糖果儿搂在怀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黯然。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措手不及。
  现在回头想想,似乎有征兆。
  小红很艰难才生出第一个鱼宝宝。
  “姐姐~小红真的死了吗?”糖果儿眼泪汪汪地问道。
  唐蓁点点头,糖果儿的眼泪再次溃堤,呜哇呜哇大哭:“我不要——”
  我不要小红死掉。
  我不要鱼宝宝啦!
  她双手搂着怀里的小鱼缸,里面,一条鲜红色的小金鱼静静地躺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哭的伤心不已。
  刚刚还打打闹闹,兴奋到疯疯癫癫,转眼之间就哭的喘不上气。
  唐蓁把她手里的鱼缸放下来,再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姐姐知道糖果儿很难过,姐姐也很难过。小红本来要当妈妈了,但是遇到了困难,它没有坚持下来,生下了鱼宝宝后,就去世了……”
  这时唐霜的声音响起:“唐糖你快过来看,这里有小红生下来的鱼宝宝,小红虽然死了,但是它的鱼宝宝都好好的。”
  糖果儿立即从唐蓁怀里出来,紧张兮兮地跑到鱼缸前,眼睛几乎要贴在鱼缸上了:“在哪里?小红的鱼宝宝在哪里?”
  之前产卵时,都在水里漂的,现在则不见了。
  唐霜指着金鱼藻说:“都附在了金鱼藻上呢,你看那几个白点点,就是金鱼宝宝。”
  糖果儿见白点点一动不动,以为遇到了危险,急促地说:“它们肿么不动,快救救它们,快救救它们小霜!”
  她现在特别怕一动不动。
  小红就是一动不动,然后死了。
  唐霜:“放心,它们没有事,现在是鱼卵,鱼卵是动不了的。”
  “但是,但是遇到了危险肿么办?遇到了危险我们就没有办法啦。”
  唐霜:“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上忙,必须靠它自己!”
  “鱼宝宝还会死的!”糖果儿紧张道。
  “我们不能动它,现在动它才是害了它。”唐霜解释道。
  “可是,可是,糖果儿好担心啊。”
  唐霜给她擦脸上的泪水,大眼睛里仿佛无底洞,哪怕不哭出声了,也依然在不断流出泪水。
  “还记得哥哥给你讲的叶子的故事吗?它们在春天发芽,在夏天长成巴掌大,到秋天的时候,它们就会从树上掉下来,这是自然规律,从生到死。现在小红和小红的鱼宝宝就是在经历这样的过程,只是对它们来说,这个结果提前了。”
  糖果儿眨眨大眼睛,想到小红,就泪流不止:“可是,可是小红才刚刚生下鱼宝宝!现在还是春天呢!我不要它死~”
  “但这是自然规律啊,谁也改变不了。”
  “又是自然规律!”
  糖果儿还记得唐霜给她讲的枫叶子唐小叶的故事。
  唐小叶在秋天从树上掉在了地上,去世了,就是因为自然规律。
  唐霜:“你还记着呢?真厉害。其实不管是小红,还是刚出生的鱼宝宝,或者还是我们自己,我,姐姐,还有你唐糖,我们为了活着,为了活得更好,都要做出很多努力。你看刚才小红,那么艰难地生下了鱼宝宝,拼着自己的命生了下来。它肯定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但是还在努力给鱼宝宝一个生存的机会。虽然鱼宝宝现在还不能动,但是等几天,它们就会孵出小鱼,变成另外一群小红……”
  糖果儿似懂非懂,依旧伤心地说:“可是小红死了,我不要小红死,嘤嘤嘤……”
  唐霜:“小红是妈妈吖,妈妈为了自己的小宝宝,什么都愿意付出的。小红知道自己生下了这么好孩子,一定是特别特别开心的,因为它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另外一群新的生命,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如果再给它一次机会,它一定还会这样做的。牺牲自己,成全鱼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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