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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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定北侯领着兵马出门,赵夔兄弟三人虽有意阻拦,但见赵凌心意已决,兄弟三人还是作罢了。
  赵翼是个多思多虑之人,难免不安道:“城中已经宵禁,父亲这个时候出城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这个‘骚.动’可大可小,可良可恶。
  赵夔年纪不大,但其实是个老奸巨猾之流,意味深长道了一句:“无碍,父亲是出去干正事,又不是谋反。”
  赵翼身子端坐笔直,后脊梁嗖嗖一凉,宛若绷紧的弓,他轻应了一声:“.......”这话从大哥口中说出来,怎就那么的......不违和?
  赵慎倚在石廊上伸了一个懒腰,神色悠闲,与他一贯的冷峻有些不同,但似乎没有人察觉到,他说:“父亲这求娶的法子是不是太过了?早知咱们几个还是应该提醒父亲收敛一下,毕竟肖家那边还没有处理干净。”
  赵翼闻言,觉之有理,“是啊,通州王家哪能受得了这刺激,不过父亲此刻怕是已经出城了,且就这样吧,朝廷不是一直盼着侯府搅出动静么,那就给他们一个动静!”
  赵夔喝完最后一口老君眉,做了总结性的一句,道:“继母届时怕是还会带两个孩子进门,三妹那里可需要支会一声么?”
  三姑娘赵淑婉被皇太后圈在宫里陪驾,她是侯府唯一的姑娘,娇宠一身,只是性子有些刚烈,随了定北侯的脾气,火爆起来像一只吃了辣椒的小野.猫。也只有她所爱慕的三皇子朱明辰的话,她才会听几分。
  赵翼和赵慎很有默契的纷纷摇头,“不可!”
  还是先等事情定下来再说吧。
  赵淑婉名义上排行老三,但她与赵慎谁大谁小,还真是说不清。当初定北侯将赵慎抱回来时,赵淑婉还在襁褓中,因着嫡庶之别,才将赵慎排在了后头。但这些年侯爷对赵慎的宠爱,阖府上下都放在眼里,也就只有赵淑婉敢偶尔不给赵慎面子。
  可寻常无论赵淑婉如何叫嚣,赵慎也对她爱理不理,故此这也是一对冤家。
  *
  李氏多番劝说王氏与吴起之间的姻缘,王氏耐不住了,终于肯将那五百两拿出来做点小买卖。
  按着她自个儿的想法,只要有了营生可以养得活一双儿女,她便可以离开娘家,日子清苦一点没有关系,母子三人守在一块就行。
  王氏虽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但也是个极容易知足的人,她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内心安稳。
  这阵子,王氏看中了一家茶肆,因着王家本是做着药材生意,她总不能再开一家铺子,再去跟大哥抢生意吧,思来想去就打算做着花茶买卖。
  这茶又分三六九等,王氏此前就对养生茶颇为钻研,眼下正好可以物尽其用。
  却不想茶肆这才正式开张头一天,王氏就被通州首富朱员外给盯上了。
  王氏与夫家闹和离一事传的沸沸扬扬,要说起王氏的容色,在整个通州城都是出了名的。这不,朱员外正想着纳妾,他府上美妾成群,还真没像王氏这样的小妇人,即便嫁过人了,却还比姑娘家更纯情。
  皮相更是不必说。王氏生的娇美,性子更是温润,定力不足的男子,她的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让其昏昏.欲醉,产生难以抗拒的占为己有的念头。
  朱员外早就有心了,此前便借机暗中命人将铺子租给了王氏,正好今日开张,他便寻了机会就找了门。
  朱员外长的肥头大耳,一看就是有富贵相的人。
  一瞅见王氏便两眼发直,猥.琐的笑道:“王家小娘子,你这又是何必呢?若是跟了我,这日后哪里还用这般抛头露面的。”
  这话太轻挑,以王氏的为人岂能容忍?这便命人驱人,谁料朱员外竟拿了房契出来,“小娘子,你可看清楚了,这上面是你亲手摁的手印,你还欠着我三百两白银呢,你说你孤儿寡母的该如何
  还的清?”
  朱员外财大气粗,但凡他看上的女子,鲜少有逃脱得了的。
  王氏看了一眼那房契,她做事还算小心,一眼就看出来朱员外手上这张根本就不是她签过的那份。
  “你胡说,我何曾欠过你的,那日你我已银货两讫,这铺子我租了三载,两百两已经分文不少的给你了!”王氏据理力争。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都在朝着王氏指指点点,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一次王氏被朱员外给暗算了,这不是明摆着羊入虎口了么?
  朱员外瞧着王氏愤恨的样子,又娇又柔,他心里痒痒,到底是当过官夫人的,就是不一样啊。
  “你要不还钱也成,这铺子我还得收回去!”朱员外有意为难。
  没有了铺子,王氏等于手里一张营生的王牌也丢了,她丢不起的。
  就在王氏左右难堪时,长街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而随即看热闹的众人纷纷避让开,似乎看到来人时,皆面露惧色。
  赵凌带着数百精兵日夜兼程的赶到,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势逼人,光凭一眼,他便能猜出小妇人又遇事了。
  这才过去两个月而已,她怎的这般运数不济?
  赵凌的到来让朱员外也颇为吃惊,虽说赵凌穿的是常服,但他身后的一行兵马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铁骑,各个骁勇善战,且手持兵刃,架势凶猛。
  赵凌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看着几十丈远的小妇人,见她呆立在场,像只受了惊吓的鹌鹑,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阔步朝着她走了过来,直至走到王氏跟前时,他才移开了视线,眸光狠厉的逼问朱员外,道:“说!怎么回事?”
  武将天生有种威压的气势,朱员外还搞不清状况,通州这一带都知道王氏和夫家闹翻了,她身后除了王家之外,哪里还有什么靠山?
  朱员外挺着圆肚,壮胆问道:“你又是谁,姓谁名何?!”
  这时,定北侯府的随从上前一步,喝道:“放肆!我家侯爷的名讳也是你能问的!”
  侯爷?
  王氏长的娇小,个头只能挨到赵凌的肩头,二人并排而站,反倒衬托出她小鸟依人之态,她仰头看了赵凌一眼,有些傻眼。
  他不是什么副将,而是定北侯!
  赵凌感觉到了那柔柔的道视线,他嗓子一紧,也侧头看着王氏,内心跳动不安,但与此同时,数日来无处安放的浮躁也终于销声匿迹,赵凌这辈子都在为了家国而奔波,他头一次想为自己争取什么,而且势在必得。
  小妇人就在身侧,赵凌鼻端彷佛又被琼花芳香围绕,他找到了近日内心不悦的结点,原来真的是因为她,赵凌温和一笑,“休惧,一切有我。”
  王氏恍恍惚惚,赵凌与她挨的很近,他身上有种清冽的皂香,像是来此之前特意沐浴过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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