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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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生胎同单胎当然不一样,”卢氏笑道:“寻常人四个月才显怀,你要早些,三个月多便有了征兆,也是我糊涂,上次见到,竟没往这上边想。”
  谢华琅刚睡醒,便接了这样一个消息,一时之间真有些反应不及,揉了揉眼睛,欣喜道:“这也就是说,我其实没有变胖?”
  第113章 孕中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 别人在意的都是怀了双生胎, 谢华琅倒好,想的还是自己没胖, 只是因为肚子里边儿揣了两个娃娃, 才显得格外大些。
  顾景阳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她鼻尖点了点,哄道:“没胖没胖,枝枝永远都那么好看。”
  谢华琅开心了, 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小声问他们:“真的是双生胎吗?可别搞错了, 叫我空欢喜一场。”
  “八成是, ”顾景阳在床榻一侧落座,语气温煦, 神情中难掩欢喜:“四个月的时候,脉象还不是很明显,等到了五个月, 想来便能诊出来了。”
  “真好, ”谢华琅只是在脑海里想了想, 都觉幸福的要冒泡儿:“若真是两个孩子, 无论是两男还是两女,亦或是龙凤胎,都是世间少有的福气。”
  说到此处, 她便想起年前宫宴上, 自己抱过明潜的事情了:“九郎, 若真是龙凤胎,你那时候同赵王许诺的事情,可还算数吗?”
  “当然算,这是天大的好事,怎么好反悔?”
  顾景阳欣然道:“倘若知道准许赵王府勋爵沿袭,便能有一双孩儿,我早就准了。”
  谢华琅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对于自家郎君而言,封个勋爵很容易,一句话的事儿,但想要一双孩儿,便要看上天肯不肯赏脸了。
  她是头一次做母亲,生性又不是爱担忧的那种,脑海里想着两个小娃娃将来生下来什么样子,越想越觉得欢喜,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搂着郎君脖颈,在他脸上“啾”的亲了一口。
  顾景阳同她亲昵惯了,这点事倒不如何介意,卢氏却是第一次见,浑身都不自在,重重的咳了一声,叫女儿注意些,不要在人前胡闹。
  “枝枝,你是头一胎,又是双生子,更要格外仔细。”
  她唯恐谢华琅胡闹,生出事来,叮嘱道:“倘若身子没有亏空,便不要补得太过,若是孩子在腹中养的太大,生产时会很艰难,再则,也别窝在殿里边儿闷着,得空便出去走动走动,没坏处的。”
  顾景阳与谢华琅都是第一次做父母,卢氏说的时候听得眼睛都不眨,看起来像是恨不能找个小本本记下来。
  卢氏见他们听得认真,倒是松一口气,又道:“双生子是好事,只是,或许会有早产之虞,陛下早做准备,接几个经验丰富的产婆进宫便是,臣妇所说的这些,她们也都知道。”
  顾景阳轻轻颔首:“等枝枝临产,还要请夫人入宫陪伴才好。”
  卢氏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是头一次有孕,作为母亲,当然是想进宫陪着的,只是她自己不好开口,顾景阳既主动提了,便顺理成章的应了下来。
  已经过了午后,她身为臣妇,不好在宫中久留,又同谢华琅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退。
  顾景阳最后叮嘱道:“现下诸事了结,枝枝有孕的消息固然不需要再瞒,只是腹中有双生子的事,还是不宜对外宣扬。”
  卢氏也是这个意思:“陛下安心,臣妇都明白的。”
  ……
  母亲走了,内殿中便只留了他们夫妻二人,谢华琅下了塌,对着镜子照了半晌,尤且有种踩在云端的飘忽感。
  看起来略微有些凸起的肚子,里边儿居然有两个小娃娃,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又觉得这场梦太美了些,叫人不想醒来。
  “九郎,”谢华琅道:“我要做母亲了。”
  顾景阳道:“我知道。”
  谢华琅又道:“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顾景阳摸了摸她的头,温和笑道:“枝枝有福气嘛。”
  谢华琅傻兮兮的笑:“枝枝有福气,九郎也有福气,我们俩都有福气。”
  ……
  顾景阳不欲将谢华琅怀有双生胎的消息公之于众,当然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卢氏也明白,故而也只是同自家人提过。
  谢偃与谢令知晓这消息,自是喜不自胜。
  皇后有孕,除去皇帝之外,谢家人便是最欢喜的,现下得知皇后腹中怀的是双生胎,诞下皇子的几率更大,当然也更为之高兴。
  刘氏得知之后,也同卢氏感慨:“枝枝的运道,真是小辈之中最好的。”
  说完之后,忽然又道:“听说枝枝曾经抱过赵王府的那对龙凤胎,难道真这么灵验吗?怪哉,阿莹当初也抱过的,难道是抱得时间太短了?”
  卢氏听得失笑,打趣道:“要不,你再寻个时机,叫阿莹抱一抱他们?”
  “宁可信其有,即便不灵,也不会少块肉,”卢氏是说笑,刘氏却动心了:“再过些日子,得寻个由头,促成此事才好。”
  赵王府同谢家交情不坏,此事又不甚要紧,卢氏当然不会拦着,含笑揶揄弟妹几句,便将话头转到别处去了。
  ……
  较之往年,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热。
  进了六月,便如同身处蒸笼之中,清晨与傍晚倒还好些,若到了午间,只消出去走一趟,保管汗流浃背。
  谢华琅有孕五个月了,肚子却比寻常孕妇大得多,顾景阳给她诊脉后也确定,她腹中所怀的,的确是双生胎。
  早先没确定时,那欢喜也是打了折扣的,现下知道的确是怀了两个,夫妻二人心中的喜意才算是彻底释放出来。
  顾景阳原本就在意这一胎,现下知道怀的是两个,更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每日守在妻子身边,等她起身用过早膳之后再去理政。
  到了傍晚,气温不是那样燥热的时候,再扶着她往御花园走一遭,极为体贴。
  谢华琅前两个月没受过罪,吃喝无恙,倒是月份大了,反倒吃起苦来。
  五个月的时候,她腹中的孩子便会动了,虽然不是时刻都在闹腾,但总有些耗人精力,她也由第一次感觉到孩子动弹时的欢喜,逐渐转为了对那两个小坏蛋的无可奈何。
  都说七月流火,但今年也不知怎么,到了七月,气温分毫未减,炎热如常。
  谢华琅有孕六个月,肚子便同其余那些临产的孕妇一般大了,人站在地上,都瞧不见脚尖了。
  顾景阳应对之间也愈加仔细,倘若自己不在她身边,必然得叫宫人们在侧照看。
  盛夏的夜晚,连风都带着淡淡的燥热,好在内殿中搁置有冰瓮,人在里边儿带着,并不觉得难受。
  夏天是容易打盹儿的季节,更别说谢华琅怀着孩子,更容易困倦。
  今日午后,她原本是想小睡片刻的,可腹中两个孩子不知怎么了,一个比一个闹腾,她连眼睛都合不上,在塌上干熬了大半个时辰,憋着气起身了。
  顾景阳自宫人手中接了一盏绿豆乳鸽汤,用汤匙盛了喂她,等那小姑娘喝完,方才柔声道:“好了,快别生气了,看你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谢华琅心中气闷,同他抱怨:“一点儿都不听话!”
  “好啦好啦,枝枝不气,”顾景阳搂住她,动作轻柔的抚了抚她肩背,安慰道:“我们枝枝惯来宽宏大量,才不同小孩子计较。”
  女子有孕之事,脾性都未必会太好,总会有心浮气躁的时候,在这种关头,便要看丈夫如何安抚调节了。
  顾景阳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向来是温柔体贴的,又怜爱她怀着双生子辛苦,即便有时候谢华琅乱发脾气,也都给抚慰下去了。
  如此一来,谢华琅也不好意思再欺负人,缓过那一阵儿之后,便乖巧的同郎君道歉,夫妻二人情分不减,反倒愈深了。
  已经到了傍晚,外边儿虽还有些热,倒不像白天那样难熬了,二人挽着手出去走了会儿,方才返回寝殿去沐浴歇息。
  到了夏天,谢华琅便不在郎君怀里睡了,一来是热,二来则是她肚子大了,怕不小心压到孩子。
  这晚沐浴之后,她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起来,有些疲倦的打个哈欠,懒洋洋的合上了眼。
  顾景阳在侧守着,见她睡得安宁,终于合眼歇下。
  临近半夜的时候,谢华琅肚子里的两个小坏蛋忽然动了起来,一个赛一个的能闹,她被这动静惊醒了,下意识伸手去摸肚腹,却没一个肯体贴母亲,暂且停下的。
  谢华琅有些无奈,知道郎君白日里已经足够辛苦,便不欲再将他惊醒,手扶着床榻,打算自己坐起身来,奈何肚子太大,初醒时身子疲软,一时之间竟没坐起身来。
  妻子月份大了,顾景阳睡眠也浅,她低低的惊呼一声,他便醒了,见她歪在塌上,语气微急:“枝枝,怎么了?肚子疼吗?”
  “九郎你快抱抱我,”谢华琅有孕之后,可多愁善感了,一听郎君这样心疼的语气,更委屈了:“我起不来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了,顾景阳意会过来,又怜又爱,隐约还有些好笑,扶住她腰身,将人抱起来了:“枝枝不怕,郎君在呢。”
  “他们可淘气了!”谢华琅哼唧着告了句状,再想起自己倚着的人便是始作俑者,禁不住打他一下,恼道:“都怨你!”
  “好好好,”顾景阳顺着她说:“都怨我。”
  谢华琅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他这么一服软,她就不好意思穷追不舍了,埋头在他怀里,闷闷道:“算了,跟你睡觉的时候,我也很喜欢的。”
  顾景阳摸了摸她肚子,察觉到里边儿那两个小家伙已经安分下来,忍笑道:“他们不闹了,枝枝,我们睡吧?”
  谢华琅“嗯”了声,又被他扶着躺下了,她动了动,觉着这姿势不太舒服,想换一边儿躺,便道:“道长,你帮我翻个身。”
  顾景阳便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帮着翻了个身。
  谢华琅被两个孩子折腾的没什么睡意,想了想刚才那事,忽然乐不可支:“道长,我刚才翻不过身的时候,像不像乌龟?”
  顾景阳失笑道:“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谢华琅也不觉得丢脸,想了想肚子里边那两个不体贴娘亲的小坏蛋,笑的更高兴了:“我要是乌龟,这两个就是小王八蛋了。”
  顾景阳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语气微肃道:“枝枝,不许胡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谢华琅斜他一眼,要是有尾巴的话,都得翘到天上去:“我是乌龟,那你……哎呀,郎君我不敢了!”
  第114章 悔改
  过了端午, 直到中秋之前, 都没什么特别隆重的节日,略微值得在意些的, 也只有七夕了。
  这节日说大也大, 说小也小,谢华琅想起去年七夕那夜,自己与郎君挽手同游的旧事来,心中倒有些感慨, 加之近来肚子大了, 在内殿闷得有些烦, 索性叫尚宫局筹备宫宴, 热闹一番。
  几月前那场变故发生之后,眼见诚郡王乃至于几家宗亲、重臣伏诛, 朝臣们很是战战兢兢了一阵,连带着欢宴等事都办的少了,唯恐在皇帝那儿落个不懂事的评价, 哪一日被踩一脚。
  至于皇帝到底是真的病了, 还是借机清除不安分的那一拨儿人这种事, 也没人敢再猜了。
  赢了的话, 未必能富贵长久,可若是输了,便要赌上全家老小的性命, 能下这个决断的人的确有, 但经历过前后几次清洗, 剩下的便不太多了。
  因为种种缘故,皇后广邀命妇,在宫中设宴的消息传出去,京中贵妇们异常的捧场,连带着敬献的礼物,都花了十成十的心思。
  女官们见礼单太过厚重,竟可比拟年关,心下有些犹疑,便去回禀皇后,谢华琅接起来看了看,倒明白她们是什么心思:无非是那些勋贵叫顾景阳吓坏了,献上厚礼,试探一下上边人的心思罢了。
  “她们既给,只管收着便是,”谢华琅扶着肚子,淡淡一笑:“无须在意。”
  ……
  天气仍旧是热,到了七夕这日,也没有分毫减弱的趋势,好在贵妇们都在内殿说话,外边儿烈日高悬,也碍不到她们什么。
  命妇既入宫,谢家的女眷们也能一道前往,卢氏与刘氏先往寝殿去探望谢华琅,身后是谢莹与谢檀未过门的妻子五娘。
  “眷秋原本也是要进宫的,只是她生产在即,我便将她留下了,”卢氏眉宇间带着几分喜意,道:“御医前去把脉,都说就是这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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