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普济寺之行
夏锦瑟心情很好，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回来时一路上笑声，想起赵氏的窘样，她就有种出了口恶气的快感。整治了赵氏一顿，想来最近她都不好意思出门了吧？不过依照赵氏的脾气，定然不会罢休的，她倒要小心点才是了。
好一会儿，屋里才安静下来，木香端来清茶，夏锦瑟喝了一口，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犹如柱子般杵着的隆九。
她唤他进来：“隆九。”
隆九个头虽大，但走起路来却犹如猫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夏锦瑟很是好奇，他这一身功夫是如何练出来的，只是不太好问。
“对于你的月银，有什么想法？”夏锦瑟问道。
虽然隆九是个下人，但夏锦瑟没将他看成一般的下人。
有本事的人，值得更好的待遇，虽然一两银子就签下了隆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跟了她，基本待遇还是要提上去的。
等了半天，隆九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他的月俸是皇上内库里支出，每月一百两，还不屑夏锦瑟一个小丫头的碎银子。
夏锦瑟只当他不好意思开口，索性帮他说了：“你武功这么好，当个护院绰绰有余，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我也不亏待你。多了没有，每月……一两银子还是可以给你的。”
说到这里，她都有些脸红。
木香和姚姑姑的月例是从中公走，但追云和射月是蓝北辰送给她的，这个得从她自己腰包里掏钱，每人每月一两银子。
可隆九武功比射月还要好，只给他一两，未免有些少了。
但夏锦瑟实在开不出更多的月例了，只能画大饼：“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以后月例肯定会多的。这样吧，三个月后，只要你干得好，我给你二两。”
隆九脸色沉沉，好半天才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句。
他只值二两……
若是被龙卫其他兄弟知道，只怕牙都要笑掉。
“对了，我觉得你名字最好也改一改。”忽然，夏锦瑟又想到了什么：“隆谐音‘龙’，有点冒犯天威。以前也就算了，万一以后被皇上听见，可不太好。”
给下人改名字是主人的恩赐，别的奴才求之不得呢。
隆九皱眉，他要是直接说出，本来他叫‘龙九’而不是‘隆九’，这位夏小姐是不是得直接吓晕？这是皇上起的，尊贵且威风，现在却要被改了。
根本没隆九的意见，夏锦瑟直接就琢磨起来。
“叫什么好呢？”她撑着下巴，冥思苦想起来。
身后的射月一听，笑嘻嘻道：“不如叫元宝吧，名字讨喜，预兆小姐早日挣大钱。”
看来自己愁钱的事，几个丫头都知道了，夏锦瑟也是忍俊不住：“元宝是称呼小孩子的，怎能用来称呼隆九？”
看着隆九黑沉沉的脸，射月似乎更开心了：“来福？旺财？”
隆九：“……”
追云帮腔：“小姐，我看不错。很多下人都叫这样的名字，不就是为了讨个喜庆吉利嘛。”
夏锦瑟笑了起来：“不行不行，这些名字太没水平，别人听了还以为我这个小姐不识字呢。不如叫默言好了，挺适合隆九的。”
默言……隆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接受了。
“行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默言了，不过卖身契上的名字不用改，只是平时的称呼而已，等解除了奴籍，你依旧可以恢复本名。”夏锦瑟体贴的道。
说完，她又让姚姑姑帮隆九……不，默言，给他安排住处。
海棠苑房间不少，追云射月的房间旁边还空着两间，其中一间就给默言住了。
默言武功不错，有他在，海棠苑的人都能安心几分。而且他是个男子，有些事做起来方便些。比如守夜，夏锦瑟可心疼追云射月这些女孩子。
夏锦瑟记得默言还要去安葬母亲的，安排好一切，就让他早去早回。
翌日清晨，夏锦瑟刚刚吃过早饭，内院管事胡元就来了。
他笑呵呵的道：“小姐，老爷让你去正厅，有好事呢。”
大清早的有什么好事？
夏锦瑟心头狐疑，但还是去了。
正厅中，不但夏延修在，就连昨天出了丑的赵氏也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面色淡淡的，挂着几分笑容，一副慈祥瞩目的样子，身后站着夏如雪夏梦瑶俩姐妹，其乐融融的样子。
“见过父亲，母亲。”夏锦瑟规矩还是十足的，让人挑不出错来，又给夏如雪俩姐妹问好了后，才认真道：“不知父亲叫女儿来，有什么事？”
夏延修倒是还有几分不自在，但想起事情，还是摆出一副父亲的威严来，沉声道：“皇太后每年都要去城郊普济寺清修两月，明日就要回来了，皇后娘娘要亲自去接皇太后回来，同行的还有一些官员的女眷。锦瑟，为父打算让你们三姐妹跟着母亲一起和皇后娘娘去，也算在皇太后面前露个脸。”
赵氏点点头道：“对，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只有一等官员的女眷才有资格，可不能错过了。”
原来是这事，但夏锦瑟对于这种故意讨好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事情很多呢。
“父亲，女儿的药房还没整理好，还要给哥哥治疗腿伤呢……”
她话没说完，夏延修已经打断了：“这些事缓两天也无妨，去接皇太后可是一年就一次，旁人想还去不得呢。就这么决定了，明日你们三个就和母亲一起去，到时候谨小慎微，不要出了差错。若是能让皇太后高兴，说不定夏家一门能出三个皇子妃呢，那才是荣耀。”
没想到夏延修还有这种妄想，夏锦瑟是真的佩服。
一看赵氏转个不停的眼珠子，她就觉得有问题，假意关心道：“去倒是没什么，不过母亲昨日操劳了，会不会身子不适。万一路上……”
听她说前面，夏延修和赵氏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听明白怎么回事，两人都是大窘。
“够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延修呵斥一声：“叫你去就去，别这么多废话！”
看着两人的尴尬，夏锦瑟心里痛快极了，有胆子做坏事就没胆子承受别人的眼光吗？真是报应！
她终于低眉顺眼的道：“是，既然父亲这么说，那女儿就去吧。”
说完这事，夏延修就赶紧离开了，赵氏也不想留下来听夏锦瑟的嘲讽，临走时只扫了自己两个女儿一眼。夏如雪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亲亲热热的和夏锦瑟攀谈起来：“大姐姐才回来，想必还没去过普济寺吧？那儿的风光可好了。”
“是吗？难道二妹妹去过。”夏锦瑟随口问道，没什么兴趣。
“我和姐姐当然去过。”夏梦瑶插嘴进来，一副向往的样子。
“你不知道，普济寺就在城郊五十里外，这会正是果子成熟的时候。枇杷、杏、桃、李子，可多了，都是普济寺的僧人种的，味道特好，有钱也买不到。”她说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哪里是去接皇太后的？分明是去贪嘴的。
夏锦瑟笑了：“三妹妹说的真好呢，我也想去见识见识了。”
等夏锦瑟回了自己院子，将这事给木香等人说了。
去普济寺有些距离，不远不近的，她也没想带太多人。木香跟着去，姚姑姑留在家里，至于追云和射月，既然是蓝北辰专门保护她的人，自然也要带去了。
“姚姑姑，你和默言留在家里吧，一天就回来了，没什么事的。”
姚姑姑自然答应，但门口杵着的默言眼瞳一闪，皱了皱眉。
第二日天蒙蒙亮，赵氏等人临出门时，夏延修就特意一番叮嘱，特别是针对夏锦瑟和夏梦瑶。让她们两人不要胆大妄为，山门里清静，别皇太后没讨好，反而惹了祸回来，他定不饶恕。
“老爷放心，妾身一定管好她们，不会出事的。”赵氏正色道，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夏锦瑟。
总算出发了，等相府的三辆马车到了城门口，早就有其他马车等在那里了。
都是前去接皇太后的诸位贵妇人带着自家千金们，虽然人人都想去，但萧皇后只邀请了四五家，不然全部都去，只怕把普济寺的路都得堵了。
先到的三家，都是平时和萧皇后走的近的。一是南国公世子夫人韦氏，带着她的女儿南书萱和南慕青，年龄和夏锦瑟差不多大。
另外两家也是差不多的身份，一位公侯夫人杨氏，一位礼部尚书夫人钟氏，都带着自己的女儿，还有几个伺候的丫鬟，早早的就等在那里。
赵氏一下车，三家的女眷都围了过来，和她攀谈。赵氏也早就认识她们了，似乎还聊的不错的样子，但往日的倨傲却收敛了几分，显得更加和气可亲。
对于南书萱和南慕青两位小郡主，夏如雪表现的端庄大气，先问了两人好，再主动询问对方年龄，一番交谈下来，已经亲热的称对方两位妹妹了。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夏梦瑶，这次也客客气气的，很快就和两女打成一片，仿佛闺中密友一般，还约了下次什么时候过府玩耍。
南书萱看着夏锦瑟脸上的疤痕，好奇的问：“这位是夏姐姐吧，怎么脸上的疤还没好呢？听说是遇到了追魂楼的杀手，才弄得这样的，可当真？”
回来时一路上笑声，想起赵氏的窘样，她就有种出了口恶气的快感。整治了赵氏一顿，想来最近她都不好意思出门了吧？不过依照赵氏的脾气，定然不会罢休的，她倒要小心点才是了。
好一会儿，屋里才安静下来，木香端来清茶，夏锦瑟喝了一口，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犹如柱子般杵着的隆九。
她唤他进来：“隆九。”
隆九个头虽大，但走起路来却犹如猫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夏锦瑟很是好奇，他这一身功夫是如何练出来的，只是不太好问。
“对于你的月银，有什么想法？”夏锦瑟问道。
虽然隆九是个下人，但夏锦瑟没将他看成一般的下人。
有本事的人，值得更好的待遇，虽然一两银子就签下了隆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跟了她，基本待遇还是要提上去的。
等了半天，隆九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他的月俸是皇上内库里支出，每月一百两，还不屑夏锦瑟一个小丫头的碎银子。
夏锦瑟只当他不好意思开口，索性帮他说了：“你武功这么好，当个护院绰绰有余，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我也不亏待你。多了没有，每月……一两银子还是可以给你的。”
说到这里，她都有些脸红。
木香和姚姑姑的月例是从中公走，但追云和射月是蓝北辰送给她的，这个得从她自己腰包里掏钱，每人每月一两银子。
可隆九武功比射月还要好，只给他一两，未免有些少了。
但夏锦瑟实在开不出更多的月例了，只能画大饼：“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以后月例肯定会多的。这样吧，三个月后，只要你干得好，我给你二两。”
隆九脸色沉沉，好半天才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句。
他只值二两……
若是被龙卫其他兄弟知道，只怕牙都要笑掉。
“对了，我觉得你名字最好也改一改。”忽然，夏锦瑟又想到了什么：“隆谐音‘龙’，有点冒犯天威。以前也就算了，万一以后被皇上听见，可不太好。”
给下人改名字是主人的恩赐，别的奴才求之不得呢。
隆九皱眉，他要是直接说出，本来他叫‘龙九’而不是‘隆九’，这位夏小姐是不是得直接吓晕？这是皇上起的，尊贵且威风，现在却要被改了。
根本没隆九的意见，夏锦瑟直接就琢磨起来。
“叫什么好呢？”她撑着下巴，冥思苦想起来。
身后的射月一听，笑嘻嘻道：“不如叫元宝吧，名字讨喜，预兆小姐早日挣大钱。”
看来自己愁钱的事，几个丫头都知道了，夏锦瑟也是忍俊不住：“元宝是称呼小孩子的，怎能用来称呼隆九？”
看着隆九黑沉沉的脸，射月似乎更开心了：“来福？旺财？”
隆九：“……”
追云帮腔：“小姐，我看不错。很多下人都叫这样的名字，不就是为了讨个喜庆吉利嘛。”
夏锦瑟笑了起来：“不行不行，这些名字太没水平，别人听了还以为我这个小姐不识字呢。不如叫默言好了，挺适合隆九的。”
默言……隆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接受了。
“行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默言了，不过卖身契上的名字不用改，只是平时的称呼而已，等解除了奴籍，你依旧可以恢复本名。”夏锦瑟体贴的道。
说完，她又让姚姑姑帮隆九……不，默言，给他安排住处。
海棠苑房间不少，追云射月的房间旁边还空着两间，其中一间就给默言住了。
默言武功不错，有他在，海棠苑的人都能安心几分。而且他是个男子，有些事做起来方便些。比如守夜，夏锦瑟可心疼追云射月这些女孩子。
夏锦瑟记得默言还要去安葬母亲的，安排好一切，就让他早去早回。
翌日清晨，夏锦瑟刚刚吃过早饭，内院管事胡元就来了。
他笑呵呵的道：“小姐，老爷让你去正厅，有好事呢。”
大清早的有什么好事？
夏锦瑟心头狐疑，但还是去了。
正厅中，不但夏延修在，就连昨天出了丑的赵氏也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面色淡淡的，挂着几分笑容，一副慈祥瞩目的样子，身后站着夏如雪夏梦瑶俩姐妹，其乐融融的样子。
“见过父亲，母亲。”夏锦瑟规矩还是十足的，让人挑不出错来，又给夏如雪俩姐妹问好了后，才认真道：“不知父亲叫女儿来，有什么事？”
夏延修倒是还有几分不自在，但想起事情，还是摆出一副父亲的威严来，沉声道：“皇太后每年都要去城郊普济寺清修两月，明日就要回来了，皇后娘娘要亲自去接皇太后回来，同行的还有一些官员的女眷。锦瑟，为父打算让你们三姐妹跟着母亲一起和皇后娘娘去，也算在皇太后面前露个脸。”
赵氏点点头道：“对，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只有一等官员的女眷才有资格，可不能错过了。”
原来是这事，但夏锦瑟对于这种故意讨好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事情很多呢。
“父亲，女儿的药房还没整理好，还要给哥哥治疗腿伤呢……”
她话没说完，夏延修已经打断了：“这些事缓两天也无妨，去接皇太后可是一年就一次，旁人想还去不得呢。就这么决定了，明日你们三个就和母亲一起去，到时候谨小慎微，不要出了差错。若是能让皇太后高兴，说不定夏家一门能出三个皇子妃呢，那才是荣耀。”
没想到夏延修还有这种妄想，夏锦瑟是真的佩服。
一看赵氏转个不停的眼珠子，她就觉得有问题，假意关心道：“去倒是没什么，不过母亲昨日操劳了，会不会身子不适。万一路上……”
听她说前面，夏延修和赵氏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听明白怎么回事，两人都是大窘。
“够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延修呵斥一声：“叫你去就去，别这么多废话！”
看着两人的尴尬，夏锦瑟心里痛快极了，有胆子做坏事就没胆子承受别人的眼光吗？真是报应！
她终于低眉顺眼的道：“是，既然父亲这么说，那女儿就去吧。”
说完这事，夏延修就赶紧离开了，赵氏也不想留下来听夏锦瑟的嘲讽，临走时只扫了自己两个女儿一眼。夏如雪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亲亲热热的和夏锦瑟攀谈起来：“大姐姐才回来，想必还没去过普济寺吧？那儿的风光可好了。”
“是吗？难道二妹妹去过。”夏锦瑟随口问道，没什么兴趣。
“我和姐姐当然去过。”夏梦瑶插嘴进来，一副向往的样子。
“你不知道，普济寺就在城郊五十里外，这会正是果子成熟的时候。枇杷、杏、桃、李子，可多了，都是普济寺的僧人种的，味道特好，有钱也买不到。”她说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哪里是去接皇太后的？分明是去贪嘴的。
夏锦瑟笑了：“三妹妹说的真好呢，我也想去见识见识了。”
等夏锦瑟回了自己院子，将这事给木香等人说了。
去普济寺有些距离，不远不近的，她也没想带太多人。木香跟着去，姚姑姑留在家里，至于追云和射月，既然是蓝北辰专门保护她的人，自然也要带去了。
“姚姑姑，你和默言留在家里吧，一天就回来了，没什么事的。”
姚姑姑自然答应，但门口杵着的默言眼瞳一闪，皱了皱眉。
第二日天蒙蒙亮，赵氏等人临出门时，夏延修就特意一番叮嘱，特别是针对夏锦瑟和夏梦瑶。让她们两人不要胆大妄为，山门里清静，别皇太后没讨好，反而惹了祸回来，他定不饶恕。
“老爷放心，妾身一定管好她们，不会出事的。”赵氏正色道，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夏锦瑟。
总算出发了，等相府的三辆马车到了城门口，早就有其他马车等在那里了。
都是前去接皇太后的诸位贵妇人带着自家千金们，虽然人人都想去，但萧皇后只邀请了四五家，不然全部都去，只怕把普济寺的路都得堵了。
先到的三家，都是平时和萧皇后走的近的。一是南国公世子夫人韦氏，带着她的女儿南书萱和南慕青，年龄和夏锦瑟差不多大。
另外两家也是差不多的身份，一位公侯夫人杨氏，一位礼部尚书夫人钟氏，都带着自己的女儿，还有几个伺候的丫鬟，早早的就等在那里。
赵氏一下车，三家的女眷都围了过来，和她攀谈。赵氏也早就认识她们了，似乎还聊的不错的样子，但往日的倨傲却收敛了几分，显得更加和气可亲。
对于南书萱和南慕青两位小郡主，夏如雪表现的端庄大气，先问了两人好，再主动询问对方年龄，一番交谈下来，已经亲热的称对方两位妹妹了。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夏梦瑶，这次也客客气气的，很快就和两女打成一片，仿佛闺中密友一般，还约了下次什么时候过府玩耍。
南书萱看着夏锦瑟脸上的疤痕，好奇的问：“这位是夏姐姐吧，怎么脸上的疤还没好呢？听说是遇到了追魂楼的杀手，才弄得这样的，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