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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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氏虽然吃过了,但见他二人都在,便也吩咐多摆一双筷子,她随着一同再用些。
  不敢用太多,捡了些青菜吃,又喝了些汤。
  方槿桐吃了不少。
  今日走了许久的路,也算经历了些惊心动魄,眼下松懈下来,才觉得饿坏了。
  徐妈又是挑得她喜欢的菜做,她想不多吃些,胃都不答应。
  洛容远也吃了许多。
  顾氏更高兴,没什么比儿女陪在身边,看着他们吃饭香更好的了。
  ……
  晚饭后,顾氏催着二人离开。
  方槿桐知晓是姨母心疼他们累着,便依着姨母的意思,福了福身辞别。
  反正还要在定州呆上几日,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洛容远要送,她也没回绝。
  同今日那个话痨许邵谊的喋喋不休相比,她竟然觉得木头也是有木头好处的。
  她和洛容远走在一处,阿梧便知趣抱着狗蛋走在后面。
  狗蛋望着他二人背影,想想就乱叫一通。
  阿梧安抚,它便好些,阿梧不理它了,它表示对前面两人的愤慨。
  只是方槿桐正同洛容远说话,狗蛋的声音便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表哥同许邵谊亲近?”她是寻话来说。
  洛容远滞了滞,平淡道:“亲近不是这么用的。“
  额,方槿桐噎住。
  “他在军中不这样。”洛容远言简意赅。
  军中不这样?
  那平日里是这样的?
  方槿桐确实难以想象,许邵谊今日画风她适应了好久,还是违和得很。又说许邵谊是安阳郡王的独子,安阳郡王也是手握重兵的一方枭雄,许邵谊长了这样一张妖娆脸,言行举止又明显有些媚态,庐阳郡王怕是气得恼火得很。
  果然,洛容远道:“庐阳郡王恨不得,打断他的腿。”
  方槿桐只觉得虽然没见过庐阳郡王,这幅形象却栩栩如生。
  临到西苑了,洛容远难得主动开口:“方槿玉处处针对你?”
  他少有嚼舌头,尤其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他一向看在眼中不说。
  但不说,不代表看不明白。
  方槿桐就笑:“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从小到大,就没相安无事过。”
  他知晓她粉饰太平。
  都是方家的人,她再讨厌方槿玉,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诋毁。
  洛容远便也不提了:“早些休息,我让厨房熬了姜汤,晚些送来。”
  是还念着她落水的事。
  方槿桐心中微微一暖:“知道了,多谢表哥。”
  洛容远停了停,临分别,又道:“我那日看她绣荷包。“
  她,指得是方槿玉。
  方槿桐心想,是呀,看得那么出神。
  洛容远忽然笑了:“想起你小时候,学女红,一直扎手。”
  呼~方槿桐唏嘘。
  “不学也罢。”他又笑笑,转身离开。
  方槿桐没有唤住他。
  原来他那时候看着方槿玉绣荷包,心里是在想这个,她完全会错了意。
  方槿桐也笑笑,又忽然停住,有人方才似是在变着方子说她手笨,没有天赋。
  木头也有学坏的时候!
  转念一想,她哪能同方槿玉比呀?方槿玉的绣工在京中的贵女里都是出了名的,但她虽然比不过方槿玉,却比阳平,任笑言这些強多了呀。
  “三小姐……“
  她尚在思绪,阿梧颤颤开口。
  她转眸看向阿梧。
  阿梧手中举着狗蛋,一脸懊恼:“它尿了……“
  尿了阿梧一身。
  狗……辰辰!方槿桐泄气,狗如其人,果然没个好样。
  *****
  驿馆,沈逸辰喷嚏。
  还是一脸正紧看着许邵谊:“怎么样,说我好话没?”
  许邵谊“嗖”得一下,汗毛都树了起来,他光想着同洛容远说话去了,没被撵走都侥幸,自然而然就将沈逸辰的事情给抛在脑后了。
  许邵谊心虚:“说了……自然说了……”
  反正死无对证。
  沈逸辰凑得更近:“她怎么说?”
  一脸期许。
  许邵谊想,若是此时说他忘了,他定会被沈逸辰闹死。于是深吸一口气,镇定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吹嘘得有些过了……她好像……”
  “好像什么?”脸凑太近,又热情洋溢。
  许邵谊咽口口水:“好像有些喜欢你了……”
  第31章 真相
  依照许邵谊对沈逸辰的认知, 他是绝对没有可能喜欢像方槿桐这样的。
  虽然模样也算过得去, 养眼是有了, 但身段不够妖娆啊,跟谈不上凹凸有致,言行举止都不够妩媚动人呀, 沈逸辰堂堂一个镇守西南的怀安侯, 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识过,要是喜欢方槿桐这样的才是出了鬼了。
  所以, 他断定, 沈逸辰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方槿桐这里, 所以才让他去方槿桐面前美言几句。
  所以, 这也就是兴头上的事情,过了今日说不定沈逸辰都不记得有方槿桐这个人了, 那他胡诌几句也无伤大雅。
  再说了, 沈逸辰又不会真的去问。
  兄弟多年,许邵谊深知沈逸辰有一点品行良好——那就是不喜欢的,不去招惹。
  方槿桐一个姑娘家,更不会主动去找沈逸辰问起。
  那他的话也就不会穿帮了。
  反正,他在定州也呆不久。
  他只知晓方槿桐是洛容远的表妹, 却不知道方槿桐是方世年的女儿。许邵谊约莫想着,看那模样,日后怕是只有在洛容远大婚的时候才会再见到方槿桐了。
  沈逸辰又不会较真, 许邵谊端起茶水,抿了两口。先前还有些许的心虚, 顿时被自己说服,心中畅快至斯。
  想起旁的事情,才又主动接过话去:“说正事,你这么着急让我赶回京中做什么?”
  他在军中任右前卫副使,不宜擅离职守。他的身份又特殊,稍有动作,怕引人耳目,只能假借母亲想念他的由头告假。
  庐阳郡王的封地离京中不远,他回庐阳会路过京中,所以并不特意。
  结果在他回京途中,沈逸辰又修书一封,让他调转马头,先来定州一趟。
  他虽然不知晓沈逸辰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依沈逸辰的性子,断然不会胡来,尤其不会特意让他从军中告假归来。
  他想,定是京中人多眼杂,不保靠,沈逸辰才会临时让他到定州。
  全然没有想到其中有方槿桐的缘故。
  沈逸辰使眼色,郭钊会意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京中要变天了。”沈逸辰看他。
  变天?
  许邵谊立即正襟危坐,他自然知晓沈逸辰口中的变天是什么意思。
  但这种事情向来是宫中,乃至京中的忌讳,沈逸辰素来有平准,怎么会轻易说这样的话出来。
  幸好周遭没有旁人,屋外还有郭钊守着,否则他定是要制止的。
  许邵谊提醒:“祸从口出,你向来沉稳,怎么说起这件事来。”
  沈逸辰没打算瞒他:”此回奉召进京,我已打算在京中常驻,怀洲的事情已经让沈括捎话回去,让二叔看紧些。“
  许邵谊倒吸一口凉气:“奉召进京是平常事,草木皆兵做什么?”
  沈逸辰凑近些:“殿上会留我在京中两月,两月过后,殿上会抱恙,久病不起。”
  先前许邵谊只是倒吸一口凉气,眼下,直接“嘶”了出来,就差上前捂住他的嘴:“沈逸辰,隔墙有耳,你想掉脑袋不是?”
  诅咒君王大病,就算他是怀安侯也一样其心可诛。
  沈逸辰按下他的手,继续道:“太子被废,王储之位空缺,京中各个都想争一争。各方势力角逐,暗潮涌动,京中不会安稳。然后禁军实施宵禁,封锁各地返京的路,军中更是戒严,不允许任何人擅离职守。届时,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左右朝中局势,不说你,就是庐阳郡王都不会让你那个时候离开边关,你想再见你娘亲,起码要三年之后。”
  说的煞有其事,许邵谊都险些被他唬住,将信将疑。
  只是这些有的没的,实在天方夜谭得很,许邵谊想清楚,而后摆摆手,笑道:“说的跟真的似的,几月不见,都改说书了。看样子,南蛮是久未来犯,你闲出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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